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餘晖湧上天際時姜杳才自昏迷中清醒,太陽穴依舊在隐隐發疼,連帶着咽喉都幹燥發疼,未睜開眼時她只覺有微涼的毛巾在細細擦拭額頭,而後是脖頸。
她偏了頭,下意識伸手握住了那人手腕,難耐睜眼時吐出了一句沙啞的話:“我想喝水。”
卻是在視線清明後竟看到了簫宴坐在床邊。
他将外套褪去,只留了件寬松衛衣,此時他一只手中正拿着用來給她降溫的白色濕毛巾。
姜杳微愣,随後握緊男人手腕的力道則漸漸松開,但簫宴卻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而後小心塞進被褥中。
“我去給你倒水。”他靜靜看了她兩秒才拿着濕毛巾站起了身,期間他似乎有話想說出口,但猶豫了幾秒後還是選擇了先去給她倒水。
不多時,簫宴一只手握着杯溫熱水,另一只手裏則拿着盒拆開的藥走了進來。
先将水杯和藥盒放置床頭桌上後,他又輕輕俯身扶着她的雙肩讓她坐起來,将被褥蓋好後,他才重新拿了藥,一言不發的将藥扣出倒在了掌心中,而後又将水杯遞給了她,捏着藥瞧模樣是想親手喂她吃。
姜杳握着水杯,腦袋輕往後移了移,伸手去拿藥:“我自己吃吧。”
但卻見男人在下一秒就掀起了雙利眸,漆黑深眸就這麽靜靜的盯着她,兩秒後,他将藥遞到她嘴邊:“就這樣吃。”
“……”
盯着那顆近在咫尺的藥,猶豫了三秒,她輕輕低頭将那顆藥含到了嘴裏,期間,唇瓣碰到了他的指尖,她似乎都能感覺到他指尖升高的溫度。
迅速收回視線後才偏頭将杯中溫水喝了個幹淨。
她吃藥時,簫宴依舊保持着俯身的姿态,深潭般的眸緊緊盯着女人的纖細白皙的脖頸,而剛才捏藥的兩指仿佛依舊停留着女人的柔軟唇瓣的觸感。
腦海裏視頻中的畫面再度浮現,随後深眸漸暗。
他站起身,低眸,視線落在她臉上,語氣沒有半點溫度的開了口:“你還沒回答我,我和靳以凜到底誰才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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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問得很平靜,沒了一開始的怒意,更沒有一絲着急,平靜中卻又是帶着壓抑許久的情緒。
杯中溫水見了底,握着杯身的指尖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質問逼得收了緊,像是被人毫無預兆的捏住了心髒,令她大腦竟有短暫的窒息。
口腔內除了藥的苦澀外還有些口幹,她舔了下唇瓣,随後臉色沉靜的将水杯放置在一旁的桌上。
玻璃杯底與桌面沉悶相碰間帶着姜杳的回答響徹整個空間。
“對不起。”
又是這三個字。
可此時此刻這三個字卻包含了她所有的回答。
緊接着桌面上的水杯就被一只大手有些粗暴的揮落!
碎了滿地。
簫宴大步向前,一只手狠捏住了姜杳的下巴,鷹眸中藏着是如利劍般的狠戾以及壓抑不住的熊熊烈火:“我是不是說過不要再讓我聽到這三個字。”
但将這張臉擡起的瞬間,入目的卻是一雙含着清澈汪淚的雙眼……
那兩行清淚緩緩下滑時猶如流淌進了他燃着烈火的心,随後便是濃火被澆滅,餘下的只有一瞬的抽疼。
捏着白皙下巴的雙指就這麽下意識的緩緩松了力道。
他怕,傷到她。
可內心那股難以壓抑的不甘卻是始終萦繞心尖而痛苦折磨着他。
他盯着她,看了半響,無數質問和原本應該有的辱罵卻是停留在嘴邊怎麽也說不出。
半響後,他手一松,忽然轉變了方向,有些粗暴的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痕,随後迅速轉過了身。
一瞬間高大挺拔的背影擋住了窗外的餘晖,姜杳視線頓時一片昏暗,能看到的只有男人停駐在窗前的背影。
她垂眸,那股難以言說的愧疚布滿心頭,最後又如巨浪般上湧充斥着大腦,使原本退散的疼痛再度布滿頭頂。
挂于牆面上的鐘表指針正以順時針的速度緩慢而又極快的一圈一圈旋轉行走。
窗外餘晖漸濃,夕陽漸落時,簫宴腳邊已布滿了煙頭。
恍惚間,姜杳只聽到了男人啞着嗓子再度開了口。
“我聽你解釋。”
頓了兩秒,他又沙啞嗓子補充了句:“你和他,是怎麽回事。”
這是他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選擇。
他願意耐着性子去聆聽她的解釋。
他想,死也要死個明白。
姜杳這才擡起了頭,目光定在了男人未轉過來的背影上,眼前依舊是一片昏暗,此刻室內的景象已被昏暗所漸漸吞沒。
她垂下了雙眼,在腦海中短暫的理了下思緒,才将靳以凜是自己初戀的事情毫無保留的都講了出來。
她想,她不能再騙簫宴了。
但講到最後卻還是停在了當初決定要将男人當替身的地方上。
她沒再繼續講下去,而是靜靜等待着男人的回應。
可回應她的只有鐘表的轉動聲以及清脆的打火機聲。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指尖煙霧徐徐上升,簫宴吐出一口煙霧後才眯着眼問了一直停留在嘴邊的那個問題:“兩年裏,我碰過你的次數不少,有多少次你是想着我的。”
剛才姜杳講述着與另一個男人的回憶時他是将她講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中,也是在那時他才知道自己這個替身是坐穩了,無法改變,他也無力去改變。
前任,他不在乎。
要說前任,他的更多。
所以他尊重她有這個前任,可他還有一件事無法去忽略,也不想去忽略。
那就是在他們這兩年的歡.愛中她有多少次是真正想着他的,還是每次歡.愛時她幻想的都是……另一個男人?
哪怕,只有一次是真心實意想着他的也好。
至于其他次數,他不在乎。
一次就好。
可這個問題抛出去後的長時間裏都沒有再得到姜杳的一句回答。
也就是,一次都沒有。
兩年的歡.愛,她腦子裏幻想的對象全都是另一個男人。
怪不得,怪不得她喜歡跟他玩什麽角色扮演的游戲,他以為她是怕他膩煩,所以變着花樣的哄他開心,結果卻只是因為把他打扮起來能更像那個男人而已。
都是假的。
什麽滿眼深情,都是因為他長得像那個男人,所以看向他的時候才會滿眼的深情。
當他第一次看到她對那個男人溫柔時,他以為她腦子裏想的會是自己,而那個男人只不過是他的替身,他根本不需要去在乎,更構不成威脅。
可現在,一切的一切都在清楚的告訴他。
他才是那個替身。
那個可笑而卑微到骨子裏的替身。
“呵。”想到這,簫宴忽然情不自禁的扯唇笑了下。
他覺得自己是真可笑。
當初還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才是那個正宮。
如今想來,該是多麽可笑。
姜杳靜靜細想間就聽到原本沉默的男人忽得扯了唇冷笑了下,她立刻擡起頭望向了男人。
她有答案了。
兩年內,她雖然大多數時間的确把簫宴當成靳以凜的替身,可的的确确有過好幾次都被他所感動而真心實意的跟他在一起。
靳以凜曾是她心底裏遙遠而觸不到的白月光。
但簫宴,卻是這兩年裏曾給過她無數溫暖,并且真真實實陪在身邊的那一個。
替身是真的,但有時候一瞬的動心也是真的。
她不敢說愛過簫宴,但她能堅定的說曾的确為簫宴動心過。
只不過靳以凜一直在她心中萦繞不去,她根本無法徹徹底底的去愛上簫宴。
因此每次動心之時她都會慌亂的壓抑住那股不該有的情愫。
壓抑久了,她滿腦子就真的是靳以凜了。
但她即将張口回應男人的問題時卻被簫宴一聲輕而柔的呼喚所打住。
“姜杳。”
她掀眸望去,落入眼簾的是男人逆着光轉身,清晰而線條流暢的輪廓與窗外的月色融為一體,昏暗裏男人俊朗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中,但她卻似能清清楚楚的透過黑暗而迎上那雙狹長且幽暗的深眸。
指尖最後一根煙燃盡,煙灰掉落之時,簫宴做出了最後的選擇,他掀眸,嗓音低沉:“我放過你了。”
緊繃的神經在這刻突然不受控制的抽疼起來,她蹙眉,靜靜盯着男人看,唇瓣微張,但卻是吐不出一句解釋。
此刻,黑暗徹底吞沒整個房間。
将煙灰彈盡,簫宴轉身離開時腳步終是不忍而頓住,心髒猶如被一只手狠捏蹂.躏。
沉默呼吸間,他輕輕偏頭,內心深處聚滿的不忍情緒被他強行壓住,眼眶酸澀時他又快速收回了視線。
“……”
最後,姜杳只看到簫宴的背影被黑暗所籠罩,直至被徹底吞沒。
男人再次擡腳決然離去時,她只聽見了一句帶着哽咽且輕微顫栗的話。
他說:“姜杳。”
“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他怕再看到她時會真的忍不住把所有怨氣都發洩在她身上。
如果他能早一點出現,是不是結果或許就不一樣了。
或許先一個遇到她的就是他了,或許她就沒有所謂的前任,而他會是她年少青春裏的那個唯一的桀骜少年。
他想,那個時候他應該會把她寵上天的吧。
可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錯過了,便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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