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可汗的約定
舌上傷痕很深,為了不再次傷到舌,陸瑾的舌上了藥之後被兩層板夾住用繃帶重重包裹。聽到那些令自己惡心的話,只能憤恨地望着耶律天澤,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阿瑾,你就這麽恨我?”面對陸瑾那怨恨地眼神,第一次深情表白的失敗令耶律天澤心中一陣挫敗。
陸瑾擡起虛弱的手,一把按住耶律天的胸口使勁往外推,企圖擺脫他的懷抱。
“別動。”耶律天澤握住陸瑾的手放好,将他緊緊摟住,“你身上還有傷,不要亂動。在你傷好之前,我會一直陪着你。”
陸瑾豈是幾句煽情話就能打動的人?何況說這些話的是兇狠殘暴殺人如麻的覺羅族神烨可汗耶律天澤!真是可笑極了!陸瑾幹裂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卻是充滿鄙夷與嘲諷。
耶律天澤權當沒看見那惱人的表情,端起一碗清澈的馬奶喂到陸瑾唇邊:“你吃不了東西,把這個喝下去。”
陸瑾不肯張口,只擡手把碗往外重重一推。
“你很不服我是不是!”耶律天澤把陸瑾往地上狠狠一摔,将馬奶連着碗重重砸到他臉上,大聲罵道,“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蠢事!你的國家已經不在了不在了!你,你們漢人,都不過是我手中奴隸!連我的牲畜都比你們尊貴!你們不過就是随便□□随便屠殺的下賤東西!你聽明白沒有!你就是我的奴隸!我最下賤的一件東西!還沒受夠折磨是不是!再敢違抗我的旨意,我有的是你想不到的慘烈手段來折磨你!”
清澈的馬奶混合鮮紅的血水,在陸瑾的右額上詭異地綻放。似水墨畫作的荷塘中添了一抹朱紅荷花,在陸瑾天然淡雅的氣質襯托下,綻放得格外明媚妖冶。
陸瑾淡淡地微微眯了雙眼,使得血水順着長長的睫毛滴滴落在眼下,不至于流淌進眼中。沒有擡手擦拭,也沒有擡頭看一眼。
本是故作堅定不移的桃花眼不經意地一眯,雪色肌膚上墨線勾勒出妖嬈的弧度在鮮紅的血滴下百媚從生。
上天賦予的無比麗質,詩詞孕育出的絕代風華,哪怕不經意地一眯眼,竟也能這般勾魂攝魄!耶律天澤一愣,俯身蹲在陸瑾面前,用手托住他的臉:“阿瑾,我真不想傷害你。我希望你能和從前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和我一起。我陪你一起上歌樓彈琴作詩,陪你一起在山林裏馳騁游獵,一切都會非常美好!絕對比你從前的日子還要好一百倍!你只要好好的做我的人!別再固執了!”
耶律天澤的甜言蜜語就像耳邊一陣風,耶律天澤放下的狠話就像耳邊一聲犬吠——對于陸瑾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陸瑾淡淡別過臉去,絲毫不理會耶律天澤的軟硬兼施。
“阿瑾你到底要怎麽樣!我什麽都答應你還不行嗎!”耶律天澤一把抓住陸瑾的衣襟,使勁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你說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不要再給我看你這副樣子行不行!”
猶如強鎖進籠中的猛獸,只能一日日隔着籠子看他,絲毫近不得他身,而他看自己永遠都是那憤恨不屈的眼神。耶律天澤甚至覺得,哪怕陸瑾在戰場上與自己橫刀相對,也好過現在對自己這不理不睬又鄙夷的樣子。
“只要你好好聽我的話,我就放你走如何?”陸瑾軟硬不吃,耶律天澤只能換個欲擒故縱的辦法,伸出三個指頭,“三天,只要你什麽都聽我的。三天之後,我一定放你走。”
陸瑾微微擡起眼,疑惑地看一眼耶律天澤。他的話,能信麽?
“你現在在我手中,我要勉強得到你輕而易舉。還用得着哄騙你嗎?”耶律天澤放開陸瑾的衣襟,起身指着陸瑾道,“不過我不想看見你一直是這副樣子,我要看到你心甘情願地臣服于我!先好好養傷,三天之後我允許你逃走,逃到任何地方!不過,只要再讓我抓住你,你就必須得心甘情願地和我在一起!一切都屬于我!只能聽我的話!你幹不幹?”
陸瑾緩緩站起身,望着眼前一片金碧輝煌的牢籠。這一切有什麽辦法逃避?不答應他,只能在他手中受盡□□,就算心中還有壯志未泯,也再也無法見到趙檢陪他東山再起!
答應他?陸瑾看見他便惡心,恨不得将這個魔王碎屍萬段,哪裏會聽他的擺布!
可是,趙檢還需要自己,宋國還需要自己……若是自己死在了這裏,趙檢只能惶惶不可終日地四處逃竄,宋國遺民只能在耶律天澤的殘暴統治下為奴為婢——哪裏能盼到重見天日的那天!
還有太多事沒有做,怎麽能死?有了執念,難免為人所制……沉默良久,陸瑾閉上眼輕輕嘆了一聲。
“阿瑾。”看他的樣子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答應了,耶律天澤一手摟住陸瑾的腰,拉他到床上坐下,“先坐下休息吧,我去給你取藥來。”
雖然陸瑾的态度稍微好了那麽一點點,但是耶律天澤發現,自己的決定實在有點蠢。
他能給自己享用的地方,昨天都被自己糟蹋光了,接下來的三天裏,自己能幹的似乎只有伺候他,伺候他,再伺候他。
算了,來日方長,這三天就好好陪着他,全當培養感情了。說不定三天後,就舍不得走了?
耶律天澤多喜歡陸瑾,宋于明看小說的時候就知道。那時候幻想着自己就是英明神武的耶律天澤,好想看耶律天澤和陸瑾在一起啊!
可惜穿越後的自己成了狗皇帝趙檢,現在的宋于明特別不想看到陸瑾落在別人手裏——尤其是耶律天澤。
陸瑾已經不見兩天了……千萬不能被耶律天澤非禮了啊!
又是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宋于明蹑手蹑腳地從“床”——山洞裏一個鋪着毯子的石臺上爬起來,走到山洞外。
蘇士傑将軍帶着剩餘的人馬都在平章山裏四處活動訓練,晚上就輪流一部分巡查一部分睡在山洞口,還算能遮風避雨的山洞裏,只住着宋于明和服侍左右的春服。
宋于明走到洞外,一眼便看到了蘇将軍,大晚上的,他還在和士兵們做木匠活——磨弓錯箭,制造兵器。
“陛下,您怎麽還沒就寝?”蘇士傑也瞥見了站在一旁的宋于明,把手中正打磨的弓交給士兵,自己跑到宋于明的跟前。
“啊……哦,蘇将軍,是這樣的,朕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
“陛下!”蘇士傑一把将宋于明拉到一旁僻靜處,“撲通”一聲跪下:“如今國難當頭,國仇未報,臣是不會考慮個人的事情的。”
什麽?不是說好了一起救陸瑾的嗎?怎麽又說不考慮個人的事情了?這個蘇将軍看起來長得英俊潇灑的怎麽做人這麽不地道啊!宋于明,要有城府很深的樣子才能震懾下級!微笑,保持微笑!一直保持深不可測的微笑!
宋于明扶起蘇士傑,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蘇将軍,可是這個人很重要啊。他為了朕能夠不惜自己,朕也應該對他負責任。他對于朕真的很重要啊。”
“陛下……”陛下笑得真不矜持!真是□□裸的挑逗!蘇士傑也忍不住低下頭微微一笑,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像個長了毛的桃子,又紅又癢,“但是末将還沒有想好……而且這種事情……要不還是等把丞相救回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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