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表姑娘 這節骨眼上,她果……
正月裏剛過,天氣就一日熱過一日,大璟王朝京都裏愛俏的姑娘們都忙不疊地脫下冬襖,換上了鮮豔輕薄的春裝,一時間城裏花紅柳綠,生氣勃勃,倒像比城外争妍盛開的似錦繁花還要熱鬧幾分。
蟄伏了大半個嚴冬的大小商販也開始走街串巷,各式談資流言也随之在街頭巷尾甚嚣塵上,而其中一樁,尤其讓京都裏的姑娘們興奮。
雖說這樁事與大部分人家都扯不上關系,不過按照以往的慣例,一場皇家春獵舉辦下來,哪幾家的閨秀或哪幾家的公子脫穎而出,哪位天驕拔得頭籌,哪幾位少爺和小姐看對了眼,千金們衣飾打扮上又玩出了什麽新花樣,貴胄們馬鞍上又新綴了什麽樣式的流蘇,乃至春獵午宴上用的什麽酒杯,喝的是什麽新奇果子釀造的酒……每一樁,每一件,都足夠大家津津樂道上好幾個月。
更何況,今年的春獵居然史無前例地彙集了最近幾年名動京都的好幾位俊美青年,個個都是玉葉金柯,風流倜傥,各有各的風采,尤其當今國母崔皇後的侄兒,已故平國公崔巒的嫡長子崔瑾,溫文爾雅,文武雙全,堪稱人中楚翹。
當然,其他幾位也不遑多讓,譬如內閣首輔的長子楊映春,承恩伯的次子蔡英澤,還有吏部尚書的長子李重等等,光是聽到這些名字就讓姑娘們兩眼發光,臉紅心跳。
自認為能與這些天之驕子門當戶對,又有适齡小姐的人家,早早就緊張起來,京都裏數一數二的繡鋪、銀樓和綢緞莊天天客似雲來,差點被人擠破了門檻,掌櫃們迎來送往,臉上挂着既疲憊又欣慰的笑容,使出渾身解數,只求賺個盆滿缽滿的同時,亦不要得罪了哪家權貴才好。
這日,都察院左都禦史顧年松府上的李嬷嬷急急自繡鋪文雀坊出來,登上候在門口的馬車,趕車的小厮見她臉色不悅,也不敢出聲詢問,只低頭趕馬駕車。不一會兒到了府邸東角側門,李嬷嬷下車進門,沿着樹蔭一路穿過曲折迂回的游廊,進了大小姐顧蕊的文竹院。
顧蕊正在廊下逗弄着一只鹦鹉,大丫鬟碧霞在旁捧着一只青瓷小碗,不時往那鹦鹉口中投食,見李嬷嬷進來,忙把碗往顧蕊手裏一塞,轉頭來接她手裏的錦盒。
“嬷嬷辛苦了,怎樣?文雀坊的衣裳都做好了?”
“別提了,之前定下的那套白蝶穿花的鳳尾紗裙說是料子被李尚書府的三小姐硬搶去了三尺,不夠裁就沒做,如今只趕出了這套軟煙绡紗的百褶裙。”
碧霞面上也微微露了點惱色,卻不做聲,将那裙子和配套的上襦從盒子裏捧出,展開來來回回細看。
顧蕊不緊不慢地喂完了鹦鹉,這才慢吞吞地過來,掃了一眼衣架上的月白色绡紗百褶裙和丁香色的絲緞上襦,笑着點頭:“這套衣裙顏色到還好。”
正說着,門口小丫鬟栖雲過來報:“太太請姑娘過去。”
碧霞忙問:“可有說為何事?”
“說是表姑娘來了。”
碧霞與李嬷嬷對望一眼,李嬷嬷禁不住嚷道:“我就擔心這個!這節骨眼上,她果然又來了!”
顧蕊輕咳一聲,李嬷嬷雖住了口,面上猶存幾絲惱意,喚了小丫鬟進來服侍大小姐淨手出門。
風和日麗,柳絮輕揚,園中春花嬌豔,芬芳馥郁。顧蕊身嬌體弱,走得不免慢了些,待來到母親院子,表姐尹沉壁已等待她多時。
院子裏的丫頭正在整理尹沉壁從自家田莊上帶來的一些幹貨特産。
顧蕊進了正屋,她母親唐氏随口問她:“怎麽這麽久才來?”
顧蕊尚未出聲,一旁坐着的表姐已站起身來笑道:“表妹院子離這裏遠着呢,她晚點過來正好,還能和姨母多說幾句。”
唐氏擺手笑道:“好了,你且随她去吧,你們姐妹好好說說話兒,晚上過來吃飯。”又叮囑顧蕊:“好生照顧你表姐,我已同她說了,明日的春獵你帶她一同去見識見識,新做的衣裳給她挑套好的。”
顧蕊笑着答應,這才上前拉住尹沉壁,姐妹兩個寒暄幾句,辭了唐氏說說笑笑往文竹院去了。
顧蕊的院子尹沉壁是走熟了的,當下也不用人引路,自己攜了随身的小包裹去她常住的東廂房,收拾停當後又來辭顧蕊,說是要去福景院給太夫人請安。
她走後,顧蕊便讓人把箱籠打開,打算找幾套這季新做的衣裳等她回來試穿。挑來揀去,顧蕊總覺得不合适,思忖一會兒,吩咐碧霞:“文雀坊新拿回來的那套裙子,一會兒你拿去給表姐試試。”
李嬷嬷在旁憤憤不平:“明日春獵,姑娘穿這件裙子出去才不落下風,給了她姑娘穿什麽?這表姑娘,也真能湊熱鬧,回回宴請都不落下,偏生這次文雀坊又只做出了一套裙子!”
小丫鬟栖雲也在旁幫忙,因是新進這院子不到一月,以前未曾聽說過這位表姑娘,聞言不由好奇,低聲問道:“表姑娘以前常來麽?”
李嬷嬷一面指揮丫鬟們往裏間搬合好的箱籠,一面同她咬耳朵:“可不是!三天兩頭往這邊跑,太太又疼她,每次來都讓住我們姑娘院子,好吃好喝不說,還常常讓我們姑娘把好東西都讓給她。”
栖雲有點吃驚:“她都收了?”
“那位臉皮可厚着呢!每次照單全收,大包小包地拎回去,沒個下人幫手,她也不嫌重!”
“那……她怎麽好意思?”
“怎麽不好意思?她就指望着這個來的,每次順走一堆東西,收就收了嘛,姑娘給她的那些好衣裳她又不穿,每回來都只穿以前的破舊衣服,好教太太看了心疼,給她更多好東西。”
“哦,難怪呢,我看她袖口都是磨破了的,底下的裙邊也打了個補丁,不過用的同色料子,不是眼尖的看不出來。”
“我就說吧……”
顧蕊在外間聽不清楚兩人在說什麽,但對李嬷嬷這勢利又嘴碎的毛病甚是頭疼,遂高聲道:“栖雲,你有這嚼嘴的功夫,不如去把我那件藕荷色的挑線裙子拿出來熨上一熨,我明日配了茶白的墨竹上襦也就罷了。”
栖雲依言把衣服找出來,李嬷嬷猶自小聲與栖雲念叨:“咱們姑娘好性子,每回給了東西都不說什麽……那丁香的顏色,也就姑娘膚色好,穿得出來,表姑娘天天在田莊裏日曬雨淋的,膚色又不白淨,好衣服穿上身都糟蹋了。”
“表姑娘家在田莊嗎?”
“是啊,城外西山下官道旁的一個小莊子,所以說哪是什麽正經閨秀,每回到我們這裏來連個随身伺候的小丫頭都沒有,一副窮酸的樣子,難怪嫁不出去。”
栖雲熨好了衣服,和碧霞一道拿了兩套顧蕊指定的裙衫并那套文雀坊新做的衣裙送到尹沉壁的房間,剛出房門,卻見尹沉壁形單影只進了院子,栖雲瞄到她袖口上的破損之處,不由朝碧霞眨眨眼。
碧霞皺眉搖了搖頭,眼見尹沉壁已到了跟前,忙将栖雲袖子一拉,朝尹沉壁客客氣氣地行了一禮,笑道:“表姑娘,我們姑娘讓給您送衣服來,您試試看,有不合适的地方盡管吩咐。”
尹沉壁忙道:“煩勞費心了。你家姑娘和我身量相仿,哪有什麽不合适的,一定都是極好的。”
栖雲聽着,眼睛就忍不住往尹沉壁袖口和裙底一掃,尹沉壁略有些尴尬,笑了一笑,垂手快步去了顧蕊屋子。
晚間唐氏屋內擺了飯,顧蕊的兩個庶妹顧瑤、顧琳并幼弟顧晗也來了,熱熱鬧鬧坐滿了一桌。
幾個孩子都是在唐氏屋裏長大的,顧蕊和顧晗自不必說,顧瑤和顧琳對唐氏也很親熱,唐氏生性寬厚,也不喜歡拘着兒女,大家在席間也就沒什麽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顧瑤顧琳兩個說起明日春獵的事來,更是興奮不已,叽叽喳喳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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