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總有奸人想害朕(4)(傷害反彈好玩不?...) (1)

連着兩天早朝, 大臣們都有些戰戰兢兢的。陶睿撸官可不看那人官大官小啊,簡直是随心所欲,毫無依據可言。是以不管大官小官, 都繃緊了腦中那根弦,謹言慎行,能不跟陶睿說話, 就不跟他說話, 政務一下子少了很多。

陶睿樂得輕松,每日下朝照例叫李太醫來給他針灸按摩,照例一抓一把地吃丹藥。李太醫與玄濟心中暗喜,這狗皇帝越來越依賴他們,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屢屢與攝政王爆發沖突。如此下去,想必他們的複國大計很快就要成功了!

一日, 玄濟秘密聯系李太醫, 緊急求援。

李太醫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連忙趕到兩人秘密接頭的小宅後院。

玄濟一見李太醫便大步迎上來, 嚴肅道:“大事不好, 我煉丹出了岔子, 不知是不是整日搗鼓那東西,我竟有了些瘾頭,今日煉完一爐丹,我幾乎控制不住想吃一把。”

“什麽?”李太醫吃驚地皺起眉,立即拉着他坐下把脈。

片刻之後,李太醫搖搖頭, “脈象正常,沒什麽異樣之狀。”

“可我真的很想吃那東西。”

李太醫聞言看向玄濟, 眼神中帶上了一絲審視,“那東西誘惑太大,你可是自己嘗了?”

“怎麽可能!那東西在邊關害死了多少人?我不想活了才會沾。”玄濟一甩袖,不悅道,“李兄若對我連這點信任都無,将來我們二人還如何合作?”

李太醫擰眉思索他為何如此,卻覺得頭疼,忍不住按住額頭皺緊了眉頭。

玄濟見狀關切道:“李兄頭痛?可是沒休息好?”

李太醫擺擺手,“我知曉身上的擔子又多重,素來注重調理身體。”

“那就是最近給狗皇帝施針松骨,累着了。在那狗皇帝面前,總得提着心裝樣子,每句話都要斟酌再斟酌,實在煩人。李兄也不要思慮過多,看如今的形勢,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初入朝堂了。”玄濟說着興奮起來。

李太醫叮囑道:“在外人面前切勿多言,言多必失。”

玄濟不在乎地道:“我知道自己什麽性子,注意着呢,否則哪裏會裝一個不茍言笑不喜言語的道士?倒是李兄,合該好生休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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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醫點了點頭,也沒多想,又叮囑玄濟別碰那上瘾害人的玩意兒,這才回去。他回去就感覺頭痛加重了,像有把錘子在敲擊他的頭部一樣。

他百思不得其解,怎麽突然這般頭疼?莫非真是近日思慮太多?

李太醫喝了藥,忍着頭痛給主上寫信,放入傳信暗格中,等待別人來取,他則睡覺養神去了。

陶睿知道原劇本的內容,自然也知道李太醫和玄濟這兩人是如何與同黨聯系的。他叫海福安帶人秘密去查,順着李太醫的密信就找到了他同黨的藏身之處。只不過到底有多少人,又能牽扯出多少其他地方的同黨,還需要時間調查,暫時還要留着他們。

不過海福安手下的暗衛也不少,已經将幾個冒頭的前朝餘孽盯緊了。同樣的,朝堂上太皇太後留下的人也不少,要不然,她靠什麽扳倒柳丞相呢?

陶睿研究過哪些官員是确實可用的之後,便将他們調到了朝堂上空缺的位置。就算是個禦史,他也要占上地方。朝堂上能說話的就那麽些位,誰還嫌自己的人多呢?

理所當然的,他這次任命官員又遭到了攝政王的阻攔,但陶睿給出的理由很粗暴,這幾人都是皇祖母誇贊過的,他不用他們,難道要用皇祖母訓斥過的?之前皇祖母還垂簾聽政過呢,她誇贊的人肯定不會錯。

攝政王以及一些大臣已經開始懷疑陶睿是故意為之,就為了安插自己人。但他們沒什麽确切的證據,那幾個人确實是太皇太後當朝誇過的,沒毛病。陶睿此舉還讓他們更警惕了,若陶睿是蠢貨,他們尚且可以明哲保身,若陶睿是裝的蠢貨,那……态度不明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清算,沒幾個人是安心的。

陶睿在朝堂上攪混水,虛虛實實地讓人看不出門道,從而盡快學習當皇上的一切,給自己争取了很多時間,局勢莫名地平穩了下來,透着一股暴風雨前的寧靜。

前朝那些大臣一個個都經歷過大風大浪,越在這樣的時刻越能穩得住,全都在耐心觀望着,能不動就不動。攝政王更是收斂起來,沒有再在朝堂上和陶睿對着剛。

但他顯然沒把這能耐教給他女兒。宸妃因陶睿取消了宮妃請安,自覺被打臉,與嬷嬷算計着給陶睿下藥呢。這麽好些天,終于被她們找到了機會。

榮妃去拜見太後,說是姐妹們入宮後都沒好好聚過,至今還認不清誰是誰呢。雖說守孝一切要低調,但該認的人還是要認認啊。太後便順水推舟,辦了場家宴,請所有宮妃和陶睿一同出席。

榮妃是沒辦法,她是陳家的,本來最有希望成為皇後。誰知太皇太後突然沒了,她祖父陳家主又回家榮養了,如今家族的期望都壓在她身上,只盼着她能生個小皇子晉升皇後呢。她當然要想辦法出頭。

如今她提出一些活動,基本就代表她想說了算。只要慢慢壓過其他宮妃,她便可以做宮妃之首。

太後則一直想掌管後宮,被陶睿敲打後沒了機會,這會兒榮妃送上門來,她借着這個名義操辦宴會,插手了禦膳房等許多職務,若陶睿不管,她日後便可以去插手其他事了。

這兩人一拍即合,就弄了這場宴會。

宸妃難得的沒跟她們争,還很興奮,臨出發時還拉着嬷嬷問:“都安排好了嗎?确定不會被發現嗎?”

嬷嬷好笑地說:“這宴席是太後娘娘操辦的,事兒呢是榮妃提的,與咱們有什麽相關?主子,您記住,您今日是只管吃飽喝足就回來,至于那邊出了什麽事,那怎麽論罪也是論不到您這的。”

宸妃笑了一聲,“就算論到本宮這又能如何?他敢動本宮?”

主仆倆有恃無恐,帶着看笑話的心情就出發去赴宴。她們身在後宮,不清楚陶睿在朝堂上的“雷厲風行”,要不然,她們就不會這般輕松了。

等宮妃們都到齊之後,太後派了人來請陶睿。陶睿聽到這宴席就頭痛,理論上,那些女人都算他的女人啊,這能是什麽好宴?分明是場鴻門宴。

陶睿丢下奏折,起身道:“就去看看她們又鬧什麽,朕看她們是太閑了,理應都給皇祖母抄經才對。”

德順眼觀鼻鼻觀心,一個字都不敢接。這些主子們的事,哪一件都不是他能摻和的。

陶睿正要出門,海福安突然來了,面色有些嚴肅,禀報道:“皇上今日務必小心,奴才查到宸妃設了全套要算計皇上。”

陶睿起了幾分好奇心,“她要如何算計朕?”

海福安道:“宸妃安排了人給您下藥,下的是助興的藥,又安排了一個小宮女。無論皇上能不能見到那個小宮女,只要用了這助興的藥,今夜寵幸了人,那之前的守孝之說就成笑柄了。”

陶睿還以為宸妃氣憤要下毒呢,弄了半天是助興的。他無語道:“朕就算真寵幸了誰,事後弄死所有知曉內情的人,這件事不就傳不出去了?她以為這麽一件小事就能讓朕在天下人面前大失顏面?”

海福安低頭禀報道:“宸妃安排動手的人,明面上是榮妃的人。奴才查到宸妃入宮前曾秘密抓了一些下人的家人,以此要挾他們聽從她的命令。這個動手的人就是其中之一,若不是皇上下令徹查後宮,奴才也不會發現這件事。”

“不發現的話,朕查到榮妃,就要怪罪她了。還有操辦宴席的母後,也一定會被朕遷怒。”陶睿笑了下,“她想得還挺好。”

“皇上放心,奴才會拿下動手之人。不過為防她們還有其他手段,皇上可否帶上兩個人?他們是奴才親自調教的,會些拳腳工夫,為人也機敏。”

陶睿點頭同意了,“有好用的人在朕身邊當然最好。宸妃下藥之事你不用理,只需查清都有誰插手便可,朕自有打算。”

海福安一愣,忽然想到陶睿一直扮豬吃老虎,那定然也會有自己的勢力,想自己解決也合理。

不過他真沒想到,陶睿居然隐藏得這麽深,連他都查不到。

陶睿這個就有點故弄玄虛了,但想讓海福安真正臣服,總要有些小手段。

他帶着德順和海福安送的兩個能手赴宴,那兩人一個是太監、一個是宮女,長相很是平凡,進了人群就找不到的那種,毫不起眼。陶睿帶他們路過一衆宮妃,坐到太後身邊,都沒人注意他們,太适合隐匿了。

太後端着長輩的架子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就把話頭交給了榮妃。榮妃笑着說:“不知皇上還認不認得臣妾和姐妹們,臣妾提議今日小聚,也是想大家熟悉熟悉,畢竟日後還要在一處相處很久呢。不如臣妾為皇上介紹介紹?”

陶睿确實記不清這些宮妃了,這都是太皇太後選的,原主心裏只有柳思,頂多就認識個宸妃加榮妃而已。不過,他為什麽要配合榮妃表演?

他看都沒看榮妃一眼,對衆妃擡擡下巴,說:“從這邊開始,挨個起來說說自己是誰,哪家的。”

那邊第一個就是宸妃,榮妃臉色變了變,默默坐下,宸妃則略有些得意地瞥她一眼,起身笑道:“皇上,臣妾就不用介紹了吧?”

“為什麽?你和她們有什麽不同?”陶睿往後靠在椅子上,擡眼看她。表情淡淡地,好像只是簡單表示一下疑惑。

宸妃卻覺得是莫大的羞辱,她是攝政王的女兒,誰不認識她?陶睿居然說她和那些女人不同?意思不就是說她當不上皇後?

宸妃不慣着他,惱道:“皇上,你我自幼相識,至今也有十幾年了。您這是忘了臣妾?忘了家父?那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可是政務太忙了?您說一聲,家父還是幫得上忙的。”

陶睿轉頭看向太後,“母後,朕第一次納宮妃,很不了解,從前父皇的後宮中,妃子們就是這般對皇帝大呼小叫的嗎?”

太後板起臉,“當然不是!宸妃,你的規矩呢?這裏不是攝政王府,既然進了宮,就要守宮裏的規矩。否則哀家倒要問問攝政王,他是怎麽教的女兒?還是說攝政王家中便是這般沒有規矩?”

宸妃再蠻橫,也知道不能順着這話頂回去。否則恐怕會影響族中兄弟姐妹的聲譽,她也讨不到什麽好。她和陶睿頂撞還可以說是吵吵鬧鬧,面對太後這個長輩,就必須得低頭了。

宸妃不甘不願地行了一禮,僵着臉道:“臣妾無狀,請皇上和太後娘娘恕罪。臣妾江氏,乃攝政王獨女,得太皇太後選中入宮為宸妃。”

陶睿喝了口酒,冷淡地道:“原來懂得規矩,早這麽說不就得了?坐下,下一個。”

陶睿點了下一個,宸妃想說話都沒機會,只能憋屈着坐下來。她回頭看了眼嬷嬷,她等不了了,她馬上就要看見陶睿出醜。什麽寵幸宮女?讓陶睿就在這宴席上當衆出醜才好呢,看他以後還有什麽臉說別人沒規矩!

嬷嬷會意,不着痕跡地退了兩步,見沒人注意,悄悄離開。

陶睿沒往她們那邊看,但系統可以掃描周圍啊,系統時刻監視着陶睿周圍的情況呢,自然瞧見那嬷嬷走了,很快他身後上酒的宮人就換了個人。

席間輪到程倩倩介紹了,她大大方方地起身,行禮說道:“臣妾程氏,臣女的祖父乃是護國公,曾任護國大将軍,為鎮守邊疆傷了一條腿,再無機會征戰沙場,只能閑賦在家。臣女有幸得太皇太後選中,入宮為淳嫔,初入宮時還不小心落了水,幸好得皇上龍氣庇佑,才恢複了過來。”

陶睿有些想笑,龍氣?虧她想得出來。

她這是想提醒他查那件落水之事呢,還重點提了她父親是鎮守邊疆才傷的腿,她家族對國家有功。

也就她是穿越的才敢提護國公,她是真覺得護國公是大英雄。但實際上,護國公再怎麽英雄,也改變不了先皇是在他身邊戰死的事實,沒有皇家會原諒他,給個虛名還是護國公聰明,用巨大的軍功和兵權換的呢。

原主從一開始就不怎麽喜歡程倩倩,大概也跟程倩倩提起護國公有關吧,不過陶睿也覺得護國公是個大英雄,人品也很好,還很聰明。

于是他順了程倩倩的意,坐直身子感興趣地問:“你祖父就是那個擊退胡國的程将軍?朕早就想見見他了,當初那一戰,艱險異常,連父皇都戰死在那一仗裏,最後程将軍卻拼了命的真将胡國給擊退了。了不起!”

太後臉色丕變,“皇上……”

陶睿轉頭看向她,“怎麽,母後不覺得護國公乃是我朝萬民的英雄嗎?若是沒有他,邊關早就失守了,會有多少百姓遭殃?皇祖母封程将軍為護國公,這‘護國’二字已經肯定了他的功績。”

太後不知該說什麽,是肯定功績沒錯,但那不是不得已嗎?程将軍立下那麽大的功勞,還為之傷了腿,無法行走,主動上交兵權。太皇太後要是不安撫,不嘉獎,那将士們也不服啊。可她們心裏都是遷怒護國公的啊。皇帝怎麽這麽傻?連這都看不出來?

不光太後這麽想,宸妃、榮妃她們都這麽想。但陶睿管她們怎麽想呢?他繼續對程倩倩說道:“你祖父能擊退那麽強悍的軍隊,定然有過人之能,閑賦在家實在屈才了。”

太後皺眉道:“皇上,護國公當年傷勢嚴重,不良于行。雖然遺憾,卻也不能讓他重返朝堂。”

陶睿道:“誰說要讓他重返朝堂了?天天上朝下朝多辛苦?朕要讓他進宮來教教朕排兵布陣之法,指點一下禦前侍衛。”

“進宮?”

“當然,如此一來,我朝不會損失一位有能之士,護國公也能繼續報效朝廷,簡直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陶睿理所當然地笑起來,“就這麽辦,德順,明日便去宣旨。”

程倩倩臉色微微變了,她其實……不是想給爺爺找工作啊。在她心裏,爺爺輩的就應該退休了,更何況護國公還無法行走。她真是嘴欠,竟然給悠閑自在的爺爺找了個活兒。

程倩倩想找借口推辭,但陶睿也沒給她機會,接着就說:“你剛才提到了那什麽,落水的事。對了,德順,朕不是叫你去查了嗎?查出來沒有?”

宸妃和榮妃同時心裏一咯噔,看了對方一眼。

德順躬身上前說道:“啓禀皇上,奴才查清楚了,淳嫔娘娘落水那日,宸妃娘娘和榮妃娘娘也在湖邊,在場還有十個宮女,四個小太監。先是宸妃娘娘身邊的宮女滑到了,差點撞到榮妃娘娘,恰巧榮妃娘娘走開了一些,不小心絆倒了淳嫔娘娘。

那滑到的宮女剛好撞到淳嫔娘娘,她自己沒掉下水,淳嫔娘娘卻是被撞得掉進湖中。淳嫔娘娘不會泅水,剛巧在場的人也不會逑水,耽擱了些時候,等後來淳嫔娘娘被救上來的時候,一度斷了氣息。”

德順簡單幾句話卻是将其中的沖突算計都說清楚了,又不是滑冰,哪那麽容易撞到人啊?宸妃的宮女還能離榮妃那麽近嗎?分明就是宸妃想算計榮妃,讓她剛入宮就出醜,也表示他們攝政王府不怕太皇太後。

結果榮妃看穿了她的算計,故意拉淳嫔一起,讓淳嫔替她遭了罪。這樣要是查,就是查到宸妃那邊,不查就是淳嫔自己忍着,反正跟她沒什麽事。

只不過當時剛好太皇太後薨逝,就沒人查這件事,而淳嫔變成了程倩倩,她也沒有忍着,逮住機會就将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正趕上陶睿手底下有海福安帶人效命,查這宮裏的事可比從前清楚多了,當時湖邊那些宮人裏,就有一個是海福安的手下呢。

宸妃先起身告罪,“是臣妾宮裏的人沒站穩,碰到了淳嫔妹妹,臣妾已經罰過那宮女了,晚點就送補品過去給淳嫔妹妹補身子,還望淳嫔妹妹莫怪。”

這種不算證據的證據,宸妃壓根不怕,她先發制人,難道淳嫔還敢計較?護國公哪敢得罪攝政王?

但程倩倩還沒回應,陶睿就開口了,“淳嫔落水之事都過去這麽久了,你才想起來送補品?你的規矩果然不好。母後,勞累您找兩個規矩好的嬷嬷,送到宸妃身邊好好看着她學規矩。”

宸妃臉色一沉,“皇上,您這是什麽意思?太皇太後薨逝,臣妾想着別添亂,才暫時沒送補品,今日提起了便立刻想着送過去。這件事,臣妾是時時記在心裏的,哪裏不懂規矩?”

“管教不好宮人也是規矩不好,讓嬷嬷再幫你教教你宮裏頭的宮人吧。”陶睿喝了口酒,對衆宮妃道,“你們都一樣,朕不管你們從前是誰家女兒,父親、祖父、兄長是多大的官,進了朕的後宮,就都得給朕守規矩。誰不守規矩,就給朕學好了規矩再出門。”

宸妃這下子不光要學規矩了,她還被禁足了!

宸妃氣得臉色忽青忽白,只能憤憤不平地坐下,垂下眼眼神十分陰冷。她看到陶睿又喝了兩杯酒,把那藥已經喝下不少,心裏頓時冷笑起來。這個該死的皇帝,等着醜态百出吧!

陶睿罰完宸妃又看向榮妃,榮妃忙說:“皇上,臣妾沒有絆倒淳嫔妹妹啊,那日十分混亂,臣妾身邊都是宮女,哪裏會碰到她?”

陶睿又喝了杯酒,“你是說朕的人愚蠢不堪,連這麽點小事都查不清楚?”

“不,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朕只相信自己查到的,既然你站都站不穩,母後,勞煩您挑個儀态好的嬷嬷教教她,起碼把走路、平衡學好了,免得日後再不小心絆倒了誰。若是絆倒了朕或母後,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沒學好之前就別出來亂走了,別扭了腳。”陶睿不客氣地說完,又喝了杯酒。

他這般不講理,榮妃也無法反駁,剛剛看宸妃笑話的心情早沒了。好好弄一場宴席,什麽好處都沒撈到,還被禁足了,早知道她就想別的辦法了。

陶睿對程倩倩擡了擡下巴,“淳嫔乃是英雄之後,進了宮卻遭遇如此危機,朕實在有愧于程老将軍啊!依朕看,不是朕的龍氣庇佑了淳嫔,而是程家有大福氣,正如當年程将軍能擊退敵軍一樣,淳嫔也是靠程家的福氣保住性命。

晉淳嫔為端淳妃。”

端字乃正義,淳字乃淳樸,倒還挺适合程倩倩的。而二字封號的妃子,一下子就越過衆人,成為宮妃之首。

衆人一同看向陶睿,宸妃眉頭緊皺,忍不住質問,“當初太皇太後曾說,要看情況看子嗣再行晉封,如今淳嫔何德何能?皇上要給她如此封號?”

“看情況、看子嗣。沒錯,朕就是看中她是大英雄之後,看中她程家的大福氣,晉她為妃,為這後宮也添添福氣。”陶睿又喝了一口酒,那宮女下藥的一壺酒都被他喝光了。

宮女倒酒發現沒了,臉色變了變,連忙換了另一壺酒,然後悄悄退下去。她怕陶睿只喝一口,下的劑量不輕,結果陶睿都喝了,怕是……要神志不清了吧?

席間程倩倩有些懵卻沒放過這個好機會,連忙行禮謝恩,“臣女代祖父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程家上下必世代報效皇上,傾盡全力輔佐皇上治理這太平盛世。”

陶睿好笑地看她一眼,讓她坐下用膳。還挺會拍馬屁的。陶睿指了面前兩道只有皇帝和太後有的菜,叫德順送去程倩倩面前。

德順同樣的拍馬屁的能手,過去就笑眯眯地說:“恭喜端淳妃娘娘,皇上說這兩道菜味道不錯,請端淳妃娘娘嘗嘗。”

程倩倩矜持地點了下頭,開始品嘗。味道确實好極了,是她活這麽大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果然不愧是禦膳房,不愧是給皇帝做的菜。

宸妃見狀氣得忍不下去,她的“宸”字可是父王跟那太皇太後好不容易要來的,憑什麽陶睿這般随意就讓一個護國公的女兒超越了她?

她猛地起身,想要質問陶睿,卻覺得腿腳發軟,又跌坐了回去,她用力晃晃頭,卻更暈了,眼神渙散起來,撕扯起自己的衣服來,“……好熱……好熱……”

陶睿放下筷子,蹙眉看過去,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吃,跟着一同看過去。太後不悅地斥道:“宸妃!你在做什麽?成何體統?”

然而宸妃就像聽不到一樣,她也确實聽不到,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只遵從本能,扯開了外面的宮裝,又去扯亵衣。

太後立馬站起來,指着她厲聲道:“把她給哀家捆起來,帶進慈安宮去!她身邊的人呢?”

這時有小太監跑來在德順耳邊說了幾句,德順臉色一變,忙湊到陶睿耳邊,悄聲道:“皇上,宸妃那個得用的嬷嬷似乎是中了助興藥,在外頭小花園呢,被、被海公公抓住了。還有她安排動手的宮女,和、和她想給您寵幸的那個小宮女,都是同樣的。”

德順說話都結巴了,實在是匪夷所思,她們不是要害皇上嗎?怎麽自己全遭了秧?

陶睿挑了挑眉,“把那幾個人捆了帶過來,朕看看都是哪兒的人。”

太後皺眉問:“皇上,什麽人?發生了何事?”

陶睿掃了一眼宮妃,靠在椅子上,“外頭抓到幾個人,樣子和宸妃差不多。這場宴席當真是有意思得很。母後,若每次小聚都要鬧騰鬧騰,那朕看日後也沒什麽小聚的必要。朕政務繁忙,用膳時只想安安靜靜地用膳,不想這般勞累費神。”

太後臉色不大好看,深吸口氣,坐下說:“皇上所言極是,此次事有蹊跷,哀家一定會查到底,看是誰搞的鬼。”

陶睿擺了下手,“怎敢讓母後費心?這種小事讓德順去做就行了。母後還是幫宸妃、榮妃選選嬷嬷,把她們教好了要緊。”

榮妃抿了抿嘴,這話說的,好像她沒教養似的。虧他們還算得上表兄妹呢,陶睿口口聲聲孝順太皇太後,怎麽對她這個陳家人半點不照顧?當初她和姐妹們争得頭破血流才争到進宮的機會,哪知道進宮後會這樣艱難?

她還想着要低調些,這會兒千萬別搶了宸妃的“風頭”呢。擡眼就看見自己手底下一個宮女被捆着押了過來,當即臉色就變了。

陶睿掃了眼被綁着的三人,她們都是臉色潮紅,十分難受。但因為被捆得緊緊的,嘴裏也堵得嚴嚴實實,倒是沒發生什麽不堪入目的畫面。

陶睿對德順說:“立刻查名冊,朕要知道她們從哪來,曾經服侍過誰,今夜做了什麽。這種中藥之态,若是沖着朕來的,如今會如何?”

太後默默掐住了手心,冒出一身冷汗。如果中招的是皇帝,她就完了。她辦的宴席,居然出了這麽大的漏洞,四個人中藥,顯然下藥之人游刃有餘。底下的人到底怎麽辦事的?她這還怎麽跟陶睿提掌管後宮的事?

那三人被捆在那,德順立刻就帶人去查了。陶睿餘光瞥到程倩倩的表情,她正睜大眼看那三個人呢,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能看得出她很……激動。

程倩倩心裏當真激動壞了,這才穿過來多久啊?就看到了宮鬥修羅場!

宸妃栽了這麽大跟頭,肯定是榮妃幹的。現在皇上擺明了要查個底朝天,榮妃還能有好?這倆人真是活該,都被打入冷宮才好呢。

不過,對她來說是不是有點太順利了?她感覺大仇好像已經報了。她還升了位份,祖父也有官職了,聽說父親前些日子也升了一品大員,他們家難道真有什麽大福氣,這就要起來了嗎?

程倩倩心中一凜,覺得宮鬥世界不可能這麽和平,忙收斂心神垂下眼,用餘光瞄了瞄陶睿和太後,還有其他宮妃,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看過那麽多電視劇小說,但她沒有實戰經驗,除了不怕死和金手指,別的就沒了。

雖說到現在還挺順利的吧,但還是要謹慎點才行。可惜她在湖裏試過了,不能穿回去也不能穿去別的地方。那在這種女人沒人權的古代,還是當個高位妃子舒服點,她得好好保住位子。

陶睿看到她這麽快進入了狀态,眉梢揚了揚,沒再朝她那邊看。而德順派出去的人也很快回來禀報,本來海福安就是查清楚的,此時只不過做做樣子罷了。

藥物從宸妃的嬷嬷房裏搜出來,那小宮女剛進宮幾日,是太後宮裏不起眼的小宮女,卻是這嬷嬷找關系安排調配的,乃是這嬷嬷的侄女。

而那個給陶睿倒酒的宮女,是太後宮裏的大宮女,卻有個妹妹在榮妃宮裏做事,這兩姐妹的關系別人都不知道呢。

好端端的,姑侄倆為什麽隐瞞關系?姐妹倆又為什麽隐瞞關系?

太後幾乎一瞬間就氣得滿臉鐵青,拍桌怒道:“好你個榮妃,把手都伸到哀家宮裏來了!你想做什麽?想給皇上喝什麽酒?”

榮妃滿頭大汗地跪地請罪,哭道:“太後娘娘息怒,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臣妾根本不知道此人是誰,更不知曉她有什麽妹妹在臣妾宮裏,臣妾……臣妾也是第一次見她啊。”

“你叫人辦事還用親自見嗎?她這副模樣,方才又為皇上倒酒,誰知道她想做什麽?還有宸妃,居然把釘子送到哀家宮裏,這一個個的,都反了天了!”太後怒道,“皇上,這些人都交給哀家,哀家必要查清楚了!”

陶睿這次沒反對,點頭道:“那就勞煩母後了,朕被她們鬧騰得頭疼,先回了。這兩人如此狡詐,先是害端淳妃落水差點喪命,這又在母後的宴席上做出此等事來,不堪為妃。她們暫降為嫔,褫奪封號。若查出她們還有其他陰謀,直接打入冷宮。”

榮妃一愣,立馬哭出聲來,“皇上!皇上,求求您不要啊,臣妾冤枉,臣妾沒有害人啊――”

陶睿起身道:“那就證明你的清白,若你絲毫惡意都無,為何讓她們姐妹隐瞞身份?若你連她們是姐妹都不知,那禦下不嚴也不配為妃。”

榮妃手下的人和太後宮裏的大宮女是親姐妹的事怎麽都說不清,誰是傻子會相信她不知道?在太後宮裏插釘子被發現了,太後能饒了她才怪。不過陶睿這命令一下倒是讓太後消了氣,她自己還沒想過貶這兩個妃子為嫔呢,誰知道陶睿這麽幹脆,絲毫不怕得罪攝政王和陳家。

太後揮手命人将捆好的三個宮人和榮妃都帶進慈安宮了,陶睿也走了,其他宮妃自然跟着散去。

如今兩大領頭的妃子倒了,餘下兩個嫔和十個美人就簇擁着程倩倩一起走,話裏話外都在恭喜她。她現在何止是妃位之首啊?這宮裏壓根就只剩她一個妃了,其他人都比她位份低,見到她全要行禮。

再者皇上親口禦言說程倩倩有大福氣,還說看中她是英雄之後,那将來八成是倒不了的,她們要依附高位妃子,當然首選這位。

程倩倩保持着得體的微笑,不熱情也不冷淡地同她們說話,回到自己的宮裏才關上門喝了口靈泉壓壓驚。

這宮鬥的生活簡直太刺激了,她眨眼間就升了位份,那兩個作威作福的眨眼間就給降級了。原來皇權真的這麽厲害,全憑息怒一言堂啊。可真給她羨慕死了,要是她穿成皇帝就好了。

可惜這種美事也只能想想,萬幸皇帝給了她一個這麽好的開局。

她一個人默默回想穿越過來的一切,和對這個世界所有了解的事,琢磨又琢磨,最後感覺自己終于想通了。陶睿是個被攝政王和陳家威脅到的皇帝啊,電視裏不是演了嗎?這種皇帝要麽是廢物,要麽就會逆襲,不管怎麽樣,肯定看攝政王和陳家不順眼啊。

怕是她把落水的事捅到皇帝面前,皇帝正好借此機會收拾那兩家的妃子吧?因為不能讓她們倆生皇子啊!

她想通這個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現在是唯一的妃子,而且,皇帝還說她有福氣什麽的……

皇帝難道把她當錦鯉想讓她生?

還是皇帝覺得護國公沒有威脅還忠心耿耿,選中了她生?

她現在才十六歲啊!!

不怪程倩倩想到生孩子,實在是在古代做女人,那這個年紀嫁了人就是會被催生。她皺眉在房間裏走了好幾圈,看到桌上的經書才想起來陶睿下令守孝三年了。她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雖然三年後她也才十九,但到時候再說呗。說不定到時候上頭就有貴妃、皇後了呢,那還輪不到她呢。

她現在反正報了仇,位份也很高了,接下來就安安生生地在宮裏站穩腳跟。如果有機會就往上爬一爬,沒機會就在這個位份上混吃等死也很好了。之後她就打算閉門不出,就給太皇太後抄抄經吧,順便練練這個世界的字。

陶睿回到寝宮,和海福安說了一聲,讓他帶來太皇太後身邊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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