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楊欽到底是個不入/流的混/蛋,就連用藥都不知道學着點五皇子,簡直就毫無底線,完全不顧惜這藥的藥力大了會傷人。

楚沉雖然只喝了那一杯酒,但加上這蠟燭的作用,整個人沒一會兒的工夫就開始變得迷迷糊糊。但那種迷糊還沒到讓人徹底失去意識的程度,而是停留在半夢半醒的狀态,視覺和聽覺都還沒有完全喪失,能看見人也能聽到對方說話。

可因為意識模糊,所以又不能分辨出眼前之人是真是假。

甚至會搞不清楚自己在幹嘛。

楚沉只覺得渾身上下像是爬滿了螞蟻一般,螞蟻還時不時在他身上咬上那麽幾口,導致他身上又熱又癢,恨不得多長幾只手去撓一撓。

可最讓人難受的并不是這些,而是他心裏生出的空虛。

楚沉知道,那種空虛,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填補。

“木頭。”楚沉蜷縮着身體,只覺得四肢百骸都備受折/磨。

這時他隐約聽到一聲悶響,此前一直喋喋不休的楊欽突然沒了動靜。楚沉尚來不及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便感覺自己被人撈起抱在了懷中。這個擁抱于他而言便像是激流中的一根救命稻草,楚沉一把抓在手裏,幾乎用上了僅存的力氣。

“是你嗎?”楚沉睜開眼睛,通紅的雙目中帶着氤/氲的水汽。

他望着眼前熟悉且英俊的臉,鼻腔裏呼吸着對方身上與自己同樣味道的熏香,心神不由一蕩。但随即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徒勞地在對方身上推了一把,嘴裏喃喃的道:“你不是木頭,你不是他!”

“是我。”木頭用力将人攬在懷裏,好半天沒說出話來。他這次是真急了,來的路上一顆心便像是被掏出來放在熱鍋上煎過一般,又是害怕又是氣惱。上次還是在那麽多人眼皮子底下呢,就被動了刑,這次他千叮咛萬囑咐,讓重陽寸步不離地跟着,沒想到還是着了道。

木頭原想着,若真找着了人,定要好好教訓一番,無論如何讓他長個記性。可一見到楚沉這幅樣子,他一肚子火瞬間熄了大半,只慶幸自己來得及時。若再晚個晚個一時半刻,後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楚沉這性子木頭是知道的,但凡防備心重一些,也不會到了今日都還不知道他是誰。

換成是誰,也不會像楚沉這樣,任由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日夜跟在身邊。

只是這份不防備,一旦用錯了地方,便極為致命。

“你快放開我!”楊欽開口道。

木頭目光淩厲地瞥了他一眼,開口道:“不許看他,否則我挖了你的眼!”

楊欽被定在原地,整個人又驚又怒,如今見到木頭這副樣子,終于開始有些害怕了。

“你想怎麽樣?”楊欽強撐着氣勢,但聲音已經有些發抖了。

木頭眼底帶着不加掩飾的戾/氣,冷聲道:“今日是你自己找死!”

楊欽避開他的目光,面如土色,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解藥呢?”木頭問道。

“沒有解藥。”楊欽怕他不信,忙解釋道:“這藥旁人給我的時候,沒說過有解藥啊!我不騙你。”他這話倒也不假,但凡會用這種藥的人,哪裏會想的那麽周到,還知道帶着解藥。

木頭聞言面色更冷了幾分,朝着門外開口打了個呼哨。

緊接着殿外進來一個蒙着面的人,正是陶青。

楊欽一看這架勢,一臉驚恐的道:“你們想幹什麽?”

“把他帶過去,這加了料的蠟燭也一并帶上,再給他半個時辰。”木頭開口道。

陶青聞言朝木頭拱了拱手,拿上蠟燭,一手拎起楊欽扛在肩上便出了殿門。多虧了貴妃和楊欽先前安排的周到,清風閣附近連個路過的侍衛和宮人都沒有,陶青扛着人這麽大搖大擺的出去,也不用怕給人撞見。

楚沉這會兒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任憑木頭将他抱在懷裏,整個人像是只剩呼吸和溫度的傀儡。木頭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低聲喚了兩次,楚沉聞言只睜開眼睛看了他片刻,但那目光卻好似沒有焦點一般。

“殿下還好吧?”重陽匆匆跟過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還好我來得及時。”木頭開口道:“你去準備好馬車,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王府。”

重陽聞言忙點了點頭,他這一路上魂兒都吓掉了一半,一直自責不該疏忽大意又讓楚沉落了單。好在木頭及時找到了人,若是楚沉再有個三長兩短,他也別活了。

“沒事兒了,我們現在就回家。”木頭在楚沉耳邊低聲哄道,而後将人打橫抱起來,快步出了清風閣。

回王府的路上,楚沉一直不太老實,嘴裏不停說着“難受”。

木頭一邊抱着人,還得騰出一只手禁锢着對方,否則楚沉非把他衣裳扯了不可。

“要不要請個大夫看看?”到了王府之後,重陽開口問道。

木頭一邊将人抱進屋一邊開口道:“楊欽那個混蛋給他用了兩種藥,藥力都很猛,你就算把宮裏的太醫請了過來,他們一時半會兒也幫不上忙,除非有解藥。”

可這解藥一時半會兒上哪兒去找啊!

就算真找回來了,只怕也趕不上趟了。

“那怎麽辦?”重陽擔心的道。

“我會處理,你不用管了。”木頭抱着人進屋,順手關上了房門。

木頭将楚沉放到榻上,楚沉伸手攥住他的衣袖,雙目通紅地開口道:“我不行了,幫幫我!”

木頭按住楚沉的手腕,沉聲問道:“你現在知道我是誰嗎?”

“木頭。”楚沉喃喃的道。

木頭聞言心中不由一滞,楚沉中的這藥是會讓人失去神智的,藥力徹底發作之後,他無論面對誰,都會将對方當成自己心裏想的那個人。所以他的回答并不代表他認出了木頭,而是意味着他在神志不清之時想的那個人便是木頭。

“不要動。”木頭按住楚沉,取出了銀針,在楚沉脖頸處紮了幾針,又将楚沉指尖紮破,擠出了幾滴血。片刻後,楚沉目光漸漸有了焦點,擡頭可憐巴巴地看向木頭,開口道:“我難受……木頭。”

“我給你施了針,但只能讓你恢複神智,沒法幫你祛除藥力。”木頭朝楚沉道:“這藥的藥性太過霸道,我怕強行施為會讓你落下病根,所以……”

“你廢話真多。”楚沉擡手摸了摸木頭的臉,開口道:“我難受的都快要炸了!”

他說罷主動湊上去在木頭唇邊試探地輕啄了一下。

木頭呼吸一亂,伸手将楚沉扣在懷中,不顧一切地吻了回去。

……

皇宮裏,宮宴差不多快要結束了。

這時突然有侍衛來報,說五皇子受了驚/吓,得了失心瘋。

皇帝和衆人聞言都大驚,心道不久前五皇子不還好好在宮宴上嗎,怎麽一會兒工夫就得了失心瘋了?侍衛來得匆忙,只怕五皇子有閃失擔待不起,所以一邊找人去請了太醫,一邊來朝皇帝報告。

“五殿下現在何處?本宮同陛下一起去看看。”皇後一臉擔心的道。

侍衛聞言忙行了個禮,帶着皇後和皇帝朝殿外行去。

其他宮宴上的賓客,除了不方便在宮裏随意走動的,其他幾個皇子和後妃都跟在後頭,想去看看五皇子的狀況。大家關心五皇子倒不是主要的,只是這失心瘋平時也沒人得過,任誰都不想錯過機會,想親眼看看到底是如何瘋的。

衆人到了一處閑置的殿內,便見五皇子跪在院中大叫大嚷,侍衛們圍在邊上也不敢靠近,生怕弄傷了對方,或者被對方誤傷到。幾個太醫站在旁邊,一時也近不了他的身,只能幹着急。

“廢物!”皇帝怒道:“上去将他按住!”

皇帝下了命令,侍衛們這才敢上前,頗廢了些手段才将五皇子制住。

五皇子此刻披頭散發,雙目通紅地看向皇帝,開口道:“殺人啦!殺人啦!”

“燦兒,你說誰殺人了?”皇帝開口問道。

五皇子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指了指伸手的殿門,打着哆嗦道:“殺人啦!殺人啦!”

他說罷眼睛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太醫們見狀忙七手八腳的上前診治。

皇帝擡眼看向五皇子身後的殿門,朝侍衛道:“進去看看。”

幾個侍衛聞言上前打開了殿門,片刻後又紛紛退了出來,神色驚訝又惶恐。

“怎麽回事?”皇帝問道。

“回陛下……”侍衛們單膝跪地,硬着頭皮道:“殿內……貴妃娘娘在殿內。”

衆人聞言都不由一怔,暗道這五皇子不會是将貴妃殺了吧?

就算貴妃對這個兒子苛刻了些,但這五皇子看起來唯唯諾諾,怎麽也不像會殺人的主啊。

皇帝大概多少還心系貴妃的安危,提步走向了殿內,皇後也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殿內有些昏暗,只點了一根蠟燭,那蠟燭的味道還有些異樣。殿內的榻上,貴妃衣/衫/不/整地倒在上頭,看起來已經昏迷了。地上趴着一個一/絲/不/挂地男人,腦袋和身上都沾了不少血跡,皇後只看了一眼,尖叫了一聲慌張地退出了殿內。

皇帝面色鐵青,上前扯住那男人的頭發看了一眼,那人竟是楊欽。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皇帝怒罵兩聲,氣得直接嘔了一口血出來,當場便昏了過去。

不遠處,陶青親眼看着皇帝被擡走。

沒一會工夫,五皇子、貴妃、楊欽依次被擡了出來。

不過後頭擡出來的那倆是死是活就沒人知道了。

陶青出了皇宮,直奔王府而去。

這邊的事情了結了,他需要給木頭彙報一聲。

然而他到了王府,立在立在楚沉的寝殿之外,卻不由頓住了腳步。

哪怕他耳力不及木頭,隔得近了也能聽到裏頭毫不克制的聲音。

屋內兩人,一個放/肆又迷/亂,口中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露/骨;另一個則克制又溫柔,明明是橫沖直撞之人,說出的卻全是哄人的溫聲細語。

陶青只得默默地轉身離開,找了個隐蔽的地方躲着。

這些日子,陶青時常覺得,他從前認識的“公子”像是變了一個人。

離開堯國之前,他們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夥伴,對方少年老成,自幼便在堯國的衆皇子中出類拔萃。陶青資質差了些,在皇子們的玩伴中既不出挑,也不惹眼,無論是長相還是實力都被人甩出了一大截。

但對方從來不會看不起他,也從不會和別人一起奚落他。後來陶青才知道,這人天生性子淡漠,和誰都疏離,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自然也不會放在心裏。

陶青原以為,這人一輩子,大概都會這樣。

直到楚沉出現,徹底打破了這一切。

對方從未朝他說過關于楚沉的事情,也未曾表達過對楚沉的在意。但陶青知道,從前那個目中無人的“公子”,眼睛和心裏都不再空蕩了。

從“公子”第一天進了王府,卻留了楚沉的性命開始,一切就不一樣了。

第二日午後,楚沉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腰酸腿疼,還有某些不可言說的疼痛和尴尬。楚沉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夢,夢裏只有他和木頭。

榻上已經被收拾過了,看不出太多的痕跡,但昨日他的意識已經恢複了,所以事情的經過、結果乃至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包括他自己的索/求/無/度,以及木頭的任勞任怨。

楚沉撐着身體龇牙咧嘴地爬起來,找了件外袍披在身上。

昨日的放肆帶來的後果就是,他每走一步都覺得像在受刑似的。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重陽親自端了盆熱水進來,擰了布巾遞給楚沉讓他擦臉。這些伺候人的活兒原也輪不到重陽來做,但木頭一早吩咐了,不讓其他人進來伺候,重陽沒辦法,只能親自上陣了。

“我睡了很久?”楚沉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有些啞了。

他尴尬地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大好意思。

重陽其實也有些別扭,他此前一直以為木頭是那麽伺候他家殿下的,直到昨晚他才知道原來木頭是這麽伺候的。他家殿下……嗨,總之有些便宜了那塊木頭!

“昨天下午木頭将您帶回來,吩咐了誰也不許打擾。昨天夜裏,他吩咐人燒了些熱水送進來,之後就一直沒別的吩咐了。他倒是一大早就起了,不過這會兒已經過了午時,您加起來睡了大概有一天一夜?”重陽開口道。

楚沉:……

真正睡覺的時間倒也沒那麽久,畢竟昨天下午和夜裏,他也沒閑着。

“木頭呢?”楚沉問道。

“給殿下煮了粥,這會兒又去熱去了。”重陽道:“一個半天都熱了三回了。”

楚沉扶着桌子坐下,扯到了傷處,倒吸了一口涼氣又站了起來,索性不坐了。重陽一臉幽怨地扶着楚沉,開口道:“殿下何故受這個委屈?難不成是木頭他趁人之危?”

“你懂個屁!”楚沉懶得跟他解釋,只開口道:“宮裏有消息傳過來嗎?”

“還沒有。”重陽忙道:“不過昨日屬下特意看過,清風閣附近的人都被支走了,連個巡邏的侍衛都沒有,估計也沒人注意到殿下。”

楚沉點了點頭,他倒是不擔心這個,只是昨天從宮裏出來那會兒,他意識不大清醒,所以不知道最後木頭是怎麽處置的楊欽。而且他自己也不确定,楊欽那個王八蛋,到底有沒有對他做什麽。

“你昨天在場嗎?”楚沉問道。

“我趕到的時候,楊欽已經被帶走了。”重陽開口道。

楚沉又問:“那當時,我身上穿衣服了嗎”

重陽忙道:“殿下放心,昨日木頭趕到的及時,楊欽那個混蛋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呢。而且殿下昨日的衣服回來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是後來木頭給撕壞的。”

楚沉:……

倒也不必說的這麽具體。

“殿下,宮裏的姚公公求見。”門外傳來一個家丁的聲音。

楚沉聞言一怔,忙問道:“他來幹什麽?”

“姚公公只說在前廳等着殿下,沒說是何事。”家丁開口道。

“知道了,先給他看茶,讓他稍候片刻,本王換身衣服就來。”楚沉開口道。

家丁應聲而去,楚沉朝重陽道:“幫本王梳頭更衣。”

重陽聞言忙去找了身幹淨衣服打算幫楚沉換上,結果換到一半看到楚沉脖/頸上的幾處紅/痕,忙丢下那件,又去找了一件領口略高一些的。楚沉在銅鏡前一照也吓了一跳,暗道木頭這是屬狗的嗎,怎麽還能連啃帶咬的?

姚公公一盞茶喝到一半,便見楚沉被重陽扶着走進了前廳。

楚沉昨日中了藥,又和木頭折騰了半宿,如今連個粥都沒喝上,氣色不大好。

“殿下這是身子不适?”姚公公問道。

“着了些風寒,歇一歇便好。”楚沉開口道。

姚公公起身等着楚沉坐下,這才開口道:“原本該一早就來的,但是昨天宮裏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陛下也氣病了一場,老奴實在是不放心,這才耽擱到了現在。”

“昨日本王身體不舒服,宮宴沒結束就先回了王府,不知宮裏出了什麽事情?”楚沉勉強坐在椅子上,渾身都不大舒服,卻又得極力掩飾着,免得被姚公公看出異樣惹來尴尬。

姚公公嘆了口氣道:“這事老奴本不該多嘴,但事情鬧得那麽大,想必京城早已傳開了。老奴若是不告訴殿下真相,保不齊殿下去外頭就會聽那些沒譜的謠傳,所以老奴便多嘴幾句。”

楚沉忙道:“勞煩公公告知。”

“還不是貴妃那叫楊欽的侄子,宮宴上喝了酒,不知怎麽的竟獸/性大發,要對貴妃不敬。多虧了五殿下及時趕到,倒是制止了楊欽,但下手有些重,将人打得昏迷不醒,如今還昏着呢。”姚公公說罷嘆了口氣道:“而且五殿下這回倒是難得血性了一次,不僅将楊欽的腦袋砸傷了,還順手傷了楊欽要緊的地方,太醫說……楊欽将來估計是不能人道了。”

楚沉:……

還有這樣的好事兒呢?

“五哥沒事吧?”楚沉問道。

“五殿下傷了人,受了驚/吓,得了瘋症。太醫說,可能得休養些日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落下病根。”姚公公又道:“貴妃娘娘也受了驚吓,如今一病不起。”

楚沉:……

真是天大的好事兒,傳說中的惡人自有天收?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昨日楊欽原本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木頭找到他之後,難道就那麽輕易将楊欽放走了?而被放走的楊欽,那麽巧遇到了貴妃,而後起了歹念?

最讓楚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最後發現這一切的竟然是五皇子。

怎麽這一幕聽起來有點耳熟呢?

楚沉心念一閃,想起來不久前在京郊馬會上,發現四皇子屯兵的人就是五皇子。

而這一次,發現楊欽欲對貴妃不軌的人又是五皇子,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但眼下他也來不及多想,畢竟姚公公還在眼前呢。

“父皇可還好?”楚沉問道。

“陛下氣得夠嗆,當場就吐了血。”姚公公開口道。

楚沉點了點頭,心道雖然楊欽和貴妃可能沒有發生實質的關系,可事情鬧得這麽大,皇帝的顏面總歸是丢盡了。而且往後只要一看到貴妃,皇帝就會想到昨日的事情,想來對貴妃也不會再有世俗的欲/望了。

不管這件事情背後有什麽不對勁,但結果總算是惡有惡報。

楚沉昨日險些吃了虧,今日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是身心暢快。

而且楊欽出了事,皇帝這回肯定不會再逼着他和楊欽成婚了。

“那敢問公公今日來王府是有何貴幹?”楚沉問道。

姚公公沉吟片刻,試探着問道:“殿下,陛下此前送來府上的人,如今可好?”

“好。”楚沉想起昨夜種種,耳朵尖不由一紅,開口道:“他伺候的很好,本王很喜歡。”

姚公公開口道:“陛下今日着老奴親自前來,是要将這人接走。”

楚沉一怔,問道:“什麽意思?父皇已經将人給了本王,何來接走一說?”

“陛下将人送來的時候,并未說要讓人一世待在王府,時候到了自然要接走。”姚公公道。

楚沉心下一慌,暗道不好。皇帝這是和五皇子一起得了失心瘋嗎?難道是昨日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所以他明着不點出來,暗地裏卻要把木頭接走?

不對……

木頭不過是一個男寵,皇帝針對他有什麽意義呢?

“父皇可是對我不滿,所以才找這麽個借口想來提點本王?”楚沉問道。

“殿下哪裏的話,陛下對殿下很是滿意。”姚公公道。

楚沉道:“那是為何?今日公公不将話說清楚,本王是不會讓你将人帶走的。”

“殿下聽老奴一句勸,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姚公公道。

“既然公公不願意說,那你便将父皇的手谕拿來。”楚沉道:“空口無憑,本王就不信父皇會拿這種事情當兒戲,一個人說送就送,說接走就接走。”

姚公公一臉無奈,低聲下氣的道:“殿下,何苦如此較真,不過是個男寵罷了,來日陛下再補給你幾個便是。”

楚沉一聽這話就有些炸毛了,說的木頭就像個物件一樣,但他也不能和姚公公當場翻臉,不然鬧得不愉快了,木頭還要受牽連。

“本王只要他。”楚沉開口道:“明日我親自進宮和父皇說,這個人我不會還回去的。既然姚公公也說了不過是個男寵而已,父皇不至于連這樣的要求也不答應吧?”

“小祖宗啊……”姚公公重重嘆了口氣,急的恨不得當場就給楚沉下跪。

若非顧忌着楚沉如今和太子交好,不能輕易得罪,他今日直接帶侍衛把人搶走便是。

但如今皇帝病重,也不知能不能大好,萬一有個好歹,這大楚就是太子的天下了。楚沉如今得太子看中,将來說不定也會權傾朝野,姚公公為了自己的後路着想,實在是不願意得罪人。

姚公公笑了笑,換了一副更加耐心的面孔朝楚沉道:“不知六殿下可聽說了,堯國與咱們大楚已經打算和談,堯國使團不日便會到達京城了。”

“本王确實略有耳聞。”楚沉開口道:“據說堯國這次要接回質子,希望一切都能順順利利,兩國若是就此交好,将來少些戰事,百姓們也能少受戰亂之苦。”

“是啊。”姚公公忙道:“六殿下所言極是。”

“只是,此事與本王有什麽關系呢?”楚沉問道:“難不成,父皇打算讓本王去和堯國使團和談?”這就有些離譜了,楚沉覺得皇帝應該不會這麽看得起他。

“此事老奴也不知該如何朝殿下解釋。”姚公公開口道:“先前前線傳來軍報,說堯國和滄綏聯盟,滄綏為了讨好堯國,将咱們嫁過去和親的寧安公主賜給了堯國的一個大将軍,陛下為此頗為震怒。”

楚沉聞言神色一黯,想起那寧安公主是原主的姐姐。

說起來,楚沉和她也算是血脈相連的姐弟,即便他從未見過對方。

“陛下一怒之下,想起了堯國還有一個質子在大楚。”姚公公話鋒一轉,看向楚沉道:“陛下念及寧安公主是殿下一母所出的姐姐,想着公主受了折辱……便一怒之下,着人将那質子送到了殿下府上。”

楚沉:……

什麽質子???

送到了誰的府上???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麽麽噠~

另:3號會上一個很重要的榜單,榜單位置是按照v章的平均訂閱率排的,也就是說更新的字數越多,越不利于榜單位置。所以這兩天爆更的話,希望小天使們盡量不要養肥,能及時訂閱,不能及時訂閱的話可以點一下續訂,4號之後不想續訂可以再取消。不然跟訂太低的話,可能就沒辦法爆更了,希望小天使們能理解~愛你們~(續訂按鈕在購買頁面右上角,回頭取消也是同樣位置,很方便,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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