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093不能停留 …

大大小小雖然都不算是吃飽喝足,但總算都吃過了。警長和兩只小狼崽都跑去喝奶了,小刺也飛快的爬到希拉那裏和警長并排吃着東西。不過媽媽離開了的小象倒是也不孤單,有幹脆面蹦跶着陪它玩呢。

沈毅飛看了看沒什麽需要他看着的了,就跑回了雪洞裏。他見秦繼旬閉着眼睛,還以為他已經睡着了,所以盡量放輕腳步躺在了他身邊。

誰知道他剛躺下,秦繼旬就睜開眼了。

“吵醒你了?”

“不是,沒睡着,就是閉着眼休息而已。”

“那就繼續休息吧。”沈毅飛把手蓋在秦繼旬的額頭上,他知道秦繼旬發燒之後頭疼,明明因為生病身體極端疲勞,但是卻睡不着覺。

“不用這麽擔心,今天我身體的情況還是挺不錯的。”秦繼旬笑了一下,但是沒拒絕沈毅飛覆蓋在他眼睛上的手,“不過……還真有點嫉妒你,現在手還是熱烘烘的。”

聽秦繼旬那麽說,沈毅飛幹脆就把另外一只手也伸了過去,兩只手正好包住秦繼旬的臉頰:“我也覺得挺奇怪的,最開始,咱們還在寫字樓的時候,下暴雪的時候我還會覺得冷,但是,現在的氣溫只會比外邊的更低,我卻很少像之前那樣感覺到冷了。”

所以現在沈毅飛穿着自制的皮衣,其實不是為了保暖,而是為了防雪和擋風。否則他自己身上的溫度,雪落下來一會兒就會被融化,可是外界的氣溫很低,風一吹剛融化的水就又會凍成冰。那樣不管沈毅飛多不怕冷,也會變成冰棍。

“那是好事啊。”秦繼旬幹脆的說,他的臉雖然一直注意抹油,但情況也只是沒惡化而已。沈毅飛的手不止溫暖而且一如往常的柔軟,被他這麽包着臉,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對了,你還以為沒給兩只小狼還有狼群的其它成員起名字呢。是沒想好嗎?”

“不,我想好了……”沈毅飛也想着秦繼旬應該會問,不過事到臨頭他還是有點囧的,他也知道自己起名的能力實在是不怎麽樣——可雖然兩個人都知道,但是無論是誰都沒提移交“起名權”的問題,原因大概是沈毅飛起的名字雖然一個比一個那啥,但是确實都很好記吧。

“想好了?那快說。”

“那我先說兩只小狼的。”

“嗯。”

“旺材和來福……”

“哈哈哈哈哈哈哈!!!”雖然這是兩個惡俗到極點的名字,但是秦繼旬很顯然是真的沒想到沈毅飛會用它們給小狼崽起名字,“你确定你給它們倆起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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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非常确定。”就算秦繼旬笑到震得房頂上都掉雪了(非誇張),沈毅飛還是很堅定的表示就是這兩個名字不動搖,“這名字其實挺好的啊,旺材和來福嗎。正好都是咱們現在最需要的,材也不是錢財的財,而是物資材料的那個材。希望它們倆能給我們帶來更多的食物和更多的好運氣吧。”

其實原本的旺財和來福這兩個名字,也同樣表達了人們對于生活美好寄托吧。就像是養個孩子都希望給他一個好名字,甚至和平時期還有不少人一擲千金去算命蔔卦,就為了起一個能和孩子五行互補的好名字。那麽生命中有了夥伴,也希望它們能有一個好名字吧。

秦繼旬不笑了,沉默了一小會兒他說:“嗯,确實是挺好的。也希望兩個小家夥能茁壯成長,那麽大的呢?”

“大的我可是想的很費勁的。”

“好,你說。”

“鼠尾、憨牛、霸道、兔耳、大龍、蛇目、踏雪(四肢百爪子)、羊胡、猴頭、雞冠、舔舔、懶豬。”

一長串的名字,沈毅飛一口氣說完,秦繼旬皺着眉想了想說:“你這是……按照十二生肖排的?”

“對。”

“這個挺有意思,而且還挺形象。鼠尾我知道,有頭狼的尾巴應該是受過傷,一根毛都沒有,光禿禿,我們倆還給它走了個套子套在尾巴上,幫它防凍。”

“就是那頭狼,不過那套子不太成功,系緊了會淤血,系松了它跑不了多遠就掉了。”

“反正現在不活動,我們倆可以再想想辦法。”秦繼旬也嘆氣,“憨牛我也猜到了,确實有頭狼總是憨憨的,而且反應慢半拍。霸道也是,有時候比灰太狼都霸道的一個家夥,還很強壯,不知道會不會出現頭領争奪的戰争。”

“……”兩個人都在擔憂着這一點,但是卻又無計可施,雖然現在把這麽多動物集合在一塊兒已經是夠逆天的了,但是更多的事情他們依舊是無法和自然的規律相抗衡的。

“兔耳,我知道有個耳朵很長的家夥。但是,這個大龍是誰?想半天沒想出來。”秦繼旬的聲音重新響起,而且顯然他在讓自己的語調重新變得輕松起來。

“那個尾巴最粗最亮的,和鼠尾成鮮明對比的那個。”

“哦!原來是尾巴,我還以為……”

“嗯?以為什麽?”沈毅飛腦袋上亮着問號,除了是尾巴,還能是什麽?

“蛇目,這麽文绉绉的名字,不像是你起的。不過這個也很容易知道,那頭眼睛看起來有點怪怪的狼,對吧?踏雪……按照規律來說應該是馬,四蹄踏雪?四個白爪子的狼?”秦繼旬卻很顯然要裝作沒聽見沈毅飛的提問了,徑自朝下猜測着,可是不免有點欲蓋彌彰的感覺。

“我知道你剛才想的是什麽了!”沈毅飛突然提高了音量,“秦繼旬~~~你可真是~~”

“是什麽!你別亂說,更別亂想,我剛才絕對沒有把大龍想成……想成腰下面那東西……”

“噗!哈哈哈哈哈哈!!!”沈毅飛的手都笑得從秦繼旬的臉頰上拿開了,“原來……原來你把大龍想成腰下面那東西了?不過真別說,好像确實有很多人是把龍比喻成那東西的!”

“沈毅飛!你诓我!你……唉,算了,誰讓我自己想偏了呢?”秦繼旬臉紅都都快爆炸了,但确實是他想偏了,別沈毅飛嘲笑還能怎麽樣?難道像個姑娘一樣湊過去拍着沈毅飛的胸口說“不嘛不嘛,不許笑話人家”嗎?想想都起雞皮疙瘩,還是讓沈毅飛笑吧,反正笑啊笑啊的就習慣了。這麽一想,他自己也笑了起來,他想的也确實是太偏了。

笑了半天,等到兩個人都笑夠了,秦繼旬繼續做着“聽名字認狼”的游戲:“羊胡也好認,那頭狼下巴上的毛長得确實像山羊胡。猴頭……沒有長得像猴子的狼啊?”

“不過有一個猴頭猴腦的,超級調皮的,我想《西游記》裏,不是總說‘你這猴頭’嗎?”

“噗!哈哈哈哈!不過這也對。雞冠這個也很形象啊,我一直很好奇那頭狼的毛是怎麽長的,太有朋克風的雞冠頭了。舔舔……我真心懷疑這家夥和泰迪是近親,不過泰迪是喜歡舔你,舔舔是什麽都喜歡舔。”

“沒錯,上次把舌頭凍在了雪橇上,弄得我雞飛狗跳的去燒熱水。”沈毅飛也點頭,舔舔這頭狼用一個字形容就是“二”!兩個字就是“二貨”!什麽都喜歡舔,也就是舌頭凍在了雪橇上,也只是短暫的消停了一天半,之後就有故态複萌了。

“懶豬……這也極端形象啊,最懶的家夥了,能趴着就不躺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

“不過也是比幹脆面勤勞多了。”沈毅飛又加了一句評語,巨狼再怎麽懶,每天也要拉這雪橇狂奔不知道多少裏路的,至于幹脆面……它完全是由:吃、玩、睡組成的。

“都是好名字。”精神興奮的說了半天話,秦繼旬感覺有點累了。沈毅飛躺在他旁邊,就看見他一邊說話,眼皮一邊開始打架。沈毅飛擡手,掌心蓋在他的臉頰上,中指和食指溫柔的幫他按揉着太陽穴。

秦繼旬的眼睛更加的混沌了,終于閉上了眼睛,呼吸也漸漸的悠長了起來。秦繼旬湊過去,隔着皮革和被子抱住他,親吻了一下他的眉心,也閉上了眼睛。

現在時間的概念真的已經完全的不存在了,但是沈毅飛依然要遵循着手表上的時間過活,因為這樣能讓他們的消耗降到最低。明天九點是第一頓飯,晚上六點是第二頓飯。中午的時候不管再怎麽餓,也不能吃東西。

現在不能捕獵,但是不吃飯的時候他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和動物們玩,去和秦繼旬說話,或者就是話費他時間最多的,拎着鏟子去挖雪洞。

就算是在猛犸媽媽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也是這樣。而猛犸媽媽一離開,就離開了兩天,小猛犸甚至都開始感到焦躁了,就算它已經和其它小朋友混熟了,并且能玩得很開心。這就像是去幼兒園的孩子,不管在那裏玩得怎麽樣,最開心的永遠是看到接自己的家人出現的那一刻。

沈毅飛和确實明顯好轉的秦繼旬也開始擔心起猛犸媽媽的狀況來,猛犸是巨獸,但誰知道這鬼地方是不是還有什麽更大的野獸?又或者有冰裂雪洞之類的,小猛犸會掉進去摔斷一條腿,但說不準也有能讓猛犸媽媽掉進去的呢?

終于,在這天臨近八點的時候,一個巨大的身影透過風雪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小猛犸立刻就搖搖擺擺的竄了過去,猛犸媽媽也立刻發出一聲低低的的象鳴,在一陣帶來的大地震動的小跑後,來到了自己孩子的身邊,把鼻子搭在了小猛犸的背上,母子兩個親昵的挨蹭起來……

“在想什麽?”晚上睡覺的時候,秦繼旬顯然是看出了沈毅飛的心事。

“再過兩天,無論雪停與否,我們也都要出發了。”

“……沒有食物了?”

“還有,但是我覺得我們還得空出尋找到新的食物來源的時間。而且再久一點,我擔心猛犸媽媽還會去找食物。”

秦繼旬猶豫了一下,最終沒說話。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提議盡快出發,現在他被單獨隔離不就是怕傳染嗎?沒有必要為了追趕兩三天的時間,而忽略掉傳染的危險。

“不用只說猛犸媽媽,你也擔心我吧?”

“我覺得這個就不用說了,因為那是顯而易見的。”沈毅飛湊過去,把秦繼旬連同裹在他身上的皮毛一起,整個摟進了懷裏,“幸好有猛犸母子的加入,否則我們只能在原地呆着,等着暴風雪停息。如果這雪一直不停……我都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

“你不敢想象的事情,最終不是也沒發生嗎?別擔心,還有……別抱這麽緊,太熱了。”雖然一天多之前他還病得嚴重,但是顯然他确實已經從對細菌的戰鬥中獲得了勝利,身體在快速的恢複中,最明顯的是,他現在都能覺得熱了。

但,也可能是害羞?

“不,這樣正好。”沈毅飛堅決反對松手,“這裏可是我們的‘洞’房,再過兩天就要離開了,現在當然是能抱多緊就抱多緊。”

“拿你真是沒辦法……”秦繼旬掙紮不過,只能無奈的放棄。

之後的兩天,沈毅飛為了準備離開,加大了對巨狼們的食物供應量,畢竟拉車還得靠它們呢。沈毅飛還擔心泰迪和希拉察覺到會鬧意見,一直想着該通過什麽方式給它們解釋,但是它們竟然一點反對意見也沒有,這讓沈毅飛異常的感動。

他知道,這絕對不是這兩個家夥沒看出來,而依舊是因為那一個很簡單的詞——信任。

所以,第一次分完食物,沈毅飛就跑過去給了大胖胖和希拉各一個擁抱!如果不是他舌頭沒那麽大那麽長,他大概也會抱着這兩個家夥舔一舔!

兩天後,秦繼旬離開了雪洞,但還是裹得嚴嚴實實的,尤其是口鼻,他還是擔心有傳染的可能。之前他身上穿的衣服、蓋的皮革也全都扔掉了,從裏到外都換了一身新。

巨浪們重新被系上安全繩後,就算是天天和幹脆面比懶的懶豬,也抖動着皮毛,精神抖擻躍躍欲試了起來,沈毅飛則走向了猛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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