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六十六個皇後
阿蠻眸底滿是挑釁,她緩緩勾唇笑道:“娘娘放心,我會好好陪在阿聲哥哥身旁,對他不離不棄。”
林瑟瑟凝視着阿蠻手中的包袱,瞳色驀地一緊,死死咬住幹澀的唇瓣,面色越發蒼白無力。
司徒聲……他要去瘟疫重災區?
他為什麽突然要做出這種決定,不是說好要等她到天亮的嗎?
原文中司徒聲并未直接接觸天花患者,只是與天花患者的衣物和物品接觸過,便險些因天花而喪命。
若是他直接去瘟疫重災區,與那些染上天花的患者接觸,那他還可能活着回來嗎?
她垂在身側的手臂繃緊,被衣袖掩住的手掌止不住的發顫。
莫非這就是司命神君所說的命中注定?
她害怕他是因為在夜裏意志力薄弱,才說出只想做普通的人的這種話,也害怕她自己只是因為一時沖動,而做出這樣自私的決定。
作為文昌帝君的下凡轉世,司徒聲失去了所有記憶,但她卻在明知他失憶的情況下,問他是否願意用苦厄多難的一生,換取修成正果、成為天地共主的成就。
這就好比問一個将死之人,願不願意用十萬兩黃金換他一年壽命。
哪怕黃金再好,那并不是他現在所需要的,他又怎麽會同意?
她分明就是想找個借口,掙脫心中道德束縛的枷鎖,光明正大的阻攔他在人界歷劫。
文昌帝君歷劫一千多道,比這更凄慘苦難的人生都經歷過,待他重回天庭,這人間的一切便猶如過往雲煙,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她明明都知道的。
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告訴他真相,而後不顧一切的留在他身旁。
什麽情劫,什麽任務,什麽命中注定,她都可以抛在腦後。
哪怕她會因此再一次觸犯天條,哪怕天帝将她扔進畜生道罰她輪回七世,只要能在人間與他厮守一生,她也認了。
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啊。
她不願為了大愛而犧牲,她就想要守住她的小情小愛,即便只有那稍縱即逝的幾十年。
未受點化之前,她日日聽他誦經傳道,可生性就自私狹隘的人,再如何感化教導,也只能壓抑住她心中的惡念,而不能盡除。
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是司命神君在冥冥中引導一切,他是想告訴她,不要試圖與天命所抗衡,無論她如何掙紮也無法改變現狀。
就算她說出真相,天命所定也會促使司徒聲,以另一種方式走向死亡。
順應天命才是她應該做的,不是嗎?
杏芽從齋宮內小跑了出來:“娘娘,劉公公說九千歲暫時回不來了……”
在看到阿蠻趾高氣揚的面容時,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自家主子。
林瑟瑟神色略顯疲乏,低垂的睫毛微微輕顫,在鼻翼兩側投下淡淡的光影。
她本以為司徒聲要将阿蠻嫁出去,便證明阿蠻不是他的天命之女。
但現在看來,似乎又是她自以為是了。
以司命神君的執筆風格,後續怕是要讓司徒聲染上天花,阿蠻不離不棄的照料他,陪他度過這段最艱難的日子。
兩人患難見真情,令原本是細作的阿蠻,在相處中漸漸愛上司徒聲,為愛背叛太上皇。
情劫,情劫,全毀在一個‘情’字上。
若是不出意外,當司徒聲也喜歡上阿蠻後,阿蠻便又會像前世那般,慘死在他面前了。
林瑟瑟吐出一口濁氣,擡眸望着阿蠻。
她有很多話想對阿蠻說,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最終卻只是化作一句:“請姑娘照顧好他。”
阿蠻一怔,嘴角的笑容緩緩凝固,眸中也帶上了一絲疑惑。
她能感覺出來,面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有多麽在意司徒聲。
可既然如此在意,那在看到她拎着他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準備和他一起吃穿住行時,這個女人為什麽沒有憤怒和失控?
見林瑟瑟要轉身離去,阿蠻一把攥住她的手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像是要将她整個人都看穿似的。
但阿蠻只在她臉上看到了倦意,在她眼底看到了哀色,仿佛充滿了對命運心灰意冷的無力感。
林瑟瑟甩開了阿蠻的手,她沒有時間繼續耗下去,她還要去救歲山。
司徒聲突然決定去瘟疫重災區,定是司命神君給了他不得不去的理由,他如今自己都已經自身難保,她又何必再将他也牽扯進來。
與其在這裏繼續耗費時間,她倒不如去頤園求助燕王。
阿蠻終是沒有拽住林瑟瑟,她腳底下像是踩了風火輪,眨眨眼的功夫,已經沒了人影。
頤園離齋宮倒是不遠,林瑟瑟疾步跑過去,也就用了一盞茶的時間。
她顧不得頤園裏有沒有太上皇的眼線,橫沖直撞的闖了進去,好在頤園裏的宮人并不算多,只有守在殿外的兩個太監。
那兩個太監都會武功,輕松的将她攔在了燕王的寝殿外,她好說歹說,這兩人連理都不理,甚至通報一下都不願意。
許是殿外的說話聲引起了燕王的注意,只聽見‘吱呀’一聲,卻是燕王推開了殿門。
他看到林瑟瑟來,面上倒也沒有什麽驚訝之色,只是眸色淡淡的瞥向守門的太監:“讓她進來。”
太監們面面相觑,似乎是有些猶豫,而那叩在她臂彎間的手掌,未挪開分毫。
燕王垂下眼眸,掩在衣袖中的手臂微動,慢吞吞的走向其中一人。
他揚起手臂,仿佛是要扇那太監一巴掌解解氣,那太監自然不敢反抗,下意識的垂首閉上眼。
但那一掌,卻在落下的瞬間改變了軌跡,只見寒光一閃,那一只小巧玲珑的銀刀,已經狠狠紮進了太監的脖頸。
鮮血沿着攥住刀柄的手掌向下流淌,将蒼白無色的大掌染得殷紅,太監猙獰的瞪大了雙眼,試圖捂住傷口的手掌抖得不成樣子。
燕王将銀刀拔了出來,鮮血噴湧而出,太監倒在血泊裏不斷掙紮,最終慘白着一張臉失去了呼吸。
他掏出一張素色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血跡,望向另一個呆若木雞的太監:“現在可以進了嗎?”
說這話時,他嘴角噙着一抹溫和的笑意,仿佛翩翩君子般,與方才手起刀落的模樣判若兩人。
太監如雞啄米般瘋狂點頭,避之不及的松開了抓住林瑟瑟的手掌,顫顫巍巍的向後躲去。
燕王對着她做了個‘請進’的手勢,林瑟瑟神色怔愣,僵直着身子走進了他的寝殿。
他寝殿裏的陳設風格跟司徒聲的很相似,除卻最基本的家具以外,并沒有過多的裝飾。
那四面的牆壁上挂着很多副畫卷,但所有畫卷上畫的都是魚,各種各樣的魚。
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很喜歡魚嗎?”
燕王走到書桌前,将那副剛剛畫完的紅鯉魚,挂到了書架旁的牆壁上:“不是。”
他不喜歡魚,但魚娘喜歡。
魚娘是他的小妾,她出身漁家,總愛在他面前提起幼年時出海打魚的趣事。
那片浩瀚的海,那座陡峭的山,蒼空上的老鷹,沙灘下的螃蟹……無論何時,只要他想聽,她總有說不完的故事。
但她在他身邊念的最多的,還是魚。
他從小便是個藥罐子,因為身體孱弱,哪裏都不能去,只能在大宅子裏養着。
她總說等他好了,便帶他下海去打魚。
這個約定支撐着他度過每個痛苦難熬的夜晚,無數次将他從鬼門關裏拽了回來。
可最後的最後,他卻眼睜睜的看着她被火海吞噬,而那張總帶着憨笑的小臉,被燒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他神色專注的将那副畫挂在牆上,又用手指壓平了畫卷微微翹起的邊角,毫不避諱的用毛筆在畫紙尾端寫上了一個‘岚’字。
司徒岚坐到了圈椅上,蒼白的雙掌交叉在身前:“你是來問我的事,還是來問那個暗衛。”
林瑟瑟呼吸微滞:“你早就知道歲山被太上皇抓了?”
司徒岚微微笑道:“不,我今早剛知道。”
原本他以為太上皇被他糊弄了過去,但他還是太過低估了太上皇。
今早上,他照例去給太上皇請安,卻在太上皇的寝殿內感知到了那暗衛的存在。
從那一刻起,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太上皇早就知道了林瑟瑟在景陽宮裏。
太上皇能知道暗衛的存在,約莫是因為他的緣故。
他是通過暗衛猜到林瑟瑟在暗室裏,而太上皇則反向推理,從他如何得知林瑟瑟在暗室,推測出有暗衛在附近。
太上皇不抓林瑟瑟,卻抓住那暗衛,便是算準了她會在發現暗衛不見後,來頤園找他求助。
倘若她在意暗衛的性命,就會被太上皇所脅迫,若是她不在意暗衛的死活,那她身為一國皇後,也逃不出太上皇的手掌心就是了。
他像是一只抓住老鼠尾巴的貓,明明可以輕易殺掉老鼠,卻非要病态的享受折磨老鼠的過程,令其在恐懼中漸漸滅亡。
太上皇總是喜歡重複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就譬如剛剛,太上皇明知道林瑟瑟會來頤園求助他,還故意派來兩個武功高強的太監守在他殿外,命他們僭越身份的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進。
說白了,太上皇就是希望他能動手殺人,希望他變成和他一樣徹頭徹尾的怪物。
林瑟瑟似乎聽出了司徒岚的言外之意,她微微松了口氣:“我該怎麽做才能救他。”
既然太上皇想用歲山脅迫她,那只要她表現出配合太上皇的樣子,歲山的性命便會暫時無憂。
司徒岚側過身子,望着那窗外枝丫抽出來的一節嫩綠色新芽,緩緩垂下眼眸:“他要你在普陀寺裏,當衆殺了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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