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阮梅之看着兩人漸漸走遠的身影,頓了好一會兒,直到好不容易才爬上來的賈仁鹿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

賈仁鹿趴在阮梅之的肩膀上,氣喘籲籲地說:“之之,沒想到你看着這麽弱不禁風,居然一口氣就爬上來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阮梅之皺了皺眉,然後他淡定地甩開了賈仁鹿的手。

而此時賈仁鹿也看到了不遠處的應寒枝和陸治平,他的目光在那兩人之間掃來掃去,然後又扭過頭來一臉八卦地打量起了阮梅之:“之之,嘿嘿……”

阮梅之挑了挑眉:“幹嘛朝我笑得那麽猥瑣?”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不甘心?”賈仁鹿摸了摸下巴,“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吃醋?”

阮梅之笑了笑:“我為什麽要吃醋?”

賈仁鹿拼命地打量着阮梅之的表情,似乎想要分辨他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之前應總不是在追你嗎?現在忽然冒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小情兒來……你就一點也不吃醋?”

阮梅之沉默了一下:“誰說他在追我?”

賈仁鹿眨了眨眼睛:“難道不是嗎?不然他為什麽要和我換房間?”

“真的不是,”阮梅之臉不紅心不跳地否認,他忽然斜了賈仁鹿一眼,“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跟妹子一樣八卦?”

賈仁鹿嘿嘿一笑:“八卦可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我是男的又怎麽了,你性別歧視啊?”

阮梅之翻了個白眼:“不是性別歧視,是歧視你。”

賈仁鹿:“……”

“小寒哥。”

“小寒哥。”

“小寒哥!”

陸治平連連喊了應寒枝好幾聲,應寒枝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淡淡地應了一聲。

應寒枝雖然回應了陸治平,眼睛卻一直盯着前方某處。

陸治平順着應寒枝的目光看了過去,在看清應寒枝的視線所在之後,他頓時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又叫了應寒枝兩聲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力:“小寒哥,小寒哥,那裏風景不錯,我們去那邊拍照吧?”

應寒枝垂下眼簾,在少年充滿期待的目光下拒絕了:“就在這裏拍。”

陸治平并不死心:“那裏風景比這裏好,我們去那裏吧。”

應寒枝淡淡道:“就在這裏。”

陸治平雖然有點不甘心,卻只能委委屈屈地同意了,他之所以想讓應寒枝去那邊,是因為只要走遠一點,那個娃娃臉青年就不會出現在應寒枝的視線範圍之內了,但是應寒枝卻拒絕了……

少年不由看向了不遠處的阮梅之,暗自猜測起了應寒枝和那個娃娃臉青年之間的關系。

……難道說小寒哥對那個娃娃臉青年有興趣?

不,不可能!

那個娃娃臉青年雖然長得還算順眼,但對于他們這些眼界頗高的人來說,那個娃娃臉青年的長相也算不上什麽,小寒哥怎麽可能看得上一個這麽普通的人?

陸治平很快就成功地說服了自己,他不由松了一口氣。

就算小寒哥真的對那個娃娃臉青年有興趣又怎麽樣?頂多也只是一時的興趣而已。

因為他知道在小寒哥的心裏……有一個永遠也無法被別人取代的人。

想到這裏,他擡頭一笑,露出了兩個小酒窩:“小寒哥,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應寒枝頓了一下:“……有人請我吃飯。”

陸治平眨了眨眼睛:“我也一起去。”

應寒枝淡淡道:“人家沒請你。”

陸治平:“……”

阮梅之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怎麽了?”一旁的賈仁鹿轉過頭來,“感冒了?”

阮梅之揉了揉鼻尖,淡定道:“可能是有人在想我吧。”

賈仁鹿一臉懷疑:“你這麽受歡迎?”

他話音剛落,阮梅之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阮梅之淡定地掏出手機,他剛剛接通電話,蕭羅禮那大嗓門便響了起來。

“之之!我好想你!”

阮梅之用“看吧,我就說有人想我”的眼神看了賈仁鹿一眼,然後在賈仁鹿“居然真的這麽受歡迎”的震驚眼神中,他淡定地一邊接着電話一邊走遠。

“之之!我想死你了!你到底什麽時候才回來!”

“今天下午就回來了,你想幹嘛?”

“嘿嘿,其實這個星晴六是我爸六十大壽,我和我爸說了我男朋友會來……”

阮梅之:“……”

他就知道蕭羅禮給他打電話準沒好事!這家夥!

“你還敢給你爸說你男朋友會來?他沒打死你?”

“這不是被我媽攔住了嘛!他平時打打我也就算了,不會打死我的!”

阮梅之為蕭羅禮爸媽嘆氣:“幹脆打死算了。”

蕭羅禮接着說:“總之到時候你穿整齊點,買點兒禮物上我家,在我爸媽面前好好表現一下,讓我爸媽知道我倆是在好好談戀愛。”

阮梅之深深地覺得蕭羅禮的主意不靠譜:“你爸八成會把我直接亂棍打出去。”

蕭羅禮安慰阮梅之:“放心吧!我爸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換了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人他有可能趕出去,但是你一看就是乖寶寶,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阮梅之嘆了一口氣:“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就幫你這一次,不過下不為例,下次你就算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再答應裝你的男朋友了。”

蕭羅禮嘿嘿一笑:“當然當然!這只是緩兵之計!我可是直男,要交女朋友的!你想想,我爸媽經過這一出之後都以為我喜歡男的了,結果我又交女朋友了,不管哪個女孩子咋樣,他們肯定不會覺得比你更糟糕了。”

阮梅之嘴角一抽:“……敢情我就是一炮灰?”

挂了蕭羅禮的電話之後,阮梅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再次感慨誤交損友。

此時已經陸陸續續有第二批人爬了上來,賈仁鹿跑去上廁所了,他正想找個陰涼一點的地方坐一坐休息一會兒,一轉身,卻看到了不遠處的應寒枝和陸治平,兩人正擺着造型拍照。

當然準确來說,是陸治平舉着手機,拉着應寒枝擺出各種各樣的造型拍照,他一會兒換一個姿勢,應寒枝卻不情不願地半天才動一下。

雖然說應寒枝看着不情不願的,但是阮梅之卻看出了應寒枝在面對那個少年的時候多有耐心,換了別的什麽人,估計應寒枝早就冷面拒絕了。

那個少年到底是誰?

阮梅之疑惑了片刻,卻正好對上了應寒枝看過來的視線。

應寒枝的眼神依然淡淡的,仿佛永遠無波無瀾,似乎唯有看到阮梅之的時候,他的眸中才會出現一絲漣漪。

阮梅之不由愣了一下,不過沒等他轉過身去,陸治平也已經注意到了他看過來的視線。

“……那個,你叫什麽來着?”

陸治平似乎想了一會兒,才繼續笑着說:“軟妹子?一個男的叫這個名字真奇怪……你能幫我們拍張合照嗎?”

少年笑得一臉陽光,嘴邊露出了兩個小酒窩,簡直讓阮梅之無從拒絕。

阮梅之頓了一下,伸手接過了陸治平的手機,陸治平立刻拉着應寒枝開始擺造型。

阮梅之按下拍照鍵的一瞬間,手機屏幕上的畫面就此定格了。

陸治平等阮梅之拍完照點頭之後,立刻歡快地跑了過來,搶過手機看了一會兒,便擡頭問阮梅之:“你看我倆配嗎?”

阮梅之低頭看着手機屏幕裏的兩個人,陸治平笑得陽光燦爛,笑容沒有絲毫陰霾,而應寒枝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也淡淡的,光從外形上來看,兩個人還是挺配的。

然而不等阮梅之回答,應寒枝已經冷冷開口:“陸治平,別鬧。”

這是應寒枝今天之內第二次喊陸治平的全名,而且語氣比上次還要壞,陸治平頓時蔫了。

阮梅之回過神來,卻笑了笑道:“挺配的。”

陸治平瞪大了眼睛,卻有點懷疑:“真的?”

應寒枝冷冷道:“我沒有戀童癖。”

陸治平頓時不服氣了:“我還有一個月就成年了!”

應寒枝淡淡道:“現在還沒成年。”

陸治平可憐巴巴地看着應寒枝:“那我成年之後你會喜歡我嗎?”

應寒枝面無表情地說:“不會。”

看着陸治平瞬間變得格外委屈的表情,阮梅之這個“情敵”也有點不忍心了,他看了應寒枝一眼,似笑非笑地說:“跟小孩子說話沒必要這麽重。”

陸治平哼了一聲:“我才不是小孩子!”

應寒枝緩緩道:“小孩子才會說自己是小孩子。”

陸治平的臉都憋紅了:“反正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一點也不小!”

阮梅之吹了一聲口哨:“脫了褲子看看?”

陸治平呆了一會兒,片刻之後他才意識到阮梅之在說什麽,他頓時漲紅了臉,狠狠地瞪了阮梅之一眼:“流氓!”

然後他轉向了應寒枝,可憐巴巴地說:“小寒哥,他欺負我……”

沒想到應寒枝面無表情地往他下面看了一眼,然後說:“毛都沒長齊,确實還是小孩子。”

陸治平呆了半天,嗓音微微顫抖:“小寒哥……”

他默默地轉過身,顫抖着跑開了。

應寒枝看着陸治平的背影漸漸消失,這才轉過身來,看向阮梅之,挑了挑眉:“欺負小孩子,你好意思嗎?”

阮梅之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欺負他的人明明是你,好了,我肚子餓了,我去找個地方吃飯了。”山上自然也有吃飯的地方,不過景區之內,價格自然要比外面貴些,不過他這會兒都快累死了,再沒有力氣再爬下山去找地方吃飯了。

他轉身走了兩步,卻發現應寒枝居然也跟了上來,不由疑惑道:“應總不去哄人嗎?”

應寒枝淡定道:“他不需要我哄。”

阮梅之笑了笑:“你不好好哄他,就不怕他跑了?”

應寒枝皺了皺眉:“你似乎誤會了什麽。”

阮梅之哦了一聲:“誤會了什麽?”

應寒枝一臉認真地說:“他只是我朋友的弟弟而已。”

阮梅之挑了挑眉:“可他不是喜歡你嗎?”

應寒枝一本正經地說:“喜歡我的人,很多。”

阮梅之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不差他一個?”

應寒枝定定地看着阮梅之,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所以……只需要一個。”

阮梅之被應寒枝仿佛帶着灼人溫度的眼神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轉過頭去:“……我餓了,先去吃飯了。”

他走了兩步,發現應寒枝又跟了上來,這次不等他開口,應寒枝便已經主動說明:“你說要請我吃飯。”

阮梅之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似乎真的有這麽一回事,只能讓應寒枝跟了上來。

不遠處,故意挑了個顯眼的地方蹲下來把自己縮成團等人上來哄的陸治平,發現他想等的人至始至終沒往他這邊看過一眼,甚至幹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少年委屈了好一會兒,眼看應寒枝的背影馬上就要消失不見了,他只能委委屈屈地爬了起來,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山頂上有好幾家小飯店,阮梅之迅速掃了一眼,最後挑了一家從外表上來看最低調也最接地氣的小飯店推門而入。

裝修低調接地氣,價格應該也比較接地氣。

他抱着這樣的想法,推開了門。

……直到他拿到了這家小飯店的菜單。

阮梅之忍不住眉頭一跳,羊肉串二十一串,老板你咋不上天?

這菜單上的價格,随随便便點幾個菜就要大幾百了,給出去的是錢,吃下去的是血啊。

他忍不住深沉地思考起來,這家小飯店的老板該不會熟讀心理學,所以反其道而行,故意把這小飯店裝修得這麽接地氣?

不過他進都已經進來了,此時也只能安慰自己說不定另外幾家比這家更想上天。

阮梅之忍着心疼叫了兩個菜,然後就把菜單遞給了應寒枝。

這頓飯畢竟是他請應寒枝的,總不能完全不讓應寒枝點,應寒枝接過菜單之後,低頭看了兩眼,然後點了一個菜。

阮梅之瞄了一眼,幸好價格不算貴,他悄悄松了一口氣。

輪到陸治平,不等阮梅之開口,應寒枝已經面無表情地開口:“自己吃自己付。”

陸治平瞪大眼睛:“小寒哥,你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

應寒枝淡淡道:“這頓飯也是別人請我的。”

在場只有三個人,陸治平轉頭看向阮梅之,他笑得一臉陽光:“你不會那麽小氣,對吧?”

阮梅之也笑了笑:“自己吃自己付。”

陸治平再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們怎麽都那麽小氣!”

阮梅之微微一笑,理所當然地說:“我是窮人,和你們不一樣。”

陸治平磨了磨牙,半晌之後才哼哼唧唧地說:“自己付就自己付。”

他還以為就算阮梅之真的不想請他吃飯,礙着面子也會死撐着要請他,沒想到阮梅之居然這麽理直氣壯……真是厚臉皮!

陸治平越來越想不明白了,小寒哥喜歡的人再怎麽說也不該是這麽一個愛耍流氓,厚臉皮,還這麽摳的人吧?!

阮梅之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他站了起來,找了個稍稍安靜一點的地方接電話。

電話是雜志社幾個妹子打來的,原來她們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卻只看到了賈仁鹿沒看到阮梅之,而賈仁鹿則表示在他上廁所之前,阮梅之還在這裏,于是她們便給阮梅之打了個電話。

“之之,我們差點以為你被人販子拐走賣到山溝溝裏給人當媳婦兒了呢!”

阮梅之:“……我記得我是男孩子。”

“男孩子又怎麽辣!男孩子也有可能被拐啊!對了,你在哪裏?我們都快餓死了,就等你一個人了!”

“咳咳,已經準備等開飯了。”

“叛徒!居然不等我們!……等等,你和男神一起嗎?”

阮梅之含含糊糊地說:“算是吧。”

“那我們就不去打擾你們啦!加油!手撕情敵!拿下男神!”

阮梅之:“……”

準确來說,他是和應總還有“情敵”一起。

不過他還是不要說出來好了。

挂了電話之後,阮梅之回到剛才那一桌,卻發現這家飯店雖然價格貴了點,上菜的速度卻十分迅速,此時他們那一桌已經擺了滿滿一桌的菜。

等等,滿滿一桌的菜?

他頓了頓,剛剛回到座位上,便對上了陸治平嘚瑟的小眼神。

“這些菜都是你叫的?”

阮梅之略略數了一遍,發現至少有十幾道菜。

陸治平叉腰哼笑:“沒錯!這些菜都是我一個人叫!”

看着他一臉“怎麽樣,我很厲害吧”的表情,阮梅之默默無語,這麽多菜,別說陸治平一個人了,他們三個人都吃不完。

陸治平叉着腰:“這些菜都是我一個人叫的,你們不許吃,哼。”

阮梅之無奈笑道:“放心,不吃你的。”

應寒枝沒理會陸治平,面無表情地拿起筷子吃起了他自己叫的菜。

阮梅之也低頭吃了起來,雖然他和應寒枝點的菜加起來不多,不過兩個人也夠吃了,他吃了一會兒,碗裏忽然多了一塊紅燒肉。

阮梅之擡頭一看,正好看到應寒枝将筷子收了回去,他表情淡定地又伸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自己碗裏,仿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阮梅之沒什麽潔癖,當然不會嫌棄別人給他夾菜,更何況對方還是公司大Boss,他有些受寵若驚地吃下了那塊紅燒肉,很快,他碗裏又多了一塊新的紅燒肉。

這一次他忍不住擡頭看着應寒枝,應寒枝也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吃吧。”

阮梅之頓了一下,他笑了笑,說了一聲謝謝,這才低頭吃了起來。

一旁的陸治平簡直看得目瞪口呆,別人也許不知道,他卻是最清楚不過的——關于應寒枝的一些習慣。

雖然和應寒枝差着十歲,他卻算是從小和應寒枝一起長大的,從他有記憶以來,便從來沒看見過應寒枝會給別人夾菜,應寒枝似乎從小讨厭和人親近,哪怕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更別說關系還要疏遠一些的朋友了,哪怕是他哥哥,作為應寒枝最好的朋友,也從未被應寒枝如此親密地對待過。

而且最重要的,陸治平記得應寒枝很讨厭吃油膩的東西,尤其是肥肉,哪怕是肥瘦混雜的紅燒肉,但是現在,應寒枝不僅給別人夾菜,甚至還面不改色地吃着紅燒肉。

這實在是太驚悚了!

陸治平呆了一會兒,吓得筷子上夾的雞腿都掉了。

阮梅之吃飽之後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應寒枝也吃得差不多了,唯有陸治平一臉恍然,而他面前擺着的好幾道菜幾乎沒怎麽動過。

“你們吃完了?那走吧……”

陸治平見阮梅之和應寒枝放下了碗筷,便愣愣地說。

阮梅之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挂着的牌子——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應寒枝也面無表情地看了陸治平一眼:“把菜吃完。”

陸治平:“……”

自己點的菜!跪着也要吃完!

然而陸治平到底不是什麽大胃王轉世,吃到最後他都快翻白眼了,但是他面前的幾道菜依然還剩大半:“不行了,再吃就要炸了!”

應寒枝挑了挑眉:“下次還敢不敢點這麽多?”

陸治平淚眼汪汪地說:“再也不敢了……”

最後三個人離開這個小飯店的時候,陸治平是扶着牆出的門,一手扶牆,一手撐腰。

阮梅之忍不住感慨,一個好好的陽光美少年變成這副模樣,實在是讓人心酸。

……不過,喜聞樂見。

“既然吃飽了,那我們就下山吧。”

中午的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阮梅之伸了個懶腰,懶懶地說。

應寒枝點了點頭:“正好可以消消食。”

陸治平:“……等等,我已經撐得走不動了。”

“正是因為這樣,”阮梅之一臉認真,“你才需要運動一下,促進消化。”

陸治平雙腿發軟:“可是你看我肚子撐得這麽圓,根本走不動!”

阮梅之好奇挑眉:“真的很圓?我摸摸。”

陸治平:“……”

阮梅之真的摸了一把,然後下了結論:“的确很圓,像個球似的。”

陸治平想吐血:“所以說,我根本走不動。”

阮梅之摸了摸下巴:“可以用滾的。”

陸治平:“……”

阮梅之眨了眨眼睛:“滾下去應該比較快,要不要比一比?輸了的請贏了的吃飯。”

一聽到“吃飯”兩個字,陸治平頓時臉色一變,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最後三人還是等陸治平肚子沒那麽撐了之後才下了山。

下了山之後,也差不多到了集合的時間,沒多久,旅游大巴就來了。

陸治平厚着臉皮又蹭了一回車,衆人回到酒店之後,便準時收拾行李回c市了。

阮梅之先回了房間,他的行李不算多,沒一會兒便能收拾完。

他收拾着收拾着,房間門忽然被打開了。

應寒枝走了進來,而在他身後,還跟着陸治平這個小跟屁蟲。

“小寒哥,你叫人來收拾行李就行了,這種粗活不用自己來。”

陸治平的話說到一半,頓時噎住了。

因為他一轉過頭去,就看到了正在收拾內褲的阮梅之。

看見阮梅之手裏平平無奇的藍色內褲,他哼了一聲:“真沒品位。”

阮梅之頓了一下,随後他挑了挑眉:“難道你的內褲就很有品味嗎?”

陸治平頓時挺起了胸:“那當然!”

阮梅之摸了摸下巴:“脫了讓我看看?”

陸治平頓時臉一紅:“流氓!……等等,不對!你為什麽和小寒哥住同一個房間?”

小寒哥居然會和別人住同一個房間?雖然不是同一張床,但也足夠令他震驚了。

阮梅之一邊繼續收拾內褲,一邊聳了聳肩。

為什麽?他也想知道。

陸治平也轉過頭來看向應寒枝,一臉不可置信:“小寒哥,你居然和別人住一個房間?”

應寒枝淡淡地應了一聲,随後他說:“我要去收拾行李了,你自便。”

陸治平頓時渾身一震:“不行!孤男寡男!共處一室!我要和你們一起!”說着,他便硬是擠進了房間裏。

阮梅之很快就收拾完了,他幹脆盤腿坐在床上,一邊悠閑地看着應寒枝收拾,一邊低頭玩起了手機。

陸治平一臉警惕地盯着阮梅之和應寒枝,生怕兩個人一不小心就幹柴烈火,擦槍走火了……雖然現在兩個人的距離有點遠,但是萬一呢?

阮梅之玩了一會兒手機,忽然有點尿急,便起身去上廁所。

陸治平立刻緊緊地盯着阮梅之,似乎生怕阮梅之要幹壞事。

眼看阮梅之離彎腰收拾的應寒枝越來越近,陸治平越來越緊張,仿佛下一刻阮梅之就會趁他不注意對他的小寒哥幹什麽壞事……

畢竟在他眼裏,阮梅之可是個又摳又厚臉皮的流氓。

阮梅之終于從應寒枝的身邊經過了,而下一刻,原本正認真收拾着的應寒枝忽然伸出手來,在從他身邊路過的阮梅之的屁股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一切都是那麽的随意,那麽的理所當然,那麽的順理成章。

陸治平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的小寒哥,居然對一個流氓,耍流氓了?

阮梅之:“……”

然而這個流氓耍得太快太迅速,別說陸治平,就連他這個當事人也半天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走進了廁所,才猛然回過神來——

只有他知道,在那一瞬間,應寒枝不僅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還迅速揉了一把。

應寒枝耍了一個有預謀的流氓。

阮梅之一邊上廁所,一邊深沉地思考着。

果然,沒一會兒,他忽然收到了一條短信,依然是那串熟悉的陌生號碼。

他一臉深沉地戳開一看,只見短信上寫着:很軟很翹很有彈性,和它的主人一樣可愛,就像水蜜桃果凍一樣,好想咬一口……ps:比喻這麽可愛,我認為應該不算騷擾短信。

阮梅之:“……”

毀食物!簡直就是毀食物!

還能不能讓人直視水蜜桃果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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