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總有奸人想害朕(2)(任性皇帝怕不怕?...)

陶睿看到攝政王低頭才松開眉頭, 靠在龍椅上說:“不敢就對了。朕告訴你們,皇祖母生前乃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對我朝有大貢獻, 不是普通的婦人,豈可輕視待之?”

文武百官嘩啦啦跪了一地,齊聲道:“臣等絕無此意。”

陶睿冷哼一聲, “都起來吧。不但朕要守孝, 全天下人都要為皇祖母守孝!朕身為萬民之主,更當做出表率,老百姓怎麽守孝,朕就怎麽守……那個誰,禮部的, 給朕說說,朕的子民都是如何守孝的啊?”

禮部尚書低着頭有些冒汗, 像百姓一樣守孝?那種苦哪是皇上能吃的啊?如今皇上把大話說出口了, 事後守不住, 豈不是要找他們禮部麻煩?

陶睿見他不吭聲, 眯起眼冷聲問:“怎麽?朕問不得?”

“不, 臣失禮, 臣只是在想守孝的規矩,生怕有什麽錯漏。”禮部尚書不敢隐瞞,連忙回了,“啓禀皇上,這民間守孝較為清苦,日常吃素, 不飲酒、不做樂、不嫁娶、不大聲喧嘩、抄寫佛經日日祈福……”

陶睿挑眉道:“這麽多規矩?成,你下朝立馬寫個折子送來, 今日朕便要看到。從今日起,朕便要按照這些規矩為皇祖母守孝。對了,剛剛大選結束,進宮那麽多宮妃,該如何安置呀?朕這三年定是不會尋歡作樂的,三年這麽久,不好耽誤了她們,不如,将她們先放回家吧。許她們婚嫁自主,三年後朕再選一次就是了。”

“皇上,萬萬不可。”攝政王第一個反對,他就一個女兒,哪能讓女兒歸家?

他嚴肅道:“皇上,臣知道您是孝順太皇太後,但此次大選乃是太皇太後做主,親自挑選的秀女。日後無論選多少次,與此次的意義也不同了。皇上還請三思,不要辜負太皇太後的一番心意啊。”

陳家家主也出列道:“皇上請三思,這些秀女都是太皇太後為皇上選定的,有她的一片慈心,萬萬不可放回家去啊。”

陳家難得地與攝政王站在統一戰線,太皇太後已經不在了,這意味着陳家的風光時代即将過去,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剛進宮的榮妃。若此次妥協,将來大選,陳家未必還有機會。

陶睿也就是提出來敲打一下他們,聞言就随意地道:“既如此,此事便作罷。那這些宮妃便也算是皇祖母的晚輩了,同朕一起守孝三年吧。禮部尚書,你寫折子的時候,記得将女子守孝規矩也給朕寫進去。對了,還有皇弟。”

他看向陶淵,“皇弟也要好生守孝。”

他這話剛說完,前貴妃的家族金家家主便出列求情,“皇上容禀,守孝乃兒孫本事,本不該多有言語。但二皇子尚且年幼,恐會毀了身子,這……還望皇上寬恕。”

陶睿摸摸下巴,他如今十八,這便宜弟弟就是十一,确實還小。再說太皇太後弄死了貴妃,雖說沒證據,這金家也定然記恨,哪能讓陶淵給老太太守孝呢?咽不下那口氣啊。

可金家不是不安分惦記他的龍椅嗎?他們是對立面的,那當然要給他們找點事幹,別讓他們閑得慌沒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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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睿點頭道:“皇弟确實太小了,這樣吧,按照那些個規矩,要求減半,吃食不拘。朕政務繁忙,皇弟又幫不上什麽忙,就替朕給皇祖母抄寫佛經吧。正好還能讓皇弟練練字,一舉兩得。這也算咱們兄弟倆一起給皇祖母表孝心了。”

金家剛反對吃素,皇帝退讓了,這要是再反對抄經,那真是不識好歹。更何況陶睿還說這是表孝心呢,自然只能捏着鼻子認了。金家和陶淵比誰都憋氣,陶淵辛辛苦苦抄經,憑什麽最後卻算他們兄弟倆的孝心?陶睿根本不懂朝政,居然不要臉地說自己政務繁忙。

呵,同是兄弟,陶淵還身份貴重。只因陶睿年紀大些被選中了皇帝,就可以如此欺壓陶淵。若不将皇位搶回來,他們怎能甘心?

陶睿對他們的不滿視而不見,安排好了心思重的弟弟,又安排百姓,“天下人都為皇祖母祈福吧,其他的就算了。皇祖母最是心善,定然不想看到天下百姓因她亂了日常生活。今日便将告示貼出去,相信皇祖母在天之靈定能感受到百姓的祈福。”

“皇上聖明――”百官剛起來沒多久,又跪了下去。

陳家家主約莫是想刷刷存在感,跪下就哭了,傷痛不已地抹着淚道:“皇上,太皇太後若知道您這般孝順她,定然在天上也是開懷的。老臣為太皇太後高興啊。”

陶睿眼神閃了閃,狀似不解地問:“既是為皇祖母高興,為何落淚呀?”

陳家主哽咽道:“老臣、老臣是思念長姐啊,長姐未入宮時,待老臣極好。老臣自幼便立誓,定要保長姐一輩子平安喜樂。長姐一向身體康健,老臣是萬萬沒想到她會走得這般突然啊。老臣至今都接受不了,不敢相信長姐已逝的事實。老臣、老臣實在悲痛……”

陳家主哭着哭着捂住胸口,往旁邊栽倒,他的長子就在旁邊,十分及時地扶住了他,着急道:“父親!您怎麽樣?您不要過于悲痛,要好好保重身體啊。”

陳家主撫着胸口順了口氣,痛苦地閉了閉眼。其長子就說:“皇上,家父與太皇太後乃同胞姐弟,這幾日家父無法安寝,悲痛異常,這才在皇上說起守孝之事時如此失态,請皇上恕罪。”

其他大臣這會兒不好說什麽,只不過心裏都罵他們陳家不要臉。這是怕皇上對他們生疏了,拿太皇太後出來打感情牌呢。沒聽說太皇太後在的時候是一直照顧弟弟的嗎?一把年紀了,老不要臉!

他們隐晦地朝上方看去,見陶睿竟紅了眼眶,又在心裏罵了陳家幾句。

陶睿起身走下臺階,親手扶起了陳家主,難過道:“朕本以為最悲痛的是朕,沒想到您老人家竟然痛苦到這般程度。朕真是疏忽了,只顧自己悲痛,沒留意您。”他背起手沖其他官員發火,“朕沒留意,你們也不留意嗎?怎麽幫朕做事的?”

他大手一揮,高聲道:“來人,拟旨!”

衆人心裏一驚,陳家是喜的,其他人則是氣的。難不成這麽一搞還能得到封賞?這皇帝也太随意了。

誰知陶睿下達的旨意是:“太皇太後一直照顧的人,朕定不能讓他出事,從今日起,便将他負責的政務分給其他人,令其在家休養,頤養天年。另,命太醫院院士三日一診。你們所有人都不許拿事情去煩他,我皇祖母的弟弟若是出了什麽事,朕饒不了你們!”

衆人又是一驚,這下是陳家人大驚失色,而其他人差點笑出聲了。

讓你裝模作樣在那哭喪,這下子廢了吧?!

衆人不等陳家主阻攔,便齊聲道:“皇上英明,謹遵聖旨!”

陶睿又狀似随意地指了一個人,“那個誰,就你,你來負責他從前管的事。”

被他指到的人便是護國公的長子,也是淳嫔的生父,三品官,已經算他這輩子的人生巅峰了,從未想過還能晉級,這次确實一下子提升到了一品。

攝政王急忙攔下,“皇上,官員任命不可草率。”

“為何?這麽多人,只動這麽一兩個,朝堂還能亂了不成?朕頭疼,懶得選,就他了。”陶睿一邊走回去一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可有信心做好那些事?”

“臣,程斌,定不讓皇上失望。”程斌壓住內心的激動,急忙承諾。

這麽好的機會,傻子才不要。

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已經透着一絲絲嫉妒了。他怎麽剛好站在那了?一眼就讓皇上看見了。

陳家主急道:“皇上,皇上這不可呀,老臣哪能棄皇上而去?老臣答應過長姐,要護着皇上您的呀,老臣一家對皇上忠心耿耿,老臣……”

陶睿捂了下額頭,皺皺眉,“朕頭疼,此事就這麽決定了,不必再議。”

“皇上――”陳家主急火攻心,眼前一黑,真的給厥過去了。

陶睿立即關切道:“承恩公這身子虧損太嚴重了,來人,快送他回去,命太醫過去好生診治。”

德順自然立刻招呼人,那陳家主的長子也沒法說什麽了,好端端的,竟然丢了官。要知道他們陳家雖然勢力大,但那是在陳家主位居高位的情況下啊。現在皇上把那一品大員的官撸了,只剩個承恩公的虛名,有什麽用?

陳家如今最高的官員便是陳家主的長子了,那也只是個工部尚書。本來要等喪事過去後活動活動,往上提一提的,如今可好,他就是頂頭的了,誰還給他活動?那些歸附他們的官員,怕不是從這一刻起就要動別的心思了,陳家的輝煌過去了!

攝政王以及幾位重臣都不着痕跡地觀察陶睿,懷疑他是故意的。

即便陳家是太皇太後的娘家,之前太皇太後也敲打了數次,對陳家表示不滿了。丞相倒下後,明眼人都知道太皇太後接着要對付的就是攝政王和陳家,他們誰也別想繼續勢大下去。

陶睿這般撸了陳家主的官,莫非是在削弱陳家的勢力?

可他們看到的是陶睿微紅的眼眶和一臉的關切,再想想他過往的纨绔樣,心裏就把陰謀論給推翻了。這模樣分明是真的在乎太皇太後,關心老太太那弟弟的身體啊。

這般一想,衆人心裏就樂了。那老小子出損招賣慘,誰知道撞上天真不谙世事的任性皇帝了,竟是不忍心讓他繼續做官,還當讓他休養是好事呢。陳家主賠了夫人又折兵,怕是這次真要病倒了。

不過這樣一來,朝廷勢力又要重新洗牌。攝政王一家獨大,之後能安穩下去嗎?

文武百官各懷心思,倒是沒人注意那個剛被升官的程斌。因為陶睿指他太随意了,他從前也不怎麽起眼。三品官升去一品官,那可不是好幹的,陳家必定不會甘心,攝政王也看中那位置想插一手,程斌不見得能好過,指不定過幾天就下來了呢,不值一提。

朝堂上如此鬧騰了一下,陶睿便推說頭疼,下令退朝。衆人也沒什麽想啓奏的了,這會兒感覺再說什麽都不對,且陶睿頭疼的時候脾氣可不好,萬一淪為炮灰,三兩句就像陳家主一樣被撸了官,那就麻煩了。

陶睿下朝之後就回了寝宮,他在朝堂上做樣子裝頭疼,也沒浪費這個機會,回去就吃了一粒丹藥,還命人去玄濟那裏催促,叫他快些煉丹,多送些丹藥進宮。

玄濟接到命令時就在煉丹,他也不知是怎地,一整夜毫無睡意,精力充沛,幹脆就去丹房煉丹。

他已經和李太醫接過頭了,他本來擔心陶睿吃那麽多會有問題,但李太醫說,這上瘾鎮痛的成分,剛開始就算吃多了些也無礙,不會被發現。待上瘾之後,才會顯現出加倍的痛苦。

玄濟放了心,可不就想着多煉些丹藥給陶睿吃嗎?他哪能想到天底下還有反彈這樣的奇跡?陶睿吃那幾顆丹藥丁點藥性沒有,他吃的飯卻包含了那些藥的藥性,以至于他精神百倍,一夜未睡也不覺得困頓。

但因他本身不是醫者,也從未如此想過,以至于丁點沒發現自身的異常。

陶睿派人來催,他還皺眉将新煉好的丹藥交了出去,擺出一副不贊同皇帝多用的神情,之後便心中暗爽,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陶睿上瘾求藥的那一天了。

陶睿收到丹藥的時候,正好李太醫過來給他看診,他便當着李太醫的面,命人将丹藥放在他床邊上,俨然是對玄濟十分信任的态度,并且不聽玄濟勸告,想吃就吃。誰讓他任性呢?

李太醫低着頭,目光微沉,勸道:“皇上,自古以來,丹藥一途……”

陶睿不耐煩地打斷他,“朕知道,可你們太醫院給朕治了這麽久,朕還是頭疼。難道就讓朕一直疼下去?玄濟道長的丹藥管用,你們又沒查出毒性,那為何不能服用?此事莫要再提。”

李太醫躬身應是,又道:“臣一直在研習針灸與松骨之道,近日多有進益,皇上可要試試?放松心神?”

陶睿點頭答應了,趴到榻上閉上了眼睛。李太醫便走到近前開始為他針灸。

當他靠近時,陶睿問道一股極淡的氣味。若非上一世他學習培育那麽多種動植物,恐怕還分辨不出這麽淡的氣味。這就是李太醫給他下毒用的,氣味加針灸,用在一起才起作用,乃是前朝秘術,不懂的人,根本猜不到還有這種害人方法。

不過陶睿無所畏懼,安心地享受李太醫的針灸和按摩。不管這人下了什麽毒,稍後都會作用到他自己身上的。陶睿愉悅地微勾嘴角。

李太醫看見了,心裏也樂了起來。狗皇帝對他和玄濟如此信任,一切皆在他們掌控之中。聽說今日陶睿愚蠢地将一大靠山陳家主弄倒了,只要再沒了攝政王,這狗皇帝還如何坐得穩龍椅?

到那時,他們這些前朝英傑便能光複前朝的大好河山了!

李太醫都知道陳家主的事了,其他人自然也都知道了。

太後欣喜若狂,太皇太後的陳家下去了,是不是她家的時代就要來了?祖母哪有生母親?她的娘家才是最該受到重用的啊!

太後迫不及待地派人來請陶睿,這個人在原劇本中也是不停地蹦Q,沒別的,就想為娘家謀福利,希望家族興盛。為此有好幾次惹得原主不快,也不知道圖什麽。都是太後了,舒舒服服安享晚年多好?非要搞事情弄得和親兒子離心,最後娘家也沒扶起來,自己還落了埋怨。

不過她到底是陶睿如今的親娘,陶睿自然是過去看她了。

太後看到陶睿便一臉心疼,“皇上,哀家知道你心裏頭難過,但母後她已經走了,你身為皇帝,一定要保重龍體,不可過于哀傷。”

陶睿點了下頭,“朕知道。母後尋朕來,可是有事?”

太後嘆道:“哀家哪能有什麽事?無非是擔心你罷了。這不,多問了幾句,就聽說你在朝堂上又被人氣得頭疼,哀家這心裏着急啊。哀家也幫不上你的忙,只能在這兒幹着急。”

陶睿喝了口茶,“母後不必擔憂,那麽多官員又不是擺設,朕自不會累着。”

“哪能不累?你皇祖母從前身子多健朗?這突然西去,還不是操心朝堂那些事累的?哀家實在不能放心。聽說今日陳家主也病倒了?這種事還真是聽着就心驚膽戰。”

太後說,“如今皇上身邊得用的人少了,哀家擔心得很,不如叫你兩個舅父和表兄幫把手,都是自家親人,他們定當盡心竭力地替你做事。如此,皇上便能多多休息,哀家才能放心啊。”

合着是看他随意指了個人接替陳家主,跟這要好處來了。陳家主從前位比丞相,與柳丞相、攝政王三人分庭抗禮,手上實權大着呢。這塊好肉誰不想叼走?

陶睿指了個程斌,那人還是護國公的兒子。要知道先帝就是和護國公一同出征時死的,太皇太後只給了護國公表面的榮耀,連同他的兒孫也是高官虛職,看着漂亮罷了。誰會把這麽個人當成威脅?在他們看來,這塊肉還是可以搶的。

不過陶睿讓程斌頂這個缺,自然相信他能做好。原劇本裏原主利用護國公,那護國公一家子可是拼盡全力和攝政王同歸于盡了,可見隐藏的實力也不小,家裏的人也是有本事的。不然,他也不會這麽直接的給程斌升官。

這個位置,他是一定要讓程斌坐穩了的。

面對太後的“關心”,陶睿只搖頭道:“朕可不願勞累母後的族人,相信母後也不願看到他們像陳家主一樣,生生累倒在朝堂上,還不知身子如何了。既是自家人,朕自然要關照着些。”

他突發奇想道:“母後,要麽朕也放他們回家榮養,您覺得如何?既然他們是朕的舅父表兄,朕可不能讓他們勞累,就該賞賜金銀珠寶,讓他們在府中吃喝玩樂才是。如此豈不甚好?”

太後好懸吐出口血來,急道:“不可不可!他們才多大年紀?哪能閑賦在家?那人都要廢了的。還是要讓他們做事,等他們年老體衰再榮養不遲。”

“哦?閑賦下來人就廢了?”陶睿面露疑惑,“可方才母後不是說,讓他們替我辦事,這樣我便能多多休息了?那母後是想讓我廢掉?”

太後心裏一跳,露出一抹笑來,“你這孩子,做皇帝哪有真正清閑的時候?哀家不過是想你多休息罷了,該打理的政務還是要做的。”

陶睿點點頭,說了這許久,已經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起身道:“既然母後無事了,朕便回了。還有許多奏折要看,煩得很。”

“那皇上莫要太勞累,哀家叫人炖好補品,稍後給你送過去補身體。”

“有勞母後。”陶睿像原主一樣随意說了一句,轉身便走了。

太後拍拍胸口,出了口長氣。心裏暗罵那老太婆把她兒子養成了纨绔,缺心眼似的,居然覺得讓人榮養是對人好。說什麽賞賜金銀珠寶?他們這些人家誰家缺財寶了?缺的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可恨在陶睿這裏說不通,還差點害家裏人丢官。若是陶睿任性地讓她父兄榮養,家族裏的人還不得吃了她?

陶睿在太後那裏走一遭,太後氣得胸口堵了好久也沒消氣。

陶睿沒有坐龍辇,他第一次當皇帝,還沒好好逛一逛禦花園呢。守孝不能随便出來逛,但回去路過,總沒什麽的。

皇帝的花園不愧是天家的花園,到處都是美景,走在其中心神都能放松下來。陶睿放慢步子,邊走邊看,倒是難得的惬意。突然系統跟他說,淳嫔在樹林後那個湖邊不知道在幹什麽,好像想跳下去。

陶睿微微挑眉,朝那個方向走去。

說是樹林也就是幾排樹,他還沒穿過樹林就看見淳嫔了。

這個湖是先前的本土淳嫔落水的地方,這位穿越女程倩倩突然來到這個世界,當然想嘗試看看能不能回去,所以背着人偷跑過來悄悄試了一次,差點嗆壞了。不過她嘗試的時候是深更半夜,這會兒大白天的是過來踩點的。

陶睿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站住,他們一行人看得到程倩倩,程倩倩卻看不到他。他問道:“那是誰?”

德順仔細看了兩眼,忙說:“回皇上,那位是淳嫔娘娘。其祖父乃是護國公,其父……也是巧了,正是皇上您在朝堂上指的那位程大人。”

“哦?這麽巧?”陶睿像是有了興趣,“那他父親升了官,她是不是也該升升位份?”

不等德順回答,他又道:“還是算了,朕守孝期間,誰的位份也不要升。”

說完陶睿就朝程倩倩走了過去,程倩倩愣了下,反應過來急忙帶着宮女行禮問安。

陶睿點頭道:“起來吧,淳嫔,你在這裏做什麽?”

程倩倩心裏跳了跳,不想引人注意,張口就想敷衍過去。但轉念一想,難得見到皇上,那兩個女人害死原主,她怎麽也該說點什麽,便低頭說道:“回皇上,臣妾前些日子在此處落了水,險些喪命,将養數日才好轉。今日臣妾自覺精神不錯,便來此處看看,臣妾實在想不通臣妾怎麽會落水。”

“嗯?不知道怎麽落水的?難道不是你失足掉下去的?”陶睿往湖邊走了幾步,特意看了看。

程倩倩立即說:“臣妾素來小心,初入宮又緊張,哪裏會失足落水呢?只是不知那日是地上特別滑,還是別人沒站穩碰到了臣妾。”

她的宮女為她捏了把汗,德順也眼觀鼻鼻觀心。這種事捅到皇帝面前,那真的全憑皇帝心意了,這位淳嫔當真大膽,絲毫委屈不受。

陶睿喊了德順一聲,“給朕查查,那日除了淳嫔,這湖邊還有誰在?淳嫔怎麽就落水了?在朕的宮中,淳嫔不知為何就差點溺水出事,下次是不是就輪到朕了?叫人給朕弄清楚緣由,若是地面不妥當,就趕快修繕。”

“是,皇上。”德順立即應聲,到後面吩咐人去查。

程倩倩其實很緊張,但陶睿說要查了,她就看到了一線希望。立刻行禮謝恩。反正她是白撿的一條命,多活的一次機會,就算出了什麽事,大不了就去投胎,怎麽都要為原主報仇的。

陶睿接着又誇贊道:“你今日這般看着極是素雅,想必是在為皇祖母盡孝心,極好。以後無事也莫要到處閑逛,到處走動。朕要為皇祖母守孝三年,你們也一起。”

程倩倩聞言松了口氣,守孝三年,若是真的,那簡直是給了她三年的适應期。如果她回不去的話,也能好好在這裏生活了。

不過……她為難地道:“宸妃乃宮妃之首,臣妾等人要日日去向宸妃請安……不知這可算随意走動?”

陶睿知道程倩倩膽子大,不太在乎自己的一條命,特意來給程倩倩機會提及落水一事。但沒想到程倩倩還挺會抓機會,這又提到請安的事了。論理說宮妃給請安的那是皇後,什麽宮妃之首?那都是宸妃自己的說法,不過是仗着攝政王罷了。

陶睿配合地道:“一個妃子請什麽安?德順,叫人去各宮通告,無事便好好為皇祖母祈福,朕沒有皇後,誰都不需要請安,太後那邊喜歡清靜,也莫要去打擾她。這宮裏頭的人,全都給朕好好守孝。”

“……是。”德順應了,心裏有些遲疑,但到底沒勸。這不請安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事,想必攝政王不會發難,只是太後那邊,怕是要不高興了,她好不容易才沒了上頭的大佛呢,可惜一切都還和從前一樣,也不知道心裏頭多難受。

陶睿下了命令就走了,程倩倩高興地恭送他,心裏覺得這皇帝真是神助攻,間接幫她報了一點點仇。以後如果發現皇帝不喜歡宸妃、榮妃的話,興許她還能找皇帝撐腰,打壓那兩人的氣焰。

她這邊高興了,宸妃那邊聽到命令自然氣得七竅生煙。

宸妃,封號為“宸”,已然昭示了她就是未來的皇後,否則哪個妃子敢用這個字?

皇上現在不許宮妃請安,豈不是在打她的臉?榮妃那些人還不知道怎麽笑她呢。

宸妃是攝政王很寵愛的女兒,從小到大都十分蠻橫,不講道理,更不是能受委屈的主。她當即就要去找陶睿,還是身邊的嬷嬷好說歹說才給勸住了。那嬷嬷效忠的是攝政王,知道進宮的目的就是誕下皇子,趁機便勸宸妃打臉打回去。

那陶睿不是宣稱要守孝三年嗎?還為此下了攝政王的面子,他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給陶睿用點助興的藥,讓陶睿臨幸個小宮女。到時陶睿就是自打嘴巴,成為笑柄。

宸妃聽了就覺得這毒計甚好,讓那陶睿不把她放在眼裏,就該教訓教訓他。如今朝堂上是她父親一家獨大,不想讓陶睿當皇帝他就當不得,哪裏輪得到陶睿讓她丢臉?

宸妃當即命嬷嬷去安排,嬷嬷自然是高興地領命。她安排的那個小宮女,是她親侄女呢,她沒有子女,這侄女就和親生的一樣,還沒人知道這層關系。如果侄女有機會受幾次寵,懷上了,那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若是走大運,說不定生的皇子還能坐上那個位置呢。

嬷嬷野心勃勃,抓住機會給自己謀好處。只可惜她不知道,這種惡意傷害,那都是要反彈的。

嬷嬷要施為肯定要等到天快黑的時候,還要找合适的機會把陶睿和侄女湊到一起去,所以暫時還沒鬧到陶睿面前。

陶睿從禦花園往寝宮走的路上,倒是聽說了另一件事。

德順看陶睿不想逛園子了,就打發其他人退遠點,小聲跟陶睿說:“皇上,早朝前您命奴才查的事已經查清楚了。”

陶睿想了下,想起來是柳思的事,原主的白月光。這一上午發生這麽多事,他都給忘了。

他做出不自覺笑起來的樣子,期待地看着德順,“快跟朕說說,這些年柳姑娘過得可好?你可查到她平日裏喜歡什麽了?”

德順猶豫了一下,面色并無喜色,陶睿便收了笑容,停下腳步問:“怎麽?莫非有什麽不妥?”

德順利索地下跪,先請罪,“皇上恕罪,奴才查到這位柳姑娘已經相看好人家,即将、即将嫁人。”

德順知道皇上看中柳思了,但既然皇上讓查,他查到這種事必須得說。那還不如第一句就把最重要的說出來,說完他就以頭搶地,跪在那裏不動了。

陶睿驚怒道:“你給朕說清楚,什麽嫁人?嫁給誰?”

德順說道:“柳姑娘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恰巧太皇太後薨逝,想要嫁娶需在一個月內完成,否則便要延後。柳家怕柳姑娘在家中蹉跎,正好柳姑娘與那楊公子……相熟,兩家都有意,便說定了親事。”

陶睿沉默着,德順大着膽子擡起頭:“皇上?”

“她竟然定親了。”陶睿皺起眉,嘆了口氣,“既如此,我将人接進宮豈不是強搶民女?皇祖母若知道了,定要罵朕一頓。可朕哪知道她定親了?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都怪奴才,奴才應當先查到這些才是。”德順見陶睿沒有發怒,心裏便松了口氣,爬了起來,“那,皇上,這位柳姑娘,您是打算……”

“柳姑娘在哪?走,去見見她,到底也是故交。”陶睿擡步就走,口中還嘀咕道,“好些年沒見了,原來她早忘了當初說好的事了。”

德順大着膽子小聲問了一句,“皇上,您和柳姑娘說好了什麽事啊?”

陶睿實話實說:“就是長大了她給我做王妃啊。當時年紀小,哪裏知道朕會當皇上?朕想着長大後肯定是位王爺,我們兩個玩樂的時候,便有了如此承諾。”

德順忙說:“這玩樂時說的話做不得準的,皇上也莫要往心裏去,到底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陶睿點了下頭,“朕也是覺得朕乃萬民之主,不能說話不算話。罷了,先前朕同皇祖母提起,皇祖母便不喜歡她入宮呢,如今既然她有婚約在身,那也就算了。”

德順忙又跟着他說了幾句。德順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畢竟是分離好幾年了,皇上身邊什麽女子沒有?這次太皇太後怕攝政王的女兒籠絡住皇上,給他選的後宮妃嫔那是各色各樣的都有,皇上惦念着柳思,怕只是念着兒時的玩伴吧。

不過是個男人也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和別人有牽扯,那柳思既然與楊公子相熟,又商定了親事,那接進宮來也是膈應。倒不如就此算了,回憶起從前也還覺得美好。

陶睿比較慶幸穿越的時機剛剛好,柳思進宮的事根本沒什麽人知道。這時候攝政王他們都忙着擴張自己的勢力,打壓太皇太後那些手下,哪裏有工夫關注這種小事?或者說,他們也根本不在乎這種事,他們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呢。

既然那位白月光最後弄死原主的時候那麽不甘心,那就放她家去呗,這次沒有人棒打鴛鴦了,看看她會不會過出一段錦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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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