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押送任務
沒人知道,在同一天,全大周兩個最頂尖的高富帥,被他們各自的爹暴揍了一頓。當爹的都沒有留手,只是太子殿下毛都沒掉一根,楚昊卻只能躺平在床上哼唧。
阮白被平西王拉着談心事,不過這話題有些難開口。平西王東彎西繞了半天,也沒有說到點子上,不過王爺的水平很高,阮白一點都沒看出不對勁來,還以為老丈人真的是在關心他們的生活起居。
“家務誰有空誰做。反正地方也不大,費不了多少時間。”只要蠢狗不搞破壞,家裏總共就那麽點地方。
“早飯一般楚昊做,他起得早。中飯晚飯我做,他會回來吃飯。”
“我開始晨練的時候,楚昊會陪我一起。”
“爹啊,我想在邊關推行一個全民健身計劃,不知道可不可行?”應付家長考核實在是太難了,阮白規矩了一會兒,忍不住就将話題扯開。
阮白的各種想法素來天馬行空,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偏偏他往往還能付諸實施,實踐結果通常也是出人預料的好。看看他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時間裏,人連個順陽關都沒走出過,手底下的“走狗們”卻已經遍布大周。
這種節奏,讓向來求穩的貴族階層很不适應。像是在平西王剛來順陽關的時候,阮白在外面的事業,能叫得出名字的也就是一個百裏坊。可即便只有一個百裏坊,當時也是全國鋪貨。只要是經濟繁榮的地方,不是有百裏坊的店鋪,就是有代銷點。
然後現在平西王已經來了将近三個月了,中間阮白忙成狗,偏偏原先不過在京城有一家的酒莊,偏偏就在短短三個月時間裏,又是開出了七八家。就連土産店,也開了好幾家。伴随着土産店的連鎖經營,快遞業務也逐漸鋪開,已經形成了幾條從産地到銷售地的固定路線。
據平西王所知,現在阮白正在和他家夫人在弄什麽原材料加工廠……
以上這些對老百姓們的生活改善是顯而易見的。別的地方的具體改變他不得而知,但是順陽關這裏,他可是一直都看在眼裏。
去年匈人打了進來,再經過逃難,順陽關的人口,不用翻地方志,就知道肯定少了很多。但是老百姓們的生活卻越來越好過了。雖然對逝去的親人他們依舊感到悲痛,但是那種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樣子瞞不了人。
他不是不想勸阮白,不要太出風頭,有什麽想法,慢慢來做就好。可是看着這樣的改變,他說不出口。也罷,反正就這麽一個小孩兒,做的也是好事,他好歹也是個王爺,總能把人護住。
現在聽阮白提什麽計劃,他倒也不怎麽奇怪:“具體說說看。”
“嗯。主要是這次邊關的百姓們,他們不是抓住了很多匈人嘛。去年的時候,我聽說匈人也就是五六個人,摸到一個村子裏,全村都不會有人反抗,任由匈人搶光他們的財物……”縱觀人類發展史,其實經歷過無數次屠殺。但是除了少部分情況之外,被屠殺的人們真的就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了嗎?
哪怕面對的是手握屠刀、經過嚴格訓練的敵國軍人,身為普通老百姓是不是真的就只能被動挨宰,不能有其他的任何作為了?
民族的血性,真的就全部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群唯唯諾諾的鹌鹑?
當然不是。人是能夠改變的,而且勇氣和血性這些東西,哪怕平時不表現出來,在面對自身和親人好友受到威脅的時候,是能夠被激發出來的。
剛結束的戰役未久,這之中第一個對匈人揮刀子的人是誰?雲姑。
在去年,阮白第一次見到雲姑的時候,她還是匈人的奴隸,甚至為了能保全自己,拼命給匈人們幹活。在經過了荒驿一個冬天的生活後,其他姑娘們都跟着麗娘去了西山城,她卻蓋了土坯房,一個人等着逃難的親人。她也不是幹等着,幫助和組織村民一起幹活、鍛煉。
而雲姑也就是二十多歲,放在現代都還是個能被稱為小姑娘的年紀。一個小姑娘能做到的事情,其他人會做不到?
阮白開始說的話還有些邏輯,可是越到後面,他話語中的困惑就越來越多:“……并非敵人太兇殘,也不是周人的将士不夠英勇。這就跟防人之心不可無一樣,老百姓只是需要掌握一定的自保能力。”而且集體活動很容易産生團體意識,團結永遠是最大的力量。
平西王聽着阮白拉拉雜雜地說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個計劃不錯,不過按照爹的看法,你不用特意去推行。”
“嗯?”阮白不明白。
“百姓或許愚昧,但并不愚蠢。這次匈人一樣來了,可是村民們并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損失。反倒是因為殺敵捉敵,他們能夠得到一筆不小的錢財。有益處的事情,不用說,人們自然就會執行起來。
而且其實你的全民健身計劃,早就已經通過雲姑幾個在推行了。他們每天都會跑步,還會學着打拳,會自己做弓箭……小二要是有心,可以在曹煦那兒知會一聲,讓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派人去教那些村民一些武藝。軍中武藝簡單,倒是不怕學不會。”
阮白聽着平西王的話,懵懵懂懂地點頭:“只要有利的事情,只要讓人看到好處,人們就會去做?”好像很有道理啊。
平西王看到阮白擡頭望天,目光發散,笑了笑沒再跟他說話,自己轉身進了卧室,看到被揍成豬頭的親生兒子,抱着大胖睡得昏天黑地。
盛夏已過,在外面太陽底下還不覺得,一到屋子裏,還是有點涼的。
大胖也不嫌棄楚昊抱了,乖乖地趴在床上,看到平西王進來,擡頭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趴下去。
平西王看着兒子,擡手掖了掖被角。臭小子這次是真累到了。在他聽到最後戰報上寫的楚昊的殺敵數量的時候,都有些懷疑是造假的。太誇張了,他一個人幾乎就幹掉了小一千!還不包括他摸回來的各種物資,尤其是大量的馬匹。
那個方羽的事情,他也搞清楚了。一個混血,雖然自稱是周人,偏偏另外一半的血脈是匈人大汗,還是個實打實的宗師高手。如果把這樣的人安置在軍中,恐怕他就是有再大的心也不敢。怎麽安排倒是有些為難。
楚昊一睜眼看到平西王,吓了一跳:“爹。”這些天,他對自己武功的信心,被打擊得涓滴不剩。明明在戰場上,他只要小心一點,殺進殺出什麽的并不是不能做到。偏偏一撞到真正的宗師,他這個宗師就像是自己瞎編出來的。尤其是他爹,太兇殘了。
“嗯。二郎年紀還小,就算你們兩個情投意合,你也不能這麽輕浮,應當發乎情止乎禮。所謂夫妻,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你得尊敬他,而不能因為他年紀小,就騙着他,和他……”平西王說着說着就氣不打一處來,“本來還想再等兩年,可既然你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們兩個的婚事也得趁早辦了。”
如果誠實地告訴父親,他和阮白還沒有夫妻之實,那結論就是他得再等兩年,才能和他家二弟成親;如果将錯就錯地讓他父親就這麽認為,那他就馬上能和二弟成親了!代價不過是一頓打,反正他爹已經打過了。
那就将錯就錯!
早上打的傷,經過半天時間,青紫已經全部浮了起來,豬頭臉做什麽表情都顯得十分魚唇,哪怕不做什麽表情,也哪兒哪兒都看不順眼。
平西王這還是第一次對自家蠢兒子失望,嘆了口氣:“你好好休息,爹明天就回西京了。你這邊的事情理順了,自己看是想繼續留在順陽關,還是回西京。想好了寫信回來,爹給你安排。”
“知道了。”楚昊看着平西王的背影,在他踏出房門的時候,張口叫住,“爹,對不起。”因為他的關系,他們這一支可能要絕後。他和阮白成親,也必然會連累王府,被那些所謂的士族議論恥笑。
平西王明白楚昊的意思,笑罵一聲:“蠢貨!”
楚家站穩腳跟,難道靠得是自己麽?宗族是一體的。他這一支無後,楚家的孩子都是他們家的孩子。他連他夫人娘家的姑娘,都能當自己女兒養大,難道還沒有心胸,去接納一兩個自己族中的孩子?
至于那些所謂的士大夫,從來不是蠢貨。就像他剛才跟阮白所說的,外人的眼中唯有利。只要交好楚家能給他們帶來好處,他們才不會去管,楚昊究竟是娶了個男人還是娶了一頭豬。
接下來的時間,整個順陽關都陷入了平靜之中。像是之前的大戰消耗完了所有的精力,忙碌的地方似乎只有醫館。
只是這平靜下面,各種暗潮湧動不息。
平西王走後,這股暗潮明顯起來。連在驿站“養傷”的阮白,都感受到了那絲浮躁。
不過上天顯然看不慣阮白這麽“清閑”,一紙命令讓他和楚昊直接負責将匈人大王子押送至京城。
阮白都有些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其實是個快遞員來的。都怪屬下太得力,都用不到他親力親為,只能閑着無聊折騰點亂七八糟的。
驿卒們不知道自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還被自家驿丞在內心倒打一耙,巴巴地看着阮白,表情各種複雜。
這個命令不正常,是個人都知道。
驿站雖然擔負着運送往來物資的重任,但匈人大王子,還是活的,絕對不在這種“物資”之列。
對待這樣的高價值俘虜,通常情況下都還不是由當地的将士,譬如說楚昊這樣的押送;而是直接從京城調派禁軍到順陽關,提了貨/匈人大王子之後,再由他們押送到京城。
對于順陽關一方,他們只要将貨物/匈人大王子,交割給禁軍,就已經算是完成了任務。之後再發生什麽意外,都跟他們沒關系了。
想當然,這麽高大上的貿易活動,和阮白這種小驿丞根本就沒半文錢的關系。再說,他就算是要送貨,他也只負責送到三十裏外的樂陽驿,或者是十裏外的關城。
唐岩他們顯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個個笑容滿面地來跟阮白招呼:“阮大人,這次唐某等人可要借大人的東風,一起回京了啊。”
說實在的,要不是家人都在京城,他們還真有點舍不得走。明明是個邊陲之地,他們吃的用的卻都不差,甚至吃的比在京城還要好些。關鍵是這裏有阮白有越澤王,兩個人加起來抵得上整個工部……不,比工部要強多了。很多東西他們聞所未聞。以往他們強調的什麽精湛的工藝,高超的技法,得到的最終成品除了更加精巧耐用一些,其它還有什麽作用嗎?沒有!
他們從來沒想到過,會有一種工具,能夠直接讓人看到遠處,簡直猶如神仙手段。那些可怕的藥水在戰争中發揮的作用,更是讓他們與有榮焉。
阮白之前說的沒錯。他們的不作為,他們的屍位素餐,就是最大的罪責。而且絕大部分人都沒有像阮白和越澤王那樣的胸襟,發現了好東西沒有藏着掖着,反倒耐心地一樣樣給他們講解。
只是他們顯然不可能一直賴在這裏。他們來的目的是為了考察馬镫和馬蹄鐵在實戰中的表現。現在戰争都結束了,他們當然得回去了。現在能夠和阮白同路,延長向阮白請教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哪能不驚喜呢?
再說了,他們可是知道一些上面的人對阮白的态度的。在他們看來,這個明顯不合理的命令,差不多就是一個明晃晃的昭示,讓阮白赴京任職。
說不定,阮白就能成為他們的同僚了。
說不定,阮白就能成為工部的一員了。
嗯,只要不被戶部李尚書搶走。可是面對李尚書,他們實在是沒信心啊。前不久,就連禦史臺都被挖了牆角。朝廷中的各個部門,禦史臺已經能算是最無欲無求的了,他們工部的各種經費還被戶部拿捏着呢。自家老大能扛住嗎?不用深想,就覺得一丁點勝算都沒有。要知道阮白遞上京城裏的東西,就有一個算盤。他們出來之前,戶部已經全部普及了。李尚書還有一把金算盤一把玉算盤。
阮白面對着幾個臉色忽悲忽喜的人,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們在想什麽。當然,他不是沒有去了京城就會被留下的預計,畢竟這命令實在是太玄幻。
他其實倒是不介意當個城裏人,但是順陽關這裏永遠是他的大後方。他都把草臺班子搭起來了,肯定不可能拱手讓人。而且,相對于京城,他更傾向于西京。沒辦法,他這輩子顯然得做上門女婿了,楚昊的大本營在西京,總不能分居兩地吧?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太早,而且說什麽也輪不到他這麽個芝麻官。大周這個王朝,在他看來貧窮又落後,朝廷又窮又腐敗,當個公務員也沒多大好處。反正他這種小基層,要多少沒有。大不了看着情況不對,辭職不幹了,回家一心賺錢也挺好的。說不定他還能研究一下雜交水稻……咳,這個他還是智商不夠,但是可以到別的地方去旅行,說不定就發掘出什麽土豆玉米來了呢?
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唐岩等人不知道阮白一個發呆,心神已經跑出大周沖向世界了,見阮白半天沒吭聲,還以為小孩兒還被這消息震驚着,恐怕也是想到了這背後的利害關系。
他們設身處地地站在阮白的立場上想了想,發現阮白舍不得離開順陽關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在這裏,他雖然只是個小小的驿丞,但是整個順陽關有人敢得罪他嗎?一個都沒有。
而且順陽關正在以一種非常迅猛的速度,變得繁榮起來。哪怕是打仗的時候,這裏的行商數量都沒有少過。當然,這些行商不是來做生意,而是來運送物資。那籌集的糧草藥物,無論是數量質量還是價格,都足以讓負責這一線的官員們感到羞愧。
現在戰争剛停,集市上已經開始了正常交易。就連附近的村民,也拿了東西出來擺攤。
阮白就算人在順陽關,靠着這些往來的行商們,他要買什麽東西不能買到?
這麽一想,好像去京城這種對別人來說一步登天的機會,對阮白來說反倒不是件好事呢?
阮白一路走神,連唐岩他們什麽時候告辭離開的都不知道。
上面給的時間很緊,阮白還有時間發發呆,唐岩他們就必須趕緊回去收拾包袱了,順便還得把那位“水土不服”的張大人一起打包了。另外最關鍵的是,雖然整個戰争時期,他們一個個的不是在燒玻璃,就是在兌藥水,但是關于馬镫馬蹄鐵的奏折還是要寫的,得趕緊去搜集數據,争取從戶部挖出更多的錢。
平西王揍得實在有點狠,而且深谙揍人的技巧。楚昊躺了兩天,總算一張臉勉強能看了,身上酸痛無比,偏偏一點都沒有傷筋動骨。這還是阮白給他推了藥酒的結果。
于是,身為一位宗師,楚昊是坐着馬車去辦事情的。他得把未來一段時間的訓練計劃給安排好,然後由于阮白也要走,他還得安排人負責後勤這一塊。最主要的是,他得确認哪些人跟着他一起走,哪些人留下。
押送匈人大王子,顯而易見不會一路風平浪靜。他這一路帶着的人必須是好手,偏偏不能太多人,否則驚擾百姓之類的罪名,那群吃飽了飯沒事幹的文官們,立刻就會扣上來。
但如果他把好手們都帶走了,留下的人若是沒人能夠壓服,那很快就會變成一團散沙。而且,他在順陽關的利益也無法保證。別管他是什麽身份,人走茶涼是一定的。雖然這些人通常收拾起來也容易,可是這事惡心。
驿站裏,阮白回過神之後,也開始正經安排起事情來。
驿站交給誰暫時打理,出了什麽方面的事情找誰,家裏的牲口……關鍵是老三一家。他估摸着這一去很可能會回不來,也不知道老三它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走。可是他還有個矛盾。老三它們可不是寵物狗,真正的城市生活,它們會适應嗎?
阮白盤腿坐在地上,表情嚴肅。
四只胖狗蹲坐在他面前,個個都比他還高一頭。大概是覺得這麽坐着有點擠,小胖直接坐到了阮白身邊,還撒嬌地直接把大腦袋放在阮白腿上。
阮白摸了摸狗頭,心裏面不舍極了:“老三、老四、大胖、小胖,我和楚昊明天就要走了。”
老三歪了歪頭,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唔嗯?”
“你們要跟我一起走,還是回草原?”阮白感覺到臉上一熱,原來是小胖擡頭舔他的臉,一連舔了好幾下。
大胖也湊了過來,舔他另外一邊臉,還用胖爪子推推他,像是在安慰:“唔嗯?”
阮白一吸鼻子,終于沒忍住,抱着兩只胖紙嚎啕大哭:“大……胖……胖,我舍不得……呃……舍……呃……不得……你們……呃……”
怎麽打嗝了?
大胖胖是誰?大胖小胖對視一眼,歪頭。
楚昊安排完事情,回來的時候家裏冷鍋冷竈,連燈都沒點。
許六他們早在聽到阮白的哭聲的時候,就躲開老遠。他們家大人還是個小孩子呢,這一下就讓他這麽離鄉背井的……
阮白躺倒在地上,卷成一團,不住地打嗝:“……呃……昊……呃……哥……呃……救命……呃!”為啥他能直接打嗝了那麽久,嗝地胸口都疼了。試了所有的辦法,一點用都沒有,全都是騙子!
“噗。”楚昊趕緊把人從地上撈起來,一邊點了燈,看到阮白身上沾了絲絲縷縷的狗毛,“怎麽跟狗玩着就打嗝了?”
馬噠!老子那麽難受,魂淡還說風涼話!還噗!噗什麽噗,放屁嗎?
“哼!”楚大狗你等着,等老子不打嗝了,要你好看!
楚昊對着阮白上下捏捏,看着他紅紅的眼睛實在可憐極了,低頭親親:“好啦,怎麽了?”
阮白轉過腦袋,埋胸:“要把老三它們送回草原。”想想都好傷心!
“咦?不打嗝了。”
楚昊瞪着阮白:“要送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二狗(⊙ ︿ ⊙):說,泥萌跟他還是跟我!
柿子·大狗(~ ̄▽ ̄)~:當然是跟我,走,帶泥萌去打獵!
大胖&小胖(⊙_⊙)?:唔嗯?
小白·二狗(~ ̄▽ ̄)~:走,跟老子吃大塊肉!
老三&老四(⊙ω⊙):汪!走,跟爹娘去放羊!
大胖&小胖(⊙ω⊙):汪!去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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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