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古怪女孩 (1)
看這女孩的狀态不好,廖文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一回頭看到自己放在船頭的那個手機還開着直播呢,頓時一拍腦袋。
他趕緊沖到船頭,對着直播間裏的那些觀衆道了一聲歉,表示等下午五點多退潮以後來撈那些地籠,到時候再開直播。
然後,他也不管那些粉絲們是如何抗議的,直接就将直播間關掉,然後把手機取下來,這才再次來到了那個女孩的面前。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啊,你告訴我,我送你回去吧。”
廖文其實想問這姑娘有什麽事兒想不開的,為什麽要走到跳海輕生這一步?
可話到嘴邊,他又覺得這畢竟是人家的隐私,他這麽直接問似乎不太好。
而且受到這一次教訓,這姑娘肯定長記性了,下次絕對不敢再這麽幹了。
那姑娘擡起頭來看了廖文一眼,沒有回答廖文的問題,反而是反問了廖文一句:
“你是誰?這是哪兒?”
廖文隐隐地覺得不對勁,但還是對這姑娘解釋道:
“我叫廖文,就是附近南浦漁村的人,我在這兒下網打漁呢,正好看到你掉到了海裏,就把你救上來了。”
那女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似是重複一般地念了一遍廖文和南浦漁村幾個字眼。
廖文還想要再從這姑娘的嘴裏套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來,可沒想到他這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呢,那姑娘忽然擡起頭來,沖着廖文溫婉一笑,然後就這麽往後一倒,再次暈厥了過去。
廖文一驚,趕緊蹲下身去查看情況,結果這一托女孩的頭,卻赫然感覺到手下觸感有異,仔細一看,廖文頓覺駭然。
這女孩的後腦勺,竟然有一大塊的皮下水腫,青紫色的淤血撐爆了皮下血管,竟然隐隐地有血絲慢慢滲透出來。
一摸到這個傷,廖文心下就不由得一沉,暗道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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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這個傷一定是這個女孩跳海的時候,在海崖下的礁石上面磕到了硬物導致的。
如果只是皮外傷那還好說,但如果撞擊得很嚴重,導致顱內出血的話,那情況就糟糕了。
廖文的面色不由得一沉,趕緊發動漁船就朝着岸上趕。
人都已經撈上來了,總要救人就到底,不能就這麽半途而廢吧。
上了岸後,廖文就趕緊抱着那姑娘往大馬路上跑,也算他運氣不錯,一到大馬路上就碰上了一輛從南浦漁村出來的私家車,這人他還認識,是他哥哥廖武的初中同學,以前還來廖文家裏玩過。
大概是看廖文的神情很焦急,加上他懷裏那個女人已經昏迷不醒的關系,那個私家車主都沒多問,二話不說就答應送廖文二人去醫院。
到了醫院,一番兵荒馬亂之後總算是把人送進了急診科診療室,廖文才拿起了手中的那個項鏈仔細打量。
因為沒從這姑娘口中打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廖文在帶着這姑娘上了車之後,就試圖從這女孩的身上找到一點相關線索,比如有效的身份證件或者手機之類的物品,但結果卻是徒勞,這女孩身上什麽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掉海裏了,還是根本就沒帶。
最後,廖文只在女孩的脖子上看到了一條項鏈。
廖文就把項鏈從那姑娘的脖子上取了下來。
這會兒,他将項鏈拿在手中打量,很輕易地就在那個項鏈的墜子上,發現了一個篆刻上去的名字。
“茵茵。”廖文下意識地就将這兩個字念了出來。
就這麽兩個字,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對尋找這個女孩的親人完全是半點用都沒有,廖文真是哭笑不得,總覺得他這次大約是撿到了一個大麻煩。
這時候已經是大中午的了,怕胖嬸那邊會擔心,廖文趕緊給胖嬸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胖嬸得知情況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呢,怎麽你小子出去這麽久都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在海裏頭出啥事了呢,行吧,那你去忙你的事兒,小鈴铛這邊我幫你看着,中午就讓她在我這兒随便吃點了。”
得了胖嬸的準話,廖文心裏好歹沒那麽着急了,繼續坐在急診室外面的走廊等待着,大約又過了快一個小時,急診室的門才打開,裏面負責診治的醫生把他叫了進去。
“給她拍了個腦部CT,發現患者頭部因為受到外力撞擊,有嚴重的腦震蕩和腦損傷,另外,患者顱內有出血症狀,但在做CT掃描的時候,她的出血症狀已經停止,但原本滲出來的淤血,壓迫到了腦部神經,有可能會出現一定的并發症。”醫生指着一張CT照片對廖文說道。
廖文心裏嘆了一口氣,問道:“這種情況需要手術嗎?”
醫生搖了搖頭:“目前還不需要,但可能要觀察一段時間,如果後續淤血慢慢散開,就可以不需要進行手術,但如果遲遲不消褪,且并發症嚴重,就有要進行開顱的準備。”
廖文看了躺在床上的女孩一眼,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她大概什麽時候會醒?”
“她現在是腦部打擊導致的短暫性昏迷,最多昏迷七八個小時,先給她注射一點消炎和活血化瘀類藥物,等人醒了,你就可以帶回去了,開的藥堅持吃,後續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再及時來醫院複查。”
廖文忙拿着醫生開的單子去繳費,又守着那女人吊水,足足等了兩三個小時,眼看着幾瓶點滴都吊完了,那女人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見人總算是醒了,廖文頓時松了一口氣,趕緊開口問道: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那女人目光盯着廖文看了半晌,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廖文心想他這連醫藥費也幫人墊付了,做好人做到他這份上,總歸沒有理可挑了吧?趕緊通知這女人的父母親人,然後他就可以走了吧?他還趕着回去收地籠呢。
廖文趕緊把手機遞了過去,沖着那女人道:
“你趕緊給你家人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你現在在醫院,讓他們來接你,我這邊還有事,一會兒就不在這兒陪你了。”
那女人本來還表情茫然,一聽說廖文要走,頓時就慌了,猛地就伸出手來拽住了廖文的手臂,眼神無措地問道:
“你要去哪兒?”
廖文心下納悶,我去哪兒好像跟你沒啥關系吧?我們又不認識,你拉着我做什麽?
“我回家啊,你快點打電話,要不我給你打,你報一下你的名字,還有你家裏人的電話號碼。”
說着廖文就要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
但讓廖文沒想到的是,這女人看着柔弱,手勁兒還不小,一直緊緊攥着他的手不肯松。
大概是聽到廖文問她電話號碼的事,那女人的眼神裏再次變得迷茫空洞起來,她嘴裏嘟囔着:“名字,電話號碼,名字,號碼……”
念叨了好幾遍,但她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沒能想出來。
大概是想得太過入神,忽然女孩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頭,臉色一片蒼白,不受控制地痛呼出聲,額頭的冷汗瞬間就滲出來了。
廖文一看女孩狀态不對,趕緊呼叫醫生。
先前給女孩診治的那個醫生趕緊跑過來查看情況,看到病患的情況,趕緊想辦法安撫,過了好一會兒,才讓這女人緩過這股疼痛勁兒來。
那醫生聽廖文講述了經過後,也覺得不對勁,趕緊查看病人的具體病症情況。
“叫什麽名字?”
“哪裏人?”
“你父母叫什麽?”
“……”
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女人都是一臉茫然地搖頭。
直到最後,醫生指着旁邊的廖文問道:
“那你認識他嗎?”
那女人立即擡起頭來朝着廖文這邊看了過來,原本迷茫空洞的眼神裏像是驟然有了神采,點了點頭道:
“認識,他叫廖文,住在南埔漁村。”
那醫生頓覺詫異,趕緊側過頭來問廖文:“她說的對嗎?”
廖文也傻眼了,點了點頭,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起來。
醫生在病歷本上寫了一串鬼畫符,然後沖着廖文道:
“這就是淤血壓迫神經後引起的并發症,病人短暫性喪失了部分記憶,後期如果淤血散開,記憶有可能就會恢複,當然也有永久性失憶,再也回不來的情況,這些都需要你們做家屬的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近段時間內不要再刺激她的情緒,也不要強迫她去想事情,盡量讓病人放松身心,這樣對她的身體健康恢複有好處。”
“好了,等這瓶點滴吊完,就帶着你媳婦兒回去吧,醫院的氛圍太壓抑,對她反而不太好,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更何況她還認得你,回頭等人好了,再慢慢帶她去熟悉的地方多走走,說不定失去的記憶就又回來了。”
說完這些話,那醫生轉身就走了,徒留下一臉懵逼的廖文還有張大了一雙大眼瞪着他的陌生女人。
廖文心裏頭有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差點沒暈死過去。
這醫生到底都胡亂腦補了些什麽?他跟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半毛錢關系,不是夫妻也不是家屬好麽?
他倒是想馬上就撂挑子走人呢,可眼前這情況,他能把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女人扔在醫院不管嗎?
更何況,眼下這女人還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臉怯生生又帶着幾分信任和依賴地地問道:
“廖文,我們回家嗎?”
廖文一張臉徹底黑了,忍不住将手插進頭發裏,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他這到底是造了什麽孽,不過就是做了一件好事而已,怎麽反倒是粘上了一塊牛皮糖,甩都甩不脫了?
他倒是想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事兒呢,可剛剛醫生說了,這女人情況還不穩定,根本受不得刺激,不能強迫她,不然可能會讓她的病情加劇甚至惡化。
他還真怕到時候把這女人往警察局一扔,這女人再出什麽問題,到時候警察直接賴在他身上,那他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廖文這會兒心裏只有一句賣麻批,目光落在了那姑娘身上穿着的他的那件薄外套上,最後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硬着頭皮吐出一句:
“回家!”
拔掉針頭,這女人就高高興興地跟在廖文的後面往外走,哪怕廖文去藥房那邊取藥,她也亦步亦趨地跟着,生怕和廖文錯開半步就跟丢了。
廖文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帶着這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回到了南埔漁村。
到了屋裏,這女人就好奇地四下打量,然後一臉興奮地沖着廖文問道:
“這就是我們家嗎?”
廖文感覺自己額角青筋都要爆出來了,生怕這女人再生誤會,趕緊解釋道:
“這是我家,你的家不在這兒!”
那女人點了點頭,有些失落地低下頭去。
廖文以為這女人終于聽進去他的解釋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卻不料下一秒,這女人卻又忽然擡起頭來,表情很是認真地問道:
“我們是還沒結婚嗎?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娶我?”
廖文這下徹底無語了,他已經深刻意識到,面前這女人就是個腦子不清楚的神經病,他跟這種人理論不清,還不如留着力氣一會兒去趕海。
眼看着時間也已經快到退潮的時候了,為了不讓他扔下去的那些地籠裏的貨被人撿走,廖文覺得他得趕緊走人。
和隔壁胖嬸打了聲招呼,讓胖嬸幫忙到家裏來看着那個女人,然後廖文也顧不上多解釋,就直接帶着桶子網兜自拍杆就往海邊走。
另一邊,霍宴的廣告拍攝總算在傍晚之前搞定了,不僅是廣告商松了一口氣,就是霍宴的助理也跟着松了一口氣。
終于拍完了,回去他也能給經紀人那邊交差了,不用再被郁哥劈頭蓋臉一通臭罵了。
霍宴心情也不錯,看着海邊的潮水緩緩退下去,又聽着周圍的人說快到趕海的時間了,他心中不禁一動,想起了那個做趕海直播做到連他姐都成為了鐵杆粉絲的廖文,忙掏出手機,點進那個鯨魚直播,想要看看那個廖文做的直播到底怎麽樣。
在直播界面一搜廖文,果然就出現了相關博主“漁民阿文”的詞條推薦。
看到了廖文的頭像,确定自己沒找錯人,霍宴趕緊就點進了這個漁民阿文的視頻直播間。
但眼下這個時間點,廖文還沒有開直播,只有兩條以往的直播錄制視頻,其中一條正是昨天拍賣金錢魚的相關直播,另外一條,則是今天上午的。
霍宴這會兒正好閑得無聊,于是就點開了今天上午廖文直播的那段視頻,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在看到廖文居然在漲潮的時候就下了地籠,他頓時眼前一亮,當即就示意保姆車司機把車子往南埔漁村那邊開。
他還沒見過趕海呢,算算時間,五點多剛好退潮,到那個時候廖文肯定要去收地籠,他正好去跟着湊湊熱鬧。
不過視頻還沒放完呢,忽然霍宴就看到廖文一聲卧槽之後,直接從船上跳進了海裏。
和廣大網友一樣,霍宴也被廖文這騷操作給驚着了,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發現了什麽,沒什麽耐性的霍宴,難得一次屏住了呼吸,慢慢等待着視頻的發展。
然後,等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鐘,就見到廖文從海裏摟着一個女人爬上了漁船。
“卧槽!”
等到看清楚那個女人的長相後,這一次輪到霍宴爆粗口了,他的臉色大變,趕緊地拉動進度條。
後面等到廖文幫這個女人進行心肺複蘇,這女人終于醒過來之後,霍宴總算看到那個女人從船甲板上坐起來後,正對着鏡頭的一張大特寫。
這下霍宴終于敢肯定他沒有認錯人,他趕緊關掉視頻,翻到了一個號碼就撥了過去。
電話打過去後,響了足足有七八遍才通,對面傳來了一聲非常沙啞的男聲:
“喂?”
霍宴也很着急,問道:
“顧爺爺,是我,霍宴,我問您一件事,馮茵現在還在滬上嗎?”
那邊似乎傳來什麽被碰倒的聲音,然後霍宴就聽到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忽然聲音分貝都提高了幾分,急切地追問道:
“小宴,你是不是碰到我家茵茵了?那孩子上個星期趁着我和保姆阿姨不注意,直接從家裏跑了出去,我這段時間都在想辦法找她,但托了不少人也沒能找到。”
霍宴心下一沉,暗道果然!他真的沒有看錯,廖文救上來的那個女人,就是馮茵!
霍宴趕緊把馮茵被人從海裏意外救上來的這件事詳細說了一遍,然後說道:
“我現在趕緊跟那個廖文聯絡,問清楚具體情況再說。”
那邊的人似乎沒料到會是這麽個情況,聽說外孫女墜海了,他頓時呼吸急促,然後霍宴就聽到那邊一陣兵荒馬亂,似乎還傳來了一個阿姨的驚呼聲:
“老先生,您沒事吧?您不能激動,不然血壓控制不住是要出問題的!”
霍宴這才意識到,他的這個電話,對顧老先生造成了多大的沖擊,趕緊出言道:
“顧爺爺您先別着急,馮茵已經被救上來了,人也已經醒了,或許情況并沒有那麽糟,我趕緊去跟她彙合,然後再跟您彙報這邊的情況。”
那邊的人又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沖着電話這邊道:
“小宴啊,顧爺爺馬上就啓程朝南浦趕,但到你那邊可能還需要幾個小時,在此之前爺爺拜托你,一定要幫我找到茵茵,好好看住她,不要再讓她亂跑了。”
這個要求霍宴自然是無法拒絕,他當即同意了對方的要求,又安撫了老爺子幾句,這才挂斷電話焦急地給廖文打過去。
廖文這個時候剛剛走到海邊呢,正準備繼續開直播,沒想到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居然是霍宴,這讓廖文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霍宴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但想了想還是把電話給接了起來。
但讓廖文沒想到的是,一接通電話,那邊霍宴就直接問了個讓廖文感到莫名其妙的問題。
“馮茵還在不在你那兒?”
廖文一臉懵,一時間完全沒反應過來:“誰?”
霍宴還真不太想承認,自己堂堂一個大明星,居然在背後偷偷看這個小漁民直播趕海的事兒,但這會兒他要問馮茵的情況,不承認都不行了,
“就是你今天上午直播的時候在海裏面救的那個女人!”
廖文這下驚住了,都顧不上去管他的地籠了,立刻就站直了身形,急切地問道:
“你認識那個女人?!”
霍宴一聽廖文這語氣就不對,當即心生警惕,趕緊追問道:“馮茵是我發小,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她現在是不是還在你那兒?”
不是他懷疑這個小漁民,而是因為馮茵的情況特殊,他不得不心生防備。
但廖文這會兒顯然沒聽出來霍宴追問他時語氣裏透出來的古怪,他這會兒一聽說霍宴認識那個女人,簡直是欣喜若狂,恨不得立馬就将那個女人給霍宴送過去。
“大哥,你就是我的親人啊,你在哪兒,還在不在南浦啊,要是在的話,你趕緊過來吧,那個女人現在就在我家裏,你趕緊把人給領走吧!”
廖文這會兒簡直視霍宴為自己的救星了,只想盡快把那塊麻煩的牛皮糖給甩掉。
“給我發個位置!我讓司機開車直接去找你!”一聽說人還在廖文家裏,霍宴頓時臉色驟變,語氣都變得嚴厲了幾分。
廖文這會兒哪裏管霍宴的語氣正不正常啊,趕緊給霍宴發了他這會兒所在的位置過去。
霍宴一看廖文發的位置,倒是松了一口氣。
這家夥在海邊,說明根本就沒跟馮茵在一塊兒,他之前對廖文的那點懷疑,看樣子是想多了。
查看了一下路線,霍宴在就微信上告知廖文,他大概半個小時後可以到。
半個小時,足夠廖文把他上午放的那些地籠收起來了,趁着這會兒潮水剛退下去,來趕海的人不多,得抓緊時間。
廖文趕緊把直播間打開,然後沖着手機鏡頭打了個招呼。
“大家好,我是阿文,遵守防反野準則,下午我提前趕到了海邊,現在潮水剛剛退下去,上午放的地籠,現在也已經隐隐可以看到輪廓了,馬上我們就下海,去檢驗今天的成果。”
上午廖文就已經跟網友們說好了下午退潮的具體時間,所以這會兒等在直播間的觀衆粉絲已經很多了,看到廖文終于開始直播了,趕緊沖進來打卡。
“乖巧排排坐,靜等主播收大貨!”
“期待,不知道能抓到什麽好東西!”
“但願別空手而歸,那可就鬧大笑話了!”
“主播是個好人,做好事的人肯定有好報,運氣不會差的!”
“有點好奇,上午那個被救上來的女人怎麽樣了?”
彈幕快速飛起來,廖文一邊舉着自拍杆,一邊就往海裏面走去,看到有粉絲詢問那個叫馮茵的女人的情況,他趕緊解釋道:
“上午的那位姑娘已經被我送去醫院做了檢查,也和她的朋友取得了聯系,請大家不用擔心。”
雖然檢查後這姑娘出現了失憶後遺症,還有些莫名其妙地賴上了他,但這事兒廖文覺得就不用說了吧?
反正一會兒只要霍宴過來把人接走,他就算是交差了,以後也再不會跟這個姑娘有任何瓜葛,所以廖文技巧性地隐瞞了一些情況,不打算讓那些網友們在不了解具體經過的情況下再瞎猜,免得再生事端。
果然,網友們聽說人已經去醫院檢查,也聯系到了女孩的朋友,就沒人再繼續追問了,而是更關心起今天廖文放置的那些地籠的情況。
廖文走到了第一條地籠跟前,就開始把那條地籠往水面拉。
拖到一半,已經有眼尖的粉絲喊道:
“有!有東西!在地籠中間那兒!”
廖文也已經看到了,這些海鮮進了地籠後,就會四處亂蹿,只需要輕輕一晃,那些海鮮就嘩啦啦地全部滾到後半段打結的口子那兒去了。
看到第一條地籠裏面就有貨,廖文也沒急着解地籠,而是繼續往前面走,把剩下的那些地籠全部都拖到岸邊,再統一把這些海鮮倒進他帶來的桶裏面。
七八條地籠很快都拉扯回來了,廖文又趁着網友們沒注意,偷偷從他的那個系統物品欄再次取出了遙控器,解除掉超聲波地籠的隐形模式,讓那條地籠重新在水裏面顯現出來。
這時候,在廖文側邊幾步遠外,直播鏡頭拍攝不到的地方,一條地籠就重新冒了出來。
廖文的眼角餘光看到了,卻不動聲色地朝着其他地方轉悠了一圈,在網友們紛紛嘲笑他是不是丢地籠了的時候,他才裝作不經意發現地籠的樣子,朝着那條超聲波地籠走去。
前面那幾條普通地籠裏基本上也沒有走空,幾乎每一條地籠裏面都有貨,但大貨卻沒幾個。
但這條超聲波地籠,廖文才剛剛靠近,就很明顯地感覺到地籠裏面強烈地騷動着,竟然是直接就濺起了水花。
“我靠!這水花,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有大貨!裏面肯定有大貨!”
“這條地籠好像有點意思啊!”
“感覺有很多魚的樣子!”
廖文伸出手來把超聲波地籠的前端拽起,試圖像剛剛拉拽那幾條普通地籠的方式把這條地籠也拖曳到岸邊去。
但沒有想到,他這麽一拽,那地籠裏的海貨就愈發騷動起來,不斷地在地籠裏面彈跳着,一拉就露出了地籠裏滿滿一籠子的海鮮。
而且廖文極為錯愕地發現,他這麽拽,愣是沒能将這條地籠拖動分毫。
“媽呀,這是海裏放的地籠?這确定不是自己放進去的?”
“這場面,太特麽壯觀了吧,哈哈哈哈,跟直接下網撈魚似的!”
“下網捕魚都沒這樣的,這是把一個窩都端了吧?”
“我要瘋了,這麽多海鮮,地籠居然還沒破,這也太厲害了吧?”
本來網友們還真的有些懷疑,覺得這條地籠裏面的貨未免也太多了,看起來真的挺假的,但很快就被網友科普了。
“應該不是假的,我剛剛好像看到有青環海蛇了,這玩意兒出沒在深海,鮮少到近海活動,想要抓到這玩意兒十分不容易,更別說是鑽到地籠裏去了。”
“主播生活在海邊,不可能沒這麽點常識,真要造假,完全可以找別的海鮮來冒充,沒必要去弄一條青環海蛇!”
“而且主播的這只地籠裏的貨很雜,亂七八糟的一大堆,看起來就不像是提前準備好的。”
很快就有人去查青環海蛇,查完之後也跟在彈幕後面扣1,都表示自己也看到了,那地籠裏竟然真的有海蛇!
“這玩意兒泡酒是一絕,尤其是活的海蛇,想買都買不到,不知道主播願不願意出手,如果出手的話,我願意出高價購買!”
對這條海蛇感興趣的人還不在少數,很多人在後面跟彈幕,都是詢問主播那條海蛇賣不賣的。
但廖文這會兒全副心神都在這個地籠上了,哪裏還顧得上去看彈幕?
在發現自己一只手根本拉不動這只地籠後,他只能跟直播間的觀衆說抱歉了,然後他轉身就把自拍杆插在了不遠處的一片礁石上,轉過身來就用雙手開始往岸邊使勁兒拖曳這條地籠。
初步估計了一下,這條地籠起碼給他帶來了上百斤的海貨,但具體都是些什麽東西,還要等倒出來之後才知道。
也幸虧這玩意兒是系統出品,比他買的那些普通地籠結實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哪怕是一下子抓了上百斤的貨,被廖文這麽拖曳着上了岸,這條地籠都沒破。
就在廖文把地籠拖上岸,他就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七八條普通地籠裏面的貨沒什麽看點,主要是一些梭子蟹還有皮皮蝦之類的東西,還有兩條黑石斑和一條海鳗,剩下的基本上就是海蝦雜魚了,裝了小半桶,收獲不算太多。
但他最後拉上岸的那條地籠,卻是直接把來這邊趕海的不少漁民都吓傻了。
網友們只看個熱鬧,漁民們卻是對廖文能一次打撈上這麽多海貨感到十分納悶和好奇,不過這地籠光從外表上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這些漁民就算想窺探到廖文的秘密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兒,所以廖文很大方地随便這些漁民窺探和打量。
這會兒廖文感到範疇的,是這一大地籠的海貨應該怎麽帶回去。
他對這條超聲波地籠的預判不夠準确,帶過來的那只水桶和網兜很顯然根本不夠,裝不下這麽多貨,只有幹瞪眼的份。
好在廖文運氣不錯,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就聽到幾十米外的岸上傳來了喇叭聲,霍宴的車已經到了。
廖文趕緊沖着岸上招了招手。
霍宴一看到廖文腳邊的地籠,頓時眼前一亮,不顧助理阻攔,直接就從馬路那邊跳了下來,三步蹿作兩步就來到了廖文的跟前。
“這就是你今天放地籠的收獲?”
霍宴戴着口罩和鴨舌帽,但他的身形和聲色根本遮掩不住,一出現在廖文的鏡頭裏,立馬就被粉絲捕捉到了。
“啊——”
“這是——”
“我去,這個主播牛逼啊——”
“居然又把這位請過來出鏡了!”
“呵呵,每次都不打招呼就播我家愛豆的鏡頭,主播要不要臉,侵權了好嗎?”
“前面的那位,別給霍宴招黑了,你要真是人家的粉,就應該知道,人家在微博發了聲明,已經授權給這位主播了!”
“搞個直播而已,居然也撕,人正主都沒計較,粉絲就開始跳腳,有意思嗎?”
彈幕上廖文的粉絲和霍宴的粉絲隐隐地開始起沖突,竟然有要吵起來的趨勢。
廖文看到霍宴後,也下意識地就想要把直播間關掉,不想再次冒犯了人家,讓霍宴覺得他在是利用對方的明星頭銜蹭熱度。
不過讓廖文沒有料到的是,霍宴不但沒覺得被冒犯,反而還阻止了廖文關直播間的動作,并且在廖文完全沒準備的情況下,這家夥直接扯掉了自己的口罩,将整張臉都露了出來,直接湊到了廖文的手機鏡頭前,一邊擺着手沖鏡頭前的觀衆打招呼,一邊笑嘻嘻地勾住了廖文的脖子,道:
“大家好啊,我是霍宴,這是我在南浦交的一個新朋友,我很喜歡趕海,阿文的趕海也非常有趣,如果大家也跟我一樣喜歡的話,請大家多多支持我朋友的直播,謝謝!”
廖文這下完全呆住了,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直播間粉絲數蹭蹭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往上跳,直播間的彈幕,也全被霍宴的那群瘋狂的粉絲給霸屏了。
“啊啊啊,我愛豆還是這麽帥!”
“我也喜歡趕海,沒想到偶像跟我有一樣的愛好!”
“既然是愛豆的朋友,那我也粉了,剛剛錯怪主播了我在這兒道歉,對不起!”
“愛豆都說謝謝了,哪裏還有不關注的?”
“我家愛豆這麽接地氣,真好啊。”
“強烈要求我家宴寶也能錄制一期趕海視頻!”
“……”
霍宴的粉絲號召力還真不是蓋的,廖文都不知道,他這個直播間裏居然還有這麽多游客觀衆是霍宴的粉絲,因為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被霍宴的那一聲簡短的自我介紹蠱惑,然後關注他直播間的粉絲,一下子就往上蹿了好幾萬!
這大明星的魅力,果然是勢不可擋。
霍宴掌管了廖文的直播間後,很明顯地比廖文活潑俏皮了很多,聊話題聊得格外熱絡,比廖文那幹巴巴的幾句趕海介紹要有意思得多了。
短短幾分鐘,那些粉絲都覺得意猶未盡,但霍宴自己也有分寸,知道這是廖文的專場,他如果說太多了,就把廖文的風頭都蓋過去了,這不利于接下來廖文繼續做直播。
霍宴跟粉絲說了再見後,就把話語權又交到了廖文的手上,但廖文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想了想,他說道:
“先把海鮮弄回去,一會兒到家裏了再開直播間跟大家分享今天的收獲。”
說着,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直播間給關掉了。
霍宴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你就這麽關了?”
廖文一愣:“不然呢?”
霍宴算是服氣了:“你好歹也跟粉絲互動一下,讓粉絲關注評論打賞之類的,再跟大夥兒說再見,然後再關啊,就你這樣的,居然也能火,真是神了!”
廖文之前還真沒注意過這個問題,但主動開口讓粉絲打賞,這話他還真說不出口。
愛打賞就打賞,随緣吧,他靠的也不是跟粉絲互動,靠的是自己的技術,趕海嘛,關鍵還得靠技術吃飯。
廖文本來還擔心這些海鮮要怎麽弄回去,但沒想到霍宴這位大明星一點都不拘小節,直接就拎起那只地籠的另一頭,就要跟廖文把地籠往上擡。
“走吧,東西放我車上,直接拖回去!”
廖文擡起頭看了停在岸邊的那輛保姆車一眼,頓覺不大好意思:
“這海鮮很腥的,把你那車搞髒了很麻煩。”
霍宴不太耐煩地道:“廢話什麽,趕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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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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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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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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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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