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沖喜妻
婚房門扉“吱呀”一聲被喜婆推開,還沒進屋,一股子濃郁的湯藥氣息撲面而來。
沈姝寧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上輩子只在臨死的那一日見過陸盛景,對有關他的一切,皆是從傳言中聽聞。
她記得陸盛景還是康王府世子時,因着一年突染惡疾,的确昏迷過一陣子。
“少夫人,世子爺就交給你了。”喜婆止步于回廊下,似乎不打算進門,只将沈姝寧送到了喜房門外。
沈姝寧僵住。她只知道,選擇替嫁沖喜是她唯一的選擇,但對康王府的狀況并不知曉。
四下安靜的落針可聞,半點不像前院那般熱鬧。
喜婆看出她的疑慮,沉默兩個呼吸,仿佛是輕嘆了一聲,像是惋惜什麽,道:“少夫人,世子爺不喜人親近,尋常時候不允許任何人踏足這座長樂齋,不過眼下有少夫人照料世子爺,一切就大不同了。”
聞言,沈姝寧已經算不得震驚,畢竟,她上輩子雖不曾與陸盛景謀面,卻是早就聽聞過此人。
他暴戾陰骘,身為康王府的世子爺時,便.性.情古怪,據說還殘忍弄死過他身邊的婢女。
既然不喜人親近,又哪來的婢女?
沈姝寧心中疑惑之際,細.腰.被喜婆輕輕一推,她從今晨時就一直餓着肚子,身子骨無力,加之實在惶恐,一下就被推入屋內。
随即,身後門扇被人從外合上,隔絕了外面蒼茫夜色。
那一瞬間,沈姝寧仿佛有了那麽一瞬間的恍惚,有種她再也逃脫不了的錯覺。
四下安靜至極,她的大婚沒有新郎官,僅有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雞與她拜堂。入了洞房,也自然無人替她掀開蓋頭。
沈姝寧站在門扇邊,頭上依舊蓋着大紅绡金蓋頭,視野僅在方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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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緊張之故,她雙手絞着帕子,腦中不斷浮現出陸盛景那張清隽中透着桀骜的臉,還有他熾熱的氣息,與結實有力的臂膀……
而此刻,七年之後的暴君,他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動也不能動。
殺了他?
這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冒出。
随即,沈姝寧立刻搖頭否決。
陸盛景若是死了,她就真的要守寡了。況且,她已經替嫁過來,與趙胤之間再無可能。
前路未知,但她已經上路了,就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陸盛景日後好歹是大周帝王,即便他厭棄自己,能讓她守着冷宮度過餘生也是好的。
沈姝寧胸無大志,她只想壽終正寝。
思緒正百轉千回之際,她卻不知,一雙漆黑如墨的眼已經緩緩睜開,且朝着她這邊望了過來。
這廂,沈姝寧懷揣着保命的念頭,她擡手掀下大紅蓋頭,內室火光搖曳,昏黃的光線映着美人粉顏桃腮的臉蛋,含羞帶怯,表情明明是極致的純,但眉眼之間的神情卻是清媚到了極致。
是那種.妖.嬈.勾.人.的美。
皮相骨相皆佳,仿佛只一眼,就能讓人望見她深入骨髓的萬種風情。
陸盛景身子骨不能動,渾身穴道被封,唯有雙眼可以睜開,“昏迷期間”他都是閉着眼的,方才卻鬼使神差的望了一眼。
這一望,他強行壓制了一個月之久的毒素,就如同決堤江水,幾乎是頃刻間湧向四肢百骸。
陸盛景:“……!!!”
是她?!
從年少起就出現在他夢裏的狐貍精!
這世上竟然真有此人!
老天這是把人送到他手上了!
猛然,氣血攻心,陸盛景再無半點多餘精力,雙眼阖上,再也睜不開,意識卻保持着清晰。
一月努力,幾息之間功虧于潰……
陸盛景:“……”沖喜娘子?注定了是來克死他的吧?!
待他恢複,一定殺了她!以了結數年詭異的.春.夢!
這廂,沈姝寧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想要将她生吞活剝了。房內沒有旁人,饒是如此,她也誠惶誠恐,蹑手蹑腳往喜床邊走去。
還未靠近床榻,她就看見床上躺着的男子。
如今的陸盛景容貌俊挺,不像七年之後那般強勢霸道,他現在介于成年男子與少年之間,但五官長得分外立挺。膚色白皙,唇瓣蒼白,如此就襯得眉眼甚是深邃。
沈姝寧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這聲音在安靜如厮的婚房內,依稀可以聽見。
更別提五感極為敏銳的陸盛景:“……”
即便沒有睜眼,他也能想象得出來,此時此刻,這該死的狐媚子是用怎樣的眼神看着他!
豈有此理!
陸盛景內心如翻騰的浪濤,恨不能下一刻就毀滅一切。
他方才看見沈姝寧的面容,困擾了他多年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他一個沒忍住,苦熬一月的成果消失殆盡。
此刻,肺腑劇痛。
陸盛景俊美無俦的臉上溢出薄汗,身子骨如同被架在火上烘烤,如劍穿心。
奈何,他半點無法動彈。
沈姝寧挨近了一些,她瞧見了陸盛景被薄汗浸濕的鬓角,又擡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可真燙。
看來當真病的不輕。
被碰觸到了額頭的陸盛景,鼻端嗅到了淡淡幽香,不像是任何一種花香,而是女子身上自帶的香氣
他的靈魂暴跳如雷。
她碰他了?!
就如此按捺不住?!
他眼下昏睡不醒,她都不肯放過?!
回憶這些年的種種夢境,陸盛景已忍無可忍。幾乎篤定他的沖喜新娘子是帶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
沈姝寧站起身,在婚房內環視一周,屋內雖是沒有婢女,但一應用度皆很齊全。她取了銅盆裝了些清水,很快折返床榻,又見陸盛景身上還穿着繁重的新郎官的吉袍,她動了動嘴,猶豫了片刻,嗓音低低怯怯:“夫、夫君……”
這可是日後的暴君啊。
她已經嫁給了他,當然要喊夫君。
雖然實在難以喊出口,但為了日後保命,沈姝寧打算從現在開始養成良好地習慣。
“夫君”二字仿佛是天大的刺激,激得陸盛景一個氣血不穩,猛然間咳出一口鮮血。
然,身子骨還是不能動彈。
沈姝寧大驚。
見陸盛景再無反應,她慌神了。頓了頓,鼓足勇氣伸手去探了探對方的鼻息。
發現對方還有氣息,沈姝寧懸着的心才穩了下來,脫口而出:“還有氣呢。”
沈姝寧不想讓陸盛景死,她心想,陸盛景上輩子能徹底康複,這一世也可以。
這樣寬慰着自己,沈姝寧也沒有閑着,她先給陸盛景擦拭了臉,随即就準備開始給他.脫.衣裳。
他正當出汗,穿得這樣厚實自然是不行的。
陸盛景也不知道是怎麽長的,即便不利于行,是個殘廢,但身段看上去甚是颀長,頭和腳恰好就占據了千工大床的首尾。
沈姝寧的手放在了陸盛景腰間的玉鈎上,許是因為對方是陸盛景,她難免慌張。一雙手白玉小手哆嗦個不停。
意識到沈姝寧正在做什麽,陸盛景的靈魂已經不能用暴跳如雷來形容了。
她竟然敢……脫.他衣.裳?!
妖.精!
浪.蕩!
素來不與女子接觸的世子爺,已經找不出其他詞來辱罵一個女子。
沈姝寧花了好大力氣,才将陸盛景的一身吉袍褪下,他的身子骨似乎滾燙了起來。
沈姝寧不懂藥理,亦不知陸盛景平時都吃些什麽藥,眼下還是先給他降熱要緊。
她以為,陸盛景昏迷期間,也有人給他擦拭,故此并沒有想太多。
陸盛景身上只剩下貼身的中衣和亵褲,此時,有股不妙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她若敢繼續,待他恢複,定讓她付出慘重代價!
陸盛景的內心天人交戰,此生從未受此大辱!
到了這一刻,沈姝寧卻沒有猶豫,她扯開了男人.腰.間.的系帶,輕輕一拉,雪色中衣敞開,露出白皙清瘦的身子。
陸盛景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沈姝寧記得分明,七年後的陸盛景渾身結實硬朗,宛若烙鐵。和如今倒是有很大的區別。
目光落在男人蒼白的面容上,沈姝寧情緒莫名複雜,誰又能想到幾年後坐擁天下的帝王,如今這般孱弱昏迷。
此時,沈姝寧又發現,陸盛景也不知又怎麽了,白皙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這抹紅一路漫延,延伸到了脖頸處。
沈姝寧當即打起萬分的精神。
都是高熱到了什麽程度了?
都熱紅了!
她不再墨跡,立刻擰了棉巾,給陸盛景渾身上下擦拭,不敢有半分遺落之處。
陸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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