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他終于走到陸枝枝面前,……

陸至本來身上燥熱難耐, 一下子進入冰水裏,腦子清醒了一瞬,嗷的一聲叫出來, 就扒着浴缸邊沿要往外爬。

但他不知道,浴缸旁邊站着個魏崇。

看見他想爬出來, 魏崇毫不留情按住他腦袋, 将他死死按入浴缸裏。

陸至手腳亂撲騰, 嘴裏咕嚕咕嚕吐出一串水泡,可完全無法掙脫魏崇的鐵手壓制。

魏崇這種事幹過不少,十分熟練, 對陸至的極限估算的很精準。

當陸至肺裏的空氣用盡, 開始嗆水, 他就把陸至從浴缸裏面拎出來, 讓他趴在浴缸邊上緩個一兩分鐘。

然後再一次把陸至按回水裏。

可惜冰塊比較少。

魏崇思索片刻, 打電話讓手下送了冰塊過來。

至于陸至被按在冰水裏那麽久到底有沒有冷靜下來,魏崇并沒有考慮過這個。

半小時後,呂安林申大工擡着一箱冰塊過來了。

門是陸枝枝開的,她領着兩人來到衛生間,敲敲門:“魏崇, 冰塊送過來了,你出來拿一下。”

魏崇這才放過陸至,給了他一點喘息的空間。

他打開門,給了個眼神,呂安林兩人擡着箱子進了衛生間。

陸枝枝也想跟着進去, 被魏崇攔住:“他衣服被我脫了。”

陸枝枝這才停住腳步,有些擔心地問:“他還沒好嗎?藥效這麽強,會不會傷害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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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崇面不改色地說:“申大工會給他檢查。”

突然被點名的申大工:???檢查什麽??

陸枝枝這才點點頭:“那我回房間了, 等他清醒了,你記得讓他過來找我,我有事跟他說。”

魏崇嗯了聲,目送陸枝枝離開。

陸枝枝離開的太快,以至于沒有聽見從衛生間傳來的陸至那聲微弱的“救命”。

魏崇關上衛生間的門,看見陸至已經從浴缸裏出來,蹲在角落瑟瑟發抖。

他衣服被冰水浸濕貼在身上,又帶走了身體一部分的熱量。

他是想脫了衣服的,但是因為魏崇比較喪盡天良,特意關掉了衛生間裏面的暖氣,衛生間裏的溫度比較低。

而且面對三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大漢……

陸至覺得自己還是穿着衣服保險一點。

他很想挺胸擡頭顯得有氣勢一點,但是奈何身子不争氣,抖的厲害,顯得他更可憐了。

“你們是誰?抓我有什麽目的?!”

陸至用自己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

這話他們回答不了,呂安林和申大工一齊看向魏崇。

而魏崇顯然沒有回答的意思,捋起袖子走向浴缸,将箱子裏的冰塊往浴缸裏倒了一半。

“進去。”他盯着陸至,冷冷開口。

“我不……”

陸至話說到一半,就見魏崇朝自己伸出手:“等一下,我可以自己進去,但是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

他已經回憶起自己喪失記憶之前喝的那杯酒了,同時也想起之前接的陸枝枝的電話。

他被抓了沒關系,要是陸枝枝找不到自己真的挨個酒吧的搜,以她的能耐,不知道會碰見什麽樣的危險。

他常年混跡娛樂場所,見識過各種陰招,這都失手了,更何況陸枝枝一個這方面的小白。她身體還不好,要是被人打了,或者……

陸至越想越着急,他放低了姿态:“只要讓我打個電話,什麽事情我都能答應你們。”

然而魏崇現在不在意他答不答應,他直接抓住陸至的衣領,把他扔進了浴缸裏面。

浴缸裏倒了半箱冰塊,溫度可想而知。

陸至一時間只剩下了撲騰的力氣,再也思考不了其他。

半小時之後,魏崇才把奄奄一息的陸至從浴缸裏拎出來,交給呂安林和申大工,讓他們檢查一下陸至體內是否還有殘留的藥效。

為了能随時給陸枝枝檢查,家裏常備了不少醫療器材,給陸至做個檢查還是簡簡單單。

陸至這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被呂安林和申大工架出門。

魏崇打開熱水,沖了個澡,才回到房間。

陸枝枝不出他所料的,已經睡着了。

睡相不怎麽好看,被子被她踢到只蓋住一只腿,另一只壓在被子上,睡裙卷到肚臍上。整個人斜睡着,占了大半個床。

他走過去,把她抱起來,塞進被子裏。

陸枝枝仍舊緊閉着眼睛,但是身體自動自發貼了上來,将魏崇當成大抱枕,臉埋在他胸前。

魏崇垂眼看她,她呼吸依舊悠長,緩慢,她确實睡着了。

他伸手蹭了蹭她的臉,蹭出一塊微粉色。

“比清醒的時候乖多了。”

魏崇伸手将陸枝枝摟在懷中,安然入睡。

·

陸枝枝第二天早上起的稍微遲了一點,九點多才睜開眼。

她伸了個懶腰,回想起昨天帶了陸至回家的事情。

說好等陸至清醒之後跟他聊聊的……

不過反正現在已經晚了,陸枝枝又在床上磨蹭了一會,才起床洗漱。

她端了杯水慢吞吞往外走,順便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其實無論是小說還是現實,他們兩姐弟都是蘇沐晴的墊腳石。

她自然就不用說了,而陸至的下場也是非常慘烈的。他中招喝下一杯被人下了料的酒,還被人錄下視頻威脅。

對方獅子大開口要了五千萬,陸香芸當然沒有那麽多錢,只有向陸枝枝和蘇沐晴要。

陸枝枝因此受到許多羞辱,而蘇沐晴則解鎖了更多爽文劇情。因為她需要錢而拼命工作甚至為錢走鋼索收獲了一堆大佬男配的憐愛等等。

至于陸至,他因這個教訓,對蘇沐晴愧疚無比,開始好好學習努力奮進,成了為蘇沐晴工作的賺錢工具人。

他的劇情還不止于此,後來那女孩生了個孩子甩給陸至,他小心地開始養崽。

後來他才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崽,孩子的生父罪惡滔天,為了引誘他現身,蘇沐晴用這個孩子做誘餌,成功擊殺他的生父。

孩子因此而死,陸至順理成章黑化,開始對付蘇沐晴。

而蘇沐晴則是在愧疚與內心掙紮中,含淚弄死他,并且繼承他所有遺産。

他在原著中死的比陸枝枝還早,也算是為蘇沐晴的爽文人生貢獻出了自己的每一份力量。

其實無論是陸枝枝還是原身,對陸至都沒有多少感情,可能原身還是有點血脈親情,但是陸枝枝對這個沒相處過幾天的便宜弟弟還是沒啥感情的,不過這孩子本性不壞,她不想陸至成為蘇沐晴爽文人生的犧牲品。

走到客廳,陸枝枝發現魏崇和陸至在客廳裏玩。

應該是……在玩吧?

陸至臉上的表情有點焦灼憤怒,擺出要揮拳的姿勢擊打空氣,而魏崇神色平靜,像是在逗小孩玩一樣。

他雙手插在口袋裏,從容躲過陸至的每一拳,有時甚至不躲,在陸至拳頭打過來的時候調整姿勢,用肩膀的肌肉去迎接陸至的拳頭。

只聽見啪一聲,魏崇神色還是沒啥變化,陸至倒龇牙咧嘴的,不住甩手抽冷氣。

“別玩了。”陸枝枝走過去。

聽見她的聲音,魏崇看了過來,陸至借着這個機會,狠狠一拳砸在他背上。

魏崇皺眉看了他一眼,忽然伸出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起來,然後将他以面朝牆壁的姿勢按在牆上。

陸至撲騰了一下,臉被牆壁磨的生疼,不敢有大動作了。

他這時候才發現魏崇剛剛對自己有多心慈手軟。

“你幹嘛啊?都說別玩了。”陸枝枝走過去,把水杯遞給他。

魏崇接過喝了口水,平靜的說:“他先動手的。”

陸枝枝于是插着腰走到陸至側邊,讓他看着自己,然後才戳了戳他腦袋:“你想幹嘛?你想上天是不是?”

陸至剛剛只是聽見熟悉的聲音不敢确定,看見陸枝枝走到自己面前,才敢相信自己真的看見了陸枝枝。

于是他很沒骨氣地落下一行清淚:“陸枝枝,你怎麽在這?”

“這是我家啊,你這孩子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她伸手摸了摸陸至額頭,“好像真的有點燙,不會藥效還沒過去吧?給他檢查了嗎?”

後面兩句是問魏崇的。

魏崇嗯了一聲,指了指不遠處餐桌上的文件夾,報告在那,他身體沒有什麽大問題。

至于發燒這種小問題,那顯然不是問題。

眼見陸枝枝真的要去看報告不管自己了,陸至連忙大喊:“陸枝枝!你先讓他放開我!”

陸枝枝這才反應過來:“你把他放下來吧。”又皺着眉批評陸至,“不許挑釁別人,魏崇這是沒跟你計較,他要是出手,十個你也不夠他打的。”

這話不算誇張,陸至比魏崇矮了一頭不說,身上明顯是沒有多少肌肉。他又成天出入夜店,身體素質本來就差,跟魏崇是比都沒法比的。

“他胡說,明明是他先動手,現在還扭曲事實,我……”

陸至話沒說完,魏崇松了手,他毫無防備,砰一聲摔到地上。

然後面容扭曲地捂着膝蓋在地上縮成一團。

陸枝枝也蹲下身子,摸了摸他膝蓋,确定只是鼓了個包沒有傷到骨頭,才說:“你還把鍋甩給別人,我明明都看見了,一直是你在動手。”

陸至緩過神來,咬牙切齒地說:“他到底是誰?!”

昨天的一幕幕湧上眼前,陸至從沒有感受到如此濃重的殺意。

“不是跟你說了嗎?這是魏崇。”陸枝枝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說,“你姐夫。”

陸至終于想起來自己的确有這麽個姐夫。

以前這個姐夫對他們來說只是個名字而已,甚至是陸枝枝受辱的緣由,現在真人站在他面前,陸至腦海裏的印象一時間無法跟這個人一一對應上。

陸至其實是見過魏崇的,甚至比陸枝枝之前見過的還要多幾次。

但每次,他都是西裝革履,以一種巡視領地的姿态出現,以至于陸至從昨晚到現在都沒認出他。

等等,陸至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

昨天陸枝枝給他打了電話要了他的位置,該不會就是她讓魏崇抓了自己折磨自己的!

陸至咬牙切齒看向陸枝枝:“陸枝枝!”

“幹嘛?”

陸至對上陸枝枝不明所以的表情,怒火更熾:“昨天的事情是你幹的?!”

陸枝枝哪裏知道陸至腦子是啥,只以為他在說自己昨天救了他的事情,于是欣然點頭:“是我幹的。”

“你!”陸至看她一臉快誇我的表情,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他氣的沖陸枝枝伸手,但剛剛動了一下,手就被人踩住。

陸至視線上移,對上一雙充滿威脅的眼睛。

“你踩着他了。”陸枝枝拉了下魏崇褲腿,示意他挪開腳。

魏崇收回腳,但是警告的目光一直盯着陸至。

陸至頓時冷靜下來,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陸枝枝摸了摸肚子,開口說:“你們吃過早飯沒有?”

“沒有。”魏崇說道。

陸枝枝又看向陸至。

“我也沒有。”陸至平靜地開口道,他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

三人一起在桌邊坐下。

陸至昨天吐過一次,現在肚子空空,一坐下就埋頭苦吃。

陸枝枝喝了口豆漿,問魏崇:“你今天不去公司啊?”

“沒什麽大事。”實際上是為了防止陸至傷害陸枝枝。

他對陸家人的感官都不是很好,印象裏他們除了利用陸枝枝和傷害陸枝枝,不會做其他事情。

至于這個混跡夜店被人下藥還要陸枝枝去就的小舅子,有待觀察。

“那等會陪我去買點東西。”

“買什麽?”

“給趙雪瑩的生日禮物,明天就是她生日了。”

“嗯。”

陸至雖然是在埋頭苦吃,但是耳朵一直豎着聽他倆對話。

越聽他越覺得奇怪,這人真的是魏崇嗎?怎麽感覺他好像還挺——聽陸枝枝的話?

而陸枝枝好像也跟他印象裏的不一樣了。

他記得陸枝枝是沉默內向,哪怕他沒話找話,也只會是或者不是的人。

不過現在的陸枝枝,的确像是能做出傳聞中那些出格事情的人。

陸枝枝的确跟媽媽說的那樣,變化很多。

吃到肚子有點撐了,陸至放下了筷子。

陸枝枝已經吃飽離開,但魏崇還坐在桌邊。

“她在客廳等你。”魏崇說話了。

陸至嗯了一聲,不願意跟魏崇多說,畢竟兩個人還是陌生人而且發生了昨天的事情,陸至現在心理上對魏崇有些害怕,雖然他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忽然身後又傳來一句話:“你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吧?”

陸至僵硬地點了一下頭。

往客廳去的路上才有點懵逼地想,他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

陸枝枝正在客廳擺弄昨天從那人手裏收過來的相機,把昨天拍攝的內容回放看了一下。

這個相機一開始應該是放在一個角落,把包廂裏發生的事情完整錄了下來。

一開始包廂裏是坐的是個陌生的男人,後來昨天那個女孩才出現在鏡頭裏,陌生男人指了指相機,女孩走過來檢查了一下,然後陌生男人離開,包廂裏開始陸續進人。

前前後後進了十幾個,最後才是陸至。

他們玩了幾十分鐘,前前後後喝了不少酒了,可以看出陸至已經處于一個放松的狀态。

直到又叫了一次酒,這次的酒還是陸至自己倒的,不知道那個環節出了問題,總之他中招了。

然後那個女孩開始清場,只剩下他們兩個之後,她撕開自己的衣服,弄亂自己的頭發,躺到沙發上,沖陸至張開手。

剩下的畫面有點不堪入目,不過陸枝枝看的津津有味,甚至連陸至什麽時候過來的都沒發覺。

直到陸至奇怪地走到陸枝枝身後看了一眼,被氣的肺都炸了:“這是什麽?!”

陸枝枝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把相機扔給他:“你自己幹的什麽事你不清楚啊?”

陸至當然不是全然忘記昨天發生了什麽,不過他記得的也不多,只有腦海裏幾個碎片。

看了相機裏的畫面,才回想起更多的事情。

陸枝枝看着陸至這張跟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臉由青變紅由紅變紫,其精彩更甚相機裏的畫面。

她嘲笑陸至道:“不至于吧,昨天占便宜的可是你。”

陸至狠狠瞪她一眼,只恨自己不能把陸枝枝腦子裏的畫面删掉。

這一瞪實在沒什麽威懾力,陸枝枝懶懶地指向自己對面的沙發:“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陸至無視她的手指:“你要說什麽?”

陸枝枝有點不爽,她要轉身加仰頭才能跟現在的陸至說話:“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态度?”

陸至抿了抿唇,他也不是傻子,基本已經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猜出來了,只有魏崇殘暴對待自己的那段,他沒明白是為了什麽。

他梗了一會,還是乖乖坐在陸枝枝手指的那個沙發上。

“你昨天為什麽找我?還那麽湊巧救了我。”陸至先發制人。

“因為我昨天突然想起來你把我拉黑這件事,氣的睡不着覺,很想把你暴揍一頓出氣啊。”陸枝枝眼都不眨地說道。

她平靜的表情讓陸至怎麽也想不到這是她現編的謊話。

陸至甚至覺得魏崇之所以對自己這麽兇殘,也有了理由呢。

他正想着,一個抱枕砸到他頭上,擡頭一看,陸枝枝神色愠怒:“誰給你的膽子敢拉黑我啊?!你是不是想死?!”

陸至默不作聲,把抱枕抱在懷裏。

“陸至,我呢,也不是想管你,但我怎麽說也是你姐,我就說上那麽兩句。你要是嫌煩,聽完就可以滾,我以後也不會再跟你說。”

“我想你也應該明白,陸香芸并不是你的依靠,相反的,她還想依靠你。如果我沒猜錯,她現在應該已經給你物色家世好的小姐,讓你相親了。你最好運氣好抓住一個嫁妝多的傻白甜,把她哄好,這樣下半輩子你就有指望了。”

陸至忍不住吼了一聲:“我才不想吃軟飯。”

“所以你就故意流連夜店,不回家,想讓自己花心不靠譜的名聲流傳出去。”

陸至不說話了。

“傻叉。”

陸至震驚地擡頭:“你在罵我?”

“怎麽?你不知道你是個傻叉?”陸枝枝一臉疑惑,“我以為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畢竟一般的傻叉都想不出來這種方法。”

陸至壓抑着怒意說:“那你覺得該怎麽辦?”

“當然是乖乖聽話去相親,然後吃軟飯啊,軟飯不香嗎?”陸枝枝理直氣壯地說道。

這次換成陸至用看傻叉的目光看她。

“要不然呢?你以為你現在不是在吃軟飯?你都大學畢業了大哥,你還花着你媽從娘家要的錢供你揮霍,有了事情讓我這個姐姐去給你擦屁股。怎麽?你很硬氣啊?又想吃軟飯還想站着?你憑什麽啊?”

陸枝枝一連串的話砸的陸至頭越來越低,他低聲道:“我也想去工作,但是媽說那工作不适合我的身份,一定讓我辭了……”

“那她還讓你相親吃軟飯呢,你怎麽不聽?”

陸至閉上了嘴,把臉整個埋進抱枕裏。

不過陸枝枝沒打算放過他:“人家真的有家室有背景,所以幾千塊錢的工作不願意做,你呢,你有什麽?你不會以為自己姓陸就真的是陸家小少爺了吧?”

“我們倆連親生父親都不知道是誰,我們不屬于陸家,不屬于任何人家。你真的要一直頹廢下去,混吃等死,讓你媽辛辛苦苦去陸家讨點錢給你花天酒地,或者再把我嫁一次收點彩禮讓你花嗎?”

“我沒有這麽想過!”陸至猛地擡頭,眼眶通紅,他被陸枝枝說哭了,“我本來打算跟同學一起合作創業的,前期可能辛苦點,但是前景很好,只要挺過去,一定可以……”

“但是你只是想想,你沒有真的去做。”陸枝枝打斷他。

“你知道媽的性格,她不讓我做。”陸至也很委屈。

陸香芸不會打他,但是對他的控制欲比陸枝枝和蘇沐晴都大。

“那你就聽你媽的,做她讓你做的事。你這種人其實挺多的,網上叫你們媽寶男。你如果認了這樣的命,想去做媽媽的好孩子,我也沒什麽可說的,又管我什麽事呢?我以後反正不會回那個家了。”

陸至還在哭:“我不是媽寶男,我也不想吃軟飯,你以為我不難受嗎?我也不想這樣。別人都笑話我,叫我陸少爺,陸家人也笑我,當着我的面罵我雜種。”

“那就罵回去,哭有什麽用?想讓人家可憐你?還是嘲笑你小哭包?”陸枝枝故意激他。

陸至咬着牙抹眼淚,真的不再哭了。

陸枝枝等了一會,讓陸至恢複冷靜,然後才說:“你真的想擺脫陸香芸的控制?”

陸至嗯一聲,神色堅定:“怪不得你不願意回家了,我現在明白了。我以後也不回去了,除非我闖出一番事業。”

“可別,我不回家陸香芸不在乎,你要是不回家,信不信她自殺給你看?”

“你這是什麽意思?”陸至有些急了。

陸枝枝示意他稍安勿躁:“你放心,擺脫你媽而已,我有方法,明天有個生日宴會,你跟我一起去。”

陸至點點頭。

陸枝枝又說:“還有你說的那個創業,我可以給你投錢,好好幹,以後我可是要拿分紅的。”

陸至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很能确定這個項目能不能賺錢。”

“我很确定。”陸枝枝知道,陸至其實是難得的經濟學人才,他本身就比自己和蘇沐晴都聰明,從小就開始跳級。

他後來被勒索之後,被蘇沐晴三兩句話拐去給她做苦力,拿着一個月一萬的工資,一個月給她賺幾個億。

不過他也有自己私下做一些投資,賺多賠少,積累下來身家可觀。

陸至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這句話堵在陸至喉嚨裏,太矯情了,他說不出口。

陸枝枝滿意地點點頭:“去洗把臉,給陸香芸打個電話,告訴她你不回去了,明天要去參加趙雪瑩的生日宴會。你在我這住兩天。”

陸至點點頭,按照陸枝枝說的去做了。

陸枝枝又在沙發上躺了會,眼看到了中午,最暖和的時候,她才從沙發起身,去換了出門的衣服。

魏崇已經準備好在門口等着了,陸枝枝沒看見陸至,轉身喊了一聲。

陸至乖乖從房間裏出來。

魏崇色看了他一眼,開口說:“叫他幹嘛?”

陸枝枝說:“明天我打算帶他去趙雪瑩的生日宴會,給他買兩件衣服。”

“那他不用出門了,等會會有人上面給他量尺寸定做西裝。”魏崇道,同時給呂安林發去指令。

陸至倒挺想跟陸枝枝一塊出去逛街的:“沒事我不用定制西裝,雖然買一套能穿的就行。”

“嗯?是嗎?”

陸至看着魏崇略帶冷意的眼睛,突然想起來那句該做什麽該說什麽,猶豫了一下道:“我還是呆在家裏等人家上門,畢竟讓人白跑一趟不太好。 ”

陸枝枝也覺得定制西裝好點,畢竟是挺大的場合,她還要給趙雪瑩介紹陸至。

于是點點頭,跟魏崇一起上了車。

兩人來到一間比較高檔的商場,人不多,挺安靜。

逛了沒多久陸枝枝就決定買一對寶石耳墜送給趙雪瑩。

時間還早,陸枝枝早飯吃的晚,也不餓,興沖沖拉着魏崇去看禮服。

陸枝枝讓魏崇等着,自己去跟造型師挑選禮服。

造型師挑了四五件,但陸枝枝都不滿意,她盯上一件黑色的長裙。

造型師看了一眼那條裙子,委婉地道:“恐怕您老公不會同意你穿這條裙子。”

陸枝枝性質盎然:“要的就是他不同意。”

·

魏崇坐在沙發上用手機處理一些公務,忽然,房間裏的燈滅了。

只剩下他面前展示臺上,一道圓柱光芒。

陸枝枝從黑暗裏走出來。

她穿着一條嵌滿了黑鑽的長裙,黑鑽反射燈光,光芒萬丈,長裙及地,裙擺很大。

但,腰部往上的布料十分清涼。

整個裸背只有一條緞帶修飾,它還負責不讓裙子掉下去。

前面的布料剛好止于前胸,如果站的比她高,可以清楚地看見那條溝壑。

魏崇對上陸枝枝略帶挑釁的眼神,他慢慢走上展臺。

陸枝枝可以感受到魏崇正在看自己,每一處,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生氣,反而帶一點欣賞和玩味。

她有種自己在這目光下無所遁形的感覺,那眼神掠過她身上每一寸沒有布料的皮膚,簡直像一只無形的手,在陸枝枝身上撫過。

他終于走到陸枝枝面前,居高臨下,将該看的全都看了一遍。

然後他伸出手,拉住她背後的緞帶,輕輕一扯,蝴蝶結立刻散開。

“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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