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
傅北瑧對現場的氣氛一無所覺,她醉後腦子裏暈乎乎的,只能憑借着本能把她那雙筆直的長腿盤在段時衍腰上,臉頰埋進段時衍頸窩裏蹭蹭,小聲在他耳邊委委屈屈地道:“派大星,你怎麽還不抱住我呀,我要掉下去了。”
段時衍眉梢一揚。
很好,才多大會功夫,他在她眼裏就直接降級成了一只傻乎乎的粉色海星。
他伸手托抱住她,傅北瑧身形窈窕,體重一向保持得很好,抱起來一點都不沉。
傅北瑧放松下來,舒舒服服靠在段時衍懷裏,連眼皮都不想費勁撐開。
其實比起那些酒後胡鬧的醉鬼,傅北瑧喝醉後并不煩人,她不會大吵大鬧,最多……只是手變得不安分了那麽一點點。
腹肌不給摸,她也不氣餒,而是很快振作起來調轉目标,将下一個目的地放在了男人近在咫尺的耳垂上。
她的□□狗祟祟地向他伸了過去。
段時衍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他喉結滾了滾,擡手捏住她的後頸肉:“喝醉酒還不安分,又想幹什麽?”
聲線低沉喑啞,莫名有種危險的意味。
喝醉了的人是不知道怕的,傅北瑧理不直氣也壯,她笑嘻嘻地靠在段時衍肩上,撐着小厚臉皮朝他大聲宣布:“摸你!”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裏,嚴定捷佩服地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可以,敢這麽和他段哥說話,以後他不能叫她小傅妹妹了,這就是他傅姐啊
傅北瑧腦子裏亂糟糟的,她聽見抱着她的人似乎很輕地笑了聲,垂落的長發被人揉了揉,有個聲音在她耳邊誘哄地問她:“摸我,摸我的代價很高的,你付的起嗎?”
感覺有被挑釁到,傅北瑧不高興地皺了皺鼻子,踢蹬着小腿就想去夠她扔在卡座上的包:“那肯定,你不用擔心,我很有錢的。”
“你說,要多少錢才能摸摸你,”她撐起身子,眯着眼睛盯住眼前這張俊臉,豪氣地一揮手,“我,給你雙倍!”
最後那句話擲地有聲,正好落入從洗手間回來的顧予橙耳裏。
顧予橙:“???”
什麽情況,她才走了多久,她那麽快就和酒吧裏哪條小狼狗勾搭成奸,連包夜的費用都談起來了?
嚴定捷在旁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不怕死地湊過去:“可以啊段總,還是你魅力大,要是哪天信合出了問題,就靠你這皮相,哥們跟着你,照樣吃香的喝辣的!”
段時衍側頭,涼飕飕觑了他一眼。
嚴定捷本能縮了縮脖子。
說實話而已,要不要那麽兇。
要是放在古代,你一定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暴君,可不講道理。
他這一扭頭,顧予橙終于看清了正被傅北瑧上下其手的男人的正臉。
“!
段、段總??
顧予橙腦子裏嗡地一聲響,她絕望地看了眼她醉醺醺的好友。
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明年今日,我一定多給你燒點紙錢。
顧予橙握了握拳頭,硬着頭皮上前,讪笑着跟段時衍打交道:“段總,好巧,你也在這兒啊哈哈。”
“那什麽,你看北瑧都喝成這樣了,要不你還是先把她給我吧。”
她話音剛落,段時衍尚未動作,傅北瑧反倒先他一步不高興地皺起小臉,她雙臂環着段時衍的脖子,把自己當成個大型挂件挂在他身上,死活不肯下來:“我不,嗝,不要。”
她努力睜開朦胧的雙眼嚴肅分析:“你瘦巴巴的,一看就沒他好抱,我才不換。”
有理有據,邏輯清晰,不愧是傅家的大小姐,吃什麽都不能吃虧。
慘遭嫌棄的顧予橙:“……”
顧予橙仿佛看見傅北瑧吭哧吭哧挖了口大坑,又馬不停蹄往坑裏一跳,上演了一出三百六十度自由落體。
照她對傅北瑧的了解,她幾乎可以看見小傅同學醒後會是怎樣一副羞憤欲死的場面了。
“我和傅小姐目前住在同一公寓,”段時衍護着懷中姑娘的手臂未松,他稍微颔首,彬彬有禮地向顧予橙致意,“要是顧小姐信得過我的話,我就先帶她回去了。”
顧予橙:“……”
她信不信得過有什麽用,就沖傅北瑧現在抱着這人死不撒手的樣,她還能硬把她扒拉下來嗎?!
她眼不見為淨地擺手:“那就麻煩段總了。”
段時衍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他從卡座上拎起傅北瑧的小包,調整了下姿勢讓她能靠得更舒服些,抱着她大步走了出去。
“不對啊,”直到目送他們遠去,顧予橙才恍惚想起來,“他們倆的關系難道好得瑧瑧把入戶密碼都告訴他了,這進展一日千裏也不帶那麽快的吧??”
“連門都進不去,那他是要帶她回的哪門子家??!”
傅北瑧一路窩在段時衍懷裏,密碼鎖嘀聲響過,她勉強撐開眼皮,發現自己被放到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床單顏色灰撲撲的,跟她平時睡的完全不一樣。
她打了個滾,手卻依然抓着段時衍沒放,他試圖将手抽出去,被她抓得更緊。
傅北瑧緊閉着眼,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不許走。”
“不許你走,就在這裏陪着我。”
她臉頰泛着紅暈,半睜的眼中含着潋滟水色,裙擺随着她胡亂的動作向上蜷起,露出的雙腿白皙修長,找不出半點瑕疵。
段時衍眼底的神色暗了暗,他向床邊伸手,将被子拉過來,嚴嚴實實将這不安分的小醉鬼裹成了一個球。
活動範圍受到限制,傅北瑧不自在極了,段時衍的手剛一松開,她就一腳蹬了被子,囫囵從床上爬起,雙手叉腰跪在床沿上。
她眼尾上挑,低頭俯視着他,故意壓低嗓子,學着狗血劇主角的姿态,發出邪魅狷狂的聲音:“男人,你是我的人,這輩子都別妄想逃開我!”
段時衍:“……”
段時衍沉默片刻,太陽穴上的青筋幾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
在獅子嘴邊歡欣狂舞大半天後,迷路的羊羔終于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好像有什麽危險的逼近,挺直的脊背悄咪咪往回縮了縮。
即使在酒醉的狀态下,她依然保留着某種,小動物般求生的本能。
段時衍嘆了口氣,罷了,醉成這樣,跟她說再多也沒用。
有些帳,他先記下來,等以後再一筆一筆,跟她慢慢算。
他彎腰碰了碰她哐當一下砸在床沿上的膝蓋,将她整個端起,往松軟的被子上放了放:“膝蓋疼嗎?”
傅北瑧尚且不知她的死刑只不過暫時變成了死緩,還以為危機解除,當即老老實實答:“有點。”
段時衍垂着眼眉,沉聲說她一句:“該。”
話是這麽說着,他放在她膝蓋上輕揉的手卻很溫和,微涼的指腹一圈圈擦過她的膝蓋,帶來絲絲戰栗的感覺。
傅北瑧莫名有些不自在,她握住他的小臂,小聲跟他說:“好了,已經不疼了。”
段時衍嗯了一聲,将手收了回來。
傅北瑧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知道為什麽,又好像有點淡淡的舍不得。
她像只被人揉毛揉得舒服的小動物,嘴上說着不給揉,實際上卻恨不得他再多揉兩把。
然而下一秒,那只手就重新落到了她後背上。
段時衍一下下輕撫着她肩背,他嗓音低沉醇厚,說出來的話卻很不講道理:“喝這麽多酒,誰給你委屈受了。”
“告訴我,哥哥幫你出氣,好不好?”
他不問事情經過,仿佛從一開始就無條件地站到了她這一邊。
偏心偏得理直氣壯。
傅北瑧愣愣地被他抱在懷裏,忽然眼眶有些發酸。
她其實不愛哭的。
心裏的委屈,本來也只有一點點而已。給她一點時間,她自己就可以消化得很好。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這麽輕輕拍着她的背哄她,她的那一點點委屈好像頃刻間被人放大了無數倍,原本被凍得嚴嚴實實的冰面像是被人突然摁了張暖寶寶上去,她渾身暖烘烘的,眼淚不争氣地從裏邊掉了出來。
傅北瑧哭起來不像其他女孩會大聲抽噎,她哭得無聲無息,連段時衍都是在肩上那塊襯衣被淚水浸濕時,才發現她的不對。
他皺了皺眉,就想退開看看她現在的樣子。
傅北瑧将臉埋進他頸窩不肯露出來,段時衍聽見她悶聲悶氣地道:“不給看。”
“哭成這樣很難看的,”她嗓子裏帶着哽咽的哭腔,立場倒是一如既往的堅定,“所以你不許看。”
“……”
“偷看也不可以。”
抱着她的人聽完她的話後沉默了片刻,沒有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傅北瑧心中湧起些不安,她正想着要不要捂住臉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躲起來,就聽段時衍終于開口承諾她:“好,我不看。”
“順便申明一點,”男人似乎笑起來,吐出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在我這裏,你哭不哭都一樣。”
她吸着鼻子:“一樣難看嗎?”
“說反了,”他漫不經意地道,“是一樣好看。”
傅北瑧耳根發燙,她捂着耳朵縮在他懷裏,迷迷糊糊地想,她可能,是真的醉的有點厲害了。
她吸着鼻子在他懷裏哭了一場,哭累了就沉沉睡了過去。
傅北瑧的睡姿其實不算太差。
她只是在睡覺的時候,尤其喜歡抱東西。
有玩偶的時候抱玩偶,沒玩偶的時候抱被子。
同理,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她選擇抱住身邊最大的熱源,段時衍。
被當作抱枕的段時衍:“……”
直到後半夜,段時衍仍睜着眼睛,漆黑的眸子裏睡意全無。
……要不是确認她的确已經熟睡,他幾乎都要以為,她是在故意挑戰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段時衍擡手碰了碰她細膩的側臉,确認過她正睡得香甜,于是慢慢抽身起來,傅北瑧因為失去一直抱着的熱源不滿地哼了兩聲,不過很快又因為困頓重新睡了過去。
段時衍替她掖好被角,凝視着她香甜的睡顏。
“辛苦照顧你大半夜,什麽都不收,似乎有些吃虧啊。”他低聲呢喃了句,像在自言自語。
“算了,我委屈一點,今天先收一小筆辛苦費好了。”
似乎得出個滿意的結論,段時衍揚起唇角,他伸手撥開傅北瑧額前淩亂的發絲,在她白皙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像是在打上什麽獨屬于他的烙印。
傅北瑧仿佛察覺額頭上輕微的癢意,她哼哼兩聲,嘴裏小聲嘟囔了句什麽,很快又恢複了安靜。
段時衍笑了笑,轉身向浴室走去。
不多時,浴室裏傳來冷水淅瀝落下的聲音。
清晨,陽光穿透窗簾照在傅北瑧眼皮上,她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把被子往上移移,整個人重新埋進黑暗裏。
宿醉後她頭疼得厲害,只想繼續躺在床上睡下去,一根手指頭都不樂意挪動。
十分鐘後,意識開始回籠,傅北瑧猛地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直愣愣地盯着眼前這面陌生的牆壁。
怎麽回事,她昨晚不是在和顧予橙喝酒的嗎,為什麽白天一睜眼,居然會是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虧她還以為身邊有顧予橙在,起碼能被安全送回家,才放心大膽地放任自己醉了過去。
結果呢?!!
傅北瑧一睜眼,差點以為她是要登上這周社會版頭條,标題還是聳人聽聞的#驚!妙齡女子酒後慘遭歹徒割腎!讓我們走進這樁慘案,看看其背後的故事#
她可一點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名字登上這種報道,還是作為法制頻道受害者的身份!
她晃了晃腦袋,光是想想都要眼前一黑。
傅北瑧掀開被子爬起來,看見床邊放着雙男士拖鞋,她雙足小巧,這雙鞋足足比她的大了好幾個尺碼,穿上去走路啪嗒啪嗒地響,弄得她像個偷穿大人鞋的小朋友。
不過這種時候也不能講究太多,連她身上穿的都還是昨天的衣服,鞋的事就更不用在乎了。
她踩着拖鞋從房間出去,小心地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
屋內布置典雅,大大小小的用具都是她所知的那幾個家居品牌,看上去環境不錯,布局的話……跟她在泰川公寓那套房有點兒像?
傅北瑧腦海中仿佛溜過什麽東西,沒等她抓住這一點線索仔細琢磨透徹,就聽背後有道熟悉的聲音喊她:“醒了?”
傅北瑧回頭。
然後猝不及防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眼眸裏。
段時衍站在離她不遠處,日光照進來,透過他上身的襯衣勾勒出男人勁瘦的腰身,他逆光而立,垂眸凝視着她,五官英挺分明。
段時衍舉起水杯:“過來,先把解酒藥吃了。”
傅北瑧被男色所惑,胸中的小鹿不争氣地亂跳了兩下。
她用力閉了閉眼,朝段時衍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水杯,将藥片囫囵吞下去,然後向段時衍抛出一個關鍵性問題:“我怎麽會在你家?”
段時衍收回被子随手擱在一旁的邊櫃上,他擡起眼皮,直視着傅北瑧面上的表情:“你不記得了?”
在他的注視下,傅北瑧心裏不禁有些發虛。
她低頭努力回想了片刻,依舊沒能從記憶中翻出什麽有用的東西,只好披着張一戳就破紙老虎的皮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他:“我應該記得什麽嗎?”
段時衍深深看了她一眼,末了才神色如常地道:“哦,沒什麽。昨晚在酒吧見你喝醉,我跟你朋友說了一聲,順路把你帶了回來,臨到門口才想起沒有你的入戶密碼,就帶你來我家将就了一晚。”
原來如此,傅北瑧心頭驀地一松,她就知道,她酒品向來很好,怎麽可能借着酒意去對段時衍做出什麽奇奇怪怪的事!
傅北瑧對此信心十足。
“浴室裏有沒用過的洗漱品,在我這裏吃完早餐再回去吧。”段時衍別開視線淡聲開口。
傅北瑧想想也行,跟他道了聲謝就轉身去了浴室。
等她出來時,餐廳裏正飄出一陣食物的香味。
餐桌上食物豐盛,傅北瑧移開餐椅,在段時衍對面坐下,拿起筷子咬了口蟹粉小籠包。
熱乎乎的小籠吃進胃裏,很好地安撫了她酒醒後的腸胃,傅北瑧拿勺子攪着碗裏的豆漿,她見段時衍眼下那片淡淡的青黑,想着對方好歹收留了她一晚,遂打算禮貌關懷一下:“你昨晚沒睡好嗎?”
“黑眼圈都出來了。”
段時衍動作一頓,他擡眼似笑非笑看向她,嗓子裏帶着點戲谑的意味:“我睡得好不好,你不清楚麽。”
他眼眸深邃,幽深的眼中仿佛還帶着一絲對她這個罪魁禍首的控訴。
傅北瑧:“???”
跟她有什麽關系,她該清楚什麽了?!
傅北瑧手裏的勺子哐當一聲掉進碗中,腦子裏的土拔鼠此起彼伏叫個沒完,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道:“我……喝醉酒,給你添麻煩了?”
她漫無邊際地想,她該不會是借酒撒潑在他家大鬧特鬧了吧,似乎也不會有比這個更嚴重的事了。
總不可能是她借着酒意占了段時衍的便宜嘛哈哈。
段時衍舌尖抵着後槽牙,他思考片刻,給了她一個答案:“……也沒多麻煩。”
傅北瑧聽完,胸腔裏七上八下的小心髒還沒落回原位,就聽他繼續淡淡然補充:“你就是借着酒意,對我上下其手了一番,而已。”
最後這個“而已”,怎麽聽怎麽像是對她所作所為的嘲諷。
傅北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直到踏出段時衍家門前,傅北瑧都在堅決否認,她言之鑿鑿地道,“我多羞澀內斂的一個人呀,就算喝醉了酒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更不可能對你動手動腳!”
段時衍嗯了一聲:“看來你對自己缺乏一項正确的認知。”
傅北瑧:“……”
怎麽回事,一定是段時衍說話時的語氣太篤定,害她居然都對她自己懷疑起來了!
傅北瑧游魂般飄回她樓下的家,洗完澡換了身家居服抱着小毯子窩進沙發裏,正想給顧予橙發條微信譴責一下她昨晚把她丢給段時衍不管的惡行,就聽手機傳來叮的一聲。
顧予橙:【姐妹,酒醒了嗎?】
顧予橙:【等等,我換個說法,段總心情還好嗎,你酒醒後他沒找你算賬吧?】“……”
傅北瑧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她顫抖着手抱着最後一線希望回她:【跟段時衍有什麽關系,他為什麽要找我算賬?】顧予橙:【……】
顧予橙:【你這厮!∧阕約鶴龉的孽,才過了一晚上,你就全忘了?】傅北瑧臉上青白交織,手抖得更厲害了。
她也很想大聲問問,她到底對段時衍做了什麽孽啊
好在不等她問出口,顧予橙這個貼心的小夥伴就反手發了段視頻給她:【喏,幸好當時場面太過驚奇,嚴定捷沒忍住錄了一小段下來,你們兩個走後他就分享給了我,現在正好能讓你看看,喚醒喚醒你昨天的記憶。】眼前的視頻仿佛變成了一只罪惡的潘多拉盒子,傅北瑧深吸一口氣,把視頻點開。
酒吧光線昏暗,周遭聲音嘈雜,聽不清畫面裏的主人公具體在說些什麽內容。
但起碼能讓人看到,視頻裏的女人是主動一個樹懶抱賴在了男人身上,抱了還不夠,她的手還色迷迷地在人家身上游走,被人阻止了仍不放棄,甚至試圖用錢誘惑對方,企圖讓對方放下節操任她予取予求。
哈、哈哈……好一個臭不要臉的無恥富婆!
傅北瑧雙目空洞,宛如被戴上了一副痛苦面具,要是視頻裏這個該被掃黃打非抓進去的富婆臉上挂着的不是她的臉就更好了呢:)
手機信息聲仍在不斷地響着,顧予橙的信息一條接着一條發進來。
顧予橙:【看完了嗎?說說看,有什麽感想。】
傅北瑧麻木地回她:【在想要不要立馬訂機票飛趟韓國。】顧予橙:【?你冷靜一下,去韓國幹嘛?】
傅北瑧:【給自己換張臉叭,大概。】
她,沒臉見人了!
啊啊啊啊啊,虧她還在段時衍面前誇下海口說她酒品有多好,傅北瑧把臉埋進小毯子裏,雙腿胡亂踢蹬了幾下,像條失去夢想的鹹魚癱倒在沙發上。
段時衍好好一朵高嶺之花,居然就這麽在那個月黑風高之夜遭了她的毒手!
傅北瑧羞惱交加,啪地一掌打在自己手背上。
此時此刻,她仿佛聽見一首絕妙的唢吶在她耳邊響起,嘀嘀嘟嘟地要把她送走。
傅北瑧含着最後一口氣不甘心地問顧予橙:【既然你都看見了,為什麽不把我從他身上扒下來,就算不送我回家,随便把我扔在酒吧附近的哪家酒店也好啊!】顧予橙很無辜:【你個小黃人的色心一發作,我那點力氣,哪扒得動你。】顧予橙:【再說了,酒吧附近的,只有情.趣酒店,你确定你想去?】“……”
當然不想。
傅北瑧生無可戀地盯着手機,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她內心的絕望。
顧予橙安慰她:【好啦,仔細想想,其實你也不算吃虧。】顧予橙:【雖然丢了臉,但你起碼摸到了段時衍呀!】顧予橙:【況且看你昨晚那表現,摸得不是挺滿意的麽。】傅北瑧蔫蔫地靠在沙發上,滿意不滿意的她哪知道,昨晚喝的酒也不知調酒師是怎麽調的,把她完全喝了個斷片,以至于她對發生的事壓根沒留下半點印象。
唉,早知道還不如起床那會兒假裝酒還沒醒,再趁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上去摸兩把感受一下也好啊,起碼還不至于太吃虧……
等等!她這是什麽見鬼的想法!
傅北瑧一個驚起,她小臉通黃,腳步虛浮地從沙發上爬起,走到房間的牆邊。
然後雙手撐地,幹脆地直起長腿靠牆來了個倒立。
——一定是她昨晚假酒喝多了還沒醒,快讓她試試,看這樣能不能把她腦子裏的黃色廢料全倒出來!
或許是嫌她還尬得不夠徹底,一個小時後,門鈴聲響起,顧予橙專程登門,興致勃勃地跑來圍觀她的社會性死亡現場。
傅北瑧生無可戀地睨她一眼,很想一掌把門拍到她臉上。
她看看顧予橙手上捧着的花束,語氣蔫蔫的:“帶花幹什麽,來給我上墳的?”
“瞎說什麽,”顧予橙推了她一把,兀自将花擺在客廳裏,“我看今天送到家裏的花開得不錯,想着多看看花心情好,就讓阿姨包了一捧給你帶來,我可是一片好心!”
“哦,感謝。”傅北瑧有氣無力地屈起膝蓋,将下巴擱在上面:“……實不相瞞,在你來之前,我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搬回中南樂府住一段時間。”
否則樓上樓下的住着,萬一近期內遇見段時衍,她可能會無地自容到用腳趾摳出一座迪士尼樂園再把自己埋進去。
顧予橙若有所思:“你這個做法,算不算是把人家吃幹抹淨耍完流氓後穿上褲子就跑啊?”
“……咳、咳咳,”傅北瑧差點沒被她這話嗆死,她拍着胸口好不容易平複了呼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怒目朝顧予橙瞪過去,“瞎說!我我明明什麽也沒做,哪兒就那麽渣了!!”
顧予橙二話不說拿出手機,開始循環播放昨晚錄下的視頻。
“……”
傅北瑧一下就虛了,說話聲越來越低,她竭力狡辯道:“那這視頻上我不也就摸了兩把麽,喝醉酒的事,能叫耍流氓嗎……”
顧予橙無所謂地嗯嗯兩聲,一副“我就靜靜地聽你胡扯,你開心就好”的表情。
傅北瑧:“……”好好的瞎話突然就編不下去了。
兩人正說着話,傅北瑧擱在小圓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偌大的“宋狗”二字出現在漆黑屏幕上。
她瞄了一眼,拿都懶得拿起來,直接當着顧予橙的面按下了擴音鍵:“喂。”
電話那頭傳來宋彥承的聲音,聽上去不大高興的樣子:“喂,傅北瑧。”
沒等傅北瑧問他大早上打電話過來壞她心情是有什麽破事,就聽宋彥承沉聲道:“你昨晚跟人跑去喝酒了?”
傅北瑧一愣,下意識地問:“你怎麽知道的?”
宋彥承咬牙:“照片都發到我這裏來了,你說我怎麽知道的。”
傅北瑧更懵了,她詢問地向顧予橙看去,顧予橙連忙朝她擺了擺手。
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視頻拿來逗逗傅北瑧這個當事人就算了,誰會無聊到發給別人,尤其是宋狗看。
“我朋友在酒吧外看到有個人像你,還特地拍了照片發給我問是不是,”電話裏宋彥承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照片我發給你了,你自己看看是不是!”
傅北瑧打開微信,那邊宋彥承果然發給了她一張照片。
迷離夜色下是酒吧折射出的朦胧光暈,男人背影挺拔,微微低着頭聽挂在他身上的女人說話,而她伸出細白雙臂環着他的脖頸,依稀能看見她翹起的嘴角。
傅北瑧認出這張照片應該是段時衍抱她離開酒吧時被人拍到的,因為角度原因,出鏡的兩個人裏,拍到的只有她的正臉。
顧予橙昨晚帶她去的酒吧在京市正火,宋彥承有幾個玩咖朋友會去也不意外,只是沒想到會那麽巧正好撞上。
宋彥承陰陽怪氣地問她:“你說,拍的怎麽樣?”
傅北瑧回神,她啧了一聲:“還不錯,光感抓得挺好。”就是她的臉拍得糊了點,勉強值得在她的手機相冊裏占上一個位置。
“……”,宋彥承被氣到,他惱怒地道,“傅北瑧,昨晚跟你一起的男人是誰,你怎麽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麽,你目前仍是我的未婚妻,就要跟別的男人保持距離!”
傅北瑧快被他給氣笑了,她不客氣地道:“哦,話說得不錯,就是我怎麽不記得,你作為未婚夫,什麽時候有跟別的女人保持距離過?”
個狗東西,雙标倒是玩得六,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性,教訓起她來還一套一套的。
把他的臉皮拆下來遞給鱷魚,鱷魚都嫌他皮厚咬不動!
宋彥承皺着眉頭,正要對她的話提出反駁,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電光火石間,有個念頭突然湧入他心頭
她剛才的反應,與其說是單純的生氣,不如說……更像是為了他從前的緋聞再跟他鬧脾氣??
是了,她昨天跟他母親發生争執,他沒有幫她,她肯定會為此不高興,去酒吧沒準也只是因為想要借酒澆愁,至于照片裏的那個男人,很可能只是一個為了讓他吃醋配合演戲的工具人!
宋彥承頓時豁然開朗。
傅北瑧懶得再聽他的狗言狗語,把手機撂到一邊,徑自進了儲物間,打算找個花瓶把顧予橙給她帶的花插起來。
等她回來時,旁邊的手機仍在嗡嗡地想着,因為太久沒聽到她的回應,宋彥承的聲音裏已經帶了點懷疑:“傅北瑧,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嗯,聽着呢,有事?”
傅北瑧抄起手機,随口回了他一句。
她宿醉過後的嗓子聽起來還有些啞,落入宋彥承耳裏,反倒有些像是,剛剛哭過。
宋彥承放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她捂着嘴對着電話默默垂淚卻又不肯讓他發現的畫面。
說起來……電話剛被接起時,他對她說話的态度,确實不怎麽好。
他莫名有些懊惱:“你,是哭過了嗎?”
突然被問的傅北瑧:“???”
秦始皇建長城用的怕不是磚塊,而是宋彥承這厮的臉吧?
還想讓她為他而哭……但凡平時多拿面鏡子照照他自己,他也不至于說出這種毫無逼數的屁話。
傅北瑧冷冰冰地道:“說完了嗎,沒什麽事的話我就挂了。”
“等等,”宋彥承忙出聲阻止她,他終于想起在看到朋友發來的照片前,他要給她打這個電話的原因,“咳,關于我們婚約的事,我爺爺的态度……有了松動。”
事實上,昨天傅北瑧走後,宋老爺子一個人在書房坐了許久。
兩個孩子訂婚這幾年除了維持面上關系的和諧外,私下裏一直沒能發展出多少感情是一個原因,如今傅北瑧還沒嫁進來,又和江錦華鬧出了不愉快,這樣下去,這門聯姻是結親還是結仇,可真就不一定了啊。
與其這樣,倒不如及時止損,找個時間兩家人坐在一起談一談,看看這門婚約究竟還有沒有維系下去的必要。
宋彥承等他爺爺改變主意已經等了許久,但當從宋老爺子口中真正聽到這段話時,他卻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
就好像,一件往昔緊緊攥在手心的東西,突然要被人奪回的那樣。
宋彥承想,或許是因為他習慣了傅北瑧作為他未婚妻存在,所以乍一聽到爺爺這麽說,他才會覺得不适應。
按照傅北瑧對他的感情投入,她得知這個消息,反應應當會比他還大才對。
他所料不錯,傅北瑧的反應果然很大
“真的?!”電話裏的女聲陡然興奮起來,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注入了無窮的活力,“宋爺爺真這麽說了?”
她毫不掩飾的喜悅隔着電話源源不斷地向他傳來,宋彥承握着手機,心中怪不是滋味地應了一聲:“嗯。”
傅北瑧迫不及待地追問:“具體什麽時候碰面,要不要盡快定下來。”
好不容易等到宋爺爺答應解除婚約,未免夜長夢多老爺子後悔,退婚的事當然越快敲定越好!
宋彥承喉頭一梗,他沒有直面她的問題:“再說吧,你哥哥不是還在瑞士開拓市場,應該沒那麽早回來,等他回國後兩家人到齊再談也不遲。”
“不要緊,”傅北瑧立馬善解人意地接上,“他馬上就回國了,不會耽誤我們退婚的。”
“……”
宋彥承聽着她的聲音,胸口憋着股郁氣,一時再找不出什麽延緩提婚的理由。
可惡,明明是她喜歡他的,為什麽她在面對退婚這種事的時候居然可以表現得比他還要灑脫。
宋彥承不肯認輸,他冷哼一聲,留下一句“我會和爺爺商讨兩家面談時間”,就搶在她前頭挂了電話。
傅北瑧心情正好,也懶得計較宋彥承方才的态度,她将手機扔到一邊,扭頭對上顧予橙閃閃發亮的雙眼。
顧予橙在旁聽完了全程,此時挑了挑眉梢,向她豎起手掌:“恭喜,終于能退婚了?”
“老爺子肯松口,這事兒就算八九不離十了。”傅北瑧勾唇湊過去,擡手跟她擊了個掌,“完事請你吃飯慶祝啊。”
“行,我等着。”
兩家解除婚約畢竟是件大事,送走了顧予橙,傅北瑧又讓司機開車送她回了趟中南樂府,省去昨天在宋家發生的不愉快,跟傅母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
雖然傅北瑧平時很少在家裏跟傅母說起她和宋彥承的相處情況,但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兒,傅母哪能不了解她,聽她說與宋彥承處不出感情要退婚,傅母也沒多意外,只是拍拍傅北瑧的手:“行,往後的日子總得你自個兒過的,實在處不來就不處了,咱們傅家的女兒,也不是非他宋彥承不可的。”
她将傅北瑧散落的碎發攏到耳後,語氣有些惆悵:“你爸在時最寶貝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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