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鈕扣

姬楓月腳步未停，快速出了學生會辦公樓。

蘇星宇追出來，姬楓月已經騎上機車正欲離去。

“阿月，你聽我說。”

姬楓月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踩下油門，離開辦公樓。

季晨曦從大門出來，只見到被噴了一臉尾氣的蘇星宇。

“星宇哥，學長他現在不想見你，你又何必緊追不舍。”

蘇星宇望着那道遠去的背影沉默了半晌，才轉身對季晨曦道：“晨曦，希望你不會步我的後塵。”

季晨曦微笑道：“我和學長之間的事，無需星宇哥費心。”

蘇星宇與他對視了好一會兒，方收回目光，朝辦公樓大門走，“上去交接，我一會兒還有事。”

...

姬楓月騎車回宿舍洗了個澡，剛踏出浴室就聽見手機響了。

他拿起床上的手機一看，是季晨曦打來的，按下接聽鍵，“你在哪裏？”

“我剛出學生會辦公樓，正想去找學長，學長你在宿舍嗎？”

“你在那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去。”

“好。”

通話中斷。

姬楓月随意擦了擦滴水的頭發，換上衣服，拿起桌上前天就準備好的引退書裝進肩包，出了宿舍。

他到學生會辦公樓這會兒，門口圍了不少女生，季晨曦的聲音從女生堆裏傳出來。

“各位學姐，能把你們領口那枚騎士徽章給我嗎？”

領頭的那個女生道：“當然沒問題。可是，季學弟依照規矩你需要幫我們做一件事。”

季晨曦露出招牌笑容：“學姐們，請說。”

“大家快想想，有什麽需要季學弟幫我們做的？”

霎時，女生們圍成一個圈，小聲讨論。

......

姬楓月靠近人堆，季晨曦透過人群看到他，忙道：“楓月學長，我在這裏。”

季晨曦走向他。

女生們見到姬楓月，立刻停止讨論，齊齊向他行注目禮。

突然有個女生喊了句：“啊，羅密歐來了。”

領頭的那個女生盯着姬楓月，眸底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她提議道：“不如我們就讓羅密歐親吻朱麗葉，大家說這個主意，好嗎？”

“好。”

......

女生們紛紛附議。

領頭的女生站到兩人面前，“我們這裏一共有十枚騎士徽章，如果你們能滿足我們的要求，那這些就屬于你們了。？”

姬楓月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道：“我拒絕。”

女生靠近他，低聲道：“姬楓月，我與你同窗兩年多，你的事我早就從連日那裏得知。如今這麽好的機會擺在你眼前，你都不好好抓住，難道你是想扮演白雪公主？”

姬楓月冷眼斜睨她，“你有什麽目的？”

女生調笑道：“我能什麽目的，不就是想看你倆親個嘴嗎！再說了，就算你現在不願意，舞臺劇裏可是有羅密歐親吻朱麗葉那一幕的，你就當是提前練習呗！還能獲得徽章豈不一舉兩得？”

季晨曦道：“學姐，你就別為難學長了。”

女生看了眼季晨曦，退讓一步，“要不，讓季學弟親你？”

姬楓月翻了個白眼，繞開她，朝大門走去。

女生妥協道：“算了，不用親嘴，親臉也行。”

她見姬楓月仍舊沒有停下的意思，提醒道：“姬楓月你什麽性格，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錯過這次機會，想要獲得徽章只怕會很難。”

姬楓月頓住腳步，思考利弊。她說得有理，平常連男生都甚少接觸的他，想要湊齊徽章确實很難。如果同意了，一人一半，他也能獲得五枚徽章，加上昨天季晨曦答應他的那一枚，那他就有六枚。剩下的四枚，在學生會裏找找，總能湊齊。可是，要他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男生親，總覺得有些詭異。哪怕是親臉，他也覺得別扭。

季晨曦快步追上他，附耳輕聲道：“學長，如果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把我背包裏的三十枚徽章都送給你，那你就不用在意學姐他們的要求了。”

姬楓月愕然，這才過一天時間，這家夥是從哪裏弄來這麽多徽章的？

季晨曦看他沒反應，補充道：“學長放心，我不會提出像學姐那種令學長為難的要求。”

姬楓月回神，能一次獲得足夠的徽章，他很心動。只是不知道這家夥又想要他做什麽？

他想了想，道：“事先說好，過分的條件，我一律不接受。”

“好。”

季晨曦轉身女生道：“抱歉，學姐。你們的要求，我和學長都做不到。所以，能請學姐們換個條件嗎？”

周圍的女生見他這樣說，紛紛勸領頭的女生。

領頭的女生無奈道：“這樣吧！季學弟，你給我十張你的簽名照。這十枚徽章就是你的了。”

“好的，學姐。”

季晨曦打開背包，取出一沓早已簽好名字的照片，數了十張遞給領頭的女生，輕而易舉地換來十枚徽章。

之後，他和一衆拿着他照片樂不可支的女生道別，随着姬楓月進了學生會辦公樓。

見識過季晨曦用照片換徽章的姬楓月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直到進了主/席辦公室，季晨曦關上房間門。

他才忍不住道：“你怎麽會随身帶那麽多簽名照？”

季晨曦走到辦公桌邊，取下背包，解釋道：“言妮學姐告訴我，不少女生都想用徽章換我的簽名照，所以我就在背包裏備用了一些。”

姬楓月微訝，言妮什麽時候和他的關系這麽好了？

他頓了頓道：“其它的徽章也是你用照片換來的？”

“嗯。”季晨曦點點頭，略顯遲疑地道：“那位學姐似乎和學長很熟，她剛才提的條件是想幫學長，還是純粹的惡作劇？”

說起剛才的女生，姬楓月就想到連日。對于連日當初的“教育”，他還印象深刻，回憶起那三日發生的事，他的心情就糟糕透頂。

季晨曦觀他臉色不好，立即打開背包，轉移話題，“學長，給你徽章。”

姬楓月收回思緒，看着他，“條件。”

季晨曦放下背包，掏出兜裏的皮夾，從裏面拉出一根紅絲線，線的末端是一枚形式梅花的紅鈕扣。

“學長，我希望你能把它挂在你的胸口。”

姬楓月盯着在半空晃動的那枚扣子，疑惑道：“這不是制服上的扣子嗎？”

帝都大學的校徽就是一朵梅花，它象征高潔、堅強、謙虛的品格，給人以立志奮發的激勵。①所以，學生制服上的鈕扣就用特殊金屬做成了校徽的形狀，是希望學生們能時刻謹記它的寓意。

“是的。”季晨曦晶亮的眸子靜靜凝視他，“學長，你願意一直把它挂在你的胸口嗎？”

姬楓月沉思，這家夥難道是想讓他時刻記得校徽的含義？挂一顆扣子，換三十枚徽章，怎麽想對他都有利無害。

他手伸到季晨曦眼前，“給我。”

季晨曦眼底迸出耀眼的光芒，“學長，你答應了？”

姬楓月點頭，伸手去拿他手裏的鈕扣。

季晨曦側身避開，微微一笑，“學長，我幫你戴上。”

說着，他站到姬楓月身後，拉開紅絲線，從姬楓月頭頂上方垂下鈕扣。

霎時，一抹閃亮的流光在姬楓月眼前劃過，他的視線順着那道流光移動。待他看清，才發現這扣子似乎和制服上的有些不一樣，中間竟有一顆紅色石頭。

季晨曦在他頸後扣上接口的同時，輕聲呢喃：“希望它能代替曾經那枚玉墜在學長心中的位置。”

姬楓月注意力集中在鈕扣中間那顆紅鑽上，沒聽清季晨曦的喃喃自語。

他側頭道：“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季晨曦回到辦公桌邊，取出背包裏的徽章遞給他，“學長，你現在可以安心收下這些徽章了。”

姬楓月盯着胸前的鈕扣，心想要讓人看到他把制服扣子挂胸口，鐵定會認為他是神經病。

他迅速将鈕扣扔進領口裏，才伸手去接季晨曦手裏的徽章。

姬楓月數了數，竟然有四十枚。

“你多給了十枚。”他數出十枚還給季晨曦。

季晨曦沒接，“學長，你留着，就當是感謝學長願意為我留在帝都大學。”

姬楓月：“......”

季晨曦看了眼腕表，“學長，秘書部的學姐之前通知說每天的六點到七點要統一排練舞臺劇。現在快五點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姬楓月手伸了半天，季晨曦都沒接。

最後，他幹脆拽過季晨曦的手，把多給的那十枚徽章強制塞進季晨曦手裏。

季晨曦失笑搖頭，“學長，你為什麽就是不能接受別人的好意？”

“不需要。”

姬楓月知道徽章數量越多，成為校園明星的希望越大。一旦被選為校園明星，就可以額外獲得50學分，今年聽說還多了一個附加獎勵，就是入住單身公寓。這也是那麽多學生報名參賽的原因，像他這種肯本不願意參加的學生簡直少之又少。

在去吃飯之前，姬楓月想起還有正事沒辦。

他取下肩包，拿出裏面的引退書，遞給季晨曦。

季晨曦接過來一看，詫異道：“學長，你真要辭掉風紀部長的職位？”

作者有話要說：

①摘自百度，梅花的寓意。

感謝“阿樣”的地雷，感謝“糖糖”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