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黑化的芥川

地牢內陰暗潮濕。

只有兩側的火苗還亮着，用來照明行走的路。

偶爾的時候，跳躍的燈光落在地面上，依稀還能看清斑駁血液的痕跡，讓人不由得後背發涼。

地牢共分為三層，第一層關押的是叛徒；第二層關押的是敵人；第三層關押的是太宰治。

單人豪華大牢房。

五十位聾啞死士志願在外看守，三名彪壯大漢手握皮鞭，全方位無死角高科技防範，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監控的嚴嚴實實，就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的那種。

中原中也因為孩子的事情打擊太大，在殺了太宰治和留他一條狗命之間徘徊不定，索性去地窖裏拿了幾瓶酒，準備用酒精來麻痹神經。

在這段時間內，芥川龍之介到了地牢，去見了...太宰治。

他是一襲黑衣，最為适合在黑暗當中游蕩行走，像暗夜的精靈，像索命的閻王，更像是個隐形人，是個就算血染沙場都不會注意到他，替他掉下一滴淚的人。

否則，為什麽他在這站了這麽久，輕咳了這麽多次，架子上的人都沒有發現他。

“太宰先生。”終是耐不不住這份壓抑，芥川龍之介率先開了口。

他視線落在前方被綁在架子上的男人，明明他才是階下囚，明明他所處的地方是湮滅掉若幹生命的監牢，而他的樣子卻還是那麽的肆意随性，雙眸合上，嘴角也微微揚起，俨然給人一種逍遙自在外出度假的感覺。

“太宰先生，許久不見，你還好嗎？”

對方沒有搭理他，依舊還是輕聲哼着自己的歌，旁若無人。

芥川臉色微紅，他咬牙道：

“太宰先生，中也前輩告訴我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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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太宰治晃動着鎖鏈的雙手微微一頓。

沉默片刻後，他才睜開雙眸，看向站在唯一亮光處的家夥。

“是嗎？”太宰治腦袋微微後仰，似乎有些煩躁：“他說什麽了？”

“中也前輩說，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平行世界，在其他的世界裏面，太宰先生對我很好。”芥川微微低下頭顱，兩只手攥在一起，看起來有些站立不安。

“能夠被太宰先生喜歡，是我畢生的榮幸。”芥川龍之介躬身道。

“呵。”太宰治笑了，面露嘲諷，他反問道：“怎麽個好法？”

芥川向前走了一小步，屹立于黑暗當中。

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掩藏不住他雙眸當中閃爍的斑點，像天空中的星星，拼盡全力的散發着自己的光芒，只為地上的人能看上自己一眼，說上一句：“你很好。”

“太宰先生曾經在一整張紙上寫滿了我的名字。”

“而，而且。”

“而且太宰先生很喜歡我，很——”

太宰治大笑出聲，打斷了芥川的話。

他笑彎了腰，擡頭滿臉不屑望向芥川，嘲諷道：“他在騙你罷了。”

“一只醜陋的蛞蝓罷了，說出來的話你也信？”

“……”

死亡般的寂靜充盈在地牢當中，芥川僵硬的站在原地，雙眸瞪大，渾身上下忍不住的在輕輕顫抖着。

“太宰先生是在開玩笑對嗎？”

“開玩笑？”太宰治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他的雙手被禁锢在鎖鏈當中，他的身軀用力的向前，直到鎖鏈的盡頭，他歪着頭，表情猙獰，他大笑出聲：“你算個什麽東西，有什麽值得我騙你的？”

“……”

啪！

浸了水的牛皮鞭狠狠的抽在太宰治的身上，自右颚骨處一直蔓延至左胸前，長長的一道，鮮紅的血液将白色的繃帶盡數浸染。

芥川每一鞭子下了死手。

他一共抽了十鞭，只有最後的那一鞭打到了太宰治的身上。

芥川将牛皮鞭随手丢在一旁，擡步到了太宰治身邊，将他身上的所有銀針搜走，杜絕了他開鎖逃離的機會。

他貼在太宰治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傳過，是麻木到極點的聲音：“那你一輩子待在這裏，永遠別想出去。”

“還有你的公司，你所資助的所有項目，我全部都會奪過來，我會讓你傾家蕩産，家破人亡！”

身上火辣辣的感覺讓太宰治逐漸的興奮。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知道自己為什麽活着，或者他才能知道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

望着芥川離開的背影，太宰治輕聲笑了笑，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在這個世上，誰又是誰的依靠？誰又是誰的希望？

一切的一切都有無盡的變數，而最好的，便是屹立于強人之巅，做人上之人，而不是...做某一個人的附屬。

呵。

誰又配呢？

芥川離開後，又派了若幹名體術高手圍在周圍，恨不得将整個地牢徹徹底底的封閉起來。

啪嗒。

鎖鏈滑落，太宰治坐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揉着自己酸痛的雙手。

果然，他還是怕疼的。

被鞭子活活抽死這一選項，可以從他的世界裏徹底勾除了。

算起時間來，他已經被關了整整一天了。

沒水沒飯沒WiFi的，無聊的很。

刺啦。

鐵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長時間的黑暗讓太宰治不由得合上雙眼。

臺階上的人似乎愣了愣，随手嘲笑道：

“呵，毀了也好，省的你到處勾三搭四，看着人就煩。”

熟悉地聲音響起，太宰治心下一輕。

他嘴角微揚，待适應了光亮之後，笑着望向中原中也。

“汪！”

“……”

一聲清脆的叫聲閃過，太宰治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他神情變化不定，七彩的光芒在他的臉頰上變化着浮現。

“滾。”

太宰治氣急，直接爆了粗口，翻過身去将自己縮在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