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睚眦和辟邪這一場架打到傍晚時分才結束,那時候李聿已經和狴犴在旁邊等了好幾個鐘頭。由于李聿看不到太高空的場景,狴犴還在一旁充當了解說員。

“只見睚眦一個掃尾,怒目直視,利爪剛要抓到辟邪的脖頸,誰知辟邪一個上沖,額上雙角直向睚眦撞去……”

李聿聽的津津有味,不禁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麽感覺跟看戲似的?就差來一疊花生瓜子,還有一個望遠鏡了……”

“你是第一次見,自然覺得新奇,我和大哥他們早看膩了,覺得無趣的很。”狴犴搖搖頭,嘆道:“這麽多年過去,這兩人一見面還是這麽滿身戾氣。”

李聿好奇的問,“七哥,看樣子在你們兄弟之中,睚眦和辟邪的關系很不好?”

“豈止是不好,簡直勢同水火!”狴犴見李聿對此感興趣,幹脆将原委一一道來,“辟邪從出生起就倍受父親及仙家長輩們的喜愛,他滿身的財氣福運相當難能可貴,再加上他不俗的戰力,龍子裏算是頭一份,年齡小本事卻不低。而睚眦就……”

“睚眦怎麽了?”

“睚眦你之前應該看到了,他性格偏激,一言不合便能好勇鬥狠,但這也不能怪他……”狴犴表情略顯無奈,“怪只怪父親對睚眦太過嚴苛,或者說,父親并不喜他。我聽大哥說過,當初睚眦出生後,因其身形似豺豹,父親還想過丢棄他,即便之後因母親的求情沒有動手,可這畢竟讓睚眦耿耿于懷,心生怨氣。”

李聿好像聽過有這麽一個傳言,點點頭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辟邪太過受寵,睚眦太受忽視,所以當睚眦碰上辟邪,自然沒個好臉色?”

“嗯,是這樣。睚眦一身傲氣,看見小弟的待遇和自己天差地別,心裏不大爽快,大家也能理解。”狴犴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李聿,道:“你或許聽五哥說過,他覺得我們這幾個兄弟都是麻煩,這倒也不假。”

“身為龍子,自出生起便可呼風喚雨,心有傲氣在所難免。小弟他生性懶散,卻是所有人中最有天賦和能耐的人,別說睚眦對他心存芥蒂,即便是我,也時常覺得小弟被寵壞了。像他這般任性,不務正業,實在不該!”

說到後面,狴犴又把辟邪的種種缺點埋怨了一通,李聿在邊上靜靜聽了一會兒,越發覺得狻猊和辟邪會湊一塊兒真是找對了夥伴,後來見狴犴說出了火氣,連忙轉開話題,“七哥,我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龍王要對睚眦這麽不滿?難道只因為一個外形?可你們兄弟不是各不相同,并未成龍嗎?”

“話是這樣沒錯,我有時候覺得睚眦純屬運氣不佳,出生太早,導致備受嫌棄。”狴犴保持着公平客觀的原則解說道:“大哥可以說是我們兄弟之中原型最像龍的龍子了,父親見過大哥後,自然覺得接下來的兒子長的像他,哪想到第二個出生的睚眦令他大失所望,從而一氣之下想要丢了二哥。後來,三哥、四哥、五哥一一出生,因有二哥的外形在前,即便之後的龍子不像龍,父親也都能心平氣和的接受,所以二哥要是晚出生,大概不會是之前的待遇。”

李聿咂了咂舌,聽過這段往事後,頓時覺得睚眦會變成現在這樣,純粹是龍王造的孽,“睚眦和龍王的關系難道不可調和了?我看睚眦對辟邪這麽不滿,是不是因為他還重視龍王的緣故?”

“調和?”狴犴輕嗤了一聲,“父親他最好面子,即便睚眦之後頗有名氣,他仍然沒說過一句軟話。睚眦同樣如此,他和父親在脾氣這方面可謂是一脈相承,碰上自己不喜歡的便說說死了都沒一副好面孔。二哥會對小弟這麽不滿,除了父親的緣故外,大概就是他們本身氣場不和,怎麽都說不到一塊去吧。”

李聿了然,沒想到龍王家的八卦跟普通人家相比毫不遜色,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Advertisement

“對了,這次小弟對二哥出手很是狠厲啊,以前因為二哥是長輩,他還留過手,這次怎麽這麽不留情面?”狴犴擡頭望天,擰着眉納悶的問道。

“……”李聿表示自己什麽都不清楚,不知道辟邪經過這麽一場打鬥,身上的邪火有沒有降下去?

“他們停手了!”狴犴像是想到了什麽,道了句“糟糕”。

“怎麽了?”李聿不知道為什麽狴犴忽然轉了态度。

“我現在才想起來,這裏不是我們原先的世界,本身靈氣就少,他們打鬥這麽久,顯然不知消耗了多少力量,兩人停手大概是真的沒了力氣,恐怕會從高空直接掉下來!”狴犴話一說完,當即身形一轉,化為一只虎型猛獸,向着天空的方向一躍而去。

李聿默默看着狴犴身上的一身西裝掉落在地,撿起來後眺目遠望,幸好天色漸暗,這裏沒什麽人經過,不然又會是一樁奇聞。

等狴犴馱着兩只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龍子下來時,威武的造型也難以保持。睚眦的形象和李聿之前見到的大為不同,就像辟邪一樣,身形一下子縮成了狗崽般大小,但要比辟邪看起來更為怪異,脊背上是一圈火紅的毛發,旁邊全是紅色鱗片,兩只眼睛裏依然充滿了兇煞之氣,但由于腦袋變小,看起來并不可怖,加上到現在嘴巴裏還銜着一柄劍,看起來莫名有點……呆。

李聿幾乎是一看見就忍不住笑出聲,而後在對方的視線掃過來時,硬生生憋住了笑。

辟邪和睚眦彼此嫌惡的離的很遠,狴犴一落地,他們迅速從狴犴身上滾了下來,由于全身無力,躺在地上掙紮了半天還沒起來。

狴犴知道現在只剩下他自己最為顯眼,心念一動,瞬間變人,接着就被李聿扔過來的衣服當頭罩了一臉。

“七哥,你變人之前至少要先說一聲啊!”李聿被狴犴的做法吓得心跳都慢了半拍,他迅速打量四周,然後擋在了光裸的狴犴身前,“萬一被別人看到那就悲劇了,就算別人沒看到變身,但看到你變身後光着身體,還會以為你耍流氓有暴露癖!”

狴犴那張肅穆的臉忽白忽紅,他趕緊用衣服遮擋住下半身,然後飛快穿戴起來。在這個世界待了一段時間,人類的生活習慣他也大致了解,光着身體在他們那裏不算什麽,在這裏卻影響不好,再加上被李聿看到這一幕,萬一對方有什麽別的想法那就不好了!

等狴犴整理好衣服,恢複成一臉嚴肅的模樣後,睚眦和辟邪那裏卻有了新的問題。

“李聿,快來!”辟邪變成小獸的形态後,立刻毫不羞恥的使喚起了李聿,他動了動四只爪子,招呼,“把我抱起來!”

沒了撲人的力氣,辟邪準備安然享受對方的懷抱,即便打鬥将欲望消磨殆盡,但沒有得到真正纾解的他,仍然覺得憋悶無比。

睚眦在辟邪說出這句話後,又噴出了嘴中的利劍,由于利劍沒了原先的速度,辟邪就地一滾,躲了開來。

“二哥,你夠了沒!”辟邪惱火的瞪向睚眦,磨了磨牙,“你該回哪兒回哪兒去!別在這裏礙事!”

辟邪平日對長輩還算有禮,現在說出這句話來,明顯對睚眦意見頗大。

睚眦開口更是不留情面,“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命令我!”

兩人在地面又是一番唇槍舌劍,到最後,睚眦揚爪一指李聿,“你,把我擡起來,我和你們一起回去!”

被睚眦那雙眸子一盯,李聿一個哆嗦,自動彎下腰,小心翼翼的将睚眦抱起來,他僵硬着兩只手臂,控制着面部表情,輕聲詢問道:“那個……睚眦大神,你叼着劍累不累,要不要我幫你拿着?”

“叫我二哥!”睚眦一昂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接着把口中的寶劍一吐,“你給我把劍拿好了,別亂動。”

李聿趕緊接住劍,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随口一說,睚眦竟然這麽好說話,真是不可思議。

旁邊的狴犴要比李聿驚愕多了,他像是從沒見過睚眦一般,将睚眦從上打量到下,喃喃自語道:“二哥這是怎麽了?這麽溫和的絕對不是二哥!”

“李聿!”還在地上的辟邪這回整個人都要暴怒了,“我讓你抱我!抱我!不是去抱這個家夥!把他給我丢到一邊去,越遠越好!”

睚眦冷厲的目光瞬間射向了辟邪,冷笑道:“目無尊長,出言不遜,你的能耐就這麽大點兒?”

“你又有多厲害?”辟邪輕嗤,“剛才不知道是誰被我揍了好幾拳,有本事你自己走啊!”

“有人擡着幹嘛要自己走?”睚眦撇過頭,挪了挪身體,“我覺得這樣挺舒服。”

“#%……&*”辟邪嘴裏頓時冒出了很多不和諧的詞彙。

睚眦根本不理會辟邪,掃了一眼旁邊呆愣的狴犴,吩咐道:“給我說說你們來這裏這段時間都幹了什麽,還有……”睚眦乜斜了一眼辟邪,“把辟邪拎上。”

睚眦的氣場和其餘龍子很不相同,如果說李聿和其他龍子相處時還比較自在的話,那麽在睚眦面前,他自然而然拘謹了不少。不僅是他,連狴犴這麽嚴肅的人都更加嚴肅了起來,相反只剩下辟邪一個人在罵罵咧咧。

“二哥,你怎麽來了?”狴犴覺得幾個兄弟中,唯獨睚眦來顯得很不科學。本身他們出來的理由都是和尋找辟邪相關,憑辟邪和睚眦的關系,說什麽睚眦都不可能來找辟邪。

睚眦臉上的表情很是不耐,“你以為我想來?要不是有人要闖禍,我何必來收拾這麽個爛攤子!”

“闖禍?”狴犴不解,“二哥,我們幾個人自從來了這裏,還沒人闖過禍,我和大哥都找到了不錯的工作,五哥和小弟雖然無所事事,但還算安穩。”

這幾個兄弟哪個不鬧出很大的動靜!李聿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小弟他那叫安穩?”睚眦嘴角彎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你們這些人裏,最不安穩的就是他!”

被狴犴拎在手上的辟邪憤怒的晃了晃,“#%……&”

狴犴輕聲問了句,“小弟他怎麽了?二哥,我知道你對小弟這種态度不大滿意,但我覺得小弟近來沒什麽問題。”

“倘若有人對別人行不軌之事,意圖占有他人的身體,你覺得該當如何?”睚眦這句話一落,辟邪當即閉上了嘴,轉開了臉。李聿面色一僵,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浮了上來。

“當然不該!這裏的律法規定,以暴力脅迫或是其他手段強迫別人xxoo,将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狴犴說完後,眉頭緊皺,懷疑的看了一眼辟邪,“難不成小弟他?”憑小弟的模樣,需要這麽做?他看見的女人都對小弟很有好感,可小弟從未表現出什麽興趣來啊。

“我要是不出現,辟邪怕是早已得手,李聿你說說看是不是這樣?”睚眦話音一轉,看向了李聿。

“……”李聿尴尬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為什麽睚眦會說起這個話題,為什麽!!!

一看李聿的表情,還有他那淩亂的頭發和并不合身的衣服,狴犴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來。怪不得電話裏李聿說話含含糊糊,原來……他差點被……

“小弟!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狴犴不滿的吼道,他都把機會讓給了辟邪,為什麽辟邪還要做出這種事來!他們家的男人需要這麽做嗎?太丢臉了!

“我怎麽了?”辟邪輕哼了一聲,“我哪知道會那麽快有反應,難不成你讓我憋着?這都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我找自己想找的人這麽做,哪裏礙得着別人?”

“……”李聿覺得辟邪的臉皮不知不覺中越發厚實了。

“可是你沒有經過別人同意,這是違法的,違法的懂嗎!”狴犴沒想到辟邪還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當即想要給他好好上一堂課,“李聿有沒有同意你這麽做?沒同意的話你為什麽要做?”

“七哥,這關你什麽事?”

“當然關我的事了,他……”狴犴生生把後面一句話給憋了回去,他要是說出李聿喜歡他,那肯定會刺激到辟邪。

“我們能不能不談這個話題。”李聿蛋疼的說道,“我和辟邪之間什麽都沒發生,把這件事揭過去行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