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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對辟邪來說,不可謂不耳熟,但那個本該被關起來的人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他幾乎是瞬間丢下陵魚,飛快擋在了李聿的身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冷聲呵斥那個隐藏起來的家夥,“何必躲躲藏藏,窮奇,沒想到你竟然能逃出來!”
窮奇?李聿對窮奇并沒有任何印象,但聽辟邪這麽說,還是本能的感到了一絲懼怕。他迅速将《山海經》拿到了手上,不管這有沒有用,至少分量足夠能當板磚使。一個暗處的敵人不管怎麽說都太危險了,何況窮奇曾經還傷害過他哥。一想到李臻,李聿連忙環顧四周,幸好這個家裏還有狻猊這只神獸在,就在辟邪護住他的同時,狻猊也将李臻護了周全。倒是被辟邪甩下的陵魚,此刻撲扇着魚尾巴,一臉呆愣的問道:“什、什麽窮奇?”
“快過來!”李聿趕緊向陵魚招呼,萬一那條沒有自保能力的魚被窮奇抓了就糟了。
陵魚甩甩尾巴,在地上挪了挪,“呃……不好走。”
“……”李聿無語的扶額,“這個時候趕緊變身啊魚!”
接着就見陵魚的尾巴上“噗噗”長出了兩條腿,他兩腳蹦跳着拖着魚尾跑了過來。李聿覺得這個畫面太美,讓他有點不能直視。在此期間,窮奇竟然一點動作都沒有,不知道是自大還是反應慢。
陵魚跑到李聿身邊後,偷瞄了一眼辟邪,見辟邪沒看他,便小心翼翼的拉住了李聿的衣擺,有點小興奮的問道:“是不是我還能在這裏留一陣?”
沒等李聿說話,辟邪先回頭瞪了一眼陵魚,“你給我自己回去,別等我踹你!”
李聿見陵魚一臉可憐的模樣,輕聳了下肩,攤開自己手上的《山海經》說道:“這裏還有窮奇在,你不走會很危險。”
“那聿留在這裏也很危險啊。”陵魚沖着李聿眨了眨眼,“要不,聿和我一起走?”
“我這裏有辟邪在,沒事。”李聿這麽一說,辟邪的自信心瞬間膨脹起來,而在辟邪的“脅迫”下,陵魚不得不化成了一股淡藍色的煙霧,鑽進了書中。
沒了陵魚在,這個房間又很快安靜下來。幾人站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發現之前出聲的窮奇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幾人也納悶了起來。
“五哥,你能不能感知到窮奇的方位?”辟邪擰着眉查探周圍,一臉不解,“我怎麽找不到它?”
狻猊帶着李臻來和辟邪他們彙合,口中說道:“找不到很正常,他出現了一下又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鬼。”
“……”他們這是白戒備了?李聿一臉囧然,把李臻拉到身邊,小聲問道:“哥,你說是不是窮奇見我們這裏人多,所以故意在耍詐?他在等着偷襲我們?”
李臻沉着臉,牢牢抓住了李聿的手,“雖然不知道他出現是怎麽回事,但不要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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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窮奇這樣的兇獸,既然逃了出來,必然想要報複将他關起來的辟邪。”狻猊思考了一陣,分析道:“剛剛他猛地出聲,卻沒有接近我們,顯然是為了聲勢奪人,讓我們為他的到來緊張或是戒備,從而消耗精力。再者,他應該明白,僅憑他一人根本無法與我們為敵,恐怕他此刻正在招攬‘手下’,好在我們放松的那一刻,突然襲擊。”
“辟邪,這《山海經》裏的妖怪出來,你沒什麽感應?”李聿有點疑惑,以前狻猊來的時候辟邪可是一下子就發現了。
辟邪搖搖頭,臉色不大好,“可能是我在這個世界待久了,對書裏世界的感應能力有點退化。”
“這就像小時候那次一樣。”李臻淡淡的開口,“那時候辟邪應該也是待久了沒能發現窮奇出來,才讓他有可趁之機。”
在辟邪以為李臻對那段過往還耿耿于懷時,李臻話鋒一轉,“這不是辟邪的錯,我只是覺得此刻窮奇出來還處于适應期,這個世界靈氣稀少,他要是這麽一出來就直接動手,自身的靈氣一定會消耗很多。從書裏出來後等于是跟書裏的世界暫時掐斷了聯系,像辟邪,他感應力下降從另一方面證實了你們這樣的異獸不适應這個世界。窮奇來過一次,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或許現在正在适應這裏,以便用最好的姿态來反擊,萬一還有什麽幫手在,怕是不好對付。”
“那等妖獸,又有何懼?”辟邪冷哼了一聲,“我能抓他一次,自然能抓他第二次!”
“李臻說的也對,我覺得敵在暗,我們在明,要是一直防備下去會很累。”狻猊對李臻的觀點很是贊同,“最主要還不知道他有什麽幫手在,光靠我和辟邪二人還得守着兩個普通人會顯得捉襟見肘,最好的辦法是把大哥他們叫回來。”
除了向狻猊求助外,辟邪一向不會求助于他人,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相當自信的,“不用找大哥,我能對付……”
辟邪話沒說完,李聿和狻猊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各自打電話通知大哥、二哥他們回家。辟邪一個人被晾在了旁邊,有點委屈,“你們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而是有兄弟在大家放心。”狻猊瞥了眼辟邪,嫌棄道:“有幫手不用那是傻瓜,你腦袋怎麽轉不過彎?”
“……”辟邪覺得狻猊太奸詐了,佛祖真的沒選錯坐騎麽??
囚牛和睚眦本身錄歌、演戲不大順,聽見狻猊說有妖怪來找麻煩,立刻丢下了手頭的工作,準備給家裏人撐撐腰。狴犴雖是工作狂,對于判案有着超乎尋常的熱情,但在聽到窮奇這個名字後也是迅速答應要回來。因為窮奇的道德觀和狴犴完全相悖,狴犴其實一直很想收拾這個善惡不分的兇獸。
狻猊尤嫌不夠,讓辟邪好好看着李聿和李臻,接着準備進入《山海經》,自己再叫些人出來:“你們等着,窮奇敢跟我們挑釁,那這次一定要打的他毫無還手之力,讓他以後再不敢随随便便出來害人。”
等到狻猊消失,李聿不禁有些小期待了,“我怎麽覺得窮奇的結局會有點悲傷?”
李臻嘴角微彎,露出淺淺的笑容,“要不把窮奇的腿給廢了?或者把他的翅膀給拔了?這樣他以後應該不會再亂飛亂竄。”
辟邪稍稍離李臻遠了些,李臻這種絕對是記仇的人啊!
李臻沒有在意辟邪的小動作,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來,遞到辟邪面前,“你把這個放在自己身邊。”
“這個……”辟邪眼睛瞪圓,“這不是我的‘家’嗎?”
那張紙是《山海經》中的一頁,恰好是介紹辟邪的頁面,并且畫有辟邪居住的山川地貌。
“小聿他随身帶着的《山海經》會讓他擁有很多靈氣,一般妖怪都能感知到那股靈氣,說明書籍的影響力不小。那些普通的妖怪不能觸碰《山海經》,但辟邪你不同,說不定這頁紙對你的影響力要更大,讓你即使在這個世界也不會跟你那個世界脫節。當然了……”李臻說着看了一眼李聿,“這不是白給你的,從今往後,你要保護好小聿。”
李聿沒想到李臻留着那頁紙居然是這個目的,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置信,他哥這是承認辟邪了??
辟邪試着将那張紙貼身安放,沒想到就像李臻說的那樣,那紙上的靈氣源源不斷的傳到了他的身體裏,讓他頓時有了一種回到自己世界的暢快感,這讓他不禁有些好奇,“你怎麽知道這張紙對我有效?”
“我猜的。”李臻很不負責任的說道:“當初撕了這張紙,沒想到會影響到書中的世界,讓那個世界少了座山,這不就說明了這紙裏同樣擁有一個‘小世界’麽。”
李聿聽着,忽然眼前一亮,“你們說,我要是撕了介紹窮奇的那一頁,他會不會有所感應?”
幾人對視了一眼,随即熱情高漲了起來。
“奪了他的山頭,他一定會氣的吐血!”這是眯着眼睛微笑的辟邪。
“《山海經》裏面的紙張泡不軟,燒不透,我試着撕,也只能撕下辟邪所在的那一頁,還不能撕碎。如果僅僅是撕去一頁,那麽窮奇依然能夠回到那個世界,說不定會搶占其他山頭。”這是深思熟慮的李臻,“要是有能夠永絕後患的辦法就好了。”
“這才是真正的金手指!”李聿一臉恍然大悟,“怪不得書頁上說上古珍獸,為我所用,以供驅使。這是真話,不是假的,因為我們能奪走屬于那個世界的一部分!但這個應該是有限制的,即使奪走了,不免有後遺症,比如被奪走山頭的異獸會來報複。”
“小聿,你能做的應該比我多。”李臻思考道,“畢竟我不是被這本書承認的人,但因為和你血脈相通,只能做一點手腳。”
辟邪聽着嘴角抽動了一下,低語道:“一點手腳就把我的那一頁給撕下來,要是你能做更多,那我豈不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窮奇想要适應完好後來找我們的麻煩,那這絕對是一個刺激他的好辦法。”李聿摸了摸手裏的書,“等大哥還有狻猊他們回來了,我們試試看,把窮奇給引過來。”
李聿話音剛落,書頁自動翻開,縷縷青煙過後,幾只形态各異的異獸出現了他們的眼前。
辟邪望着來人,趕緊喊道:“五哥,你把三哥、四哥、八哥,九哥都帶過來了嗎?”
狻猊嘆了一聲,“可惜六弟還被壓在石碑下不好走動,不過我想有這幾個兄弟在,一定沒問題。”
“其實……我們想到了對付窮奇的辦法。”辟邪望着他的哥哥們,一個頭有兩個大,龍子這麽大規模的出現,确定不會出什麽問題?
李聿看着眼前的龍子們,一個個的将外貌和名字對上號。那個一出現就站在了最高處,外形很美觀威嚴,跟外面殿角上走獸差不多的大概是三子嘲風;另一個長得像龍,卻比龍小一圈的龍子,口中還在發出鳴叫聲,吵吵嚷嚷說要教訓窮奇的應該是四子蒲牢;八子負屃比當初出現的囚牛還要文雅,充滿了一股子文人氣息,哪怕是龍型也能讓人感覺到他天生的“藝術感召力”;九子螭吻,龍頭魚身,李聿一看他就想起了金龍魚(……),螭吻和嘲風一樣喜歡站在最高處俯視四下,不同的是螭吻比較喜歡東張西望,嘴還一直張着像是要吞什麽東西。
這幾個龍子一來,房內一下熱鬧了起來,狻猊作為在這個世界混的如魚得水的人,十分驕傲的向幾位龍子介紹起這裏的家用高科技。比如電視、電腦、手機……
龍子們紛紛或感嘆或驚訝,跟着狻猊将整個地方轉了一遍。
“大哥他們很快就要回來了,在這個世界我們要變成人形,還得穿上衣服。這裏的服裝店很有意思,你們喜歡哪種服裝都能試着穿穿看。”狻猊将手機打開,讓兄弟們看他的手機相冊,“你們看,這是穿着燕尾服的大哥,這是穿着殺手裝的二哥……”
“你們的生活簡直太豐富了!”四子蒲牢滿是羨慕的說道:“最主要這裏離海邊遠,沒有鯨魚太棒了!”
“有吃的麽?我肚子有點餓。”九子螭吻拍了拍肚皮,張着一張大嘴四處查看。
“不是說窮奇集結了一批兇獸要和我們決一高下?”三子嘲風不像其他兄弟那樣注意力偏移,他還記挂着自己過來的目的,“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不長眼的東西敢跟我們挑釁!”
“三哥,我想妖魔看到你早就跑了,既然窮奇他們不在,我們更應該做的是感知這個時代。”八子負屃滿是感慨的嘆道:“不知這個時代的詩文如何?”
龍子們各有各的興趣,最後還是狻猊安撫好了衆人,“大家,等我們解決了窮奇,再來談論其他事怎麽樣?”
“窮奇要是躲起來那怎麽辦?”蒲牢嘀嘀咕咕,“敢跟我們作對,他是活膩了?”他看了一眼辟邪,皺皺鼻子,“小弟弟,你在這個好地方待了這麽久都沒想到喊哥哥們出來,太讓哥哥們失望了。”
“……”辟邪懊惱的瞪着狻猊,“五哥,麻煩你把哥哥們送回去!”
“請神容易送神難。”狻猊笑了笑,“大家好好玩一次再回去,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嘛。”
這是災難才對!辟邪不知該為窮奇悲哀還是為自己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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