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當年的事情 以後我會一直在

懷裏的身體有些發抖，奧古斯丁把他抱得更緊，語調低沉溫柔：“別怕。”

“曉晨出事之後，伯父和伯母都住進了醫院，夏染也幾乎快要情緒崩潰。”黑暗之中，夜風舞的聲音有些沙啞，“當時所有關于案件的數據都被銷毀一空，想要讓曉晨恢複清白，我必須拿到新的證據。而唯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就是老伯納爾之前的合作方之一，另一家金融公司的負責人，名叫文森，但是他警惕性很高，關鍵資料只會存儲在私人電腦裏，我用了很多方式也沒有辦法入侵系統，反而讓他提高了安全網的等級。”

“有電腦高手在幫你？”奧古斯丁問。

夜風舞點頭：“是我的好朋友，他是頂尖黑客，不過也無法做到遠程操控，所以最後只給了我一個程序，說可以繞過密碼進入系統，但前提是要接觸到文森的私人電腦。”

“想混進別墅并不容易，更何況我和他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到後來連我自己都快放棄了這個方式，卻意外收到了一張派對的邀請函。”夜風舞道，“有一家運動産品公司想要為非洲兒童募捐，所以聯合慈善機構組織了這場晚宴，邀請了很多商界人士和運動愛好者，文森也會出席。”

“所以你就想利用這個機會接近他？”奧古斯丁問。

“嗯。”夜風舞點點頭，“不過到了晚宴當天，文森卻由于航班延誤而缺席，那時我不懂隐藏情緒，大概把失落表現得很明顯，所以很快就有一個人找過來，問我是不是在等文森。”

“誰？”奧古斯丁握住他的手。

“唐勳，是一個導演。”夜風舞回答，“我當時很緊張，以為有人看穿了我的目的。不過到後來卻發現他以為我是臨時混進來的模特，想要用身體向文森換取金錢，還說之前經常會發生這種事。”

“不如做一筆交易？”光怪陸離的燈光下，唐勳端着酒杯，看着面前漂亮的年輕人。

“什麽交易？”夜風舞問。

“來替我拍一部電影，然後我給你一個機會，可以去文森的別墅參加私人生日宴會。”唐勳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這部電影絕對能為你帶來巨大的好處。”

“我不是專業的演員。”夜風舞搖頭。

“有什麽關系，我也不是專業的導演。”唐勳無所謂，“但這并不妨礙一部作品的誕生。”

“你答應了他？”奧古斯丁問。

“嗯。”夜風舞點頭，“這是唯一的機會，他需要一部能賣錢的影片，我需要一個能進入文森別墅的機會，算是公平交易，沒人會在意劇本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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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唐勳也的确很遵守承諾，在影片一夜爆紅之後，很爽快就替夜風舞要到了一張派對邀請函，并且親自把他介紹給了文森。

“你真的很漂亮。”文森垂涎三尺打量着面前的年輕人，很直接地表現出了強大興趣。

夜風舞遞給他一杯酒。

“如果你願意，今晚就可以留下。”文森攬着他的肩膀，絲毫也沒有遮掩自己的想法。

奧古斯丁眉頭緊皺。

“後來我灌醉了他。”夜風舞道，“借口要扶他回卧室，從書房拷貝到了所有資料，并且很快破解了密碼，把其中和伯納爾公司有關的證據寄給了警方。”

“看來你很有做商業間諜的頭腦。”覺察到他的情緒有些低落，奧古斯丁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調節一下氣氛——當然，這句調侃的最終效果明顯并不好。

“在警方立案後，文森的公司也受到了牽連。”夜風舞道，“走廊有攝像頭，我當時想到美國避一避風頭，不過才剛下飛機，就被一夥人在車上劫持，帶到了文森面前。”

奧古斯丁手臂一緊。

“他當時歇斯底裏，揚言要殺了我。”夜風舞道，“我被關在了地下室，整整四天也沒有獲得食物，直到第五天才有人送來一袋發黴的面包和水。我不想就這麽死掉，面包并沒有完全壞，有些地方還可以吃，于是又這麽撐過了兩天，直到文森把我帶上了游輪。”

“在哪裏？”奧古斯丁問。

“南佛羅裏達，游輪的主人名叫卡萊羅。”夜風舞道，“文森說要把我送給他。”

聽到他顫抖的聲音，奧古斯丁握住那冰冷的指尖：“別怕。”

“在游輪上能獲得充足的食物。”夜風舞道，“不過他把我捆在最底層的船艙裏，每天用盡各種語言羞辱，一次次揍得我爬不起來，還揚言要讓所有人輪奸我。”

奧古斯丁心裏鈍痛，怒意幾乎要沖破理智。

“那裏有個船員很好，在一次無意中目睹文森的暴行後，就找機會偷偷松開了我的繩子。”夜風舞道，“但游輪在海上航行，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逃走，文森沒過多久就找到了我，那時所有人都在參加船長晚宴，甲板上只有我們兩個人。”

“接下來呢？”奧古斯丁鼓勵他，“把所有事都告訴我。”

沉默許久之後，夜風舞終于開口：“我們在甲板上産生了很大的争執，在打架的時候，文森被我推到了海裏。”

之前看到過照片，因此奧古斯丁對此并不意外。

“我當時很害怕，原本想回去找船員幫忙，卻被人從身後偷襲，昏了過去。”夜風舞聲音很低。

“聽上去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兇手。”奧古斯丁問，“他是誰？”

“不知道。”夜風舞搖頭，“在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船艙裏，頭上纏着繃帶，房間裏的人是卡萊羅。”

“卡萊羅？”奧古斯丁皺眉。

“嗯。”夜風舞點頭，“他說親眼看到了我把文森推下海，卻不肯證明有人從身後打暈了我。”

“他用這件事脅迫你？”奧古斯丁繼續問。

“我沒有答應他的條件，說要向警察坦白所有事。”夜風舞道，“他說可以給我十天考慮時間，讓我想清楚究竟是要用一個月的身體交易換取自由，還是想讓下半輩子都在監獄裏度過。”

“要喝一杯嗎？”奧古斯丁拍拍他被冷汗浸透的後背，“其餘事情可以先休息一下，不用一次都說完。”

“嗯。”夜風舞點頭。

奧古斯丁披着浴袍下床，倒了兩杯紅酒，又把床頭燈調亮了一些。

夜風舞臉色有些蒼白，接過酒杯的手也有些顫抖。

奧古斯索性丁自己喝了一口，唇貼着唇緩緩喂給他。

酒液口感很溫和，的确有舒緩神經的作用。

夜風舞紅着眼睛和他對視。

“有一件事，我或許該早一些告訴你。”奧古斯丁道，“有人曾經拍到了照片，關于當時在游輪上發生的事情。”

“照片？”夜風舞吃驚。

“嚴曾經收到過一封匿名郵件，裏面是你和文森在甲板上産生争執的畫面，記錄直到墜海為止。”奧古斯丁道，“他第一時間把照片傳給了我，菲利普已經在調查這件事。”

夜風舞大腦有些空白。

“我說過別怕。”奧古斯丁替他整整頭發，“照片的拍攝者叫約翰，是一個紐約的狗仔記者，不過他也只看到了文森墜海，然後就離開了甲板。”

“為什麽要做這些事？”夜風舞問。

“只是想要一筆金錢而已。”奧古斯丁道，“但是沒有敲詐成功，菲利普找到了他，現在已經銷毀了所有數據。”

夜風舞掌心幾乎沒有一絲溫度。

“我知道這段過去是噩夢，但有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奧古斯丁看着他的眼睛，盡量讓聲音溫和下來。

“什麽問題？”夜風舞強迫自己冷靜。

“照片在同一時間被傳給了卡萊羅。”奧古斯丁道，“但是根據那個狗仔記者的說法，他并沒有因此獲得獎勵，反而被指責多管閑事，我想知道理由。”

“在航班返程後，離卡萊羅給我的期限還有最後五天。”夜風舞回答，“我當時很茫然，想過去警察局，想過逃走，也想過要自己找出打暈我的人，不過當時最強烈的願望，就算卡萊羅不願意說出真相，至少也不會再騷擾我。”

“所以呢？”奧古斯丁問，“最後用了什麽方法？”

“他曾經給我過一個私人住宅的地址，倒數第二天的時候，我想去那裏找他談判，卻無意中撞到了亞倫夫人。”夜風舞道，“那時卡萊羅正在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成為通訊行業的規則制定者，而亞綸先生是成員會總決策人。”

“你用這件事威脅他？”奧古斯丁猜測。

夜風舞點頭：“後來他放過了我。”

“所以整件事就到此為止。”奧古斯丁道，“關于當年是誰打暈你，我會盡快查清楚。”

“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夜風舞道。

“但是作為目擊者，卡萊羅并沒有失憶。”奧古斯丁握住他的手，湊在唇邊落下一個吻，“他只能選擇說出真相，或者因此破産，不會有第三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