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空城計

因為韓山梅的努力，再加上韓承業的到來，易卓的肥皂事業終于趨于穩定。

再加上村民之前購買的肥皂也都各自送給了自家親戚，對方用着好，也逐漸開始來易卓這裏購買，雖然一天也就幾個人，但天天三幾十塊賣下來也不少了。

更別提韓山梅那邊，每間隔三幾天就會過來買一次肥皂，數量也在穩步上升，一次三五百塊肥皂妥妥的。

易安他們幾個小的幾乎是眼冒星星的看着錢匣子滿了起來。

易卓也再度進入了讀書階段。

易萱很聰明，沒幾天就學會了如何配置肥皂液，再加上易安易康課間休息的時候也經常去幫忙，三個小的直接把肥皂制造的事情給包了。

不過沒過幾天，易萱在吃早飯的時候就表示家裏豬油要沒了，堿面也不多了，甚至鹽罐子也見底了。

易安驚訝道：“姐姐，豬油前些天姑姑不是才送來很多嗎？”

易萱攤手：但是用的也多啊！

易卓對此倒不意外，肥皂又不是憑空變出來的，雖然一次豬油數量用的并不多，但擱不住天天制作啊！

他問道：“萱兒，家裏的豬油還有堿面，能再支持幾天？”

易萱比劃道：不算今天最多兩天，大後天就沒有材料了。

“這樣啊……”易卓一敲手心，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明兒就去一次縣城。”正好他已經快速過了第一遍四書五經，但是總覺得有些地方很晦澀，或許該去書店，甚至于去縣學看一看了。

“我們？”易安驚訝。

“去縣城？”原本一直低頭猛吃的易康興奮地蹦起來。

易萱也是一臉驚喜。

她來易家村大半個月了，一直悶在家裏，因為各種原因所以一直沒出門，就算再宅的性子，也感覺憋悶的慌，想出去散散。

“對，”易卓點點頭說道：“之前你們姑姑過來的時候還說回頭去探望呢，正好一起，順便我們也得購買些家用，和筆墨紙硯之類的。”

“好啊好啊！”易康歡呼。

易安也微微興奮，說道：“正好我也想去書店看看有沒有什麽書本可以買！”

易萱聽易卓的話，莫名的有點緊張起來。

易卓笑道：“萱兒，你把家裏缺的東西列一列，明兒該買的都買回來，反正家裏現在寬裕了！”

易萱一聽這話，立馬開始數：家裏的碗有好幾個都破了，該買新的了，爹爹和安兒康兒的衣服也舊了了，該添置新的了，我雖然會做衣服，但是男人總得有幾件出去見人的，找外面手藝好的裁縫店看看……

易萱一口氣比劃了一大堆，看着易卓他們都有點頭痛。

他們之所以在易萱來了沒幾天就能溝通，是因為他們近乎本能的能夠猜明白易萱在比劃什麽，但是太複雜的就根本看不懂了。

易卓微微笑，溫聲說道：“萱兒不要急，我們現在先吃飯，一會兒你吃晚飯就去找紙張寫下來，明兒我們照着買！”

易萱點點頭，直接低頭開始認真吃飯。

完全沒有發現易卓父子三個對視一眼，統統松了一口氣。

飯畢，易萱先是刷了鍋碗，之後便跑回自己書房開始列單子。

易卓自然去先把肥皂液配置好，待進入攪拌階段之後，便交給了星星眼的易康。

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就這麽喜歡攪拌這個，每次見了都得搶着來，正好易卓他們還有事兒，易康也對這個熟悉了，索性直接交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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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敲定了要出門，還是去縣裏看親戚，自然也得帶點禮物，沒什麽比家裏的肥皂更高了。

易安跟着易卓往庫房那邊走，問道：“爹，這次我們去姑姑家，帶多少肥皂啊？”

易卓推開門笑道：“能帶多少帶多少。”

“哈？”易安懵逼瞬間。

易卓笑道：“我們這次去文林縣，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探望你姑姑，還有就是将肥皂打進文林縣，安兒，你就沒有發現目前我們肥皂只賣給附近村子和上西縣那邊，文林縣根本沒來人嗎？”

易安遲疑了一下，說道：“爹，你打算怎麽賣？”文林縣他們就認識姑姑，和其他商家沒什麽熟人，這要怎麽賣？

易卓眨眨眼，笑道：“這不是有現成的人選嗎？你姑姑應該不會拒絕肥皂生意的！”

易安也笑了起來，說道：“那是自然地，咱家肥皂多好用，姑姑肯定喜歡，不過，爹……咱家肥皂這麽多，真的都帶去啊？”

進來庫房，易安看着庫房裏幾乎占滿了所有架子的肥皂，有點呆滞。

易安平時精力基本上都放在溫書上面，閑暇時分也就是幫着攪拌攪拌肥皂液，偶爾會幫着賣賣肥皂，庫房還真沒怎麽來。

之前易卓一口氣要了五個木架子，多半人高三尺寬的木架子有四層高，每一層能放置将近兩百多個肥皂，看起來能放置很多很多，但也就幾天的功夫，木架子已經被占滿了大半了。

易卓不在意的說道：“當然不會啦，你忘了後天你三伯娘該來拿貨了？我估摸着你三伯娘這次會拿更多的。”

易安一想也是，韓山梅那邊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

當然，這樣他們也會越來越賺錢的。

易安又說道：“不過這樣一來，三伯娘家的牛車我們就不好借用了……”

“哈？”正在給肥皂盤貨的易卓疑惑的回頭，問道：“借用牛車幹嘛？”

易安一臉無語，他爹又不通俗事了？對哦，他爹好久不出門了，也就是每年歲考才去一次縣城罷了。

他提醒道：“爹，你忘了文林縣距離我們家可有三十裏地啊，帶着這麽多肥皂，不找個牛車，難道要親自背過去嗎？”

易卓嘴角抽搐。

習慣于後世打車的他還真忘了，鄉下沒有車可以打，想要出遠門，必須得借個牛車才行。

馬車？平民小百姓買得起供不起！

當然，易卓他們家也是沒牛車的，為啥？沒人會趕車呗！

再者說，家裏有個牲口也得伺候，自認讀書人的原身可是絕對不想做這種在他看來有失身份的事情的。

不過這樣一來，易卓就面臨一個問題。

他們要怎麽去文林縣，秉承着不懂就問的道理，易卓試探的問易安。

果然，易·靠譜·安說道：“通常我們去縣城都是去借用三伯娘家的牛車，不過爹爹也說三伯娘忙，估計牛車占用着呢，我們可以考慮去借用遠伯伯家的牛車。”

易遠身為易家村的村長，家裏自然也是有牛車的。

易卓琢磨了一下，說道：“我們先去問問你三伯娘那邊，然後再說其他。”雖然易遠是村長，在村子裏是德高望重，但他和易遠是真不熟悉，有的選擇的情況下，他更樂意找熟人。

“恩。”易安自然沒多想的點點頭。

當下，易卓吩咐易安去看着易康一點，他直接去易信家問問。

來到易信家，易勵來開的門。

一看是易卓，易勵趕忙說道：“卓叔，你的模子我已經制作了八十多個了，再過兩天就能弄完了。”

易卓笑道：“這個不着急，你慢慢來就是。”他眼尖的看到了易勵手指上隐隐約約透出血跡的口子，顯然都是給他弄木制模子的時候傷的，易卓忍不住說道：“弄得時候可以稍微慢點，我這邊真不急。”

易勵低頭看到了手指上的扣子，他笑道：“卓叔，這沒什麽的，我手已經磨出繭子了，”他大刺刺的伸出手給他看，“就這點小傷口，兩天就好了。”

确實，易卓再細看，就會發現易勵手指上的口子并未流血，就跟他說的一樣，早磨成繭子了，至于那些紅色也不是血液。

易卓疑惑道：“勵兒，你這紅色是什麽？”

易勵不在意的說道：“昨兒招娣那丫頭從野外找了不少野花來染指甲，她纏着我幫忙所以弄成這樣了！”

“哦，這樣啊！”易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易勵又問道：“卓叔，你來有事嗎？”

“這個啊，我來問問，你家牛車明兒用不？”易卓解釋道：“我準備明兒帶安兒他們三個去縣裏一趟。”

“牛車？”易勵想了想說道：“應該不用吧？”

他說道：“明兒我二姨家的妹妹定親，我娘也要過去，正好不用牛車。”

易卓又問道：“你家到時候不用牛車拉肥皂嗎？”

易勵笑道：“當然用啊，不過我家舅舅也有牛車的，到時候用他的呗！”

既然這樣，易卓笑道：“那明兒我就借用你家的牛車了！”

易勵打包票，說道：“放心吧，和之前一樣，明兒早上卯時一刻我就去卓叔家。”

易卓在心裏算了算時間，卯時一刻就是淩晨五點半，汗，至于這麽早嗎？

他趕忙說道：“不用那麽早，卯時三刻過去就行！”

易勵想了想說道：“對哦，明兒不是去歲考，不用去那麽早，那明兒卯時三刻我過去啊！”

易卓點點頭，說道：“行，那我到時候等着你啊！”

敲定牛車，易卓也轉身回去了。

明兒要出門，他得先把生意上的事情安排一下。

易卓回去将借到易信家的牛車一說，三個孩子都非常高興。

他又拿出炭筆，将那塊木板取出來，寫上“東家有事，明日不開張。”

看着這行字，易康突然問道：“爹，明兒我們家裏沒人，會不會招賊啊？”尤其是村裏誰都知道他家賺錢的情況下。

易卓也不由得遲疑了下，康兒這話說得有理。

放這牌子出去豈不是招賊？

易安問道：“爹，要不，我明兒就不去了吧？”

易卓想了想是，說道：“該去還得去，不能因為怕賊偷就不出門了吧？”

但是家裏沒人守着，确實不太好，易卓心頭一動，或許可以考慮找牙人買個奴仆了。

在古代就別說人權問題，什麽時代就守什麽規矩。

易卓自認是俗人，是小民，他改變不了世界，只能選擇融入。

不過想買人也得找正規的牙行才行，省的出問題，這件事等明兒去了文林縣問問易蓮再說。

這樣問題又繞回來了，他們出門家裏咋辦？

易卓琢磨了半天，索性不寫牌子了，不寫牌子，其他人只會猜測出門了，啥時候回來可說不準，他們又不準備在文林縣過夜，易家村村風不錯，大白天的也不會有人敢過來偷盜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寫牌子就出門，絕對會有人會“免費”守在門口當看門的啊！

想到這裏，易卓直接把牌子放到一邊，笑道：“得，今兒就不寫了！”他将自己的想法一說，易安他們也笑了。

易康還微微調皮的問道：“爹，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空城計啊？”

“管他什麽計，管用就成！”易卓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