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加點料兒 (1)
自從沒了董偃,窦太主無趣了好一陣,但是也就傷感一陣,她現在全心都在自己的二兒子身上,若是能和王太後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
這些日子窦太主天天往宮裏頭跑,太皇太後雖然寵愛窦太主,但是老人家年紀大了終歸喜歡丫頭,對陳蹻不是太在意,陳蹻也只是在東宮客套,剩下時間就去和劉徹偶遇。
劉徹不是不知道陳蹻的意思,陳蹻的做法實在是太露骨了,但太皇太後把皇後寵成這樣子,有太皇太後一天在,就不能冷落了皇後,再者說了,劉徹覺得自己被皇後吊着胃口,剛嘗到一點點的甜頭,怎麽可能這個時候去招惹陳阿嬌的哥哥。
陳蹻又随同母親窦太主進宮來,先到了椒房殿去看嬴政,等皇上下朝之後再去見過劉徹,最後往東宮去。
嬴政見過這個所謂的二哥兩次,陳蹻并沒有什麽真本事,好皮囊一個而已,再加之會說話會讨好人,窦太主被他哄得團團轉,對這個次子比對長子還好的多。
陳蹻今日穿了一襲白色的袍子,顯得身形挺拔面容隽秀,陳蹻和窦太主走進來,陳蹻以禮拜見了嬴政。
窦太主上前拉住嬴政的手,讓他坐下來,因為嬴政的身子越來越明顯,漸漸的也坐不下來了,只能挨着榻沿坐着。
窦太主笑道:“你身子好不好,有什麽要的,一定管娘說啊。”
陳蹻賠笑道:“娘,瞧您說的,妹妹若有什麽想要的,不是管皇上要就行了麽,皇上這麽寵愛妹妹,還能短了他什麽嗎。”
窦太主嗤了一聲,道:“別是我說什麽,只是你們爺們兒啊,都是一點,喜新厭舊最厲害,別管女人是給你們生孩子還什麽,愛的快,忘得也快,娘這不是怕你妹妹吃虧麽。”
陳蹻仍然笑着,“您實在是想的太偏了,皇上是什麽人,兒子雖然只見過兩面,但皇上這般疼愛妹妹的人物,兒子還是少見的,再加上太皇太後的寵愛,妹妹在宮裏頭,還不是如魚得水麽?”
嬴政聽陳蹻的口氣酸溜溜的,知道他嘴上這麽說,其實是嫉妒自己這個“妹妹”,嬴政只冷笑了一下,也沒開口。
陳蹻聽他笑了一聲,還以為嬴政是被自己捧的自大高傲起來,越發的看不起陳阿嬌這個妹妹。
也不能怪陳蹻看不起嬴政,畢竟他少有進宮,這些日子才随母親來見妹妹,可不知道自己這個平日裏驕縱跋扈,憑借着母親寵愛和太皇太後寵愛就作威作福無法無天的陳阿嬌變了人。
在陳阿嬌還未是皇後的時候,在家中就屬他地位最高,因為早就和劉徹訂了親事,陳阿嬌在家裏也就越發的沒樣子,那可是未來的皇後,而兩個兄長就算再厲害,也只是世襲的諸侯,哪有皇後高貴?
陳阿嬌看不起大哥做事算計,看不起二哥做事計較,兩個兄長又何嘗看得起他?
陳蹻還當現在坐在自己眼前的人是當年那個不懂事沒心機的人,所以也不疑有他。
三人坐一起說了一會兒話,窦太主突然道:“蹻兒啊,你先去外面走走,我有話和你妹妹說。”
陳蹻心中正愁着怎麽開溜,現在這個時候,估摸着劉徹也已經下朝了,聽見窦太主的話心裏自然願意,當下眉開眼笑的站起來,道:“娘,妹妹,那我就先走了。”
窦太主揮揮手,就讓他出去了。
等他出去了,因為之前三個人坐一起說話,早就把下人屏退掉了,現在屋子裏沒了人。
窦太主蹙起了眉,道:“阿嬌,你和娘說實話,皇上是不是派兵去會稽郡了,準備支援東瓯國啊?”
嬴政一聽,當下不動聲色,笑道:“娘是從哪裏聽來的,簡直一派胡言,皇上哪來的兵?虎符還在老太太手裏呢,沒有虎符,拿什麽支援,難不成兩片嘴皮一碰會稽郡的太守就出兵了,那可是殺頭的罪過。”
窦太主有些着急,道:“阿嬌,現在也沒有旁人,你別和我打馬虎眼,皇上這麽幹也太不妥當了,萬一傳到了東宮耳朵裏,你包庇着皇上,老太太發怒了,你也跑不了,知道麽!”
嬴政只是不應,窦太主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道:“還想騙娘!劉徹沒有派兵,會稽郡的司馬是怎麽死的?”
嬴政心下一驚,他根本沒有聽到消息,說衛青斬了會稽郡司馬,衛青和嚴助自從被派出去,還沒有信回來,他哪知道窦太主的勢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嬴政說道:“誰死了?我怎麽不知道。和您說實話罷,皇上确實派了衛青和嚴助去會稽郡,但也只是做做樣子,自古以來哪地方出現打仗,不都是派人去調停調停嘛,他們就是幹這個去了,皇上也撥了兵,一百禦林軍,一百人,能打仗麽?”
窦太主聽了眉頭皺的更緊,道:“女兒呦,皇上胡鬧,你要勸着他,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了,可不比之前想玩玩,想瘋瘋的,萬一兒子生出來,老太太不高興,不要這個重孫兒,你說怎麽辦,現在老太太疼你,可他終歸是輔佐三代君王的人,比人精還精明,比皇上要狠心,說翻臉就絕情,你可要想好了。”
她說完了,突然像想起來什麽,道:“衛青?你剛剛說的什麽衛青,是不是那狐媚子衛子夫的弟弟?你真糊塗,皇上如果重用了衛青,必定要安撫他的家人,那衛子夫必定會充入掖庭,瞧她那狐媚子臉,一掐出水的聲音,我聽說還是陽信長公主送來的,還不爬到你的頭上去了!”
嬴政道:“這件事我知道了。”
窦太主又道:“我都聽說了這件事,東宮那裏還遠嗎?程不識也是老将軍了,他在軍裏的耳目還少嗎?程不識一定會将這件事告訴老太太的,你看看你,現在該如何補救?”
嬴政聽說衛青殺了會稽郡司馬,那必定已經辦妥出兵,心下當時就穩住了,沒有窦太主的慌張,笑道:“哪有這麽嚴重。娘既然擔心,那把程不識将軍叫來,和他曉之以理,不就行了。”
窦太主被他氣笑了,道:“程不識是東宮的衛尉,他負責東宮的安全和耳目,你要和他怎麽曉之以理?”
嬴政只是輕笑了一聲,道:“您別忘了,程不識,也是個出生入死,上過沙場,見過胡虜的軍人。”
窦太主琢磨了一會兒,道:“那我現在就去叫程将軍來,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千萬不能讓老太太知道了什麽,皇上真是讓人操心死了,沒了娘,看他能怎麽坐穩這個龍椅!”
她說着轉身出去,吩咐宮女去請程将軍。
椒房殿這邊正在想怎麽應對太皇太後,陳蹻出了椒房殿,劉徹正好下朝,往寝殿去換衣服。
陳蹻遠遠看見劉徹從車上下來,趕緊上前,笑着跪下道:“卑臣陳蹻,拜見皇上。”
劉徹瞟了一眼陳蹻,陳蹻還像往日那般,出落得超塵脫俗,身姿挺拔,一條寬玉腰帶束着腰身,顯得精瘦十分,腰線的弧度在跪下之際也顯露無疑。
劉徹看在眼裏,确實十分養眼,笑道:“二哥來了,請起罷。”
陳蹻聽他這麽叫自己,有些受寵若驚,笑着爬起來,道:“皇上才下朝,真是辛苦。”
劉徹一面往裏走,一面笑道:“二哥今日入宮,有什麽要緊事麽?”
陳蹻道:“不不不……對于陛下來說,也不是十分要緊,只是……只是對于卑臣來說,确實十分的……十分的要緊。”
“哦?”劉徹不知道他要說什麽,而且今天看起來早朝進行的還順利,也沒什麽不耐煩,問道:“是什麽事情啊?”
衛子夫見劉徹進來,趕緊上前去,跪下來眼觀鼻鼻觀心的為劉徹脫掉朝服,卸下冕旒,随即又拿來舒适的便衣,為劉徹披上,正要系帶子。
就聽陳蹻有些踟蹰的道:“是……卑臣說的可是肺腑之言,請陛下千萬勿怪。”
“行了,說罷。”
陳蹻得到了劉徹的應允,才笑的溫和,低眉順眼的道:“是微臣想念陛下了,所以央求母親帶卑臣進宮來一趟。”
衛子夫正拿着腰帶,準備給劉徹系上,突聽陳蹻示愛的話語,整個人都頓住了,只是稍頓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平常,低着頭裝作什麽也沒聽見。
劉徹顯然也愣了一下,不知為何陳蹻今天這麽大膽,陳蹻見劉徹看着自己,當下從衛子夫手裏拿過腰帶,跪下來為劉徹束帶子。
只不過那動作可一點也不像系腰帶,整個人都要依偎在劉徹的身上,手和身子在劉徹身上暧昧的磨蹭着。
衛子夫見這情景,劉徹只是站着,也不反對,也不生氣,衛子夫眼神有些暗,當下退了出去,在外面徘徊了兩步,再不停留,往旁邊的椒房殿去了。
陳蹻見劉徹不反對,随手将玉帶子一抛,整個人抱住劉徹的腿。
劉徹低下頭,從上俯視的角度,陳蹻和住在椒房殿裏的那個人簡直生的一模一樣,只是眉毛粗了一些,五官輪廓更深刻了一些,但是這些都不妨礙,畢竟陳蹻生的也很清秀。
劉徹看的有些出神,突然記起來那日,嬴政睡着的時候,自己用他的手纾解的樣子,還有嬴政忽然驚醒,整個人僵硬的樣子。
陳蹻能明顯感覺到劉徹身上有變化,當下準備再接再厲,劉徹低下頭,緩緩蹲下身子來,手鉗住陳蹻的下巴,陳蹻乖順的擡起頭來,嘴唇微微張合這,讓劉徹看到自己的若隐若現的舌尖兒。
劉徹眯着眼,一直盯着對方,就在陳蹻覺得劉徹看得入迷,該吻下來的時候,劉徹卻仍然沒有動。
陳蹻覺着自己這麽尴尬的跪着也不是辦法,當下身子一欠,就要主動吻上去,只不過劉徹撇了一下頭,兩個人沒有親上,反而變成了滾在一起。
陳蹻趴在劉徹身上也不起來,劉徹擡頭看着他的臉,越看就越是能看出嬴政的眉眼來,下身竟有了沖動。
陳蹻抱住劉徹,明明劉徹什麽也沒幹,但陳蹻的喉頭裏總是發出暧昧的呻吟聲,片刻之後,劉徹忽然猛地一翻身,将陳蹻壓在地上。
陳蹻裝作很驚慌的樣子,頭冠也掉在了地上,頭發散下來,添加了幾分柔和,就更是讓劉徹看到了嬴政的眉眼,只不過嬴政從不會這麽乖順谄媚。
兩個人滾在一起,劉徹喉頭幹澀,猛地去撕扯陳蹻的衣服,就這個時候,衛子夫慌慌忙忙的跑進來,一頭一臉的汗,“噗通”跪在地上,喊道:“皇上,太主來了!太主來了!”
且說衛子夫剛剛從殿裏出來,因為不滿陳蹻的那樣子,心中一狠,決定去椒房殿見一見皇後。
衛子夫進去的時候,窦太主還沒走,他們剛送走了程不識程将軍,正如嬴政說的,雖然他是東宮的衛尉,但是同樣也是出生入死的将士,哪個将士想要守着大門,而不是疆場,然而程不識謹慎,程不識并不表态,只是說,自己不想介入,能做到的只是全當沒聽見。
有了程不識的這句話,窦太主也就算放心了,只要程不識不去向太皇太後禀報,其餘的也就好辦了。
程不識剛走,衛子夫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跪下來就磕頭。
窦太主認得她,陰測測的笑道:“呦,這不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你來跪我們幹嘛,受不起啊。”
衛子夫知道窦太主嘴毒,而且這件事本身就要說給嬴政聽,當下抱住嬴政的腿,磕頭道:“皇後娘娘,奴婢是從椒房殿出去的,一時一刻也不敢忘記娘娘的栽培,奴婢不敢忘本啊。所以有一句話,奴婢一定要來和娘娘說!娘娘,您的兄長陳蹻,此時正在皇上跟前吶!他們……他們……”
嬴政一聽就明白了,陳蹻對劉徹有意思,他早就知道,只怪窦太主不知道。
窦太主聽不明白,一聽他提起自己兒子,道:“是啊,蹻兒說去拜見皇上,這有什麽不對的?”
衛子夫一橫心,道:“陳二公子……奴婢親眼看見親耳聽見陳二公子向陛下自薦枕席,再晚去一會兒,恐怕娘娘和太主臉上都無光啊!”
窦太主一聽,立時拍案而起,喝道:“狗屁!說什麽葷話!”
衛子夫只是磕頭,道:“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麽能說謊,再不去來不及了,太主!”
窦太主有些慌張,當下看了一眼嬴政,嬴政端起水來正在喝,窦太主趕忙道:“阿嬌,你歇着啊,娘去看看,你別着急啊,別氣壞了身子,孩子要緊,若真是你那不争氣的哥哥,娘就……”
窦太主也來不及說完,趕緊往過去,衛子夫跟着窦太主一起,到了門前,窦太主推了衛子夫一把,讓她沖進去。
窦太主進屋子的時候,就看見劉徹和自己次子抱在一起,陳蹻衣衫散亂,連發冠都扔了出去,屋裏一片狼藉,那樣子讓窦太主一口氣沖了上來。
劉徹一下子有些發懵,趕忙站起來,陳蹻怎麽知道剛才自己母親還和妹妹在說話,突然就跑了過來,這幅模樣被母親看見了,妹妹也必定知道,挖自己妹妹的牆角,尤其這個妹妹還是皇後,自己往後還有什麽好日子過?
窦太主氣得不行,拽起陳蹻就給了一嘴巴子,喝道:“狗東西,還不滾出去!”
陳蹻臉上無光,連爬帶滾的就跑出去了,也不顧自己的衣服大敞着,發冠都不去撿。
窦太主一直仗着自己的勢力,覺得因為有了自己和自己的女兒,劉徹才能登基,所以此時就越發不顧劉徹的臉面,劉徹雖然有些心虛,但是窦太主的氣焰又讓他覺得非常的不忿,那句狗東西就像是罵自己一樣。
窦太主瞪了劉徹一眼,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甩袖子往外走,看到跪在地上的衛子夫,氣的一腳将衛子夫踹翻,然後自己走了。
衛子夫被踹了一腳,本身是窦太主洩憤,衛子夫當下順勢就趴在了地上,嗚嗚咽咽的哭的可憐,劉徹趕緊過去扶她起來,衛子夫只是跪在地上,哭道:“是奴婢命苦,不怨太主。”
劉徹一聽這話,就像是拱火一樣,當下道:“朕是一國之君,還碰不得別人了,難不成宮裏頭還只能有她太主的女兒不成?子夫,你別哭了,朕明天就讓人把你寫在掖庭的登記冊上。”
衛子夫眼睛一轉,只是揪住劉徹袖子哭道:“皇上被說氣話,娘娘懷了身孕,此時不能生氣,皇上去和娘娘說兩句好話,娘娘的氣兒也就消了……也就不計較了。”
衛子夫拱火的話一句接一句,劉徹剛被窦太主駁了面子,冷笑一聲,道:“朕想要一兩個女人,誰能說什麽。”
衛子夫見火候到了,這意外的驚喜讓她有些禁不住嘴角上挑,為了避免劉徹發現,只好捂着胸口喊疼。
窦太主回了椒房殿,氣的砸了桌案上所有的東西,嬴政仍然氣定神閑的坐在一旁,道:“氣性這麽大,傷身子。”
窦太主道:“你不知道啊,你那不成材的哥哥,我的老臉都被他丢幹淨了,他……他……”
嬴政冷笑了一聲,道:“皇上什麽德行,你又不是知道的一天兩天了,董偃的事情,還沒有吸取教訓麽?是您自己往皇上身邊安插可心的人,也怨不得別人,是不是?再者說了,您方才那麽唐突的過去,有沒有想過,你打了皇上的臉,能讨到什麽好?”
窦太主轉念這麽一想,覺得嬴政的話也對,道:“我去都去了,那怎麽辦?”
嬴政道:“也沒什麽怎麽辦的,您先回去罷,我能處理的了。”
窦太主半信半疑的,也就站起身來,準備走了。
嬴政等他臨走,才涼涼的道了一句,“母親看好了我的好二哥,就是了。”
窦太主莫名其妙的打了個顫,道:“回去定要打得他三個月出不得門。”
嬴政等窦太主走了,也不去見劉徹,嬴政明白一個道理,皇帝總是多疑和專制的,凡是皇帝都好面子,窦太主打了他的臉,這個時候誰過去都讨不到好,還不如晾着他。
畢竟劉徹也知道自己做錯在先,嬴政若是一直晾着他,劉徹多疑的心裏就會作祟,會想為何不去質問他。
嬴政一下午也沒出椒房殿,劉徹剛開始還很氣憤,漸漸的氣消了,就開始心虛,确實是自己有錯,也怪那個陳蹻太放肆了。
劉徹這麽想着,就想去椒房殿看看,嬴政懷了身孕,他怕窦太主和嬴政瞎說,氣壞了嬴政的身子,那懷的可是他的孩子。
劉徹琢磨了好半天,始終沒拿定主意,正在這時候內侍小步跑進來,道:“陛下,會稽郡送來的密件!”
劉徹精神一震,當下拿過來,用小刀子啓開盒子,拿出竹簡來,是會稽郡衛青讓人送來的急件,上面寫的如同窦太主所說,衛青和嚴助要求會稽郡發兩萬兵去援助東瓯國,只是會稽郡司馬汪成要求出示虎符才會發兵,嚴助三寸不爛之舌說爛了也不行,衛青當下拔劍斬了汪成,會稽太守吓得怕了,當下發兵由衛青統帥。
衛青在軍報上寫了他們發兵的戰術,聽從了嬴政的想法,準備搞出聲勢浩大的勢頭,只不過衛青研究了一下地形,東瓯國內水道縱橫,灌木遮天蔽日,雖然閩越才一直久攻不下,會稽駐軍兩萬人,不能算多,而且也不适合這種叢林作戰,并不能深入東瓯國去救援。
所以打算采取圍魏救趙的方法,他們調用了當地所有的漁船,直接攻向了閩越的老窩,準備來一出圍魏救趙的好戲。
劉徹看到急報,興奮的不能自已,第一個念頭就是去給嬴政看,他站起身來,已經繞過了桌案,衛子夫追上去,道:“陛下,您這是去哪裏啊,更衣再去罷。”
劉徹還沉浸在興奮之中,想也沒想的道:“去椒房殿……”
他說着,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剛剛還要往掖庭的簿冊上填名字,要窦太主好看,也算是連帶着看着皇後也不順眼,只不過現在卻要巴巴的過去椒房殿。
劉徹一時間站在原地,想了好半天也沒動晃,最後還是打算去看看嬴政。
嬴政在椒房殿呆了一天,坐不住了,打算去外面走走。
過了回廊,嬴政就聞到一股味道,嬴政道:“這是什麽味兒?”
楚服回話道:“娘娘……這似乎是煮肉的味道罷?”
嬴政道:“宮裏頭誰敢在這裏煮肉來吃?”
楚服也不知,嬴政讓她先去看看,楚服很快就回來了,道:“娘娘,前面有個書生在煮肉吃,奴婢就問他,為何在這裏煮肉吃,書生說他餓了,奴婢又煮的什麽肉,哪裏來的,書生說,煮的是狗肉,從狗監那裏偷的。”
嬴政一聽,道:“神神叨叨,有點意思。”
楚服道:“是啊,這書生怪的厲害,他不只回答的理直氣壯,還對答如流。”
嬴政點了點頭,道:“去看看。”
楚服扶着他,往過去走,那書生穿的還算幹淨整齊,見到嬴政遠遠地走過來,突然抛下鍋碗筷子,連忙擦了擦嘴,跪下來以頭叩地,口稱:“主父偃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聖安!”
嬴政見他這般恭敬卑微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方才楚服說的那般狂妄,就更覺得他有意思。
嬴政看了一眼鍋,笑道:“偷得狗肉好吃麽?”
主父偃跪在地上,沒有起來,恭敬的答道:“回皇後娘娘,好吃。”
嬴政道:“你在這裏等我,有什麽想說的。”
主父偃詫異的擡了一下頭,連忙又低下頭,笑道:“皇後娘娘果然名不虛傳,聰慧英明,實在是讓卑臣慚愧。”
嬴政道:“主父大人也很聰明,不然怎麽知道在這條路上煮狗肉,等着我上套呢?”
主父偃笑了一下,道:“謝娘娘誇贊。”
嬴政笑了一聲,道:“我很好奇,主父大人是怎麽知道,我要往這裏走?”
主父偃笑道:“卑臣并不是知道,只是碰碰運氣,但是有一點,卑臣是知道的……”
“哦?是什麽。”嬴政道:“我的話可說在前頭,若是你說出來的不讓我感興趣,你可是要把這一鍋肉都吐出來的。”
主父偃并沒有恐懼之色,笑道:“是是,其實卑臣知道的,娘娘必定馬上也知道,只是卑臣想要鬥膽預測一番,看看正不正确。”
他說完了嬴政并沒有接話,主父偃繼續道:“會稽郡太守陳元亮是個膽小怕事之人,會稽郡司馬汪成是老實頑固的将士,皇上派人去會稽郡派兵助東瓯,恐怕要先斬汪成,殺雞儆猴,吓一吓陳元亮,不動虎符就可以調兵遣将。”
嬴政聽了只是笑,但是沒有說一句話,心中已經對主父偃另眼相看了,畢竟劉徹派衛青去已經是機密行事了,而這個主父偃竟然能料事如神。
主父偃道:“卑臣還知道,東瓯國內水道縱橫,并不适合打仗,會稽郡必會直搗閩越的老巢,指東打西的讓閩越軍被迫撤離東瓯地界。”
嬴政聽了更是笑,道:“主父大人好生聰明,只是……刀子太鋒利,也就太脆,太容易折斷,不是長久之計啊。”
主父偃當然知道嬴政指的是自己知道的太多,小聰明太多,于是笑着磕頭道:“卑臣正是懂得這個道理,鋒利的刀子只有一種長保方法,那就是軟,只要柔軟能夠彎曲……所以卑臣在這裏等候娘娘,以示卑臣的忠心,請皇後娘娘明鑒。”
嬴政點點頭,他現在正需要人才,主父偃無疑就是這種人才,能說會道有辯才,不止聰明,而且識時務知進退,這樣的人才好相處,才好辦事。
嬴政道:“行了,主父偃,我記下你了。”
“謝娘娘。”
主父偃也不多耽擱,跪着恭送嬴政走遠。
劉徹到了椒房殿的時候,嬴政正好沒在,劉徹在裏面坐了一會兒,侍女給他端水的時候,劉徹忍不住問道:“娘娘的身子這幾天怎麽樣?”
侍女道:“回皇上的話,娘娘這些日子身子一直很好,禦醫定時來請脈,太皇太後吩咐了,讓禦醫每天都來,有什麽事情好及時知曉。”
劉徹點點頭,道:“那……那皇後的心情如何。”
侍女聽了一愣,随即道:“這這奴婢就不知道了,今日窦太主和陳二公子來了,奴婢們都被遣散出去,不曾聽見一句,所以也不知娘娘心情如何。”
劉徹耳朵裏聽着“陳二公子”四個字,心裏頓時跳了兩下,心虛的不得了,敷衍的點了兩下頭。
嬴政的身子不适合走太多路,所以只是轉了一圈兒,楚服又扶着他回來了,一進來就看見劉徹坐在矮榻上喝茶,楚服連忙拜下來拜見劉徹。
劉徹揮了揮手,那意思是讓其他人都退出去,這才站起身來,拉住嬴政,讓他坐在榻沿上,滿臉堆笑的道:“阿嬌姐姐出去轉一圈,是不是累着了,喝口水罷?”
說着端起水來遞過去,嬴政卻不接,皮笑肉不笑的道:“陛下日理萬機,怎麽有空到椒房殿來?”
嬴政知道他另有所指,将水放下來,抓住嬴政的手,另一手去握住他的肩膀,将人帶在懷裏,親了親嬴政的耳朵,笑道:“好姐姐,你饒過彘兒這次,好不好?誰叫阿嬌姐姐平日裏總是躲着朕,朕也是一時糊塗,他和阿嬌姐姐生的這麽像,彘兒是瞧錯了。”
嬴政聽他說的粘嗒嗒的,又被劉徹桎梏在懷裏動不了,只得打岔道:“誰跟你說這個,你來椒房殿,可不只是說這些的罷?”
劉徹笑道:“阿嬌姐姐果然料事如神,會稽郡有消息來了。”
他說着,這才放開嬴政,從懷裏掏出衛青的急件給他看。
嬴政展開一看,竟然和方才主父偃說的一模一樣,心裏一突,本以為主父偃只是油嘴滑舌的小聰明,看來這聰明也不算小了。
劉徹道:“雖然衛青已經調動了會稽的駐軍,可是只有兩萬軍馬,貿然去打閩越的老巢,朕怕……”
嬴政搖了搖頭,道:“衛青想的沒錯,這一招出的也妙,閩越軍攻打東瓯,已經是孤軍深入,這會兒又有漢軍區支援東瓯,閩越軍必然軍心大亂,越人本就狡詐多疑,這時候更改窩裏開展,搞不好正如太皇太後所說,不需要費一兵一卒,就能取勝。”
劉徹聽得入神,點了點頭,道:“希望如阿嬌姐姐所說,若真的能不費一兵一卒,太皇太後那裏朕也就有話說了,看朝中那幫有眼無珠的老臣還怎麽說!尤其是淮南王劉安,用什麽淮南王書來指責朕援助東瓯國,還把太皇太後的話做聖旨,讓朕學什麽淮南王書。”
劉徹說完了,剛想要再去哄哄嬴政,楚服道:“娘娘,詹事來了,送新添的掖庭名冊過來了。”
劉徹一聽這話,心裏猛地一突,這才想起來,上午因為陳蹻窦太主的那事,自己一時氣憤,讓人将衛子夫的名字寫在了掖庭的登記冊上,結果沒想到詹事這裏辦事這麽效率,竟然當天下午就送給皇後來過目。
劉徹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精彩,詹事進來,看到劉徹跪下來請安,然後又給嬴政請安。
嬴政看着劉徹的表情只覺得有意思,想要殺一殺劉徹的威風,對詹事道:“新添的人,叫什麽名字?”
詹事回話道:“回皇後娘娘,是個叫衛子夫的宮女,想必娘娘也認識,記錄上有她在椒房殿伺候的登記。”
劉徹頭一次覺得記錄這麽詳細實在是煩人至極,就聽嬴政笑道:“衛子夫啊,我有些印象,委婉可人,正是陛下喜歡的樣子,望她能恪守本分,往後裏伺候好陛下才是。”
劉徹腸子都悔青了,當下煩躁的揮揮手,将詹事給轟走了,詹事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只得灰溜溜的退下去。
劉徹見嬴政站起身來,還以為他生氣了,連忙起來,從後面将嬴政抱住,嬴政全身一僵,劉徹的手搭在他的腹部,越來越凸起的腹部是他的死穴,嬴政越是想忽略那裏,反而越是重視那裏。
劉徹将手搭在上面,隔着衣服,輕輕的摸着嬴政的小腹,低下頭來将嬴政的耳朵尖兒含在嘴裏,用牙齒輕輕的刮蹭着,沖着他的耳朵呵氣,笑道:“好阿嬌姐姐了,朕是一時糊塗,馬上叫人将衛子夫的名字抹去,你看好不好?”
他說着,搭在嬴政腹部的手突然往下,嬴政登時後脊梁都繃緊了,雙腿下意識的加緊,不讓劉徹的手再往下去,劉徹的手受到阻礙,笑的更加暧昧,伸出舌尖舔弄着嬴政的耳廓,描摹着他耳朵的形狀。
嬴政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搞的,一股熱流猛地從下身湧上來,一直沖上頭頂,聚焦在被那人惡意玩弄的耳朵上。
嬴政腿一軟,差一點站不住跪在地上,劉徹雙手一抄,将他打橫抱起來,轉身大跨步往裏走,将他放在軟榻上。
他只覺一時頭暈腦脹,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有被親吻被撫摸的快感,讓全身都麻木,嬴政喘着粗氣,不知道是不是自從變成女人之後,就沒有發洩過的原因。
嬴政想到這裏,一陣頭皮發麻,掙紮着要起來,劉徹見他突然掙紮,也不敢太用力按着他,怕傷到了孩子,只能講嬴政抱在懷裏,輕吻着他的嘴唇,溫聲道:“阿嬌姐姐,朕自從對你上心,可沒碰過別的人,若再這麽憋下去,可要出個好歹,你讓朕一次,好不好?”
他說着,手上的動作不停,一把扯住嬴政的腰帶,猛地撕扯開,按住嬴政的領口,兩手一分将他的衣裳從中間也扯開,手掌就順着他光裸的頸部一直往下撫摸,直到腰線,在腰際流連一陣,順着筆直的雙腿,繼續往下。
嬴政就像被人用針紮了一般,忽然就猛烈的掙紮起來,也不顧有身子,吓得劉徹都不敢再動,只能将他抱在懷裏,道:“好了好了,朕不碰你了,別動別動。”
嬴政喘着粗氣,胸口急速起伏着,一頭的汗使得柔順的黑發貼在臉頰上,裸露在外的身子上也沁出了薄薄的汗珠兒,挂在白皙細膩的皮膚上,顯得旖旎非常。
只可惜,劉徹是有的看沒得吃,他可不知道為何嬴政這般掙紮,還以為是對方仍然在生氣,生氣自己和他的哥哥有關系。
只是劉徹有些冤枉,劉徹心想着自己可什麽也沒幹呢,而且是陳蹻先貼上來的,再者說了,确實是因為陳蹻生的太像嬴政了,所以劉徹才有的反應。
劉徹心情郁悶的不行,趕巧田蚡去看過王太後,見劉徹一個人,天都快黑了,竟然坐在回廊旁邊小花園的秋千上,內侍和宮女都站得老遠,想必是被劉徹打發走的,想要清淨。
田蚡被革了職之後,一直想要再出頭,如今見到劉徹心情不好,若是能夠分憂,自然平步青雲指日可待了。
田蚡當下走過去,哈腰笑道:“皇上為何愁眉不展吶?”
劉徹擡眼皮看了一眼田蚡,随即道:“舅舅啊。”
“是是。”田蚡笑道:“有什麽事情舅舅可以分憂的麽?”
劉徹又看了他一眼,把田蚡看的直發毛,劉徹才道:“舅舅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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