33 補更

逐晨手持瀚虛,根本沒在怕的。

瀚虛劍能自動戰鬥,戰力襲承自風不夜,足夠叫他們頭疼。逐晨的破風也可以上陣,等于是兩個戰力。

而幾位餘淵長老只關心瀚虛劍,以為她掐訣是在禦使長劍,還驚駭于她禦劍術的精巧絕妙。可是很快,他們發現不對了,身上時不時被什麽無形的東西擊中影響發揮,仿佛是見了鬼。

看不見兵器啊,也沒發現有誰在暗算,這風不夜還沒回來呢,那能是哪位高人?

修士們一面要警惕瀚虛劍氣,一面要閃避不知從何處出現的風刃,生怕自己的腦袋跟掌門一樣被削禿了,心下萬分急躁,疲于四處逃竄,自然顧不上逐晨。

修士大多皮糙肉厚,逐晨也不敢真殺了他們,小心控制着破風的力道,想好好教訓他們一下。

可他們這一跑起來,逐晨的準頭就瞄不對了。于是畫風逐漸變得奇怪。

風刃割裂了他們的衣服,打散了他們的發冠,還将一位修士的腰帶給割斷了。

她是無心的,但是受害者本人顯然不這麽認為,周圍的百姓也跟着瞎湊熱鬧,在一旁亂喊起哄。逐晨被他們幹擾,下手就更沒個輕重了。

不多時,幾位長老和掌門的衣服已經被風刃割得破破爛爛,難以蔽體,披頭散發,好一副被狠狠摧殘過的可憐模樣。

“哎喲——”

張識文等人捂住眼睛,笑嘻嘻地奚落道:“怎麽這般孟浪?”

“你們餘淵的修士,大半夜來我朝聞脫衣服做什麽?”

“這不是餘淵宗的掌門嗎?怎麽也做這樣見不得人的事?”

“仙君切勿傷了他們,可不是尋常的小偷,他們可是餘淵宗的人。拿去換點銀子也是好的!”

長老從最初的惱怒,到後來的羞憤,在感覺屁股一陣發涼的時候,捂住自己的褲子跳腳道:“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怪!”

其餘幾人也忍不住了,跟着大罵道:

“這是何其無賴的劍法!”

“這招式竟如此不檢點!”

“你們朝聞未免太過卑鄙了!”

逐晨:“……”搞得她都不敢出手了,好像她有多猥瑣似的。

逐晨恹恹收了手,将戰場留給瀚虛劍。

她是真沒想到破風用出來會是這麽個效果。

系統上給的描述多麽霸氣?“大風號怒天上來”,結果用起來居然那麽不正經。整成了寬衣解帶劍。

究竟是她的問題,還是餘淵宗修士的問題?

逐晨停手之後,餘淵宗幾人還是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們一雙手既要提褲子又要捂胸口,還要時不時舉劍意思兩下,總歸是半點戀戰的心都沒有了,得了機會就想溜。

餘淵掌門正在與瀚虛劍艱難纏鬥,他身後幾位長老卻一步兩步地悄悄後退。掌門察覺,焦急喊道:“何長老,助我一臂之力!”

被他喊中的修士不甘願地上前,出手替他分擔了一部分火力。可他仍舊心有餘悸,動作間很是忌諱,怕那猥瑣的招式再次出現。他不顧顏面,勸道:“掌門,且戰且退!”

十幾個大老爺們兒,對戰一個年齡可能還不到他們三分之一的女修,竟然輸成這個樣子,說出來實在難堪。也怪對方太下流。

命丢了就罷了,若死得那般沒有尊嚴,他們是萬不能接受的。

逐晨不知道這些人在心裏罵了自己無數回,她見人即将逃走,緊緊跟上,猶豫着要不要再突破下限猥瑣一把。

來都來了,不留層皮再走,豈不是太可惜?

這時,瀚虛劍的劍意突然開始沸騰,攻勢也越發加快。逐晨看見一縷金光自天際而來,牽引在劍身上,使得瀚虛劍瞬間“活”了過來。

逐晨仰頭,驚喜叫道:“師父!”

餘淵衆人卻是眼前一黑,暗道不妙,感覺一條通往西方極樂的大路正鋪展在眼前。

确實也是。

風不夜出手,從來沒有客氣的。他人還未到,瀚虛劍已受他指引開始了殺招。餘淵掌門幾乎抵擋不住兩招殺意,人直接被打飛出去。

眼看劍尖要刺入他的胸口,逐晨急得又叫了一聲:“師父!”

瀚虛劍堪堪停在半道,劍鋒一轉,指向另外幾人。

幾位長老頓時不敢動了,流着冷汗杵在原地,等待風不夜的到來。

月華高照,風不夜如月下仙人踏風而來,表情冷得發寒,好似結了層霜。

他停在逐晨身側,抓住她的手腕,本想用靈力在她身上掃視一圈,又記起自己如今是個魔修,心下不悅,聲音溫和,詢問道:“可有受傷?”

逐晨搖頭:“沒有。”

風不夜這才将眼神施舍給前面幾人,眉頭皺起,訓斥道:“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逐晨:“……”

餘淵衆人:“……”他們不敢說,也不知道怎麽解釋。總歸是挺冤的。

“師父!”逐晨先行告狀,堵住他們的嘴,“他們趁着你不在,偷走了我們的水桶,還打了我們的房子!”

風不夜聞言,臉上露出一絲不合時宜的迷惑:“偷我們水桶?做什麽?”

張識文等人反應過來,朝井邊一看,發現果然是空空蕩蕩的。

“小賊!我們的二十八個水桶!”

他們對水桶是有感情了的,畢竟它們和梧桐木水桶長得頗為相像,還都是本家。

張識文等人不再懼怕地跑出來,将幾位餘淵宗修士圍在中間,随手抄過武器以示威脅。

掌門:“還……還給你們!”

張識文:“哪是還就可以了的?呵,你們好惡毒的心!今日偷水桶,明日不知還要偷些什麽!”

風不夜覺得這幫人腦子有病,但不妨礙他生氣。

風長吟禦劍在後方急追,将将來遲。他剎車不及,險些栽到地裏,一陣忙亂地停下來,立即喊道:“師姐,你沒事吧?”

逐晨回頭看他一眼,示意他過來。

風長吟跑近了,才發現地上一幫老男人正衣衫半解地躺着,形容煞是狼狽。

“天吶!他們竟敢半夜來朝聞輕薄你?”

餘淵掌門忍無可忍,朝他吼道:“黃毛小兒,休要幾番污我!這分明是你們打的!”

逐晨說:“……這事兒能不能先過去?重要的是他們夜襲朝聞,不懷好意,意欲打塌我們的房子。此事不能就此作罷!”

這些房子可都是衆人的心血,為此,風長吟還委屈地跟師父睡了好幾個晚上,日日噩夢,不堪回首。餘淵竟來揭他瘡疤,用心實屬陰毒。

若是房子都塌了,他豈不是又得住回竹屋裏去?

風長吟周身氣壓低沉,武殺道的靈氣,化作無形的長劍,不停撞擊對方數人的靈臺。

風不夜冷冷吐出兩個字:“為何?”

餘淵長老們齊齊望向掌門。

餘淵掌門嘴唇翕動,生硬道:“若非你們搶我餘淵百姓,妄圖蠶食我餘淵,我何必出此下策?”

小師弟:“啊?”

逐晨兩手合十,為他們哀悼:“R.I.P。”

“我若想要攻取餘淵,何必蠶食?”風不夜冷笑兩聲,“看來餘淵尚在,你們便患得患失。早知如此,我當日就不該留你們僥幸。不過現在,也為時不晚。”

餘淵掌門臉色大變,手肘撐着半坐起來:“你想做什麽?風不夜,你是一個魔修,你若敢輕舉妄動,我就昭告天下!我已通知巽天……”

逐晨心想,此人求死之心極為強烈。

風不夜不待他說完,最後睨他一眼,拂袖起身而去。

逐晨施展禦風,飛上瀚虛前不忘叮囑道:“師弟,你留在這裏看着他們!我跟着師父看會兒熱鬧!”

風長吟哀怨大喊:“啊——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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