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賭鬼

李乘赴眼見顧十億被明岐軒救了，才松了一口氣。因為情緒波動過大，太陽穴一抽一抽的。

小混混們被打得落花流水，族長早就上前扶住了少女，并讓小火将她的同伴都扶起來：“你還好嗎？”

少女驚魂未定，哭了起來：“嗚嗚，吓死我了，謝謝你們。”

顧十億從地上撿回自己的外套，拍拍上面的灰：“被別人拍屁股，好玩兒嗎？”

少女想起來自己最開始的所作所為，頂着一雙腫泡眼，又哭了起來，真心誠意的道歉：“對不起，嗚嗚。”

顧十億見她真的知道錯了，便心滿意足，準備離開。

“等等，你們都是俠客，今晚就讓我請大家喝一杯吧。”

族長一本正經的說，小火點頭：“沒錯，我們族長可是很少請人喝酒的，雖然酒吧是她開的。”

顧十億不感興趣：“我不喜歡喝酒。”

李乘赴當然是依着顧十億，他也不希望顧十億再次陷入危險之中：“那好，我們就回家吧，回家後還能玩一會兒游戲。”

少女哭着說：“不管你們留不留下，你們救了我，等一下我會在酒吧，當着衆人的面，給你們道謝！”

她赤誠的的感激，似乎是打動了顧十億。擡起的腳步又退了回去，十億冷淡的說：“好吧，看在你三番兩次請求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同意吧。”

李乘赴看着他的背影，無奈的叉腰望天：“這家夥，一定是虛榮心又爆棚了。岐軒，如果你有事，還是先回家吧，我不知道顧十億要瘋多久。”

明岐軒溫溫柔柔的說：“我也好久沒這麽痛快的玩兒過了，阿乘，我們進去吧。”

一進酒吧，果然，雙馬尾少女實現了自己的承諾，在舞池中央哭着感謝顧十億和他們，一邊說，一邊承諾請酒吧所有人喝酒，氣氛節節攀升。

小火将歌曲放成了節奏明快的，顧十億被簇擁在中間，衆人端着酒杯敬他。

紫色長發的族長将李乘赴和明岐軒也帶到了酒吧中央，少女接着感謝他們，旁邊有人給兩人遞了酒。

有人喝嗨了，踩在桌子上，脫下了外衣甩。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敬我們的英雄一杯！！”

他從外套中拿出厚厚的一沓錢，紛紛揚揚的撒在酒吧上空。

？？！！

酒吧的人瘋了一般撿錢，族長臉都綠了，連忙叫安保來穩定人群。

顧十億喝的暈暈乎乎，路都要走不穩，李乘赴在前面開路，明岐軒扶着他，試圖将人帶離這兒。

但是人群實在太過瘋狂與擁擠了，在夜晚的掩蓋與酒精的挑唆下，他們仿佛是要将白天的壓力，難受，無趣全都發洩出來，不醉不歸，至死方休。

明岐軒扶着顧十億，顧十億的呼吸掃過他的耳垂，潮濕的令人浮想聯翩。

“十億表弟，你還好嗎？”

顧十億只覺明岐軒煩人，皺着眉頭揮手打了上去：“礙眼，管家，讓他走！”

明岐軒卻覺得這個醉鬼很可愛，輕笑一聲，握住了顧十億無力的手腕。

三人艱難的離開了酒吧，李乘赴的衣服拉鏈都被弄壞了。他從明岐軒手掌接過顧十億：“岐軒，真是抱歉，麻煩你這麽久，今晚不能送你回家了。”

明岐軒微笑着說：“沒事，我覺得十億表弟很可愛，今天真是令人難忘的一天，再見。”

李乘赴見明岐軒不在意，便哄着醉酒的顧十億，将他背了起來。

“十億，不要亂動，你不是不愛喝酒嗎，為什麽還要喝那麽多？”

顧十億口齒不清：“管，管家，趕出去！”

“是是是，回家，我們這就回家。”

看着遠去的兩人，明岐軒久久沒辦法回神。

——

顧十億是被沉重的壓力壓醒的，十幾斤的花花“咚”的一聲跳到他的胸口處，并且發出響亮的叫聲，他差點被壓出一口老血。

“醜貓，你幹什麽！”

花花喵喵的跳到自己空空的盤子旁，原來是餓了，貍花貓咪咪正翻着肚皮，咬着垂下的被子，又踹又踢。

顧十億認命的起床，給他們煮魚拌飯，還要放一個蛋黃。

“無所事事的醜貓，竟然還理直氣壯的催人給它煮飯，真是不知羞恥，我都沒吃早飯呢。”

顧十億越想越氣：“李乘赴！！”

一個小腦袋從樓上的房間伸出來：“哥哥，大哥出門給大嬸幫忙去了，因為你還在睡覺，他就沒有叫你。鍋裏有溫好的早飯，等我做完作業我們一起去大嬸家吃飯。”

李虎頭認真的解釋着：“晚上，全村都要一起放煙花許願，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買吧。”

李平平噠噠噠的跑下來，手中還拿着宣傳頁，上面畫着五顏六色的煙花，并且還有各種形狀和花色，可好看了。

“哥哥，我們先選，到時候再買。”

雖然顧十億嘴上說着沒興趣，很幼稚，但是他還是坐了下來，和李平平一起選煙花。

“這個，牡丹花好看。”

“我喜歡小兔子！”

......

三人去了大嬸家裏，因為過年，所以很是熱鬧，整個村的人都湊到一起，燒着火炭烤肉，烤菜吃。要不然就三五成群的湊着打牌，還有一群人在一起“炸金花”。

兩個小孩迫不及待去和朋友一起吃東西了。

趙安安手裏拿着肉串，端着跑到顧十億身邊，呼着白氣：“是十億，快吃，吃完我們去玩兒炸金花！”

烤的椒香的肉串吃起來嫩嫩的，特別美味，他遲疑的問：“怎麽玩兒？”

趙安安說：“很簡單，壓點數比大小，快走。”

兩人擠到了炸金花的桌面前，原來當莊開臺的竟然是那個小混混，他看見顧十億也驚了一下，估計是想到了那晚上的打，身上又痛了起來。

小混混強顏歡笑：“十億哥，你也來玩兒？”

顧十億冷冷淡淡：“嗯。”

小混混熱臉貼了冷屁股，将心神放在了牌桌上：“買了買了，買大小啊，開出豹子就能通殺！”

趙安安仔細的思考一下，拿出十塊錢買了小，顧十億不懂玩法，也跟着買了。

不知道是不是通殺兩個字刺激到了人們的神經，總之，在這兒玩的人還不少。

小混混站在板凳上洗牌，他的手法看的出來很熟練，讓人眼花缭亂。漂亮的洗過牌之後，他從中挑選幾張出來，連成數字。

“最後一張是，3點，小！”

趙安安很是激動，他壓了十塊，中了之後就是翻倍的贏。

玩牌，都靠運氣，顧十億并未覺得有什麽好玩兒的，他只是很期待晚上的煙花晚會。

李虎頭說，每年的煙花晚會，大家都會一起放，在放煙花的同時，還能許願。這時候的願望，往往是最靈驗的。

“要不，還是買梅花狀的煙花吧，牡丹的形狀有點奇怪。”

他眼睛尖，看見正在打牌的李乘赴，就走了過去，拉拉他的衣襟：“我們今晚的煙花會，應該買什麽形狀的煙花？”

李乘赴在玩兒鬥地主，沒空理他：“随便，炸彈，哈哈，給錢給錢！”

同桌的人從零錢中抽出了兩張，喪着臉遞給李乘赴。

顧十億暗自嘀咕：“賭鬼，喂，給我錢，我自己去買煙花。”

李乘赴正要拿錢，忽然頓住了：“不行啊，十億。打牌的時候錢只能進不能出，要不然運氣會散掉的。等我打完再去買，乖啊。”

在這麽多人面前，顧十億決定給李乘赴留點面子，他将手放在兜裏，去吃烤肉串了。

鄰居何大嬸很熱情的招呼顧十億：“十億，快來這兒坐。我們一起吃。”

顧十億接過肉串，垂着頭，嘴角粘上了一點醬汁。

何大嬸問：“十億，你怎麽不去打牌，你看志安一刻都閑不住，我們村也就過年的時候熱鬧了。”

顧十億淡淡的：“不喜歡。”

何大嬸笑眯眯的：“哎喲，好，那就在這兒烤肉吃。”

 群裏，火麒麟發了一個新年快樂的紅包，顧十億随手一點，就搶到了8.88，手氣最佳！

？！

火麒麟：【十億大哥運氣可真好。】

vip至尊族長發出截圖，她只搶到了兩毛錢。

雙馬尾少女劉翠翠運氣也不錯，搶到了六塊，她在群裏尖叫：【啊啊啊，新年快樂，難道我的好運真的要來了嗎！】

【告訴你們一個消息，炫拍最近要辦一個主播大賽，所有人都可以參加，如果能取得名次還能得代言出道呢！】

我是十億：【沒興趣。。】

火麒麟：【我覺得，憑借十億大哥的一張臉，就能c位出道，到時候風光無限！】

出風頭，哼，他是這麽虛榮的人嗎。

顧十億懶得和他們聊，關上手機，發現牌桌那邊正在起哄。

原來是小混混加入了他們的牌桌，李乘赴幾人連輸十幾盤，有人不想打了。

“你怎麽那麽輸不起。”

“嗨，你怎麽說話呢，牌場都是這樣，贏家不能開口走，輸家可以。我都輸了好幾百了，回去我媳婦兒不得罵死我！”

“孬種，我來！”

李乘赴也輸得臉都綠了：“既然這樣，我也走吧。”

小混混特別熱情：“乘哥，你怕什麽，你又沒娶媳婦兒。都是兄弟，你賒賬就行。”

旁邊有人起哄：“哎喲，你可不知道，李乘赴家裏那個，比媳婦兒還厲害，上次吃酒席，我可是親眼見着了，嘿嘿。”

還一邊說一邊露出下流的笑容，李乘赴心裏頓時煩躁起來，騰的燃起了一把火：“胡說八道什麽，要玩就玩，不玩牌就滾！”

看他真的發火，不少人心裏都有些害怕，那幾個嘴欠的灰溜溜的走了，恨不得打自己嘴巴。

顧十億在身後，氣的想直接将他們的牌桌掀翻。他就這麽見不得人嗎，連說都不能說。他的存在，對于李乘赴來說，究竟算什麽？

天色逐漸變暗，顧十億坐在凳子上，愣愣的望着滿天繁星，此時，李虎頭過來：“哥哥，煙火大會要開始了，我們的煙花呢？”

顧十億臉色不好看：“去問李乘赴。”

兩個小孩很識相，噠噠噠的跑遠了。

過了一會兒，他們牽着小心翼翼的李乘赴來了。

顧十億沒有轉身，背對着李乘赴，平靜的說：“去買煙花吧，煙火大會要開始了，孩子們很期待。”

李乘赴覺得他不對勁兒，湊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十億，你是不是，不高興？”

顧十億拉着臉，惜字如金：“沒有。”

這淡漠的表情，平板到沒有一絲起伏的語氣，還不是生氣嗎？

“十億，其實煙火大會許願會成真，都是騙人的。我們就在這兒，看別人放煙花也是一樣的，保證有你想看的煙火。”

顧十億轉過頭，不敢置信：“摳門精，你竟然連煙花也不給買？”

兩小孩包着一泡淚，堅強的不讓它們落下。

李乘赴無奈的很，說出真相：“我把錢都輸光了，口袋比臉還幹淨。”

此時，幾個小混混趾高氣昂的走了過來：“乘哥，怎麽不去買煙花？哦，我倒是忘記了，你把錢都輸了個精光。”

“乘哥，人生就是起起伏伏，下次我們再戰，說不定你就時來運轉了！”

“哈哈哈！”

幾人在離去之前，還嚣張的丢了一個鞭炮出去，“棒”的一聲巨響，将李平平吓得淚珠子往下掉。

李乘赴連忙将李平平抱起來低聲哄，一邊哄一邊安撫顧十億：“十億，你別生氣，我明天就去買煙火，還沒到年底，都能放煙花的。”

顧十億出乎意料的平靜：“無所謂，買不買都行，這是你們村的節日，你的錢想怎麽用就怎麽用。我只是一個寄居在你家的客人，有什麽資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