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
光是看着精靈的側臉就讓她覺得幸福的快要死去。
恩都維把手指懸空在精靈的臉上,張開手指,就像是撫摸在精靈的皮膚上一般,一點一點的在打着轉,偶爾彎曲一個手指,作出向下按壓的樣子,仿佛她是按在精靈的臉上,那種肌肉皮膚順着她的力道向下凹陷的樣子。
她滑過精靈眼皮閉合睫毛的曲線,最後停在他眼角的地方,有意無意的輕輕的幾乎沒有使上多少力氣,刮了一下他眼角的睫毛。
這明顯的觸碰還是驚動了睡着的精靈,為之着迷的恩都維根本就沒有發現精靈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動了一下。
恩都維被吓的渾身冒着冷汗,呼吸似乎都要在那一瞬間停止。
精靈睜開了眼,蔚藍色的眼眸還蒙着剛睡醒時的薄薄水霧,這雙沒有焦距的眼眸牢牢鎖定着她,淡金色的發絲滑過他的臉頰,落在桌子上。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不前。
可笑的是,恩都維在極劇的恐懼中,第一個想法不是該如何逃走,而是欣喜若狂的心髒都要從她胸腔中跳出來,滿腦子的都是
【他終于,與我對視了。】
精靈還是沒有從夢中蘇醒,他只是順從身體的本能毫無意識的睜開了眼,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什麽,下一刻,精靈又趴回桌子上,再度沉入了夢境。
恩都維內心的感情非常複雜,不知道是慶幸精靈的沒有蘇醒沒能發現他的存在,還是遺憾精靈是在不清醒中與她對視。
她也不明白自己心裏的感情究竟是怎麽樣,到底是喜歡這個精靈的美貌,還是喜歡這個精靈好聽的聲音。
她從未從未有過這麽濃烈的感情。
她喜歡這個精靈的一切,這種感情在見到其他精靈後,更加明顯起來。
她喜歡的只有這個精靈,只是這個精靈。
“我以後一直跟在你的後面,直到我的死亡,你介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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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的精靈當然不會有反應,他呼吸平穩,表情柔和。
“你不介意,對嗎?”
紅着臉的恩都維對着桌子上的精靈笑了出來。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了。”
得到‘肯定’的恩都維高興的都想圍着精靈的宮殿跑上幾圈,大聲歌唱着。
最後,恩都維不想驚醒睡着的精靈,她也沒有拿走沾滿屬于她氣味的紅色衣服,事實上看着精靈披着現在充滿她味道的衣服後,恩都維比偷到精靈衣服時還要顯得激動。
什麽都沒有偷到的恩都維,當然不會像這樣空手回到森林裏,她繞着精靈王的宮殿,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摸索着。
雖然不知道精靈與人類是不是一樣,但是最後算是沒有白費她的努力。
在通往綠葉森林她鑄造小屋的路上,恩都維看着拇指與食指之間捏着的兩根淡金色的發絲,愉悅的笑了出來。
等到恩都維想起被她弄暈綁起來的年輕精靈以後,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被繩子捆住手腳的金色長發精靈,看起來比之前扔在坑底的樣子還要狼狽,或許是被扔在外面的地面上,身上沒有樹枝的遮擋。
精靈瞪着滿眼的紅色血絲,如果他能動,弓箭在身邊的話,他一定會抽箭把這個小混蛋射的用箭固定在樹頂上,也讓她嘗嘗被扔在森林裏,一動也不能動,又餓又難受的被冷風吹一個晚上的感覺。
事實上,那個小混蛋,把他的鬥篷脫掉扔到一邊後,‘咚’的一聲,他心愛的箭筒和弓箭也被甩在了地面上。
——很好,我們之間又有一個要解決的問題。
年輕的精靈轉動着他的眼球。
即使以前成功過一次,但恩都維還是不敢小看精靈對漿果汁液麻痹性的免疫,她又灌了一些漿果的汁液給精靈,然後才解開精靈身上的繩子,跑的遠遠的。
而再次被灌漿果汁液,身體再次被麻痹的動彈不了的精靈,盯着女孩的背影,在心裏開始規劃下一次見到這個她的時候,一定不會再心軟,把她抓起來狠狠教訓一頓。
等到肯尼能動後,馬上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在穿過精靈守衛大門的時候,精靈的守衛看見他都捂住嘴巴躲在一邊偷偷癟着笑。
還不僅僅這樣,每個見他的精靈都會捂着嘴,小聲的笑着。
這讓本來就被恩都維狠狠擺了幾道的肯尼更加的煩躁,可是卻想起精靈王身上的那件紅色外套後,肯尼最後還是決定抛棄自己關于精靈的尊嚴,把自己被人類小女孩偷襲綁了起來,她偷偷潛進精靈王宮,偷走精靈王身上衣服的事情告訴精靈王。
結果,精靈王在見到他之後,雖然并沒有笑出來。
但是不要以為,他沒有看見精靈王捂着嘴巴咳嗽了幾聲,那嘴角上翹的樣子。
“肯尼···”陶瑞爾嘆了一口氣,指着他的臉說,“你都已經成年很久了,也該是注意一下自己的外表與行動了····”
年輕的精靈那時并沒有明白,陶瑞爾隊長對他說這句話的意思,知道他回到家以後,拿起鏡子照自己的臉的時候。
黑色泥土的小腳印,還頗有規律的整齊的映在他的臉上,橫着三排,豎着兩排。
——那個小混蛋,把我弄暈過去還不夠嗎!!!還要踩我的臉!!!
雖然這件事與精靈王并沒有多大的關系,但肯尼肯定,那個人類的女孩為什麽會這麽執着的冒險不斷偷襲他,絕對和精靈王有很大的關系。
而且,而且····他一直最尊敬的精靈,竟然也和其他的精靈一樣嘲笑他的慘樣。
——也不知道,是因為誰才變成這樣的!
肯尼默默在心裏‘哼’了一聲,把毛巾沾了水,一點一點擦幹淨臉上的腳印。
——我果然還是應該不告訴精靈王關于這個女孩的事情,讓他的衣服被偷個幹幹淨淨。
——當然,首先還得教訓那個混蛋一頓。
一個月後。
發誓要狠狠教訓恩都維的精靈,此時正躺在深深的坑洞裏,熟悉的麻痹感覺緩緩從他被割破的傷口向全身蔓延着。
小麥色皮膚的女孩被一個樹藤做的大網,被網着吊在樹上,一臉得意的透過網的縫隙看着他。
——是的!是的!他再次,再次被這個小混蛋給陰了!
一個月的巡邏,肯尼十分警惕,無論有什麽動靜,第一反應都是一箭射過去,然後再慢慢的靠過去,保持着一個手臂以上的距離,半蹲着身體,時刻躲避着可能從某處發射出來的麻醉小箭。
這個小混蛋還懂得玩弄別人的心理。
一天,兩,天一個星期的像一個随時會彈起來的受驚貓咪的時間并沒有持續多久,肯尼一方面承受着同伴對他這種過于警惕的表現的調侃,一邊長時間精神的緊繃和身體的緊張,久而久之,就算是身體再怎麽強壯的精靈也受不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已經疲憊不堪的肯尼,在獨自巡邏森林南邊的時候,看見一個熟悉的小影子從森林裏跑了過去的那一個瞬間,腦子頓時就熱了起來,抽出箭就跟在了那個身影的後面。
雖然當時腦袋發熱,已經連續被女孩偷襲兩次的肯尼并沒有失去理智,而是不遠不近的跟在女孩的後面,适時的抽箭射在女孩的腳邊,阻礙她的前進。
女孩也因為他的箭,身體開始失去平衡,搖搖晃晃起來,在森林裏的樹枝上擦來擦去,速度也慢下了不少。
年輕的精靈看到這個景象,心情才好了起來,加快了手中箭射出的頻率。
然後女孩在轉彎的時候,箭束插在左腳邊,刮了一下她的腳踝,女孩這才終于失去平衡向前撲倒倒在了地上。
看着女孩身上衣服被樹枝刮的破破爛爛,有的皮膚都被刮的向外滲着血,女孩背對着他,似乎是崴到了腳,一只手按着腳踝,另一只手撐着地面,小聲的啜泣着。
——不····不能,心軟。
肯尼小聲的提醒着自己,向女孩慢慢靠近。
小麥色皮膚的女孩察覺到他的靠近,轉過身,臉上都是被樹枝劃破的小傷口,綠色的眼睛被淚水侵染的濕漉漉的,一閃一閃的盯着他。
她一邊小聲的哭泣着,一邊向後用手撐着身體,拖着不能動的左腳,倒退着。
——不能···不能心軟,你知道心軟的後果,肯尼!
雖然是這麽想,肯尼還是收起了手中的弓箭,彎下腰,面無表情的向女孩靠近着。
注意力被女孩完全吸引過去的年輕精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靠近的地方是他第一次被偷襲的地方···
然後,然後就是這樣了。
本來還是滿臉淚痕,哭的可憐兮兮的女孩子,在他踩到某一塊地方後,臉上的表情突然變了,肯尼看到她笑出來的那一瞬間就明白,他又上當了。
女孩猛的向前撲倒,連同着精靈站着的地方,塌了下去。
而女孩被埋在泥土下面的網兜住,被網那邊吊着的重物給拉着吊了起來。
肯尼則順着塌陷的地方掉到了那個他熟悉不已的坑裏,尖銳的荊棘刺破了他的皮膚帶着麻痹作用的高濃度漿果汁液,順着血液的流向,流遍他的全身。
——我就知道,根本不能相信她!
“精靈先生,你再一次,被我抓住了。”
被網兜着吊在半空中的女孩,得意的看着他。
憤怒的身體都在發着抖的精靈,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女孩,笑着說。
“你不也是被抓住了嗎?小鬼!”
女孩聽到他的話,笑的更加燦爛了。
“你确定是我被抓住了嗎?”
說着,她從背後掏出一把匕首,在樹藤的網上切了一個小洞出來,沿着樹藤的方向爬到另一邊固定的樹上,然後從樹上爬了下來。
“你們精靈無論踩在什麽地面上,都是沒有體重的,所以這種陷阱抓不到你們,只能用我自己的體重觸發····”
說着,她站在坑洞外,指着剛才用樹葉蓋住的坑洞。
“當然,我不能和你一起掉進去,所以就有了這個···”她指着剛才網住她的樹藤網,“這個網在有重物進去的時候,就會把它吊起來····”
“只不過要控制好時間,結果現在來看,幸運女神,貌似一直站在我這邊。”
女孩沿着沒有荊棘的一邊爬了下來,站在他的面前,熟練的脫下他身上的鬥篷和弓箭。
肯尼心裏突然升出一種關于精靈王貞·操的濃濃危機感。
——抱歉了,陛下!
——我感覺你很有可能會栽在她的手上。
作者有話要說: 瑟瑟碰上恩都維,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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