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4)
來。”
“車你先開回去,丢車庫就好。”柏炎道。
“嗯,老大你在家休息幾天吧,店裏有事我們再給你打電話。”
“好。”
小哥跟白羽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而柏炎這裏的點滴還有半瓶。
因為醫院的患者不多,柏炎還被分了一個床位,而整間病房裏就只剩下了他和白羽兩個人。
白羽雙手插在兜裏靠牆站着,看似懶散,其實非常在意另一個人。
不知道該怎麽跟他開口說話,除了毒舌擅長,他就是這麽不懂人際關系。
早就已經不在意曾經對他和七星的誤會了,然而卻不知道該怎麽打破這種尴尬。
當初七星跟他解釋了他跟毒藥關系的時候,他在七星面前就那麽冷着臉什麽都沒說。
而現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在毒藥面前更是說不出口。
白羽咬了下下唇,扭着頭看着旁邊的牆。
病床上的柏炎咳嗽了一聲:“那個,謝謝你過來。”
白羽從眼角處看了看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師父他……”
“他最近很忙,看到你的短信之後給我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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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麻煩你了。”
白羽又掃了他一眼,嘴裏小聲嘟囔了句“有什麽好麻煩的”,然而聲音太小了,柏炎沒聽清。
好不容易找到的話題,似乎到這裏就結束了,柏炎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
“我叫白羽。”
“呃……”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了這種明明知道的事,柏炎愣了一下。
“本名。”
就這麽看着他,幾秒鐘之後,柏炎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這樣。
他這是在找話題嗎?
果然跟他猜的一樣,他其實早就已經不讨厭他了吧。
“我叫柏炎。”
白羽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後終于轉過頭來看向他。
“我們的名字,都是b和y。”
柏炎,白羽……
柏炎勾了勾嘴角:“是啊。”
看他在笑,白羽卻又轉開了頭。
他總是頂着那麽張跟死魚眼相當配套的面癱臉,然而其實心裏是高興的吧,柏炎現在似乎已經開始能夠看懂他了。
打完兩瓶點滴,兩人便離開了醫院。
白羽不會開車,打車過來的,兩人便又打了輛車去了白羽那裏。
七星放着自己雖然算不上豪宅但也非常大氣的房子不住卻搬來了白羽這裏,而丢他一個病人去七星那白羽又不放心,于是便直接把他帶回了家。
他并沒有提送柏炎回家的事,大概七星已經猜到了什麽提前知會過他吧。
稍微一想就知道了這回事,柏炎也因此而體會到了他的體貼。
這個人并不是不懂如何待人,而是不知如何表達,此時柏炎愈發确定這一點了。
從未照顧過人的白羽把柏炎安頓上床,看他因為發燒和疲憊沾了枕頭就睡了過去,自己卻站在床邊有點手足無措。
一直一個人慣了,還真不知道該怎麽照顧病人。
他這個人雖然看起來病怏怏的,其實身體素質卻好得多,很少生病,感冒什麽的都是熬一熬就過去了,自然也沒有什麽經驗。
在房間裏轉了幾圈,最後還是給七星打了個電話。
然而對方接起來的時候,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或者說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吧。
“怎麽了?”從“喂”了一聲之後就沒有再聽到白羽聲音的七星有點莫名,“把柏炎接回家了?”
“嗯。”
“他怎麽樣了?”
“……發燒,扭了腳,剛睡。”
“嗯,樓下不是有家飯館嗎?去買點大骨湯。我這邊還在忙,盡量今晚回去一趟。”
“嗯……”
聽出了他的猶豫,七星又問道:“怎麽了?”
“……”白羽嘴唇蠕動了兩下,半晌後又閉上了。
“老婆又犯別扭了。”深知他個性的七星調侃道。
“滾。”
“滾去哪,滾去你懷裏嗎?”
“……”
“好了不開玩笑,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發燒……很燙,怎麽辦?”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然後就聽到了某人壓低聲音的笑聲。
白羽耷拉着一雙死魚眼,咬住了嘴唇。
“你多笑一會兒,以後可能笑不出來了。”
“……”我家老婆威脅人也這麽可愛啊,“體溫多少度?”
“三十七度四。”
“退燒藥吃了的話就弄個冰袋敷一敷,大男人燒不壞的,沒事。”
“……”上次那個他不過是吹了一下風稍微有點發熱就緊張地死活要讓他住院最後卻被護士抛了個“愚昧無知”的鄙視眼神從醫院趕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雖然心裏這麽吐槽着,然而白羽卻咬着嘴唇抿成直線的嘴角稍微翹了翹。
87
七星是在傍晚回家的路上接到柏然電話的。
對方完全失去了平時的淡定,甚至連自報家門的風度都無法維持,劈頭蓋臉地就問了一句“柏炎在哪裏”。
彼此沒有交換過號碼,如果不是因為對方叫了柏炎的名字,七星大概是猜不出來對方是誰的。
戴上耳機把手機丢到一旁,七星穩穩當當地轉動着方向盤,淡淡地問了句“什麽”。
對方似乎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幾秒鐘之後才道:“我是柏然。”
七星裝腔作勢地“嗯”了一聲:“是柏然啊,我還以為有人上門抄水表。”
“……”
“怎麽,有事嗎?”
“柏炎在你那裏吧?”
“柏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七星反問道,“柏炎怎麽了?”
“……我去店裏接他,店員說他上午感冒去醫院後被朋友接走了,是你吧?”
“不是。”
“……”似乎不相信他的話,柏然馬上道,“我現在在你家門口。”
“抱歉我今晚不回去。”
“我在這裏等。”
對方說完這句就挂了電話,似乎篤定了柏炎會在他那裏。
只是七星也并沒有說謊,去醫院接柏炎的并不是他,而柏然似乎也知道白羽跟柏炎并不怎麽對盤,所以即使去了他家,卻沒考慮過白羽那裏。
把耳機摘下來丢到一旁,方向盤打轉,沒幾分鐘後就開進了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公寓樓下就有一家超市,七星先去買了點菜才上樓,一進門就看到房子亂糟糟的。
水漬從浴室門口一直滴到卧室,客廳和廚房都翻得一團糟。
就這樣的情景,完全可以預料到某人有多麽慌張和手忙腳亂。
如果不是真的擔心,就不會做到這種地步。七星微微搖頭感嘆,白羽果然早就已經不再介懷了。
聽到開門聲的白羽從卧室裏出來,手裏還拎着兩條濕漉漉的毛巾。
七星看他滿頭是汗的樣子,忍了忍,咳嗽着別開頭才勉強把已經到了嘴邊的笑意掩飾了過去。
“小炎他怎麽樣了?”
“我怎麽知道。”白羽走過來将毛巾丢給他,轉身趿拉着毛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知道白羽是覺得被他看到了照顧柏炎的自己有點難為情,表面上卻虛張聲勢地像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七星笑了笑,也沒戳穿他。
去卧室裏看了看柏炎的狀況,雖然在沉睡然而似乎并不怎麽安穩,眉心皺着一直沒松開過。
想起了剛才柏然的電話,又看看柏炎此時的樣子,七星搖頭嘆了口氣。
他輕輕推了推柏炎的頭,嘴裏叫了聲“柏炎”,然而他卻一直都沒醒過來。
七星直起身又走出了卧室。
“他一直在睡?”
白羽瞄了一眼牆上的挂鐘:“一個小時之前我讓他喝了大骨湯。”
感冒的人嗜睡沒胃口是很正常的事,七星便也沒有再進去叫他,而是給白羽做了晚飯。
兩人面對面地坐在飯廳裏,白羽低頭用筷子撥了撥碗裏的米飯,忽然擡起頭看向七星。
“我——”
“今天讓你去接他,并不只是因為我沒有時間。”
沒等白羽說什麽,七星卻率先打斷了他的話。
白羽眼神閃了一下,又低下了頭。
他知道,深知他個性的七星其實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麽了,他抿了抿嘴唇,沒再繼續說下去。
“已經不介意了,是嗎?”七星問道。
白羽又撥了撥米飯,半晌後點了下頭。
七星彎了彎嘴角,笑了:“快吃吧,我去打個電話。”
說完便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客廳。
從柏然打電話給他到現在已經将近兩個小時了,雖然也為柏炎不值,但對方焦急的聲音很顯然不像是不在乎他。
這些天也多少聽說了他跟瘋也的事,然而網配圈風言風語不少,其中真事卻不多,如今看來他跟瘋也的事也不過是謠傳而已吧。
不管怎麽說他其實是希望這兩人能修成正果的。
兜兜轉轉這麽多年,中間即使分開了卻也從來沒有不愛過,如果不能在一起那麽老天也太不開眼。
他動了動手指翻出了剛才的通話記錄。
幾乎就在電話撥出去的一瞬間就聽到了柏然的聲音。
看來一直在等着他啊。
七星這時候再埋怨他也已經覺得沒什麽理由了,說了一個地址,沒等他說什麽就挂了電話。
一個小時之後,門鈴便被按響了。
打開門時迎面便感覺到男人一身寒霜一般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看着他凍得有些發白的嘴唇,七星并不覺得讓他多等那兩個小時做錯了。
人都是這樣,即使柏然跟柏炎兩個人之間的事無法判定誰是誰非,但他很護短。
柏炎是他看着長大的人,也是他這些年唯一一個親近的人。就如同暗黑曾經說的,幫親不幫理,孰是孰非已經不重要了,他自然更加心疼柏炎。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男人有他自己的為難。
就和他一樣。
但他們這種人,傷了別人就是傷了,永遠都還不完,吃點苦頭也是自作自受。
柏然一臉焦急的神色,站在門口便張口欲說什麽,但在看到随後跟過來的白羽時又咽了回去。
停了幾秒後,他朝白羽點了下頭。
“先進來吧。”白羽也沖他點了點頭,轉身朝屋裏走去。
柏然跟着兩人進了屋,室內溫暖的空氣讓他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一杯熱水被遞了過來,他看了眼七星,伸手接過,在對方眼神示意下坐到了沙發上。
然後馬上迫不及待地問:“小炎他……”
“在裏面睡覺。”七星朝卧室擡了擡下巴。
柏然的視線馬上随着轉了過去,愣愣地看了一會兒之後才轉回來,這時候才松了口氣的樣子。
其實他早就篤定了柏炎只會找七星,只是如今确切地知道人在這裏,才能真的放下心來。
早晨跟對方通了電話之後還說什麽要慶祝的餘裕早已消失殆盡,原以為只要下午去接他回家,好好跟他談談,他們之間的事就可以解決了。
然而卻沒想到,事實卻是柏炎不見了。
雖然知道他不可能出什麽事,但還是慌亂得腦子都空白了。他知道這一點都不像他,但對柏炎的事,他從來都沒有像過平時的自己。
看他的神色,七星似乎也猜到了什麽。
“決定了?”
他突然的問題讓柏然呼吸一窒,他深吸了口氣,緩緩點了下頭:“決定了。”
“你跟瘋也呢?”
“……如果有別的辦法,我不會這麽做。”
所以這只是一個策略而已麽?七星點了下頭,此時什麽都明白了。
他有點不禮貌地擡起手指點了點柏然:“記住你今天的話,以後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再傷害他。”
柏然“嗯”了一聲。
“再也不會了。”
柏炎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頭一點一點地微微上下颠簸着。
他稍稍睜開眼,看到的不是床,而是一個人的肩膀。
鼻腔裏全都是熟悉的味道,他動了動下巴,半睜着的眼看着前面的地面。
此時的表情說不上代表着什麽心情,應該說是太空白了,木然的臉讓人揣測不出他的想法。
似乎察覺到他醒了,剛背着他從車庫裏出來往公寓走的柏然腳步頓了頓,但很快地又繼續朝前走去。
乘上電梯回到家,此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将柏炎放到床上,雖然知道他已經醒了,但看到對方緊閉着的眼睛,柏然站在床邊猶豫了一下,沒有戳穿他。
俯下身将他身上裹了幾層的外套一件件脫下來,拉過被子仔細蓋好。
看着對方因為裝睡而微微顫抖的睫毛,柏然背對着他坐在了床邊。
“笨蛋。”
他嘴裏突然吐出這兩個字,讓裝睡的人不禁動了動眼球。
“我跟沈天并不是那種關系,”柏然說着嘆了口氣,停了一會兒,他并沒有繼續解釋這件事,而是道,“你并不是真的已經放棄我了,對嗎?”
被子下的手指抖了抖,連帶被子也動了幾下,柏然并沒有去理會。
“我努力過了,我告訴自己既然放不開你就如你所願地做兄弟,但這種事真的勉強不來,而且,其實我也知道,這并不是什麽‘如你所願’。你還愛我,但卻也不能愛我。原因我都明白,但你不覺得這對我很不公平嗎?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卻絲毫不理會我的想法,單方面地做了這種決定——”
“那你呢?”
驀然的反問打斷了柏然的話。
男人的後背僵了僵。
“當年單方面地做了決定的人,是誰?”
“……”意識到了他反問的這句話裏的某種意思,柏然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有回頭。
“說什麽為了自己的事業,這種鬼話你覺得我會信嗎?”
“……但你當時——”
“不過是想讓你走得安心點罷了,”柏炎苦笑,他看着天花板,眼睛有些酸痛,“讓你知道我對你失望了,像你這種喜歡自虐的人,大概可能會覺得更好受一點。”
原來是這樣。
柏然彎下腰用雙手撐住了額頭。
“說到底那時候你一直把我當個孩子,這一點讓我真的很難過,但卻恨不起來,誰讓——”誰讓我該死的那麽喜歡你。
兩人剎那間都沉默了下來。
說到底,彼此都是那種喜歡自虐的人吧。
各自壓抑着各自的感情,種種讓對方難受的決定和語言其實卻也在傷着自己的心。
這一刻,幾乎不用柏然說什麽,柏炎也知道了,他跟瘋也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需要解釋,雖然就只是一句簡單的“我跟他并不是那種關系”,柏炎卻無比信任他的話。
除了會說一些故意讓他恨他的話,這個人從來沒有騙過他,也沒有必要騙他。而柏然言不由衷的那些話,他自然也從未相信過,就如同柏然其實也明白他根本就不是不愛他了一樣,他們彼此都那麽了解對方,然而去也都試着讓自己去不戳破對方真正的想法。
88
其實有時候有些話并不需要說,當對方所想的一切都已經明了,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
翌日柏然便如往常一般一大早就帶着早餐去了醫院。
一切似乎都沒什麽不同,然而實際上不管是柏然還是柏母都在回避對方的眼神。
就柏母這方面來說,內心接受是一回事,但讓她說出來還是很難,畢竟在這幾天之前她一直不希望這種事真的發生。
而柏然,更是覺得對柏母很抱歉。他們傷過她一次,不想再讓她傷心。然而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法再勉強自己離開柏炎了。
伺候柏母吃完飯,柏然收拾餐盒,柏母靠着枕頭看着他,蒼白的臉上滿是猶豫。
将東西都一一收拾好的柏然轉身看了一眼柏母,兩人視線相對時卻又同時轉開了視線。
半晌後,柏然拉過椅子在柏母的病床邊坐了下來。
“媽。”
這麽淡淡的一個字,卻讓柏母眼神閃了閃,她停了幾秒鐘之後才終于嘆了口氣轉回頭來。
而柏然就那麽等着,此時再不明白她其實什麽都知道就太說不過去了。
他伸出雙手握住了柏母的右手。
“媽,我也好,小炎也好,如果可以,我們也不想讓您傷心。但有時候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壓抑不住,我們都忍耐了這麽多年了,但您也知道的吧,即使到現在那種感情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柏母嘴唇抖了抖,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看着柏母眼裏瞬間湧上的液體,柏然也不禁動容,他咳嗽了一聲,垂下視線看着柏母蒼老的手。
以前這個女人即使身體不好卻保養得當,依舊是絕代風華。
然而如今皺紋早已爬上了額頭眼角,白發蒼蒼疾病纏身。
原本不應該讓她難過的。
然而罪惡感卻終究還是抵不過愛情這兩個字。
“媽,您知道我并不會說什麽讨人歡心的話,我說不出來,總覺得空口的話也沒有什麽意義。但現在卻不得不說,我愛他,比誰都愛他,比愛誰都愛他。并不是嘴上說說,我的為人您最清楚,不管是今天還是以後,我不會讓他再難過,不管是您還是他,我不會讓你們後悔接受我。”
“小然,我知道,我都知道。”柏母哽咽着反手握住了柏然的手。
“媽……”
“媽有多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
“所以別再說這些了,媽聽你說這些,就好像自己做了壞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小然,媽并不是不能接受你們,只是不希望你們走上這一步。”
柏然點了點頭,如今他早已成熟了,柏母當年的想法,他都已經明白了。
她跟他父親不一樣,那個男人從來都只是顧及自己的面子和家族的榮耀。
而柏母是真心疼愛他們,不希望他們被人戳脊梁骨。
柏母平複了一下情緒,繼續道:“前天晚上,小炎過來了。我已經跟他說了以後不會再阻礙你們,但那孩子不知道怎麽了,卻說什麽要保持現狀。我好不容易讓自己接受你們,他卻像是放棄了一樣。”
果然還是傷害了他。
那時候的柏炎,一定是心灰意冷了吧。
雖然只是想逼一逼他,雖然只是一個策略他并沒有愛上別人,但還是覺得自責和心疼。
“媽,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不會再讓您操心了。”
柏母看了他一眼,也并未問其中緣由。
這兩個孩子之間的事已經太複雜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他們讓他們在一起。
雖然還有種種問題,但他知道只要柏炎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他們兩個人以後必定也不會有什麽麻煩。
柏然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無法忤逆父親意思的孩子了。
他現在已經這麽強大。
那天跟柏然聊完之後,雖然最初依舊是有些忐忑,然而往後的日子裏,柏母卻發現自己寬心了很多。
原來不知不覺中,這兩個孩子之間的遺憾也成了她自己的一樁心病。
如今他們重歸于好,柏母的心病自然不藥而愈。
柏然為她聯系的醫院果然不愧是國內治療尿毒症最好的醫院,經過一個多月的治療之後,柏母的病情比起以前更加穩定了起來。
而年前的幾天,醫院那邊也傳來了一個對他們來說,說不上是好是壞的消息。
這些年國內一直在提倡志願捐獻器官,就在不久前一位志願者因車禍腦死亡,而對方恰好能跟柏母配型,于是醫院便聯系到了柏然。
換腎的手術如今國內已經成熟,但手術成功并不代表未來可以活多久。
或許可以多活十幾二十年,也或許只有幾個月。
這幾乎只能看命運了。
而以柏母現在的狀況,即使不做手術,雖然無法再活十幾年,但兩三年的時間還是有的。
所以雖然旁觀者聽起來算是好消息,但對他們來說卻是一個非常難的抉擇。
然而即使柏然和柏炎都猶豫了,柏母卻比起他們更加樂觀。
“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希望搏一搏,成功了便可以多陪你們十幾年,失敗了不過是提前一兩年走而已。”
說完這些還半開玩笑地道:“手術費這麽多我可沒有,小然,我就拿我兒子抵押了。”
然而不管是柏然還是柏炎卻都笑不起來。
但最終,他們還是做出了手術的決定。
手術當天恰好是除夕,這樣的日子愈發讓人覺得不安。
好在手術非常成功,之後的檢查,主治醫生也表示腎髒功能的恢複非常迅速,這在換腎手術中算是非常低的幾率,所幸他們運氣好中了獎。
雖然并不能完全肯定以後必定會恢複很好,但起碼現在的狀況是非常樂觀的。
柏母如今早已是無欲無求,柏炎和柏然能夠彼此照顧,即使就這麽去了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也許她之後的健康就是因為當時的心态好吧,世上有些事真的很玄妙。
柏母依舊要留院觀察,正月十五那天,七星、白羽、程蝠、安卓和沈天都來探望。
他們在醫院裏過了一個元宵節,一直到傍晚才從醫院離開。
臨走的時候,沈天被柏炎叫住了。
程蝠回頭看了一眼,正欲說什麽,卻被安卓拉了一把。
打了個“在下面等你”的手勢,安卓便拖着程蝠追上了白羽和七星。
“他倆會不會打起來?”
“不會的,不用擔——”邊說着邊轉頭看向程蝠的安卓聲音戛然而止。
走在前面的七星了然地回頭看了一眼程蝠。
果然是雙眼中燃燒着熊熊八卦烈火,一臉“如果打起來就精彩了”的表情。
“逗比。”白羽嘴裏吐出這麽兩個字。
“男人之間就應該用打架解決問題嘛!打一架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你懂什麽!o( ̄ヘ ̄o#)”
“粗俗。”
“你才粗俗你全家都粗俗!”
“像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色才會用暴力解決問題。”
“才不是呢!我的戰略可多了!”
“戰略?”白羽冷哼了一聲,“就你還會有什麽所謂的戰略?”
“色誘什麽的難道聽起來不高端麽!”
“哦——色誘啊。”死魚眼配上拉長聲音意味深長的口氣,白羽淡淡地掃了一眼安卓,然後別有深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程蝠。
某二缺蝠:“……”
卧槽?好像有什麽不對?
“咳,不、不是那個意思!就算是攻也可以色誘的!”
“我從來沒懷疑過你的攻受屬性。”白羽淡定地轉回頭去繼續走路。
程蝠拍了拍胸口。那就好——
“因為你明顯就是個受。”
好泥煤啊卧槽老子是攻是攻是攻就是攻——!!!(╯‵□′)╯︵┻━┻
此時醫院裏,沈天跟着柏炎來到了沒人的安全通道。
兩人靠窗站着,柏炎雙手搭在窗臺上,沒有看身後的沈天。
沈天的表情非常淡然,并不擔心他會說出什麽會讓他措手不及的話,畢竟雖然不是那麽熟絡,但對柏炎的為人還是清楚的。
然而,對方的話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沈天,謝謝你。”
并沒有認為他會指責他,但同樣的,也沒有想到他會對他道謝。
如果是他自己,其實多少還是會覺得別扭吧,然而柏炎果然是那個治愈系的毒藥,他從來都不糾結這個。
“說實話,那時候雖然不承認,但其實真的恨死你了。”柏炎苦笑着轉回身來。
沈天挑起唇角:“是我的話我也會,感情是壓抑不來的,人之常情,那是很正常的事。”
“你啊……”柏炎轉開了視線,“不只是陌十四,柏然也配不上你,你應該值得更好的。”
沈天就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他并不覺得柏然有什麽不好的。但在柏炎的立場,他和柏然都不是什麽好人,因為對彼此和自己都那麽狠心。
但也就只有這樣的他們,才配得上彼此吧。
而沈天這樣的人,注定要有一個更好的人來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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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一上車就被程蝠閃瞎眼的一臉蕩漾吓了一跳。
“你們談什麽了,”某人趴在副駕駛座的靠背上雙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沈天。
就差問一句“到底有沒有打起來求深扒”了。
把視線轉向車外,沈天聳了聳肩,“就那樣呗。”
“卧槽哪樣,”
“就那樣——”沈天頓了一下,想起來剛才柏炎說的“你應該值得更好的”,當時不以為意,然而此時突然回想起來,卻似乎有點後知後覺地不自在起來。
他也并非柏炎所以為的那麽完美,個性上也依舊有很多缺陷,所謂的比柏然更好的人他從來沒有想過。
或許是因為這麽多年都一個人過來了,也過了年輕氣盛的時候,習慣了單身的他早就對感情沒有太多的欲念了吧。雖然現在也沒多大年紀,但以他的個性或許已經沒有那種沖動了。
這些年也遇到過不少性向相同的人,曾經也有那麽一兩次被或明示或暗示地追求過的經歷。
但不管是什麽樣的人,他都沒有怎麽考慮過。
然而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卻突然被那麽一句話給觸動了。也許是當時柏炎的目光太真摯,也許是恍然發現身邊的人都已經有了自己的真愛了,只有他還是一個人。
“也沒什麽,”他咳嗽了一聲繼續道,“毒藥只是對我說了聲‘謝謝’。”
“就這樣?”
“就這樣。”
“……”程蝠一臉你們兩個真沒勁的失望表情。
看來還真沒什麽八卦可扒啊。
果然治愈系跟治愈系在一起一點也不熱血。
“你就這麽希望我們吵架?”稍微猜出來他在想什麽的沈天哭笑不得地問道。
“我會說只是覺得這種平淡的劇情一點不适合我們這種文風麽?”
“文風什麽的其實早就已經崩壞了吧。”
“……說的也是。”某人一臉痛心。
不管怎樣,如今大家都成雙成對,也算是功德圓滿可喜可賀了。
當然,如今正單身的沈天同學,俨然已經成了各位一直追到現在的讀者們的一樁心病。
作為親媽,作者君從不會虧待自己的親兒子的。
happyending一向是王道,就算再糾結只要有愛終究也會有好的結局,而沈天這樣的人,的确應該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當晚去程蝠那裏接hessen的時候,吃裏扒外的某狗有了抓抓連親爹都忘記了。
賴在程蝠那裏死活不走,最後沈天也只能自己回家。
明顯是有了媳婦忘了爹的即視感有木有。
放了這麽久的假,早就已經習慣了宅男的生活,然而hessen不在身邊,一個人多少還是會覺得寂寞。
鑽進被窩裏抱着筆記本開機的時候,難免就生出點感嘆來。
如果不是今天柏炎的那一句話,此時也未必會覺得自己單身得已經很久了。
以前是故意不讓自己去想,況且工作那麽忙,根本也沒什麽時間去考慮個人問題。
然而人終究還是群居動物,一個人不可能一輩子,就算習慣了,也還是會覺得寂寞的。
電腦桌面出現在了眼前,沈天嘆了口氣,習慣性地順手挂上了qq。
幾秒鐘之後登陸成功,qq圖标開始跳動起來,沈天掃了一眼,抓着鼠标的手緊了緊。
是卿染。
看起來非常大氣的毛筆字的“卿”字,并不像是網絡上可以找到的字體,看起來倒更像是手寫的。
依稀記得有人說過這個人很擅長書法,但也只是依稀而已。
他對這個人絲毫不了解,畢竟他們之間的交集真的少之又少。
交情更是淺薄得只是比起徹底的陌生人來說認得彼此而已。
然而最近,卻經常收到對方的qq留言。
從來都是半夜發過來的,第二天他才會看到,也許是時差黨吧。
小粉紅上的管理員基本上都會有那麽一兩個時差黨。
畢竟只是志願性的工作,每個人都不可能24小時在線,管理員招收時差黨是為了在半夜也有人管理論壇。
沈天不清楚卿染是不是真的是時差黨,上次網聚的時候也并沒有問,只是以他的在線時間來看應該如此。
點開了跳動着的qq頭像,果然依舊是那種似乎無關痛癢的留言。
昨天晚上1點之後的留言,寫着“元宵節快樂”。
似乎是公事公辦群發一般的字句,除了能感覺到對方的體貼并不會有半點暧昧,然而沈天卻覺得對方有可能只給他自己發了這麽一條。
敲了程蝠随口問了一句,對方果然回複了“卿染?沒怎麽聯絡過啊”這樣的話。
關掉了程蝠因為稍微被挑起了好奇心便開始繼續追問的對話框,沈天靠着枕頭盯着卿染的那句話,發呆中。
雖然不想自作多情,但這種狀況如果不是對他有意思,那就有點太奇怪了。
然而卿染那樣的人,又不像會做出倒追他這種并沒有什麽吸引人之處的平凡人的事……
那個人真的是個非常優秀的人。
雖然并不熟悉,但對他這樣一個神話即使是并不怎麽關心中抓圈八卦的沈天也略有耳聞。
卿染甚至比andre早幾年入圈。
當時的他大概還只是高中生的年紀,在翻唱了一首當時很有名的古風歌曲之後迅速在網絡上走紅,不久之後就是他主役攻音的那一部至今仍舊堪稱經典的廣播劇《似錦》的發布。
國內第一部廣播劇或許已經無法考究了,畢竟那個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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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