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疼不疼 唐鋒淡淡道:“什麽事也沒有,……

勉強達成協議之後梁夏才坐下吃飯, 眼看就要遲到了,匆匆扒了幾口就急着出門。

唐鋒也不勉強,反正到了培訓班還可以吃做壞的壽司, 餓不着。

老陳在樓下等着,見他們下來, 緩緩驅車靠近, 還特意下車開門。有時候為了鋪排場, 老陳也會下車開門,但一般都是在需要的場合。

今天有點反常, 又不是大場面,又沒有媒體圍觀。老陳怎麽突然講究起來?

梁夏可沒忘記樓上那盒驗孕棒是老陳買的, 心裏別扭得不行, 眼睛都不敢亂轉,省得尴尬。

可就是這樣, 眼角的餘光也瞄到老陳一臉的喜氣。她頓時心塞, 老陳八成是誤會了。

都怪唐鋒!

老陳倒不覺得自己誤會了什麽,沒點預兆先生能叫自己去買驗孕棒嗎?昨晚先生還在這邊留宿, 肯定是要和好了,要不太太看去來怎麽別扭又害羞?

小姑娘嘛, 臉皮薄。

想到昨晚太太熱情地給自己夾菜, 他真心覺得太太人好又讨人喜歡, 不由關心道:“太太,慢一點,小心腳下。”

有身孕的人怎麽小心都應該的。

被他一關心, 梁夏反而驚得擡頭,唐鋒眼疾手快地伸手護着她的額頭,替她擋了一下, 這才沒撞上車框。

老陳吓一跳,怎麽怕什麽來什麽?

“小心。”唐鋒皺眉,他的手被她撞得發麻,要不是他的手做緩沖,她額頭該起包了。

梁夏也吓一跳,忙抓過他的手查看,“沒事吧?疼不疼?”

自己撞得挺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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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鋒抽回手,“沒事,上車吧。”

說着還不忘用手護着她的頭,免得她又冒冒失失地撞到。

上車坐定,老陳樂呵呵地問:“回老宅嗎?”

現在驗孕很方便,幾分鐘就能出結果,太太一定測了,現在是要回去報喜吧?

梁夏抿着唇斜了唐鋒一眼,看看他做的好事!這下稱心如意了?

唐母要是得到了消息,肯定要跟她家裏通氣。就是離婚了兩家長輩都能硬是要求複婚。他是故意的吧?

唐鋒自然知道請長輩出馬事情解決得最快,但那是王牌,現在還不到出動王牌的時候。而且,迫于長輩壓力複婚,一個不好會适得其反,他并不想強迫梁夏。

他道:“去學校。”

老陳顯然沒想到是去學校,愣了愣,“可是,太太……”

話說一半驚覺失言了,自己不該過多關注老板的私事,尤其是這種事。懷孕雖是喜事,卻也是私密的事。有的人家有忌諱,懷孕頭三個月對外絕口不提,等胎穩了才會透出消息。

梁夏別扭極了,懷孕這種事被攤開來講實在叫她不能接受,不高興地別過臉生悶氣。

老陳偷空瞥了眼後視鏡,怪尴尬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救場。

唐鋒淡淡道:“什麽事也沒有,別在我媽面前亂說。”

老陳暗松口氣,答應得幹脆利落。

早高峰路上都比較擁堵,今天算幸運,一路上沒遇到幾個紅燈。即便如此梁夏還是遲到了十幾分鐘。

唐鋒要去公司,便不陪她上去,叮囑道:“反正已經遲了,別急,慢一點。晚上我來接你。”

“不用!”

“明天要去醫院。”他提醒。

梁夏臉一繃,去就去,檢查完也好讓他死心!

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唐鋒目送她進了樓才吩咐老陳開車,老陳還是沒忍住,問道:“先生,明天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們去醫院?”

“不用。”

老陳便不再開口,也不用唐鋒交代就知道該怎麽做,這事先生是打算瞞着家裏,他一個字都不能漏出去。

車子穩穩地轉上主幹道,唐鋒垂眸給張野發消息。

——替我多照看這點小夏,免得她吃虧。

張野會意,嘴角扯出一抹笑來,既然這麽挂心,怎麽會因為養狗問題鬧成現在這樣?

——放心,有我在吃不了虧。我還以為你會借着昨天的事不讓她來了,怎麽?搞不定?

昨天的事現在想起來還是讓唐鋒還火大,梁夏跟他吵,怪他多事。他多事嗎?他是關心她!怎麽對她好也錯了?

嘆了口氣。

——她現在處處跟我對着幹,聽說朱珠偷拍之後我就不讓她去,根本不聽。

張野手指翻飛。

——多大點事,你答應讓她養狗不就好了。

養狗……

唐鋒想象着梁夏寶貝狗的模樣,把狗抱在懷裏,親昵寵愛地跟它說話,把它當寶貝一樣疼愛。

他幾乎預見了自己的家庭地位。

任何占據梁夏注意力的東西他都不想容忍,尤其是聰明又可愛的狗,太會俘獲人心!

張野這邊發來一條梁夏到了的消息就再沒動靜,他也收了心緒開始聯系醫生,明天一定要測出有孕來。

***

梁夏推開教室門的時候還有些忐忑。

她一直是個乖學生,從不遲到早退,哪怕上這種非正式的課程也認認真真。

昨天那一鬧,早在整個培訓學校傳遍,大家都在猜她今天是不是不來上課了。這會兒她來了自然格外引人注意,教室裏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過來。

看得她尴尬。

“呃……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大夥都定定地看着她,誰也沒說話。

豪門闊太隐婚來小破培訓班學奶茶,除了打發時間體驗生活之外還能有什麽原因?

豪門闊太隐婚來小破培訓班學奶茶身份被揭穿之後還堅持來上課,又是什麽原因?

事情怎麽看都有些扯。

昨天那麽鬧,再見面多少尴尬,她實在沒必要來看着潑髒水的人惡心自己。

所以,事實還是朱珠說的那樣?

根本就不是豪門闊太,都是她自編自導的?

還是張野開口暖場,他朝梁夏笑道:“你來得巧,我的壽司剛卷好,來嘗嘗。”

梁夏正愁怎麽打破尴尬,聽他這麽一說,暗暗松了口氣,心說張野看着大大咧咧的,心卻很細,怪不得能當偵探,明察秋毫吶!

她也笑了笑,“我早飯沒吃,正好。”

被張野打岔,大家紛紛收回打量的目光,裝着若無其事。平時圍在梁夏身邊的幾個男學員眼巴巴地看着梁夏換了圍裙洗手了吃起張野的壽司,怎麽也開不了口讓她也嘗嘗自己做的。

先前就知道自己希望渺茫,梁夏這樣的女孩子甜美俏麗可愛,追她的男人一大把,自己沒什麽競争力。可總歸還有一線希望,萬一她就喜歡自己這款呢?

可現在,她突然從平易近人的鄰家姑娘變成了豪門闊太。

反差巨大不說,但是已婚這一點,他們就連炮灰都當不成。

女學員則都低頭垂眼忙手頭的事,即便看不大清表情,卻也能感受到不大愉悅的心情。同樣是來培訓班學手藝,人家是豪門闊太體驗生活,她們是學習謀生手段。

完全不在一個層次,怎麽不酸?

年長的女學員酸完也就嘆口氣,感慨有的人就是好命。梁夏看着并不是多出挑,偏人家就是哪哪都比旁人強。

年輕的女學員歪着嘴在心裏吐槽,哪怕知道豪門闊太八成是真的,潛意識裏仍不大願意承認,巴巴地盼着劇情再有翻轉。

豪門闊太怎麽了?梁夏瞧着也沒多聰明,分分鐘成棄婦!

不論心裏怎麽想的,誰也沒不識趣地開口提昨天的事。

只有朱珠傲嬌地哼了聲。

什麽豪門闊太,她才不信!換做是她,她才不會再來上課。

梁夏正背對着她,聽到她挑釁的鼻音,眉頭皺了皺。真夠讨厭的,要不是她惹事,她才不會被唐鋒一口咬定懷孕了,非逼這她去醫院檢查不可。

可這事還不好找她算賬,想想就憋氣。

張野朝朱珠瞥去一眼,笑道:“小朱,這幾天你的鼻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都快趕上眼睛大了。”

梁夏沒忍住,差點把嘴裏的壽司給噴出來,趕緊捂住。張野的嘴巴可真壞!

朱珠氣惱地重重哼了一聲。

張野攤手。看吧,她這一天天的,看什麽不順眼就用鼻孔鄙視,鼻孔真的不小。

“我建議你做個鼻整形,顏值絕對能從四分提高到六分。”

這下朱珠鼻翼翕動眼睛瞪大,銀牙狠狠咬着紅唇,總算忍住了沒再哼。

張野火上澆油,“最好再把雙眼皮也一并整了,我都看到你的雙眼貼了。這東西方便是方便,但是經常撕扯眼皮容易松弛。”

“呵,就你長得好看!”朱珠真恨不得過去給他一巴掌,混蛋,處處拆她的臺!

“我是挺俊的,要不你也不能偷怕我,是吧?”

梁夏捂着嘴笑,他是不是要把朱珠氣死才甘心?她不能自己怼朱珠,看她吃癟也好,稍稍出口氣。

朱珠惡狠狠地瞪着張野,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吧?

上課第一天時,他說跟梁夏是校友,既然是校友,看着關系不錯,他會不知道梁夏和唐鋒的關系?

串通好假裝不認識?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這一出戲可真下血本!

領教過張野的油嘴滑舌,她不想跟他扯皮,直接對梁夏道:“梁夏,昨天你跟唐鋒早退,不是趕着去領證吧?領了證就給我們瞧瞧啊。”

呵,演得跟真的一樣!

梁夏不想跟她正面沖突的,可人家就差指着鼻子挑釁了,她再不回應還以為她怕了。

轉過身來,打量着她戾氣滿布的臉,心說真難看!

相由心生一點都沒錯。

“我跟唐鋒的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我沒必要向你證明什麽。”

“你是心虛吧?”

張野見不得她的咄咄逼人的賤樣,不耐煩道:“人家夫妻的事你管得着嗎?你能管好自己的嘴,不張口就造謠就謝天謝地了。”

幾個對梁夏有好感的男學員附和着張野的話,就是,朱珠管好自己的嘴就好了,別張嘴不說人話。梁夏隐婚怎麽了?犯法了嗎?

梁夏水靈靈的眼裏滿是感謝,把幾個人看得心裏軟乎乎的,就算梁夏結婚了,還是那麽可愛。

朱珠沒想到梁夏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氣,氣得咬牙,把張野也扯了進來,“你跟她是校友,你不知道她跟唐鋒的關系?裝得不認識,你們真是好演技!不是有見不得人的目的是什麽?”

大夥又紛紛擡頭看過來,是呀,如果沒事,做什麽假裝不認識?

梁夏見事情再度被朱珠挑起,不禁頭疼,她是來上課的,不是來扯八卦的。

對朱珠道:“随便你怎麽想,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什麽可心虛的。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會再回應你。大家都是來學手藝的,請別影響上課。”

看八卦看得目瞪口呆的李老師這才回過神,清了清嗓子,“呃,是啊。大家都認真一點,壽司卷不好的同學抓緊時間練習,可不能課程結束還學不好。”

又對一臉不忿的朱珠道:“尤其是你,要抓緊了。”

真是的,盯着梁夏幹什麽?梁夏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豪門闊太都學得比她強。

朱珠見局勢一面倒,又氣得摔鍋砸碗。這些人是眼瞎還是腦殘?竟然信梁夏的鬼話!

上午半天的課總算安穩地上完了。

中午,梁夏接到唐鋒的電話。唐鋒早已經從張野那得知上午的事,卻還是再問了她一遍。

梁夏并不擅長說謊,支支吾吾了半天答非所問,“還行吧,我卷壽司的手法還是不大對。”

唐鋒在電話那頭無聲嘆氣,他怎麽放心讓她獨自出去?不過是去培訓班上個可,就這樣她都能吃虧。吃了虧還不肯說,存心讓他心疼!

要不是有張野幫忙,估計朱珠會更嚣張。

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不勉強,順着她的話道:“我教你。”

梁夏本來不大好的心情忽然就好了,想起大學畢業寫論文的事,他也幫了她許多。閑聊到最後,她道:“晚上我打包壽司給你,也嘗嘗我的手藝。”

她心裏想的是再練習半天,總能見成果。

唐鋒笑着應了。

下午的課程比梁夏預想的刺激——切三文魚。

梁夏是不擅廚藝的,家務有鐘點工,做飯有專門的廚師上門,她就是個小公主。

突然要她切魚?還是全頭全尾完整的魚,根本無從下手。

滑膩膩的手感也叫她覺得很不習慣。

收斂了小半天的朱珠又開始作妖了,習慣性地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你們這種靠臉吃飯的人做不來這些也正常,你那個大齡男朋友疼你都來不及,怎麽會讓你做這些,是吧?”

梁夏皺眉,怎麽又來了?

張野也皺眉,這女人還有完沒完?

剛要怼回去,門口傳來敲門聲。

大家都一愣,不會是唐鋒來上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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