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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諺的表情相當的一言難盡,狐疑道:“你怎麽…”
沈遲意之前可不是這樣的性子。
沈遲意能看出衛諺的驚詫和狐疑,前一陣還追着他滿地跑的人,轉頭給他當了小媽,這怎麽看都不正常。
嚴格來說,現在的沈遲意其實和衛諺是陌生人,但她繼承了原身的部分記憶和情感,盡管沈家的事衛諺沒義務幫忙,想到那日因為求助衛諺所受到的羞辱,她心裏就一陣不悅。
她也不打算跟衛諺解釋,就算跟衛諺說了,對她現在的處境也沒什麽幫助,只怕還會自取其辱。她略略點頭:“世子既然問完了,便先回去吧。”
衛諺低頭,和她四目相對,只見她眼裏澄澈一片,平靜的好似幽幽的深井,眼裏既無熱切,也再無向往。
他唇瓣微動,沈遲意轉身就要回屋。
這事兒處處透着詭異,他勢必要問個清楚,下意識地伸手握住沈遲意的手臂,揚眉問道:“你下定決心要入王府為側妃了?”
沈遲意纖指撫平前襟的褶皺,瞟了眼他拉着自己的手:“世子,雖然我是你長輩,但到底男女有別,你該避嫌才是。放手,下不為例。”
當年沈遲意追着他滿世界跑的時候,巴不得他能多跟她親近一二,現在她這般嫌棄他的觸碰,讓衛諺多少有點不痛快。
衛諺長長哦了聲,就在沈遲意以為他要松手的時候,他話鋒一轉:“不放。”
他嗤笑:“你去告我啊。”
沈遲意:“…”
她臉色微沉,兩人就這麽對視片刻,衛諺大概是覺着從她嘴裏問不出什麽了,這才松開手,挑起眼尾看她:“你雖算不得聰明人,但也該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明白了嗎?”
沈遲意聽他出言警告,也只是挑了挑眉:“這就是世子對待庶母的态度?”
衛諺不屑地嗤了聲,直接轉身走了。
沈遲意等他徹底走遠了,才重重掩上院門,就這短短幾個時辰,實在是出了太多事,她感到一陣頭昏腦漲,擡手摸了摸額頭,似乎又有些發燒,這時恰巧一陣冷風吹過來,她被凍的哆嗦了下,踉踉跄跄地回了屋子。
李钰送的那趙嬷嬷早已進了暖閣,挑了個精巧手爐揣在懷裏,一邊喝茶一邊嗑瓜子,見着沈遲意進來,喲了聲:“沈姑娘和衛世子敘完舊了?”
她說完又啧啧道:“姑娘這身子可不大爽利啊,可要老奴扶姑娘一把?”她嘴上雖然問了句,但依然穩穩當當坐在榻上,半點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沈遲意淡淡地看她一眼:“滾下去,這是你該坐的位置嗎?”她現在才想起來,這個趙嬷嬷原身之前見過,她原本在沈家當差,不過開罪了原身,被她攆出了沈府,看來李钰早就有所圖謀,這才招攬了一位從沈府被攆出來的嬷嬷。
而且她和沈遲意嫌隙頗深,派這麽個人來,可以和她互相牽制,不得不說這份心思實在巧妙。
趙嬷嬷愣了下,她向前跨了一步,人已站在榻前:“要我請你?”
趙嬷嬷權衡了一下,暫時沒敢招惹她,只是看她的眼神不善了很多。
沈遲意這病猛然發作起來,只覺得頭重腳輕,看人都是重影,暫時沒心思收拾她:“去把青澗給我找來,讓她把膏藥拿給我。”
趙嬷嬷再忍不住,神色尖刻:“吩咐誰呢?真以為你是原來那個千金小姐呢?不過是靠着皮肉侍奉男人的…”
她話還沒說完,臉上已挨了重重一巴掌。
沈遲意活動了一下手腕:“李钰應該還沒走遠,你既不想幹了,那便換人吧,不過你可想清楚了,李钰行事不留把柄,你若是被換下了,猜猜他會用什麽法子讓你永遠保密?”
趙嬷嬷不由哆嗦了下,眼神怨憤地看了眼沈遲意,悶着頭出了門。
沒過多久,青澗就被帶了進來,她見着沈遲意燒的通紅的臉,有些緊張地撲過來:“小姐…”
沈遲意完全是提着一口氣硬撐,這時候神志已經不大清醒了,被青澗服侍着吃了藥,又擦了身子,最後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這一睡居然睡了一天,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頭腦感覺清明了點,只是身上依舊發軟無力。
床邊傳來争執的聲音,青澗哀求道:“人命大于天,我們小姐如今客居瑞陽王府,她都病的這般厲害了,你們連一副藥材都不能通融嗎?”
一個家仆打扮的男子一臉為難道:“青澗姑娘,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王府行事自有規矩,王府藥庫裏的藥不能随便動的,除非王爺或世子準許,怕的就是主子出了什麽意外,藥材供給跟不上。”
青澗還想說話,那人已經欠身退了。
沈遲意低咳了聲,勉強撐起身:“怎麽了?”
青澗面有憂慮:“早上請大夫來給您瞧病,說您的病情又加重了,大夫重新給您配了一副藥方,裏面旁的藥材都還好找,就是一味叫紫菀藤的藥難尋,我方才讨藥的時候,那邊的人死活不給,我想去求王爺,偏生主院的人說,王爺現在也病了,暫時見不了人。”
她不安地扭着手指:“是奴婢沒用,在王府裏求了一圈,也沒問您讨一副藥回來。”
沈遲意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這藥得世子同意,咱們才能拿到?”她下地踩上鞋:“扶我去找衛諺。”雖然她半點不想見衛諺,但這點不痛快哪有命重要?而且她怎麽着也算衛諺半個小媽,實在不行就擡出小媽身份強行讨藥。
她被下人引着進了衛諺住的易空堂,衛諺正在院中練劍,旁邊也沒叫下人侍奉。
沈遲意頗有耐心地在一邊等着,擡頭看着旁邊的松柏。
衛諺挽了最後一道劍花,利落地把長劍入鞘,這才瞧見沈遲意站在院子角落裏,也不像往常那樣咋咋乎乎地沖上來尋他說話,擡眸神色沉靜地看着身旁的一棵樹。
難道那棵樹比他舞劍好看?衛諺心裏泛起這麽一個疑問。
他輕啧了聲:“你來我院子做什麽,不是說要避嫌嗎?側妃娘娘…?”
他戲谑地拉長了尾音,好像對她的到來并不意外,畢竟之前沈遲意總是追着他跑的那個。
沈遲意沒想到他還挺記仇,頓了頓才回答道:“世子的藥庫裏可有紫菀藤這味藥?”
之前沈遲意經常會用給他做好帕子香囊箭囊之類的無聊理由來尋他,不過被他一概拒了。今兒她的理由倒是出乎他衣料,他仔細瞧了瞧沈遲意,發現她确實面有病容。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紫菀藤啊…”他的聲音華麗疏懶,單單是嗓音就頗有貴氣:“這藥可難尋得緊,我這裏只剩最後一幅了。”
這可難辦了,要是還剩幾幅倒還好些,這種只剩最後一副的藥多是準備來應急的,八成不會給她。沈遲意權衡片刻,不想多費口舌,便點頭道:“多謝世子了,那我再去別處尋一尋。”
“慢着。”衛諺沒想到她走的這麽幹脆,不由出聲叫住了她,上下打量她幾眼,饒有興致地問:“你怎麽不問我要?”
沈遲意壓抑着咳嗽的沖動,有些煩躁地反問:“我問了,世子會給嗎?”
衛諺勾唇一笑:“說不準呢。”他聳了聳肩:“看心情咯。”
摳腳大漢賣尼瑪的萌…沈遲意腹诽了一句。
不過衛諺若是不打算給藥,倒也不必說這麽多,這是有門?她試探着開口:“勞世子給藥?日後必當雙倍奉還。”
衛諺眼尾一挑:“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求了,那就…”
他話才說一半,就見一個嬷嬷矮下.身子,急匆匆走進了易空堂。
沈遲意側頭瞧見這嬷嬷,瞳孔就猛然一縮——她就是衛諺表妹薛姑娘身邊的嬷嬷,也是雪夜裏給原身最大羞辱的那人!
嬷嬷好似沒瞧見沈遲意一般,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世子,我們姑娘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現在在床上疼的起不來,您知道的,我家姑娘這毛病犯起來最是兇險,偏她藥裏還缺一味稀罕藥材,老奴只得厚顏來尋您了。”
衛諺一挑眉:“缺什麽?”
她不着痕跡地看了沈遲意一眼,急促道:“紫菀藤。”她重重叩頭:“只有您能幫我們姑娘了。”
沈遲意冷笑,薛姑娘這毛病早不犯晚不犯,偏偏這時候犯病了,還偏偏差的就是對她至關重要的紫菀藤,多新鮮吶。
衛諺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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