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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最裏面,兩人剛上了三樓,最靠近樓梯口的那家住戶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差點砸到了顏宣,幸好唐譯反應迅速地拉了他一把。
一個男人被從裏面推了出來,又有幾件衣服被丢了出來,一聲女人的咒罵聲之後,門轟然關上。
褲子就只套了一個褲腿的男人擡頭沖顏宣和唐譯尴尬地笑了笑。
對方倒沒認出特意戴着口罩的唐譯,跟顏宣打了聲招呼:“顏先生回來了啊。”
顏宣禮貌性地點了下頭,也沒多說什麽,走到自家門口打開了門。
“剛才那個,怎麽回事?”唐譯進門的時候随口問道。
“那戶住的女人在酒吧工作,經常帶男人回來,可惜了都不是什麽好人。樓下也有兩口子,一天到晚吵架,這種小地方住的人,你也該明白。”這裏住的都是些像他這種窮困的人,雖然人品和錢完全扯不上關系,但有時候人一旦窮了,一些現實的事卻能讓人發瘋。
唐譯愣了愣,大概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看來,他住的地方環境還真有些複雜。
顏宣徑直走向廚房去倒茶,唐譯坐在沙發上,擡眼打量這間房子。
雖然在外面看有點破爛不堪,但室內卻讓人有些驚訝。
顏宣對自己的穿着打扮沒什麽講究,除了在公開場合,平時看起來總是有點宅男般的不修邊幅,但看家裏卻非常整潔。
房子只有二十多平,隔開了一個小廚房,廚房旁邊還有個小單間,似乎是浴室。
卧室在正對門的對面,客廳在卧室和門口中間,巴掌大的一小塊地方,沒什麽家具,就只有一個單人沙發、一個矮桌和一個電視櫃。
大概就是因為家具太少了,牆上挂着、桌子上立着的各種相框就非常顯眼。
除了兩張顏宣的單人照,幾乎全都是文赫的照片,有的還能看出明顯是從海報上截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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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赫是百川旗下的歌手,唐譯跟他沒什麽交集,就只略有耳聞,大概是太出名了吧。
唐譯并非是喜歡在背地裏探究別人隐私的人,但文赫的事,幾乎是圈內圈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至于其中的真實性,唐譯倒不知道有幾分,只不過聽聽罷了,跟他也沒什麽關系。
文赫是香港人,不過在香港呆的時間倒并不長。
他的父親是香港某黑社會集團的老大,母親以前是酒吧裏的坐臺小姐,比他父親小整整四十歲,不到三十就嫁給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
她原本就是心高氣傲的人,跟了文赫的父親之後就成了雷厲風行的大姐頭,之後沒兩年生下了文赫,鞏固了自己的地位。
文赫還沒幾歲的時候父親年邁去世,母親繼承了他父親的位置,但二當家看不慣一個女人壓在他頭上,後來通過一些手段奪了權。
好歹是看着過世的大哥的情分,二當家上位之後也沒要母子兩的命,只是把他們送出了國。
母子兩到了日本,文赫的母親很快又跟了一個日本人,對方也是混黑道的,在京都很有名氣。
文赫跟着母親在日本呆了将近十年,十五六歲的時候離家出走,在香港住了兩年,後來在內地游玩的時候被昊天的星探看上,十八歲正式出道,到現在已經有四年了。
文赫是标準的美少年,大概就是因為他傳奇般的身世,吸引了不少年輕男女的追捧,再加上本身的确有那個實力,在昊天雖然不及羅靖堯,但也算是範君澤重點栽培的藝人。
唐譯曾經也買過文赫的專輯,偶爾路過音像店的時候看它放在推薦位上才買的。
回去也聽了,唐譯雖然對他的嗓音很贊嘆,但總覺得他的曲風有些怪異,讓人聽了不怎麽舒服,感嘆着自己跟不上潮流了,就随手丢在一旁沒再聽過。
顏宣端着熱茶和點心出來放在矮桌上,拿了個墊子直接席地而坐。
唐譯從他手裏接過茶杯,問道:“你好像很喜歡文赫?”
顏宣垂着的眼睫抖了一下,擡眼看了眼唐譯,意識到他指的是随處可見的相片,右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咳嗽了一聲,含糊地“唔”了一聲。
唐譯看了他一眼,原本只是随口問問,卻突然覺得顏宣的表情有點怪異。
他想了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也沒往心裏去。
“原來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歌手啊。”
“嗯……”
“我以為你會喜歡連亞藝那種,”唐譯笑道,“文赫的歌,怎麽說呢,總覺得聽了以後會帶來不少負面情緒。大概是我自己當時的心境問題吧,畢竟喜歡他的歌的粉絲可不在少數。”
顏宣垂着眼沒說話,就只是意義不明地點幾下頭,有點心不在焉。
察覺到他似乎不想聊這個,唐譯便把話題從文赫身上移開了。
兩人能聊的事情不少,畢竟都是混影視圈的人,談談喜歡的藝人、喜歡的電影類型什麽的,本就情投意合,倒也不存在無話可說的問題。
不再聊文赫的事之後顏宣倒活躍了起來。
他其實很少跟人聊天,除了工作的時候,私下裏也不是善言談的人,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有什麽聊天的對象吧。
大概是太孤獨了吧,有時間跟朋友在一起聊聊天,那種感覺也不錯。
他在圈子裏沒什麽朋友,唐譯大概是他第一個朋友吧。
但是對方不像他,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悶在家裏改編小說攥寫劇本,有很多自由的時間,唐譯卻很忙,他雖然覺得對方不是會計較這些的人,卻也不願打擾。
因而唐譯能有時間來他這裏坐坐,顏宣是非常高興的。
他們談了很多,但幾乎都是他在說,唐譯在聽,兩個人對這種相處方式都覺得舒服。
他給唐譯說了很多他的理想和未來的規劃,那時候他神采飛揚,然而将一切都傾吐之後,剩下的卻是對現實産生的長久的失落和沉默。
有時候一個人悶在家裏太久了,就會想很多不現實的事,他的那些理想跟現實比起來太過遙不可及了。
“對了,剛剛過來的時候看附近在拆遷,你這邊能拿到補助嗎?”唐譯看他沉默下來轉移了話題。
“房子是租的,哪裏來的補助,”顏宣苦笑,“房東過來提過了,下個月底之前得搬走,一月份這裏也要動土了。”
“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暫時還沒有合适的,慢慢找吧。”顏宣抓了抓有些長長了的頭發。
錢都拿來投資電影了,他手上沒幾個錢,便宜的房子少之又少。現在政府大規模拆遷這種老舊住宅區,要找到這樣的房子很難了。
他也查了不少租房資訊,跟他現在住的房子差不多大的,也都要一兩千塊,再加上水電費暖氣費,一個月兩三千塊。
跟人合租也不現實,畢竟他是圈內人不方便,何況……
家裏還不止他一個人,那人也常來他這裏住。
他倒是有幾張定期存款的存折,但那些錢他暫時還不敢動。
像他這種性向的人這輩子注定了無兒無女,也沒什麽依靠,只能自己給自己養老。錢必須得存一些,至于現在面臨的問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唐譯聽他這麽說了當時只是嘆了口氣,也沒做聲。
但晚上回去後,卻跟鏡宸提起了這件事。
彭博瀚雖然就只在周末的時候回來住,但也是家裏的固定人口了。以前就只是一個人住的房子,多了個鏡宸倒也還好,但再加上彭博瀚,就有點擠了。
他和鏡宸現在都賺得不少,買套房子也是分分鐘的事,要是決定了之後看好了房子就說買就買了。
最近兩人已經在考慮這件事,今天又聽說顏宣的情況,唐譯就跟鏡宸商量。
原本是打算買了新房子之後把這套賣掉的,丢在這裏不用,對節儉的唐譯來說太奢侈了。
但這套房子住久了也有了感情,讓他真賣了,還有點不舍得,畢竟這裏到處都是他跟鏡宸的回憶。
“不如就把房子租給顏宣吧,這樣也不用賣掉了,以後還能常回來看看。”唐譯這麽跟鏡宸說的。
對顏宣,能幫一點是一點。
雖然一直都是他在幫顏宣,但唐譯倒不覺得這是種拖累。畢竟他喜歡顏宣這個人,如果連幫忙都要斤斤計較的話那就不算是朋友了。
鏡宸對這個倒是無可無不可,不過能留下房子他也是高興的:“糖糖拿主意就好。”
抱着格外乖巧(糖糖你要警醒點啊喂)的鏡宸毛絨絨的尾巴,唐譯起身去拿手機,準備跟顏宣說一聲這事。
然而剛站起身,某人的尾巴就卷了上來。
将唐譯重新拽回沙發上,狐貍的身體也随之壓了下來。
雙手被舉高過頭頂,腰也被牢牢地禁锢住,雙腿被撐開,鏡宸的身體擠進他雙腿之間,動着腰,下半身輕輕地摩擦着他的。
“糖糖~”狐貍撅着嘴唇索吻,嘴裏撒着嬌,透着點委屈,“好久沒做了呢……”
唐譯有點無奈地笑,卻也沒推開他,反而伸手摟住他脖子,嘴唇跟他的緊緊貼在一起,用牙齒輕輕研磨着。
忙了整整一個月了,自從鏡宸回來之後,除了當天的那一次,他們也就只互相用手做過那麽一兩次而已。
忙碌讓唐譯這種正是生龍活虎年紀的年輕人也有些疲憊不堪,幾乎沒什麽興致,然而狐貍卻總是精力旺盛的樣子,不管多麽累,抱着唐譯的時候卻總能硬起來。
但通常都在淩晨時間收工回來的唐譯太累了,洗完澡躺在床上就昏睡過去。
偶爾半夜會被他吵醒,朦胧中感覺到狐貍雙手摟着他肩膀,夾着他的一條腿磨蹭着。
有時候也會是趴在床上的姿勢,他的雙腿被鏡宸并攏起來,能夠感覺到灼熱的東西貼着大腿內側的皮膚磨蹭着。
做這種事的時候,狐貍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吵醒他,然而因為工作很多一直保持着頭腦高度集中精神緊張的唐譯偶爾還是會醒過來。
但那種時候,他都只是翹一翹嘴角,閉上眼任由鏡宸在他身上磨蹭,兀自又去睡了。
在這種事上,他不想虧待鏡宸,對方也不願勉強沒有興致的他,這麽做兩個人都沒有壓力。
但今天有了時間,狐貍的感覺也來了,就不想放過他了。
唐譯自己其實也是有需求,以前因為太累了精神跟不上,現在放松下來,被狐貍壓住之後,也非常熱情地迎合了他。
在沙發上做了一次,又被抱進房間裏做了一次。
雖然還未滿足,但鏡宸忍耐着退了出去,抱着唐譯進浴室裏洗澡的時候,唐譯看着他興奮許久未退的那裏,又用嘴幫他吸了出來。
閉着眼靠在牆上,睫毛撲簌簌顫抖的鏡宸舒服的樣子讓唐譯也很有成就感,雖然曾經跟自己發過誓做一次之後再也不要做第二次,但還是忍耐着嘔吐的感覺給他做了深喉。
唐譯剛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一點,狐貍很快低頭吻住了他的嘴唇。
唐譯不知道自己的或者別人射出來的東西是什麽味道,但鏡宸的倒沒什麽氣味,因而舌頭被攪動着,液體随着唾液一起吞下去的時候,倒也不會有惡心的感覺。
狐貍卻很是興奮,一邊親吻,一邊含糊地叫着他的名字。
男人大概都會有這種感覺吧,比起插入,用嘴會更讓人激動。不是身體上的舒服,而是精神上的滿足。
這樣偶爾有點單純的狐貍,讓唐譯喜歡的不得了。
之後過了幾天,《根》的預售票房曝光,數字讓人看了之後很不理想。
唐譯看到新聞之後,馬上給顏宣打了個電話。
大概是因為已經有了試映會時的心理準備,這樣的結果,顏宣倒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很平淡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他還是有期待的。
畢竟公映還有很長的時間,他也不願在這時候就放棄。
唐譯順便提起了房子的事,對方沉默了幾秒,再說話的時候嗓音有點沙啞。
他沒有跟唐譯說謝,但比起“謝謝”,唐譯最想要的其實只是他的友情而已。
十二月初,鏡夜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跟之前來帶走鏡宸的時候一模一樣,悄無聲息的。
唐譯早起去刷牙的時候就看到隔壁卧室的門半掩着。
現在這間已經是彭博瀚的卧室,除了打掃他和鏡宸都很少進去。
一邊想着昨天什麽時候開過這間房間的門一邊過去關門,唐譯卻從門縫裏看到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個鼓囊囊的大包。
唐譯吓了一跳,等到順着那個小山包看到從被子裏伸出的一條毛絨絨的黑色尾巴的時候,唐譯到了嘴邊的驚呼聲卡住了。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最後卻沒進去,輕輕關上門洗漱去了。
那天他狀态比起平時都好很多,上節目的時候還被主持人問了“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喜事”。
唐譯愣了愣,微笑着沒有什麽表示,卻是默認了。
因為這個,媒體還有過各種猜測,但當事人被問及的時候卻搖頭佯裝沒有這事,狗仔跟了幾天也沒發現什麽不同,讓人雲裏霧裏的鬧不明白。
其實對于唐譯來說,鏡夜安安全全地回來了,這确實是一件喜事。
雖然鏡宸說了他不會有事,但看過那時候一身鮮血的鏡宸,唐譯對那個世界的妖怪的印象都很不好,擔心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了鏡夜動過的手腳,會為難他。
他不希望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鏡夜出手幫了他們,他對他的印象也大有改觀,之前的芥蒂早被他甩到了腦後。
唐譯這人就這樣,你讓他讨厭了,他倒不至于給你使什麽絆子,但他卻肯定看不上你。
但你做了讓他感動的事,他卻會一直記在心裏。
鏡夜的“魅夜”有鏡宸的幫忙,即使他不在也經營得非常順利。
他去酒吧呆了兩天,之後又跑到唐譯和鏡宸的家裏住下了。
他回來後雖然仍舊和以前一樣對調戲唐譯樂此不疲,但卻從來未曾提過他們之前的約定。
也正因為這個,唐譯對他的印象分更加了幾分。
鏡夜并非是個趁人之危的男人,他知道自己喜歡上了唐譯,卻也在他覺悟到這一點的時候知道自己失戀了。
即使如此,當他懂了什麽叫做“愛情”,鏡夜也不會讓自己喜歡的人有任何的不愉快。
“既然你有時間,就去看看房子吧。”唐譯一句話,把找房子的事交給了鏡夜。
鏡宸聽了這句話似乎有點不受用,這不是擺明了打算讓他入住他們的房子麽。但看了眼欣喜的鏡夜和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唐譯,最終卻也沒說什麽。
雖然從未表現出來,但對這個兄長,他其實也是有愛的。
特別是當那溫暖的掌心觸及到他的,将源源不斷的精力灌輸進他身體內的時候。
對于感情淡薄的妖怪,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這樣的鏡夜,讓鏡宸刮目相看,也隐約明白,他是真的懂了什麽叫“愛”,而他也對這樣的鏡夜有了更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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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