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遭遇戰之二·中洲(上)
花卿花大爺好整以暇的站在他原先掉下來的入口處,竟還有時間整了整袖子,笑的春風和煦,這才沖那兩個灰頭土臉掉下來的仙者淡淡道:「二位好啊,我們還真是緣分不淺。早知漓兄如此這般為我費心費力,連仙法都不惜施了的幫我忙,我就帶着你們來一起見識這裏的美景了。」
琰漓拉起琰童,真是對這個睜着眼睛說瞎話的狐貍無語了。
雖然他做好了十足的準備跌落,可也沒想到……跌的那麽久,久到他都打算禦法飛上去的時候,卻聽見琰童一個沒踩穩的驚呼,再想伸手去勾時,便齊齊落了地。
「你個臭狐貍,你剛剛知不知道差點害死我,奪命銀針啊!」
「哦?原來這土層真能上去?」
「你說呢?」琰漓白了花卿一眼,就見剛才被他直接劈裂了的地表正在自個兒下方穩穩當當的踩着,而上方是黑漆漆的一片,竟然見不到半絲剛才在原先地層上的光線——這裏,便有這麽遠麽?
「欸。」花卿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我真是覺得我的運氣好的不得了。」
琰漓繼續擡頭打量上方,連一個白眼都懶得施舍給他,倒是琰童一雙大眼滴溜溜繞着他轉了一圈,而後一句清脆的:「你要臉不?」
「早就不要了。」花卿看了看那兩個狼狽的人,又頓覺自己真是衣飾蔽體,舉止得當,於是更加柔聲道:「其實我說我運氣好,是我剛剛打算跟那個放臭屁的大花冠決一死戰,只可惜,我還沒來得及施展一下拳腳,它便直接被漓兄你劈開的石塊砸了個正着。現下就在你們身後不遠處,不知道,死透徹了沒。」
花卿話剛說完,本以為琰漓還會雙眉先蹙一下,再審視一陣子,卻沒想到,那位爺直接二話不說反手狂削了數十道劍氣過去,花卿就看着數十道金光亂閃,而後開天辟地一聲「锵」!
花卿幾乎想也沒想的反手拍地打算反彈起來,只可惜泥土碎的太快,這次,倒換他狼狽的落到更下一層去勉強站穩了。
琰漓單手扶穩了本就禦劍的琰童,這才回過頭來沖花卿潇灑一笑,一彈劍柄:「花兄,既然如此,那便同舟共濟吧。」
欸?!欸!!
「漓兄……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花卿單手拍了拍腳脖子,皮笑肉不笑道,「竟然能知道下面別有洞天,我還以為,你會選擇上去呢。」
「花兄何必謙虛,那花冠只在你剛才在的那一層,底下必然是有根的,我雖然不怎麽下山,但也請你不要拿我當三歲孩子哄。」
琰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莫名其妙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欸?
「呵呵……漓兄多慮了,這次,真是個意外。」花卿從懷裏掏出那扭得死緊死緊的白瓷瓶子,用嘴努了努最上面,「我真真個是從最上面落下來的,比你們慘太多了。放心,漓兄你竟然在地下這麽費心費力的幫我,到了地面上,我自然也會幫你們擋住一切的。」
「呵,趁着上面的毒霧沒壓下來之前,花兄不如把耍嘴皮子的功夫,拿來做點實事。」琰漓說完,也不再管花卿,劍尖上燃起一朵仙火,徑自向前方走去。
琰童被他大哥拉着手走了,還回頭看了看仍舊呆在原地,那一臉無奈的花卿。
只不過,還未等花卿要擡腳,便看到琰漓又停下了腳步。
白衣仙者果真再次回複成了那略微蹙眉的表情,嚴肅且鄭重的側頭道:「花兄,有沒有想過,這裏到底是哪裏?」
層層綠氣從四周蔓延開來,些許鑽過上方的泥土朝上飄去,些許自腳下往更深的地方鑽入。
花卿定睛看了看,确認那霧氣裏真是帶蛇,而上下兩面都有毒霧,唯獨他們可以走的這條路上沒有,便像是被夾在其中了似的。
於是,花卿只好誠實道:「我覺得,這裏才是真正的中洲。」
由于花卿身後之處仍舊是實心的土層,除了随着這條莫名其妙被毒霧讓出來的路,三人別無他選,只好硬着頭皮走下去。
花卿在走了一陣子之後,就覺得還是他去開路比較好,讓琰漓斷後。
琰漓聽聞竟然也沒有任何異議,直接互換了一下位置。
花卿突然有些小感動,覺得自己那張預言了無數次都失算的嘴,竟然還能讓他不産生異議,瞬間便覺得,漓兄真乃天下第一的大好人是也。
雖然琰漓也在心裏打小鼓,覺得這花卿是不是又在騙人,看着他對每一處地形的那個熟悉勁,這裏保不準又是他曾來過的地方,卻不知設了甚麽幺蛾子,得需借己之力除掉。
花卿起先還挺有耐心的走,可越走心裏越發毛,這鬼地方是把剛才那樹幹通道給橫過來了麽?怎麽都沒有個盡頭?
「丫頭,糖豆還有麽?借幾塊給我。」
語畢,不等回答早就把鹹豬手伸到她腰側去了,被琰童飛快的擡手打掉:「吶,出去了要賠的。」
「拜托你是不用動便大把大把的人自動去道觀上香燒錢啊!可我只是個開青樓的啊!你不知道姑娘的開銷最大了麽!這個要新衣裳那個要新樂譜的,再并那些個珠光璀璨的寶石物件還有……」
說到這兒,花卿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便也不啰嗦了,伸手捋了三顆過來,再次跑到前方,擡手揮袖,一排暗含了修羅之火的小銀針穿成的糖豆便「嗖嗖」向前飛去。
琰漓在他跑回前方的時候就調動了全身靈識,卻沒能在那一瞬感受得到他到底是如何将暗器發出去的。
若按照小童原先在樹冠尖上看到的那樣,那麽他的暗器如何能射出去那麽遠?自己動用最大的術法削出去的劍氣也不過百米左右,再遠便被削弱了一半的威力不止。
「欸?!」
花卿突然側身,右手猛的往回一拉,卻被踉跄着往前走了幾步。
一線如血,自他白皙緊握成拳的右手向前延伸至黑暗。
還未等琰漓仔細分辨的清那是甚麽,便見花卿很無所謂的一擺手,那三條似紅線的東西斷開了,而後像是被吸附一般的向前融入黑暗了。
「不得了,」花卿順了順頭發道,「我勸二位還是把劍收起來吧,前面不知是甚麽鬼東西,但我甩出去的三根銀針倒是被它給留住了。」
頓了頓,花卿臉色又很古怪。
琰童聞言正從劍上跳下來了,於是神經兮兮的向他那個方向靠了幾下,雖然是很輕微很輕微的挪動,但還是讓琰漓的眉頭一皺。
「或許是它愛吃糖?」
花卿明顯「這真是我認真考慮的結果啊」的表情。
琰童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再次緊緊貼着她大哥站好。
「漓兄是否有高見?作為一個下過幾次山的仙人,好歹能聽見些甚麽作坊奇文,深山鬼故事之類的……吧。」
漓兄原本正倒退着走,沒想理會他那瘋言瘋語,卻突覺他最後一個音有些奇怪,不由得輕聲反問:「怎麽了?」
「仙境。」
甚麽?
「花卿,別傻了,動手啊!」語畢,琰童早已拔劍削了幾道劍氣過去。
「別介啊,挺漂亮的……欸?!我誇你漂亮你還追我!!」花卿無奈,他一拐身子就看到了這麽一個近似于花草的仙境,上方是藍澈似天空的純淨,下方就是各種奇花異草,周圍漂浮着點點小綠光。
只不過這小綠光可不是甚麽螢火蟲,仔細看去,是一個個小蟲子附着在花上吐着綠霧一般的泡泡。
而現下,不知道是不是就他長得太像一朵「花」了,那群蟲子竟然齊哄哄向他飛來了。
花卿知道,自己那三根銀針的距離應該比這還要遠,畢竟原先他在樹冠中跌落時射出去的銀針是裹了他周身轉了一圈的血液,而剛才是到了一多半便被吸走了。
但現下能确定的便是,針不是從這裏被吸走的,那大抵還是能用的。
這世上總有一些無法預知的危險,連那上古的古戰場未被全部找全,而人生,有時本就不許事事都清楚了解。
只不過這也讓花卿有些煩惱,那麽多「嗡嗡嗡」的,随便射一把出去能射中一大片,可問題是,還有一大片呢,這也一大片一大片的輪下來,他手頭的暗器就不多了。
難不成要把血也射出去麽,頭疼。
「花兄,你往正前方跑去。」琰漓一眼瞅着最前方那個空當,便擡頭對正滿花骨朵中亂竄的花卿道。
花卿也沒疑他,徑自按照他說的辦了。
「呀,老哥真帥!」琰童也抱了劍退回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她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過哥哥用這個仙法了。
她印象中只記得,哥哥曾與師尊切磋時,用過一次,只不過,完敗。
花卿單手撐了下牆壁,他的身形是凡人的身形,可靈活度卻是一只成年的野獸,輕輕巧巧的一個躍身便讓兩邊夾攻來的蟲子來了個嘴對嘴大亂炖,花卿還擡頭略顯猥瑣的笑了笑,就見着遠方銀金兩色暴漲,而後,琰漓呈現一個半淩空的姿态,雙手拈了劍訣,那原本淩空的一把劍,化作了千千萬萬把劍,接着,向花卿上方急速馳去。
「轟」的一聲,天地間所有都幹淨了。
花卿仰臉傻兮兮的看着那些漸漸消散的劍光,和那些綠色的卻被直接魂飛魄散了的蟲子,笑,而後低下頭來若有所思。
「怎麽樣怎麽樣,你也被我哥帥呆了吧。」
花卿很給面子的點了點頭,那年輕仙者在那一刻臉上滿是禦劍的虔誠。
但花卿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眉頭必是微蹙的。
那麽,這一招肯定有很不好的往事,說不定,還很傷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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