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真會裝
“什麽?他當真要醒了?昨日看診,不還是脈象微弱麽?怎麽就要醒了?”康王妃聽說了長樂齋的消息,胸口那股不安又湧了上來。
接連幾日,好些事情都超脫了她的掌控與預料。
當初她順利設計了沈重山娶了那人,而她自己則如願以償的成為了康王妃,但凡她想要的一切,她都能得到,從無例外!
華嬷嬷擔心康王妃又受到刺激,忙道:“王妃莫急,方才少夫人急匆匆的去請了倪郎中,不過倪郎中并未察覺世子爺有任何蘇醒的跡象。許是少夫人弄錯了。”
思及一事,華嬷嬷又道:“王妃,少夫人今日去了鎮國公府,據說還給顧家的嫡長孫當了個幹娘。”
顧家的權勢如日中天,嫡長孫的身份更是尊貴逾常,沈姝寧給顧家嫡長孫當了幹娘,這無疑是莫大的運氣。
沈氏是走了什麽逆天好運?
康王妃冷笑了一聲,“她倒是個八面玲珑的,這麽快就跟顧家熟絡上。顧家添了嫡長孫,我王府的賀禮還沒送上門,她倒是上杆子先去了,不虧是出自小門小戶,這點禮數規矩都不懂!”
華嬷嬷神色一曬。
就連她也看出了康王妃對待少夫人有些超乎尋常的苛刻。
“王妃,少夫人是那貴妾柳氏所出,聽說沈家貴妾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爬床,後來懷上孩子才母憑女貴,實在是下三濫的小角兒,您不必與少夫人太過計較,失了身份。”
華嬷嬷的寬慰起不到任何作用。
康王妃夢魇醒來,就愈發覺得沈姝寧眼熟,且沈姝寧也是沈家人,那個人留下的女兒不也在沈家麽?
“不對!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康王妃腦殼一陣陣的抽痛。
陸長雲雖然能力過人,但康王妃并不能全權信任他,淫.浸後宅數年,康王妃多疑的心性愈發嚴重,道:“派人去一趟沈家,再給我去查!”
華嬷嬷不敢違背,只好應下,“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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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康王妃幾乎沒有真正睡下。
等到次日晌午,她派出的人終于有了消息。
待心腹一番如實禀報,康王妃眼前突然一黑,腦中如有無數只老鸹飛過。
深吸了幾口氣,康王妃才在一頓混沌中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你再說一遍?沈家都做了些什麽?那嫡女替代了次女沖喜?!”
康王妃身子一晃,雙腿發軟,被華嬷嬷一下扶住,“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啊!沈家真是好大的膽子,也不怕事情敗露,弄得身敗名裂!”
華嬷嬷對前來禀報的仆從示意,讓其退下。
康王妃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口。
沈家次女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災星,可嫡女卻是福星啊!
所以……她費盡心思給陸盛景娶了一個福星進門?!
老天這莫不是又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
“如今米已成炊,真要是敗露了,沈家一口咬定送錯了姑娘,也未必沒有可能!”康王妃緩緩落座,直至此刻,才意識到為何一看見沈氏就那麽刺眼,原來她是那個人的女兒!
這莫不是天意?
湘妃竹簾外,守門丫鬟的聲音傳來,“王妃,大公子來了。”
康王妃的眼神乍冷,“讓他進來!”
陸長雲已經知道事情,他表面如常,看不出任何心虛之态,款步行至了康王妃跟前,剛要行禮,突然一只手打在了他的臉上。
康王妃下手甚重,陸長雲的臉被稍稍打歪,玉冠微斜,但他很快又擺正了臉,恭敬的立在康王妃面前。
就仿佛康王妃打了左臉,他就要把右臉伸出去讓她繼續打。
“母妃,兒子可是做錯了什麽?”
康王妃突然爆喝,“放肆!我交代的事,你豈敢違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長樂齋那個狐媚子是假的了?”
陸長雲沒料到康王妃對沈姝寧的身份這般執着。
若是再讓她查下去,只怕還會牽出更大的秘密,到時候就不是把康王拖出來那麽簡單了,畢竟……還有宮裏那位!
陸長雲雙膝跪地,不做任何狡辯,道:“母妃,弟妹既已嫁過來,再沒有退還沈家的道理了,此事鬧大了,沈家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咱們康王府卻是丢不起這個人,兒子這才擅作主張,暫時隐瞞于母妃。”
“你給我閉嘴!”
康王妃一陣心絞痛。
好一個沈家!
硬是把那個人的女兒塞進了王府!
康王妃當然不會在陸長雲面前透露太多,只陰狠道:“陸長雲,不要以為你姓陸,身上的血就高貴。你的生母卑賤,你若是沒有利用價值,你就跟府上的賤奴無異!給我退下!今日之事再有下回,你就交出掌家魚牌!”
康王不幹涉內宅。
康王妃說一不二。
陸長雲心裏很清楚,倘若康王妃真要對付他,他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男人站起身,微斂眸,遮住了眼中一切神色,語氣如死水般平靜,“母妃教訓的是,兒子銘記在心。”
待陸長雲退下,康王妃随手摔碎了案桌上的古董梅瓶,“那人曾經與我過不去,她的女兒也這般難纏!”
執念一旦形成,許會長年累月的折磨人。旁人怎麽勸都無用,唯有靠着當事人自己想開。而康王妃顯然是想不開的。
華嬷嬷在一旁出謀劃策,“王妃,眼下退婚是來不及了,若不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世子爺醒來之前先解決了少夫人,屆時處理幹淨了,死無對證,便對外宣稱,是世子爺克死的。”
康王妃的神色猛然回籠。
對!
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
日頭漸熱,黃昏日落後,夕陽的餘溫尚存。
沈姝寧擔心陸盛景長時間卧榻不起,身子會起疹子,遂她細致且認真的給陸盛景擦拭身子,以及更換衣裳,做完這一切又将床榻上的被褥換上了幹淨的。
陸盛景身段颀長,沈姝寧要辦好這樁事着實不易。
等到換下被褥,她已經氣喘籲籲的趴在床沿嘆氣,“夫君,你幾時才能醒來?我一人就要承受不住了。”
陸盛景,“……”
妖女,這又是什麽迷惑之詞!
講道理,他被她嬌軟的身子抱住,又推來推去,耳邊是女子的.嬌.喘.微微,他也快要承受不住。
美.色.果真禍水矣。
外面的餘晖淡去,夜色籠罩在長樂齋上方,夜幕降臨。
沈姝寧照常打地鋪,暴君時不時就一.柱.擎.天,她多多少少有些難為情。
地板冷硬,好在眼下已是孟夏,沈姝寧給陸盛景換被褥時又閃了小腰,她躺在地鋪上,忍着酸痛,一時間沒有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因着耳朵貼近了地板,有人進屋時,她竟是察覺到了。
沈姝寧身子僵住,她閉着眼,躺着一動未動。
康王府有太多秘密,她眼下不亞于是孤身一人。
幸好她事先早有準備,手緩緩從發髻上拔下了一支素銀簪子。
那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感覺到一股殺氣覆上來時,沈姝寧猛然坐起身,擡起手中銀簪就刺了過去。
而恰在這時,她也看清了對方。
是一個蒙着臉的女人,看着身形約莫是個老嬷嬷。
能在三更半夜潛入長樂齋,那必然就是王府的人。
所以,是王府中人要對付她!
沈姝寧不可謂不震驚,她從不認為自己的存在,會阻撓了任何人的利益。
蒙着臉的婆子顯然是沒料到沈姝寧是醒着的,露出的那雙眼,充斥着狠意,幾乎咬牙切齒,“少夫人,你去死了!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了!”
說着,婆子一手握住了沈姝寧的細腕,一手掐住了她的脖頸。
婆子身形粗壯,手掌粗糙,力氣甚大,約莫是個粗實打雜的仆從。沈姝寧的那點力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熟悉的窒息感撲面而來,沈姝寧腦中又浮現出她上輩子臨死之前的痛苦與掙紮。
她不想再被勒死,亦或是掐死。
“唔……”
喉嚨裏發出嗚鳴聲,她就像是一條擱淺在岸的魚,時刻會喪命。
她空出的一手死死的揪着婆子,雙眼望向了靠牆的梳妝臺,通過銅鏡她看見了在生死邊緣掙紮的自己。
那樣絕望、恐懼,但又是倔強不甘的。
她不想死!
就在沈姝寧以為,這輩子會死得更早時,她在銅鏡中看見了一絲動靜,不知道是不是腦子不甚清晰了,以至于産生了幻覺,她看見床榻上的人擡起了手,随後一抹微不可見的寒光乍現,下一刻,沈姝寧就聽見婆子“嗯”了一聲,掐着她脖頸的手緩緩松開。
婆子在沈姝寧的眼皮子底下倒了下去。
她看見,婆子的太陽穴溢出一星半點的血漬,還露出了一小截銀針。
沈姝寧僵在那裏,她瞥向銅鏡,久久未能回過神……
等了半天,陸盛景沒聽見動靜,稍稍睜開眼來,就在他往沈姝寧望過去時,有兩道視線在銅鏡中瞬間交織。
陸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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