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體質

李聿從沒覺得辟邪長得那麽好看過！瞧瞧那精神的大眼睛、那厚實的大爪子、還有那一看就不是凡犬的腦門兒，他差點就要撲上去認親了，但比他行動更快的是身邊的兩只妖怪。天博少年眼一瞪，龇着牙便沖辟邪發出警告的叫聲，嗯……叫的一點都不像狗。明德法師則整理了下袈裟，拉着他的手還沒松，面色沉靜的注視着辟邪，不發一言。

雖然明德法師表面上什麽表示都沒有，但李聿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見法師身後的尾巴搖晃的非常劇烈，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和他表面溫和的樣子完全不符！

李聿悄悄将身上的背包下了下來，用另一只手拎着，接着……天博先動了，這一次他的速度要比先前在院門口飛撲的速度還要快，李聿的眼睛還沒跟上他的速度，就見天博的兩只手化為一雙利爪，向着辟邪的腦袋迎面抓去。

明德法師同樣沒閑着，他手中的佛珠嗖嗖的破裂空氣，沖着辟邪的四肢打去。這兩個妖怪好像在同一時間選擇了相互合作，一起對付起辟邪。這讓李聿不由小聲嘟囔了一句，“二對一，還要不要臉？”

然後……李聿就被法師的尾巴抽了一下，發出“哎呦”一聲叫喚。

辟邪在這一刻，忽然動了。當利爪和佛珠同時要擊中它的身體時，它僅僅擡起了一只爪子，跳躍在半空的天博少年還有那幾顆佛珠，頓時被固定在了空中，連一寸都不能往前。李聿就像在看科幻片似的，看着辟邪懶懶的打了個哈氣，擡起的爪子輕輕一揮，天博少年就如同被重拳擊中一樣，“砰”的一聲，撞擊在了佛像上，掉到地面抱着腦袋滾了好幾圈。而佛珠用更快的速度沖向明德法師，因李聿站得近，他幾乎是眼睜睜看着佛珠嵌進了法師的四肢，他的手趁機掙脫出來，高大上的法師卻被固定在了地面上，一雙清亮的眸子裏也帶上了驚懼。

“啊啊啊，好疼！！！”天博滾啊滾的，滾到了李聿的腳邊，仰着臉便喊，“我還什麽都沒做呢！它是不是太兇殘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它這麽兇殘。”李聿瞥了一眼天博，撇嘴，“你要是不往上撲，應該不會有事。”

天博哭喪着臉，“你個馬後炮，怎麽不早說！”

“喂！明明是你跟着我要找我麻煩！”李聿沒想到這妖怪小子神經這麽大條，還好意思怪上他了，“你幹嘛從茅山一路跟到這裏？”

“你怎麽不問問那個禿驢幹嘛把你留在這裏？”天博氣哼哼的轉開頭，翻着白眼，“想當年小爺橫掃五岳無人是對手，沒想到現在随随便便就被揍翻，是我技不如人，我認輸！你讓你的那個、那個怪物住手，再動手的不是好漢！”

辟邪悠然的走了過來，眼睛一掃，天博立刻閉上了嘴。

“我并未傷害施主，所以請施主看在貧僧懷抱善意的份上，放過貧僧。”這次輪到地上的明德法師發了話，他的尾巴正蔫蔫的搭在地上，四肢軟塌塌的顯然被卸了力道，那張俊秀的臉卻透着凜然正氣，還對着李聿囑咐道：“我看施主身邊的這位……才比較危險。”

“危險不危險，我能感覺的出來。”李聿見辟邪對妖怪有這麽大的震懾力，還有那神乎其神的能力，心裏也在打鼓。不過如今局勢翻轉，他倒有很多話想問問這兩只妖。

李聿先是選擇了天博，他蹲下身望着那個少年，問道：“你是不是天狗的後人？”

天博倏地瞪大了眼睛，“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我就說你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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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肅點！”李聿警告了一句，繼續問：“你知不知道這位法師是什麽？還有我身邊的這只是什麽？”既然天博這麽好套話，李聿當然要多問點。

天博耷拉下腦袋，又揉着腰在地上滾了兩圈，“別問我啊，我是看你好玩才跟着，別的什麽都沒做。何況不管是禿子還是你那只，我都看不透，這年頭當妖都這麽難，還讓不讓妖混了！”

李聿嘴角抽了抽，轉過臉，看向明德法師。

明德法師的恢複能力不錯，這時已經能揉着手腕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拍拍身上的灰塵，依舊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雙手合十道：“貧僧祖上是開明獸，開明獸乃是服侍西王母的神獸，并非那些會害人的妖獸，所以施主不必害怕，也不必遠離貧僧。”

“開明獸……”李聿從記憶裏翻找起開明獸的資料，據說開明獸有九個頭，每個頭上都長着人臉，還有它的身子，就像是巨大的老虎，到底是占了個神獸的名頭，能力要比不少妖怪強，“據說開明獸能預測未來，你沒預測到留下我之後會遇到的狀況？”

“貧僧并非祖上，僅僅是繼承到祖上的些許能力，這跟祖上相比，不值一提。”明德法師頗為謙虛的說道，他望着李聿，眼神很是真誠，“貧僧想要留下施主，絕無壞心，反而是在保護施主。”

“為什麽這麽說？”李聿自己也很納悶到底哪裏招惹了這些異人，“我不是當和尚的料。”

“施主身上的靈氣濃郁，如若施主這般不加遮掩的走在外面，會有不少妖類盯上施主。我将施主收留在佛門，自然可以貼身保護施主，免你遭受他人侵害。”要是讓明德法師的那群信徒們聽見法師的這番說辭，他們恐怕早就抱着法師大腿大喊法師英明、法師偉大了，可惜李聿才不信這家夥有這麽好心，貼身保護他？開什麽玩笑！

只是靈氣這個詞，他上輩子就聽白清秋說過，那個時候白清秋觸碰到他的手之後，确定他擁有《山海經》，這輩子《山海經》就在他身上，難道是因為書的原因，他擁有虛無缥缈聽起來就很扯淡的靈氣？妖怪會對《山海經》趨之若鹜，是不是因為靈氣的關系？

“法師，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跟我說真話？”李聿擺出一副兇惡的模樣，擡手一指辟邪，“你知道它是什麽麽？”

明德法師搖了搖頭。

“它是我的貼身保镖！剛才它的能力你們也見識到了，想要收拾你們太容易了！”李聿剛這麽說，辟邪就背過身，還往旁邊走遠了些，李聿幹脆跑過去把辟邪撈到手上，中氣十足的說，“你要是不說真話，別怪它不客氣！”

想必明德法師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別致的威脅方式，怔了片刻，随後嘆道：“也是貧僧動了妄念，現在世上有異獸血脈的人類雖多，但能力大多不強，為了增長能力，向祖上靠攏，我們都會按祖上留下的修煉法門來修煉。只是現在的環境不能和上古時期相比，自然界中的靈氣被逐漸消耗，加上異獸血脈在不斷稀釋，沒有好的環境，我們想要修煉難上加難。”

“施主你周身的靈氣便能為我們提供很大幫助，你遇到貧僧還無事，假使遇上那些擁有兇獸血脈的人，難保他們不會為了靈氣而吃了你。”

李聿恍然，他這是成了妖怪眼中的唐僧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