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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看見宋枭枭對安安這般好,晉朔言覺得她又在預謀着什麽?
也不能怪晉朔言多疑,只是按照以前宋枭枭的性格,每一次向這個家裏的人示好,都是有她自己的原因。
以前的宋枭枭因為晉朔言的家庭背景是農村人,而對晉朔言以及婆婆都十分的排斥。
晉朔言自幼生活在山區裏,是個普通的農家人。
早年父親有酗酒打人的習慣,經常對母子兩個又打又罵,後來也是因為酗酒早早就病故了。
那個時候的晉朔言年紀還小,整個家都由晉朔言的母親獨子撐着。為了讓晉朔言念書走出那個山區,她一個人不僅要下地幹農活,還要幫助村子裏的人小工廠卸水泥。
晉朔言的母親跟城裏的女人完全不同,她如今年紀也不過四五十歲,可是容貌看起來卻像是六七十歲。
那是一張被無情歲月折磨面目全非的臉,早已經失去了年輕時候的美貌,只剩下一身的病患與滄桑。
晉朔言第一次帶着宋枭枭去見母親時,宋枭枭還以為她是晉朔言的奶奶。還好她當時比較機智沒有張口叫人,不然以晉朔言的性格一定不會娶她。
那個時候的宋枭枭為了宋家,心裏再如何的不滿也沒有表現出來。宋枭枭因為長相生得甜美動人,加上本人聲音又是那種甜糯糯類型的。在她願意哄人的時候,真的可以說是個非常好的未婚妻。
大概是就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晉朔言所以才一再忍讓宋枭枭。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跟他一樣有一個不完美的童年。更不希望安安這麽小,就看到大人們醜陋的世界。
晉朔言看着躺在宋枭枭懷裏乖巧可愛的兒子,那雙又黑又沉的眸子淡淡的掃了宋枭枭一眼。睡着的宋枭枭褪去了平日的刻薄,呼吸時雙唇微微分開一條柔軟的弧度,看上去也比平時要順眼了許多。
一開始知道這個女人在利用自己時,晉朔言雖然有點失望卻并沒有大動肝火。他這個人一生什麽沒有見識過?他幼年時就見識過父親家暴母親,為了保護母親他從軟弱的團子,一點一點變得強大、勇敢、頂天立地。
最後僅憑自己白手起家,創建了如今的兩家跨國公司。別人聽起來多麽光輝榮耀,卻不知道他剛開始住地下室,白水泡幹饅頭,厚着臉皮四處跑業務時遭受的屈辱與白眼。
晉朔言原本就不是個有鋒芒的人,如今他已經三十一歲了,更是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沖動。他只想等安安再稍微大一點,身體再好一點,然後好好的懲治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女人。
這般想着晉朔言冷冷的掃了一眼宋枭枭,然後毫無聲息地帶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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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最近休息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在晉朔言關上房門之後,原本睡得昏昏沉沉的宋枭枭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這個人在陌生的環境下睡不沉,哪怕是再輕微的聲音都能驚醒她。
晉朔言開車回來時,她便聽到了輕微的動靜。
晉朔言的家住在本市最好的別墅小區江亭灣,當初晉朔言之所以看重這裏,就是因為這裏的安保措施十分完善。他們小區過了夜裏十一點之後,除了這裏的住戶一律不準出入。
十一點之後,各家各戶的指紋鎖只有家裏的主人才能打開房門。
所以在聽到動靜的一瞬間,宋枭枭并沒有任何害怕,她知道這個家裏十分的安全。
雖然早就料到回來的是晉朔言,可是當晉朔言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宋枭枭突然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好在晉朔言只是看了房裏的她與安安一眼,随即便轉身離開了,可是還是把宋枭枭看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在緊張什麽,她這樣什麽都看得很開的人,心情很少出現這樣大起大落的時候。
宋枭枭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動了動有點麻了的手臂。
她只是稍微的動了動,懷裏的孩子立刻皺着小眉頭一臉的不安。
大概是想起了小時候自己的遭遇,宋枭枭的臉色忍不住微微的放柔了一些。
她小時候比安安稍微大一歲,就開始一個睡覺了。因為那個時候弟弟身體不好,父母擔心她鬧騰會打擾到弟弟休息,所以小小年紀就讓她一個人住了一間房。
那個時候的她畢竟年紀還小,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難免會害怕。生怕黑夜裏會有可怕的怪獸,突然從看不見的角落裏蹦出來。她有的時候吓得不行,只能抱着枕頭躲在床底上。
然而父母想要一個乖巧的孩子,每次詢問她害不害怕的時候,她就會故作堅強的說自己不害怕。
後來等到她漸漸長大了,就真的不再害怕了。但是偶爾回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就會忍不住覺得愚不可及。明明那麽害怕,明明每次吓得都不敢睡覺,卻還要為了別人的感受來委屈自己。
所以後來随着年齡越來越大,宋枭枭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強勢甚至可以說有點自私。
有時候弟弟會跟她搶一樣東西,宋枭枭若是不喜歡就算了,若是也喜歡就會毫不客氣的搶過來。
當初之所以看這本小說,估計也是因為感同身受吧。
如今看着安安小包子一樣的小臉蛋,她忍不住一陣莞爾一笑。
她輕笑着小聲說:“小東西,你說是不是老天看你太可憐,所以才讓我這個便宜媽媽來拯救你的?”
同時,拯救那個童年不太愉悅的自己。
她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本小說裏面,并且成為了導致男主之後一路悲慘的主要導火線。
如果不是安安的母親一心向着外人,他爸爸的公司不會破産,他奶奶後來也不會沒錢治病死了。
而他也不會遇見那麽的挫折,被人欺負,被人嘲諷,甚至被朋友背叛,戀人誤會等等。
次日,一大一小,難得睡到了中午。
宋枭枭醒來的時候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她是那種到了新環境就很難容易入睡的人。
昨天她想着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想着想着,聽着安安淺淺的呼吸聲,竟然就那樣不知不覺睡着了。而且還是一夜無夢,一口氣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此刻她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同樣有點呆呆的安安跟她的舉動同步。
一大一小發了一會呆,然後一起慢悠悠的坐了起來。
有那麽一瞬間,兩個人還真的有一點像母子。
因為他們的表情實在是太如出一轍了,如果有人路過看到兩人的表情,一定會想不愧是母子兩個。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此刻并沒有人敢上樓打擾母子兩休息。
宋枭枭穿好自己的衣服之後,看着床上扭啊扭,費勁的與衣服作鬥争的安安,忍不住伸手幫安安把腦袋從衣服拯救出來。
安安的皮膚十分的嬌嫩,套個小衣服就把臉勒出一道紅印子。
不過宋枭枭倒是沒有太在意,她覺得男娃就是要放養,這樣長大了才會有擔當有男子漢氣概。
她可不想因為自己一時心軟,把未來的男主角養成了娘炮。
所以下床的時候她站在床邊,并沒有打算幫助安安下來的意思。
安安先是探頭看了一下床的高度,然後飛快的偷瞄了站在床邊的媽媽一眼,見媽媽沒有想要幫助他渡過難關的意思,只好崛起小屁股爬在床上試探着往下滑。
宋枭枭全程一臉“後媽臉”看着,可是心裏卻因為安安的可愛的樣子,一顆冰冷的心稍稍的融化了那一點。
兩個人洗漱完畢之後從樓上下來,就看見餐桌前端坐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安安在看見晉朔言的時候,立刻開心地朝着樓下沖去。
宋枭枭與晉朔言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一個飛快的從身後追了上去,一個則是三座并作兩步朝着樓梯口大步走來。
宋枭枭雖然不是個熱情的人,可是不熱情并不代表她是個無情的怪物。她想要伸手提溜住安安的衣服,手還沒有來得及抓住安安,就看見安安被人直接抱進了懷裏。
宋枭枭的手保養的非常好,看上去就像是一雙彈鋼琴的手。每一根手指都很均勻,就連手指甲都經常做護理。每一次她的手指靈活的動起來時,就像是可愛的精靈在跳舞一樣。
晉朔言淡淡的瞥了宋枭枭僵硬的手掌,然後面無表情的抱着安安回到了餐桌前。
宋枭枭卻沒有因為他冷漠的态度而生氣,畢竟原主曾經那樣對待安安與他,晉朔言能夠這麽無視她已經十分紳士了。
如果換做是她的話,雖然不至于對人大打出手,但是也會忍不住一陣的冷嘲熱諷。
不過晉朔言雖然不願意理會宋枭枭,可是跟宋枭枭“一睡生情”的安安非常願意理,他坐在兒童椅上心情愉悅的晃着雙腿。
然後朝着媽媽伸了伸手,有點腼腆的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
宋枭枭微微揚了揚下巴,有點幼稚,有點小得意從晉朔言面前走過,然後走到安安指定的“禦座”上坐了下來。
對于宋枭枭的表情,小動作,晉朔言都一一看在眼裏,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波動,就好像宋枭枭這個人就是一片看不見的空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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