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如願 只能如了他的願
洛栀這種懶人, 吃完飯就有點犯食困,她早上為了趕飛機又起得太早,便幹脆放縱自己堕落去午睡了。
江懷荊依舊拿着那本《靈舟》在看, 他這個下午的計劃就是把這本書仔細刷完。
江白澤見江懷荊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一派優雅寧淡裝逼十足的樣子, 略一沉吟,他幹脆上樓,也拿了兩本書下來看,還特意把洛小栀送給他的書簽帶了下來, 一本書裏邊插一根。
咱澤爺, 選了江懷荊身側的沙發坐下,小腿交疊, 翹起了二郎腿,再把書擺在膝蓋上,懶懶看了起來。
至于那不鏽鋼的書簽,則被他夾在指頭上,胡亂轉動着。
江懷荊會時不時看一下小孩兒的動靜,畢竟小孩兒再怎麽早熟也才五歲,還是需要大人看着點的, 見小孩兒注意力集中的看書,便也沒打擾。
父子倆在客廳內安安靜靜看書, 一個下午的時間緩緩流逝。
江白澤這小孩兒最妖孽的一點在于, 他注意力很集中,他可以長期地投入幹一件事。
畫畫也是, 看書也是。
別的小孩,這種年紀,只知道瘋玩, 但是小孩兒游戲玩得賊溜,學習的時候還特別認真。
感覺就是那種不用父母操心的別人家的孩子。
江懷荊看完《靈舟》,也算是完成今天的任務了,閑的無事,便悄悄打量起他來。
他看小孩兒的眼神很寵,有種很驕傲的感覺,就覺得,我家小孩兒怎麽這麽可愛怎麽這麽優秀啊!
江白澤注意到他爹那熱烈的視線,擡起眼簾忘了過去,嗓音清稚地問道:“看我做什麽?”
江懷荊挺冷酷一人,但對着小孩兒,就不太正經,他好笑地調戲了一句:“寶寶好看啊!”
江白澤一讨厭別人喊他“寶寶”,二讨厭別人說他“好看”,聞言,眉頭皺了皺,冷淡地掃了他爹一眼,沒吭聲,一副“看老子搭理你”的冷酷表情罵了一句:“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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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荊低低地笑了笑,陡然get到了逗弄兒子的樂趣。
小孩兒,既傲嬌又可愛。
江白澤起身,打算上樓,手中書簽卻掉落在地,江白澤彎腰去撿,江懷荊看着那一對的情侶書簽,直覺裏就不是江白澤的品味,小孩兒俨然不喜歡這種Q萌可愛風格的東西,他訝異地問道:“你怎麽用這種書簽?!”
江白澤嫌棄地晃了晃手中紅色的祝英臺挂墜的書簽,道:“很low對不對?”
江懷荊:“???”
真沒那意思,他就是有點懷疑這是學校小女生送給他的,畢竟小孩兒這張臉,絕對很招幼兒園小女孩喜歡。
江白澤接着吐槽道:“看着很蠢很幼稚對不對?”
江懷荊好笑地問道:“女孩子送你的?!”
江白澤點點頭,“嗯”了一聲,道:“被你看出來了,确實是洛小栀送的!”
江懷荊:“………………”
抱歉,我酸了。
江白澤接着解釋道:“這是洛小栀這次從上海回來給我帶的禮物。”
江懷荊:“…………”
胸腔內的酸澀肆意擴大。
洛栀從上海回來,給小孩兒帶了禮物,那他呢……他竟然什麽也沒有。
他也想要禮物!!!
江白澤是真的對這種Q版的東西不感冒,他偏愛簡約又性冷淡風格的産品,對黑、灰、藍這些顏色毫無抵擋力,對這倆書簽,他是發自靈魂深處的嫌棄,尤其是這個紅色的祝英臺,他嗓音岑冷地道:“這一看就是義烏批發、淘寶九塊九包郵的東西,洛小栀的品味,啧啧啧……”
江懷荊:“…………”
你不要你給我啊!
刻意炫耀讓我嫉妒嘛!
江懷荊內心酸溜溜地吐槽着。
不曾想,江白澤想法竟和他不謀而合,他看着手中醜哭的書簽,遞了過去:“你要嗎?這個給你吧!”
江懷荊迅速接過,插入書本之中,禮貌道:“那謝謝啦!”
江懷荊知道洛栀絕無可能給自己送禮物,所以寶貝兒子騰一個給他他秒收,生怕對方反悔似的,立馬收好。
江白澤瞧着他爹搶着要書簽的樣兒,覺得有點丢人。
他心底默默地罵,果然是洛小栀的舔狗。
只是,心底罵歸罵,眼底卻染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嗯,洛小栀,洛小栀的舔狗,還有他……
他覺得這樣挺好的。
洛栀午睡過後,便躺在被窩裏刷手機在各大APP上尋找合适的房子并且聯系看房時間。
和江懷荊離婚,搬家是必然的,她迫切地需要找到合适的房子,而且房子顯然是要住挺久的,所以她直接聯系了多個房東和中介,打算多對比幾家,好好挑,勢必做到一勞永逸。
一個下午的時間在忙碌中過去了,聯系得差不多了,洛栀下樓,在全家三個贊同票裏點了外賣當晚飯。
飯後,洛栀督促小家夥把幼兒園這周末的作業寫完,又催着他去洗澡睡覺,這才回到主卧。
偌大的主卧內,江懷荊正站在陽臺抽煙。
主卧的燈并未曾全部按開,陽臺光線薄暗,江懷荊唇邊的煙是最猩紅又妖冶的一點光,随着他吮吸的動作,明明滅滅,徐徐燃燒。
洛栀的思維有些發散。
只覺得大佬不愧是大佬,夜色裏抽着煙,俯瞰着北京城,思考着人生。
我們這種小屁民絕壁沒這種格調。
江懷荊煙抽了一半,聽到動靜,回頭看她,淡藍色煙霧從他的口鼻裏呼出,蒙在一張立體深刻的面龐上,讓人看不明晰他的表情。
那半根煙的時間裏,他思考了什麽,決定了什麽,沒人知曉。
洛栀也沒興趣知曉,她抿着唇笑了笑,指着衣帽間,道:“抱歉,打擾到你了,我來拿一下換洗的衣服,放心,接下來我會到客房睡的。”
離婚,分居,這都是常規操作。
誠然今天白天的江懷荊溫柔到洛栀頻頻恍惚,但兩人的婚姻走到盡頭才是最大的現實。
洛栀已經不再心存幻想,她對這個男人全部的妄想,被這五年的婚姻一點點磨平殆盡。
江懷荊的神情瞬間陰郁得像是暴風雨的前夕。
洛栀卻沒去細看,只去到衣帽間,拿睡衣、內衣已經明天要穿的衣服。
江懷荊随手把煙撚滅在一旁的煙灰缸裏,然後大步流星地踏入衣帽間,他盯着面前纖瘦的背影,聲音冰冷得毫無溫度:“你就這麽想跟我離婚?!”
洛栀微愕,覺得這控訴莫名其妙:“是你更想跟我離婚吧!”
江懷荊聽到這話,眸光閃了閃,反問道:“你的意思……你其實不想跟我離婚。”
洛栀覺得江懷荊現在就是個無良媒體,掐着她的只言片語,各種歪曲其意,她轉頭,認認真真地望入江懷荊岑黑色的雙眸,定定地道:“你別誤會,我真的真的真的沒有哪怕一丁點賴着不離的意思,我絕對會配合你走完全部的離婚手續。”
連續用了三個“真的”,洛栀覺得自己真心天地可鑒。
可這話又又又惹毛了江懷荊,他面龐染了狠辣和戾氣,他大步迫近,拽着她轉身,“碰”的一聲将她抵在原木衣櫃上,居高臨下地俯瞰着她,語調陰冷極了:“啧,這麽迫不及待地想離開我,去找……”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叩叩叩”的敲門聲,江白澤提高了嗓音脆生生地道:“我要進來拿一下我的身體乳。”
緊接着,門把被轉動,小孩兒進到屋內,走了幾步,便看到衣帽間內,他爹把洛小栀按在衣櫃上,手還掐着洛小栀的腰。
江白澤那眼神,瞬間不加掩飾的嫌惡,只覺得他爹太猥瑣了,居然又開始仗着自己長得高長得壯抱洛小栀。
他搖了搖頭,嘆息道:“世風日下啊!”
然後,拿過那瓶昨晚擱在床頭櫃上的身體乳,抱在懷裏,慢悠悠離開,當然,還不忘再度以看“猥瑣男”的眼神看了一眼衣帽間裏的爹。
江懷荊本來還朝着洛栀發脾氣的,給小孩兒這麽一打岔,有點笑場了。
這電燈泡往這邊一晃,江懷荊原本窩着的火,都不知道朝哪發了。
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離開了衣帽間,卻不忘轉身提醒道:“今晚,就到這兒睡?!”
洛栀挺敏銳一人,卻根本摸不透江懷荊的心思。
他莫名其妙的火氣,他莫名其妙的溫柔,以及此刻莫名其妙的“今晚,就到這兒睡”……
這也怪不得她,她跟江懷荊,這幾年除了上床話不多。
所以,一到床下,洛栀真的不适應,她反倒相當适應床上的江懷荊,不說別的,狗男人床上的那些小愛好她如數家珍,她應付起來雖稱不上綽綽有餘卻也勉勉強強……
如今到了現實交流,我勒個去,這題我不會。
洛栀琢磨不明白江懷荊的想法,便也不琢磨了,既然讓她到這兒睡,那就到這兒睡吧,或許江懷荊是突然有了點紳士風度打算自己去睡客房呢!
洛栀如是想着,拿了換洗的衣服去到盥洗室。
本來只打算随便沖個澡的,最後放了一浴缸的熱水開始泡澡。
溫度恰到好處的熱水将身體包裹,洛栀舒服得幾乎嘆息出聲。
其實,洛栀一整個下午都呆在卧室就是刻意避着江懷荊的意思,婚姻即将破裂,兩人離婚的消息全國皆知,她卻要在孩子面前和江懷荊扮演歲月靜好,這真的太難為她了。
如今泡澡,也是為了避開他,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
明明已經對外宣布離婚了,卻拖泥帶水、藕斷絲連地沒離。
沒離也就算了,你幹脆利落地不再往來就是了,可是中午又是把她往懷裏拽,又是親她臉頰,又是關心她事業……
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麽事兒。
“呼……”
洛栀呼出一口濁氣,然後徹底沉入水底——
最可怕的還是,他偶爾的溫柔,總是讓她無比心動。
“噠噠噠……”
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洛栀意識到了什麽,“唰”地從水中鑽出。
盥洗室內熱水氤氲,江懷荊把衣服拖了扔到髒衣籃,闊步往這邊走來。
男人長腿邁入浴缸,然後輕輕踢了踢她,示意道:“過去一點!”
洛栀心髒顫了顫,微微怔忪了片刻,卻還是……往旁邊挪了挪。
這棟豪宅,單層三四百平,整整三層還帶個空中花園,一千多的平方,裝修豪奢,主卧的盥洗室本就是為了小倆口的情趣打造,超大加按摩!!!
江懷荊坐進來,整個浴缸都不顯得擁擠,只是周邊的水随着他的動作而上湧外溢。
洛栀有點琢磨明白“今晚,就到這兒睡”的意思了,她喉結滑動,咽了口唾沫,睫毛顫了顫,掩蓋下心底的那些不舒服。
洛小栀,再忍忍!
反正,馬上就熬出頭了!
等離婚手續辦好,你帶着江白澤過一切就能好起來了!
男人湊過頭在洛栀臉頰上舔了一口,這女人天生就是膚白貌美的絕代佳人,這些年更是被嬌養得慵懶柔媚,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風情。
可千種妩媚百種風情唯他能領略。
江懷荊沉聲命令道:“跪過去!”
他對她,床笫之間的歡愉,連稱呼都不曾有。
她有,耐不住的時候,只能各種“哥哥”“爸爸”地求。
往日裏,因着夫妻關系,也因着洛栀曾經那些癡心妄想,她總是乖巧又配合的,甚至可以說是大膽又孟浪的,可現在都要離婚了,哪怕那張離婚證沒下來,在她心底,已經默認這一切結束了。
所以,她腮幫子鼓鼓的,不太肯。
但是,一如狗男人床上的那些小愛好她如數家珍,她那些小癖好他也無不知曉。
彼此□□出來的身體和技術,甚至還有前天晚上的身體記憶……
洛栀無處可躲,只能如了他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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