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要好好照顧自己 不要接受任何媒體的訪問

酒吧裏燈光昏暗,一推開門就有熱流和音樂迎面撲來,和外面的寒冷的空氣形成鮮明對比。

“我們還是回去吧。”程夏果斷往後退了兩步。

“你好,這位美麗的小姐。”菲利普笑容滿面走上前,“請允許我做個自我介紹。”

程夏:“……”

程夏:“……”

程夏:“……”

不過短短三分鐘,菲利普已經左擁右抱,熟悉得仿佛是這裏的常客,甚至還有辣妹開始為了他争風吃醋。程夏無語凝噎,只好點了一杯果汁,坐在吧臺最角落消磨時間。酒吧裏的電視正在播放娛樂節目,夜風舞雖然不是一線巨星,不過從出道開始就話題度頗高,所以八卦還是關注了一下他最近正在瑞士境內拍攝廣告的事,在結尾不忘打趣提到絲蘭夫人,并且調侃其他愛慕者要繼續努力——對于藝人來說,這種評價說不上善意或是惡意,也算不上什麽大事,不過換成是朋友或者親人,聽到後總不會舒服。于是程夏摸出錢包,剛打算付小費讓老板換成體育臺,吧臺另一邊的人卻已經開始大聲笑鬧,打賭有沒有男人會對他性感的小屁股感興趣。

程夏“騰”一下火冒三丈,不過還沒等他說話,就被人壓回了椅子上:“需要吃點糖果嗎,小土撥鼠?”

“他們剛剛——”

“加點檸檬怎麽樣?”菲利普笑容滿面打斷他,順手端了杯薄荷酒,“相信我,這裏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好地方。”

“那要怎麽辦?”程夏問。

“把這些東西全部吃完。”菲利普往他面前放了一大桶洋蔥圈,“然後等我回來。”

程夏很疑惑:“你要幹嘛?”

“哦!希望我沒有錯過有趣的游戲。”菲利普張開雙臂,重新回到了辣妹群。

……

程夏開始反思,自己平時是不是對表哥管得太嚴厲了一點,因為和菲利普比起來,表哥簡直稱得上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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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菲利普終于從辣妹裏脫身,帶着滿身唇膏印走了回來。

程夏狠狠吃掉最後一個洋蔥圈,目露兇光。

那夥人的污言穢語還在繼續,菲利普拎着表弟,從後門出了酒吧。

“就這麽走啦?”程夏瞪大眼睛。

菲利普随手從旁邊抽出一根木棍:“打過架嗎?”

程夏點頭。

“這倒是很意外。”菲利普摸摸下巴,“不過你依舊不能加入,雖然這裏漆黑一片,不過萬一被人看到,混血兒的面孔還是太惹人注意。”

“不會給表哥惹麻煩吧?”程夏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不會,他們是這一帶有名的痞子,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找理由和他們打架。”菲利普拉着他站到角落,“在這裏等着我。”

程夏有些緊張。

不得不說,菲利普向辣妹的打探還是很有用,因為僅僅過了十分鐘,那夥痞子就歪歪扭扭地走了出來,一共有四個人。

菲利普靠在牆角,掂了掂手裏的木棍。

程夏摸出手機,調出了報警電話,準備随時召喚警察——雖然菲利普身高一八五,肌肉也很引人注目,但畢竟是個有錢人家的纨绔子弟,天天和辣妹混在一起,很有腎虧的可能性,打起架來也不像能穩贏的樣子,還是多做一手準備比較好。

腳步聲越來越近,菲利普把煙頭丢在地上,拎着木棒沖了出去。

還沒等程夏反應過來,那夥小痞子已經吃了一通悶棍,聽着外面的乒乒乓乓聲和叫罵聲,程夏伸出腦袋想看看戰況,就見菲利普已經幹脆利落,一腳踹飛最後一個人,并且怒吼道:“如果再敢碰麗薩,老子讓你們全部去見上帝。”說完之後就狠狠丢下手裏的木棍,吐了口唾沫,轉身大搖大擺出了巷道。完全無視伸手那聲微弱的嚎哭:“但我們并不認識麗薩。”

菲利普和程夏無聲擊掌,直到回到車上,才靠在座椅上笑得胃痛。

“他們這個晚上應該會很困惑。”菲利普遞給他一瓶水,“關于誰是麗薩。”

“謝謝你。”程夏擰開瓶蓋,“對了,這件事不要告訴表哥。”

“也不要告訴奧古斯丁。”菲利普氣喘籲籲靠在椅背上。

“否則你就要抛棄辣妹,和辛巴同居?”程夏問。

“不。”菲利普聳肩,用頗有深意的眼光看向小土撥鼠——如果被奧古斯丁知道,那夥小痞子的下場一定會比今晚更加凄慘。

程夏默默把他的腦袋擰過去,開車回了小鎮。

直升機平穩掠過雪山上空,繞了一圈之後,最後穩穩落回停機坪。夜風舞摘掉裝備深呼吸了一下,扭頭看着他笑:“謝謝,這裏的夜空真的很漂亮。”

奧古斯丁和他十指交握:“我之前說過,還有一件禮物。”

“我以為是美麗的風景。”夜風舞聳肩。

“風景屬于所有人。”奧古斯丁往他手心放了一個信封,“這個只屬于你。”

“可以拆開嗎?”夜風舞問。

奧古斯丁點頭。

夜風舞打開封口,從裏面抽出來一封信:“讓我猜猜看,嗯……情書?”

“那是初中生喜歡的小把戲。”奧古斯丁笑着搖搖頭,“我的小Cookie已經成年了,所以應該換成別的東西。”

夜風舞展開那張打印紙,然後有些意外:“南極?”

“我知道你很想去。”奧古斯丁在他耳邊暧昧吮吻,“兩個名額,你可以選擇帶上我,或者MOKA。”

“那我要MOKA。”夜風舞笑着躲開他。

“我最近應該會很忙,不過這張船票沒有期限。”奧古斯丁環過他的腰,把人抱到自己懷裏,“等過一段時間,我帶你一起去旅行。”

“謝謝。”夜風舞閉上眼睛,“我很開心。”

“我之前就說過,不管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告訴我。”提到這件事,奧古斯丁語調有些抱怨,“而不是告訴娛樂記者,再讓菲利普去找。”

“這是藝人工作的一部分。”夜風舞笑出聲,“已經很晚了,我們要去哪裏吃晚飯?”

奧古斯丁拉着他的手,一起出了直升機。

穿過停機坪後再拐彎,有一處山谷裏的小房子。

“看上去像小精靈的木屋。”夜風舞打趣。

奧古斯丁推開門:“是旅游管理局之前辦公地點,不過現在他們已經搬到了小鎮裏,所以我們可以暫時借用。”

“這裏很幹淨,是因為在雪山的關系嗎?”夜風舞打開燈,在一樓參觀了一下。

“也是因為事先找人清掃過,廚師五分鐘前剛剛離開。”奧古斯丁拿過醒酒器,“他是菲利普的好朋友。”

夜風舞從他手裏接過酒杯,輕輕碰了一下:“昨天格雷特醫生打過電話給我。”

“為了什麽事?”奧古斯丁靠在窗臺上。

“詢問你最近有沒有用酒精治療失眠。”夜風舞雙手搭在他肩頭。

“不意外。”奧古斯丁放下酒杯,把人拉到自己懷裏,“我一向就不是一個聽話的病人。”

“去美國之後也要盡量少喝酒。”夜風舞拍拍他,“治療失眠有很多種方式,音樂或者運動都是不錯的選擇,或者——”

“或者是甜橙味的小Cookie?”奧古斯丁咬住他的耳垂,喘息濕熱灑在脖頸。

“我們該吃晚飯了。”夜風舞笑着躲開,伸手揪住他的領帶。

奧古斯丁握住他的手腕,繼續親吻過來。

夜風舞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我很餓。”

奧古斯丁抱着他往樓上走:“我也很餓。”

“早有預謀?”夜風舞捏住他的臉頰。

“不管你信不信,真的沒有。”奧古斯丁把他放在樓梯口,繼續在他脖頸纏綿厮磨,“但你真的很誘人。”

荷爾蒙的氣息幾乎要充滿整個走廊,夜風舞閉上一只眼睛,雙手撐住他的肩膀:“等等,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奧古斯丁帶着他撞開卧室門,摸索着想打開燈,卻有一個龐然大物“哐啷”掉了下來。

“啊!”夜風舞痛呼一聲。

燈光大亮,奧古斯丁把他護在懷裏,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你沒事吧。”夜風舞趕緊扶住他。

“沒事。”奧古斯丁揉了揉肩膀,“被砸到而已。”

房間很亂,地上正躺着一個七零八落的大木桶,床單和被褥上落滿了灰塵,昏黃的燈泡正在空中晃晃悠悠,頭頂上有一個大木架,上面堆滿雜物,看上去還有不斷要往下落的架勢——一看就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

“好吧,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沒有事先預謀了。”夜風舞拍掉他身上的灰。

“抱歉,搞砸了你的生日晚餐。”奧古斯丁無奈,“你大概需要送我去醫院。”

“真的受傷了?”夜風舞扶着他坐在一樓沙發上,“我先幫你檢查一下。”

奧古斯丁脫掉衣服,左肩微微有些發紅。

“不像是傷了骨頭,別擔心。”夜風舞松了口氣,給菲利普打了一個電話。

“奧古斯丁被木桶砸傷了?”菲利普震驚無比。

“不算大麻煩,不過也需要去醫院。”夜風舞回答。

“哦!天哪!我們馬上就來!”菲利普甩掉電話,轟轟烈烈開始穿衣服。到底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正在山裏木屋和大嫂纏綿悱恻?

幸好為了避免夜風舞在拍攝時再度受傷,奧古斯丁早就聯系好了私人醫生和當地診所,很快就做完了全部檢查。

“大概需要一個月的康複時間。”夜風舞幫他看報告單,“然後多注意休息。”

“需要去蘇黎世嗎?”菲利普一邊開車一邊問。

“不用了,回英格堡。”奧古斯丁面無表情,保持國王的姿态——嗯,傷殘後的國王。

菲利普看了一眼後視鏡,非常識趣的保持了沉默——由于在租借木屋的時候,只說了需要用到廚房,所以對方也就只清掃了一樓,并且把所有雜物都堆到了卧室,包括那個破破爛爛的大木桶。

菲利普覺得自己很失職,居然沒有事先考慮到奧古斯丁作為一個禁欲男的爆發需求。

小車一路開回住處,程夏正擔心地站在門口,看到衆人後趕緊跑過來:“奧古斯丁先生怎麽樣了?”

“沒事,遇到了一點意外而已。”夜風舞回答,“醫生看過,胳膊輕微扭傷。”

“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程夏幫他抱着外套。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才能講完。”菲利普摟住他的肩膀,“但奧古斯丁現在需要休息,并且還需要一個……按摩師。”

“我?”程夏指指自己的鼻子。

“是你的表哥。”菲利普笑容滿面。

“但表哥不會按摩。”程夏強調。

夜風舞遞給他一瓶水:“我會。”

程夏:“……”

是嗎?

在浴缸裏放滿熱水,又伸手試了試溫度,微微有些燙,剛剛好。

“來洗澡。”夜風舞打開浴室門。

奧古斯丁坐在沙發上,心情依舊非常,非常,非常,糟糕。

“只是一場意外而已。”夜風舞忍笑蹲在他面前,“如果你還在為此不高興,那我們明天就買下雪山管理局。”

奧古斯丁和他對視。

“好了,不許再為這件事生氣。”夜風舞握住他的手,湊近吻了一下,“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唇上觸感溫柔,奧古斯丁表情總算和緩了一些:“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吻我。”

“我以為你不會在意這些。”夜風舞笑着拉他起來,“去浴室。”

“一起。”奧古斯丁後知後覺,總算發現了一些受傷的好處,于是單手從身後環住他,“我的胳膊不能動。”

“菲利普應該不會拒絕幫你洗澡。”夜風舞調侃,彎腰收拾沐浴液。

奧古斯丁反鎖上浴室門,随手擰開花灑。

“喂!”夜風舞擋住額頭,“你犯規。”

“我從來就不會遵守規則。”奧古斯丁把他拉到懷裏,“也不會讓別人看到你全身濕透的樣子。”

餘下的話被淹沒在交接唇瓣,夜風舞靠在牆上,伸手一顆一顆解開他的襯衫扣。

“不走了?”奧古斯丁在他耳邊問。

“你打算放我走?”夜風舞語調有些挑釁。

奧古斯丁單手撕開他的襯衫,很直接地吻了上去。

衣服在糾纏中被胡亂丢到地上,鈍痛隐隐傳來,奧古斯丁很想把自己愚蠢的肩膀也一起扔掉。

“不許亂動。”夜風舞皺眉按住他,“不然明早扭傷會更嚴重。”

“我一點都不想在這種時候聽到這種話。”奧古斯丁抱怨。

“但是你不能忽略它。”夜風舞拍拍他的胸口,伸手重新打開花灑,想替他把澡洗完。

但奧古斯丁顯然不會滿足于此,掌心下的身體在水流沖刷下微微發燙,像是有磁力一般誘人上瘾。在小腹流連片刻後,又開始一路往下滑,夜風舞哭笑不得一把握住:“這是在浴室。”

“我不介意換個地方。”奧古斯丁擰開浴室門,半強迫帶着他一路糾纏倒回床上——卻不小心壓到了傷口。

奧古斯丁痛苦皺起眉頭,嘴裏悶哼一聲。

“喂!”夜風舞趕緊扶着他坐起來,“你沒事吧?”

“大概會殘廢。”奧古斯丁緩了半天,才總算回過來一口氣。

“不許胡說。”夜風舞取過浴袍披在身上,又從櫃子裏拿出睡衣。

奧古斯丁躺回床上,也懶得再遮掩——就像菲利普當初斷言,自己似乎的确有機會體驗到,究竟什麽才是全世界最糟糕的性愛。

一個小時過去之後,在止疼片和消炎藥的作用下,奧古斯丁終于沉沉睡着。夜風舞低頭吻吻他的唇角,然後就輕手輕腳出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表哥!”程夏迅速坐起來。

“吓我一跳。”夜風舞掀開被子,“怎麽還沒睡。”

“你居然已經洗好了澡?”程夏狐疑。

“滿身是灰,回來的第一件事當然是洗澡。”夜風舞關掉床頭燈,“如果你要問我今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故事很長,可以明天再說。”

“不用,菲利普已經告訴我了。”程夏強調。

“那就好。”夜風舞閉上眼睛,“晚安。”

“有工作上的事。”程夏搖搖他,“剛剛梁皓打電話給你,結果手機在我這。”

“什麽事?”夜風舞問。

“讓你最近不要接受任何媒體的采訪,就算記者是老朋友也不行,工作結束後馬上回國。”程夏道,“聽上去好像很嚴肅。”

“OK。”夜風舞拖過枕頭捂住頭,“我知道了。”

“為什麽啊?”程夏有些納悶,“最近也沒什麽事,為什麽突然一級防備。”

“沒有人會等到事情發生後再做防預防,回國再說。”夜風舞揉揉他的腦袋,“睡吧,天都快亮了。”

“還有一件事,說完就給你睡。”程夏用手指撐開他的眼皮,“梁皓還告訴我,作為助理,要給藝人最大的自由。”

“是嗎?”夜風舞揚揚嘴角。

“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麽?”程夏嚴肅審問,“不然平白無故,怎麽會重複三次禁止我再蹭床。”

“晚安,小土撥鼠。”夜風舞懶洋洋閉上眼睛,“我今天很累,禁止你再說話。”

敷衍!程夏裹着被子滾到床邊,繼續做排除大法,分析表哥到底是在哪裏找到的應召女郎。

簡直無孔不入!

第二天清晨,菲利普圍着奧古斯丁的來回觀察,然後道:“好像更嚴重了。”

“這種明顯的事實,你不需要再重複一遍。”奧古斯丁面癱。

“不行,我們得馬上去一趟蘇黎世。”菲利普拍板,“你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裏。”

肩膀稍微動一下就痛得鑽心,連皮膚都有些發亮,奧古斯丁只有答應。

“後天還能去美國嗎?”夜風舞幫他把行李收拾好。

“沒問題。”奧古斯丁把人拉到自己懷裏,“處理完事情後,我會盡快去中國找你。”

“好好照顧自己。”夜風舞叮囑,“還有,工作不需要太累。”

奧古斯丁點頭,把他壓在窗邊吻上去。

下午的時候,奧古斯丁就離開小鎮,在菲利普的陪伴下前往蘇黎世。幾天之後夜風舞也完成在瑞士的工作,和程夏一起坐飛機回了國。

“嗷嗷嗷!”MOKA歡快撲上來。

“小怪獸。”夜風舞笑着抱住它,“走,我們回家。”

“嗷嗚!”MOKA甩甩尾巴,仰頭跟在他身邊,就好像是真正的騎士!

“還是自己家舒服。”程夏蹲在地毯上,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箱,一大半都是旅游紀念品。

“為什麽要買十個一模一樣的相框?”夜風舞問。

“因為要送個十個人。”程夏打開小布口袋,又倒出來一堆迷你達拉木馬。

“送我一個。”夜風舞伸手。

“為什麽不自己買!”程夏抗議。

“買過,不過不知道丢在了哪裏。”夜風舞挑挑揀揀,“喏,這個最醜,送我總沒問題吧?”

看着那個油彩都要糊掉的木馬,表弟慷慨放行。

夜風舞笑笑,拿着放在了酒櫃裏。

“對了,明早八點我來接你,今晚早點睡。”程夏叮囑。

“明早八點,要去哪裏?”夜風舞不解。

“體檢啊!”程夏凝重和他對視,“不要說你忘了。”

日內瓦大蚊子,日內瓦大蚊子,日內瓦大蚊子。

重要的事重複三遍。

夜風舞揉揉額頭。

這種事情,能一直記得才不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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