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焚月の靈魂絕愛之舞(1)

文/夏梓浠

楔子

焚月,焚燒靈魂後被封印之月。

封印開啓,倒計時。

Vol.1沉睡湖姬

[醫院]

睡蓮靜靜地在湖面上沉睡,花瓣沐浴着皎潔的月光,清新秀美得宛如少女的面龐。那些沉睡的花朵,好像是守護着一個沉睡千年的不為人知的秘密——神秘的封印等待着你去發現和開啓。

波光粼粼的人工湖邊,穿着病號服、臉色蒼白的少女正拽着一個玩世不恭的少年,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着什麽。

“瀾煥……我求你不要那麽絕情,我的病會好的……”白染憂的一雙芊芊玉手緊緊地抓住啦沈瀾煥的胳膊,好像他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病态蒼白的臉色由于情緒激動而顯出不安的潮紅,她的咳嗽聲也變得劇烈。

“你夠了……”沈瀾煥有些厭惡地甩開了白染憂的手,然後抿着薄薄的唇瓣挑起一抹邪惡的笑容,“咳嗽得那麽厲害,如果猝死在這裏被別人看見,還會以為是我要故意害死你的……”

冰冷而嘲諷得厲害的話語,一字一句就像尖銳的芒刺,讓白染憂猝不及防地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捂住嘴唇的手心裏頓時盛開了一大朵燦爛的血色花朵。

“瀾煥……”白染憂的眼神變得絕望而無助,她不可置信地搖着頭,一步一步地往遠離沈瀾煥的方向倒退去,手指不住地顫抖着,将他們在一起時沈瀾煥送給她的戒指狠狠地拔了下來,朝那片沉睡的睡蓮扔去。

月光的親吻下,那枚曾經見證甜美愛情的戒指落寞而去,以優美的弧線朝某個不知名的方向撲去。

而戒指的女主人,則傷痛欲絕地朝另一個方向,奮力地逃離了讓她幾乎要窒息的地方。

闌珊的星光之下,少年孑然一身地立在落寞的夜色之中,那雙看不到底的深色眸子裏湧動着複雜的神色,最後轉瞬即逝。

——“如果我把戒指丢掉了,就表示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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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憂曾經斬釘截鐵的話,讓沈瀾煥莫名地煩躁,他望着少女早已無影無蹤的背影,又将目光投向吞沒了那枚戒指的湖水,良久地沉默。

“喂,現在立刻幫我弄臺抽水機和一幫人——我在醫院。”

半個小時後。

抽水機已經工作完畢,已經完全幹涸的人工湖毫無生機地擺在那裏,睡蓮們奄奄一息地歪倒一片。

沈瀾煥皺着眉頭,看着那些打着電筒尋找戒指未果的人,不耐煩地挽起褲腿自己動手。星光熠熠之下,那枚戒指閃爍着銀白色的光芒,沈瀾煥心情大好地順着那個方向伸過手,白皙的手指在黑暗中摸到那枚涼涼的戒指,卻意外地又摸到了類似手指的柔軟不明物。

感覺就好像……有人戴着這枚戒指,卻一直被埋在這片種滿睡蓮的湖水之下。

背脊發涼的感覺明顯折磨着沈瀾煥,然而他卻定了神順着不明物的“手指”繼續摸去,觸覺神經提醒他那是冷玉般滑嫩的肌膚,雖然溫度略顯微涼,卻感受到跳動着的血脈……好像是一個人的手臂。

手電筒的光打在這片籠罩着夜霧的湖底,垂眸安睡的絕色容顏頓時被照亮。

柔順的發絲仿佛被澄澈的湖水染盡千年,精致得無可挑剔的五官,水嫩的肌膚,眉目間盡是妩媚和小女人的妖嬈,而她卻只裹着薄如蟬翼的純白雪紡裙,手腳仿佛嬰孩一般蜷縮着,面頰粉嫩若櫻。而她的左手無名指,正戴着那枚閃閃發亮的戒指。

沈瀾煥感到一陣暈眩,那枚戒指明明是獨家打造的限量單品,如果不是巧合的話……戒指又怎麽會剛好戴着她的手上?而她一直沉睡在冰冷的湖底……

嘭跳不已的心髒讓耳朵有轟鳴的感覺。

沈瀾煥深呼吸之後,将她從淤泥裏抱起,然而她卻像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淤泥紛紛滑落之後,仍然還是她白淨的肌膚。

Vol.2微暖微涼

[沈家]

“煥……”天鵝絨的床褥上,一直沉睡的湖姬微微張口,幹燥蒼白的嘴唇不住地輕聲呢喃着一個名字,“沈瀾煥……”

沈瀾煥手裏拎着水晶高腳杯,妖嬈的紅色佳釀讓他看起來那麽陰郁而優雅。他抿着紅酒,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着身旁床榻上輾轉的少女。

為什麽……

為什麽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在沉睡中不斷呢喃……

這種被過分依賴的感覺,真的讓人感到無比地厭惡!

然後他放下酒杯,伸手将湖姬尖巧的下巴狠狠地捏住,眼神裏滿是厭惡:“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把你再扔回湖裏。”

“煥,我一直在等你。”湖姬輕聲回答着,眼淚像透明的水晶一般滑落,然而她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好像等待王子親吻的睡美人。

“你究竟是誰……”沈瀾煥看着她泛着蒼白的唇瓣,竟然有一絲的怦然心動,然後他有些邪惡地勾起嘴角,将身體輕輕俯下。他靠近她呼吸有些急促的嘴唇,落下一個纏綿而有些使壞的吻,他貪婪地吻吮着她的嘴唇,吞噬着她唇瓣上若有似無的暗香。

一吻微暖,心房微涼。

微顫的睫毛掀起整片的眼簾,那雙純淨得不可思議的美眸睜開,眼白處帶着嬰兒獨有的淡淡藍色。她伸出青蔥玉手環住沈瀾煥的脖子,用一種像棉花糖的天籁柔聲道:“煥,我終于等到你了——我是焚月。”

焚月。

這個帶着一絲悲涼意味的名字,讓人莫名地感到心疼。

“既然是我把你帶回來的,那麽從今天起,叫我主人。”沈瀾煥卻放下了她柔軟的身體,輕輕挑起眉毛,用玩世不恭的眼神看着她。

主人。

這個冰冷的稱呼決定了他不會輕易對她動真心,亦是讓人莫名地感到心痛。

“戒指是我的,還給我。”沈瀾煥瞥見那枚銀白色的戒指依然戴在她左手無名指上,忽然想起了白染憂。

“它是我的。”焚月斂下眸子,語氣是說不出的堅定。

“為了接近我,所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麽?”沈瀾煥不屑地挑了挑眉,親手幫她拿下戒指,可是無奈那枚戒指就像長在焚月的手指上似的,完全沒有松動的跡象。

他有些意外地蹙起眉宇,焚月的手指明明比白染憂要纖細,而白染憂能拿下戒指,為什麽在她手上卻紋絲不動?

仿佛看穿了沈瀾煥的心思,焚月的眼神變得有些憂傷。

“煥,你忘記了嗎?這是你愛我的證明,你既然還愛我,它又怎麽會拿得掉。”焚月那雙海水一般深邃清冷的眼睛看着他,眼底湧動着比海更深沉的愛意。

這樣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讓沈瀾煥感到一絲慌張,他抿着嘴角,雙手撐在床榻上,将焚月困在雙臂之中,俯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用無比冷漠的口氣一字一頓地說:“我不管你是用什麽招數躲在湖裏、也不管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又如何精心安排接近我的手段——現在你只是我的下人,請尊稱我‘主人’。”

Vol.3販賣之咒

[醫院]

“沈瀾煥我恨你……”白染憂拔掉了手上的針頭,不管一旁的護士驚慌失措的表情和阻攔,爬到了病房的窗框上往下砸花瓶以及別的什麽東西,嘴裏更是惡狠狠地詛咒着沈瀾煥。

沒錯,白染憂剛剛接到眼線的電話,她知道了沈瀾煥現在家裏金屋藏嬌。

她明明早就知道沈瀾煥是出了名的玩世不恭,一到親密戀人的關系之後,就會立刻把女朋友抛棄掉……可是她曾經天真地以為,她對他的愛可以改變他的一切,沉浸在他的無限溫柔裏不能自拔。

可是,當她被醫院宣布白血病之後,沈瀾煥卻冷漠地推開了她,甚至連給她出國治療幾個月的時間都吝啬。他冷冷地說如果不能每天在一起,就不是他想要的愛情,而他又不願意陪着她一起去國外治療……

“你有本事就把自己扔下來。”沈瀾煥漠然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他的身邊自然站着焚月。

“瀾煥……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難道就是因為你身邊的這個賤人嗎?”白染憂顫抖着聲音聲嘶力竭地哭喊着,眼淚簌簌地往下落。她站在窗框上,搖搖欲墜的樣子,“如果我死了、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就會永遠記得我?”

呼呼的風聲之中病號服刺目的白藍色身影墜地而下,焚月閃身而過,看似柔若無骨的身體輕而易舉地接住了墜落的白染憂。

白染憂驚吓過度的臉色更加蒼白,她捂着劇烈起伏的胸口,驚詫地看着接住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情敵。而焚月的眼神,好像沒有半絲焦距,漠然得像個沒有靈魂的玩偶。

“鬧夠了沒有?”沈瀾煥用同樣冷漠的眼神看着白染憂,質問的語氣更是讓人感到心寒。

“瀾煥,她是誰?”白染憂的眼淚迅速湧上眼眶,她嗫嚅着、小心翼翼地發問。

“我撿到的女傭,僅此而已。”

“是麽……女傭而已?”白染憂半信半疑地看着一只緘默的焚月,美眸流轉,“那我想要她當我女傭,瀾煥,就當分手費,把她送給我好麽?”

“好,反正無所謂。”沈瀾煥不介意地笑笑,将焚月一把拉向白染憂身邊,“從今天開始,焚月就是你的女傭。等你進棺材之後,再讓她回來。”

“好……”

[白家]

決定在家請私人醫生的白染憂迫不及待地收拾了東西回家——帶着她的戰利品焚月。看着焚月一聲不吭地拎着自己的大包小包,白染憂只覺得不解氣,為什麽她沒有半絲怨言?難道真的只是沈瀾煥的女傭而已麽……

可是,焚月漠然的眼神看着沈瀾煥的時候,就變得不一樣,那種深深埋藏卻不時湧動的感情,讓白染憂莫名地不安。即使沈瀾煥現在不喜歡她,可是以後呢?讓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傭伺候花心纨绔的少爺,簡直讓人不想入非非都難!

所以,不如把焚月狠狠地整一頓,弄得傷痕累累再送回去,看她還能不能勾引沈瀾煥?!

“焚月,幫我把衣服統統拿出來,按顏色和款式分類挂在不同的衣櫥裏,然後幫我從冰箱裏拿杯冰牛奶——哦,我不能喝冰的東西,用你的手心的溫度捂熱的話,就剛剛好。”白染憂笑盈盈地看着焚月,纖細的手指玩轉着自己的卷發。

“是,主人。”焚月面無表情地點頭,手腳利索地将衣服收拾好,然後從冰箱裏拿出一杯牛奶放在手心裏等它變暖。

時間慢慢地流淌。焚月依然不動聲色地站在白染憂身邊,指尖到整個手掌都被凍得微微發紫,然而她臉上卻沒有半絲哀怨的神色。

“牛奶給我。”白染憂懶洋洋地揉了揉睡眼,伸手接過焚月手上的牛奶,然而冰冷的溫度卻讓她吓了一跳。手指一顫,杯子打碎在地板上。

“我來收拾。”焚月跪在地上默默地撿着玻璃片,手指被鋒利的玻璃劃破,卻沒有淌出半絲血液,甚至連一絲割傷的粉色痕跡都沒有。

白染憂驚訝地捂住嘴,卻不敢發出半絲異常的聲音。她慢慢伸手靠近焚月,觸摸到她的背脊有微暖的體溫,卻不像正常人的37攝氏度。

“怎麽了,主人?”焚月捧起一手的碎玻璃扔到垃圾桶裏。

“沒……沒事。”白染憂心有餘悸地看着焚月,發現她的瞳孔裏沒有半絲感情和溫度,心裏更是慌亂到不行,恐懼的感覺讓她不得不自我暗示着。

沒事,白染憂,焚月只是溫度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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