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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艾雨五點鐘就起來做早飯,付躍翔和付鄂魁先出去,快到九點鐘付樸娜才起來去上學,其實她不喜歡上課,只是喜歡和男生玩。

艾雨正在洗衣服,付樸娜把一堆襪子內褲往她臉上一丢道:“給我洗了,不許用洗衣機!”

艾雨想象着把她的頭顱砍下來,不斷的用腳踏,對她不能算踐踏,直到血肉模糊,變成一大推肉泥。

“總有一天要你們不得好死,你們一定會嫉妒我。”艾雨心裏恨恨的道。

艾雨見付樸娜穿着金黃色亮片短裙,頭發原先染成黃色,新的長出來,一半黑一半黃的卷發,臉上塗着牆皮一樣的粉底,手上提着長流蘇的包。

艾雨心裏舒服了好多,這樣的人,活着最大的價值就是讓人鄙視。

中午艾雨出門買菜,聽後面一聲大喊:“艾小雨!”

艾雨回頭見是郝好甜,穿着白底大黑點吊帶花邊公主裙,梳着大波浪長卷發和齊劉海,踏着巨高彩色松糕鞋向她跑過去,這又是個心理同年齡不協調的人,雖然這家夥瘋瘋癫癫又很幼稚,不過艾雨并不讨厭她,因為她的幼稚中也包含單純的成分。

郝好甜朝她的肩膀重重的拍了一下道:“你什麽時候回來了,一年多看不見你了。”

又捏了捏她的臉道:“你瘦了不少啊。”

不過艾雨很讨厭她這種不分輕重。

“你幹嘛呢?”

“我爸想要我出國,我才不去呢?在吉林念書。”

“那也好,有個文憑總比沒有好。”

郝好甜又拍了她肩膀一下豪邁道:“你說,女人是不是學習好不如嫁的好?”

艾雨點頭道:“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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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心裏道:“沒長相,沒智商,沒學歷,下輩子嫁的好。”

“你在外面上學怎麽樣?”

“還好,你呢?”

“天天沒事幹,不過我爸媽再也不逼我學習了,還挺好。”

“畢龍呢?”

“他爸找人要讓他上技校,他不同意,我叫我爸在公司給他找個活幹,我爸不幹,氣死我了。”

“那到底幹什麽呢?”

“只能上技校了。”郝好甜嘆氣道。

“男生只要上進怎麽都好辦,将來他有了成就,你爸爸就會同意的。”

“有沒有成就又怎麽樣?我爸那麽有錢,他說能養到我孫子的,要我和他在一起怎麽了?”郝好甜撅起嘴氣道。

“慢慢就好了。”

“我們晚上要一起出去玩,一起去吧。”

“我不去了。”

“你去吧。”郝好甜兩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做出往前拽她的姿勢。

“真的不去了,我還要回家幫我媽做飯,你玩的開心點吧。”

“那我走了,多聯系啊。”

“多聯系。”

望着郝好甜小鳥一樣原路飛回去,艾雨悵然自己真是人強命不強。心裏喟嘆天下有錢的人這麽多,為什麽沒有一個是自己。

晚上回來苗蕾向艾雨認真的道:“千萬別告訴飛飛你沒有貸款的事,他要是問你,你就說用的貸款,要不然他又要和你爸鬧了。”

“我知道。”艾雨覺得自己被當成了不明事理的傻瓜。

春靈和吳燕平假期在一家叫honey warm的咖啡屋做服務員,工作沒有想象中好玩,卻比想象中累好多。吳燕平缺錢是一定要做下去的,春靈幹了三天就想打退堂鼓,可是又不忍心扔下吳燕平一個人,只得勉強支撐的,做到第一個星期天真的不願意幹了,事先和吳燕平打好招呼,打算打烊以後就和領班辭職,寧可白幹了這些天。

春靈想到這是最後一天,心裏輕松歡快,端着碟子走起路來也小鳥一樣輕快許多。正飛翔中,一走神和對面的來人撞了個滿懷,春靈個子只到那人的胸口,眼睜睜見對方的白襯衫上灑了一大片咖啡。

春靈連忙低頭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是錯。”

此刻其他人也圍了過來,領班連忙道:“虎哥,您別生氣,她是新來的。”

春靈低着頭,聽領班恭恭敬敬的叫他“虎哥”,心裏更害怕了,這家夥該不會是惹不起的黑社會吧,自己天天看黑幫片,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會碰上,底着頭一言不發的等待審判。

正心慌的時候,仿佛從天際傳來聲音道:“沒什麽,不要怪她,小丫頭沒燙傷吧,你手上都是咖啡。”

春靈擡起頭,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正低着頭,笑容可掬的看着自己,親切中自然流露着無形的威嚴,給人一種佛光普照萬物的感覺。

春靈就塑像一樣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裏,呆呆的看着人他。

對方忍不住笑道:“這小丫頭,傻了,我不是老虎。”

領班忙向一個waiter道:“快去,買件新襯衣給虎。”

虎哥擺手道:“別麻煩了,服務生的襯衫随便給我一件就行。”

說着到二樓去了,人群這才漸漸散去,只有春靈還雕塑一樣立在那裏。

吳燕平搖了搖她道:“怎麽了,傻了?”

春靈這才如夢初醒,笑嘻嘻剛要說什麽,聽領班訓道:“你真是的,毛手毛腳,你知道他是誰嗎?好在老板脾氣好,換成別人看你怎麽辦?”

吳燕平驚訝道:“他是老板啊?”

領班道:“對呀,你們不知道他是咱們老板嗎?楊志虎。”

“楊志虎?”

領班不屑的道:“虧你們還是源啓人,連他都不知道。”

“該不會就是那個楊志虎把?”春靈興奮的道。

“整個源啓還有第二個楊志虎嗎?下回注意點,別再捅婁子。”領班說完離開了。

春靈又恢複了起始狀态。

吳燕平推她道:“楊志虎是誰呀?”

春靈道:“他是這裏道上最厲害的大哥,我過去只是聽人說過,沒想到他會是這裏的老板,聽說朝友華都和他稱兄道弟的。”

“朝友華是誰?”

春靈想了想道:“反正很厲害的官。”

吳燕平點了點頭,看她滿面□□道:“你怎麽了,怎麽這麽興奮?”

春靈紅了臉,支吾道:“第一次看見大人物,當然興奮了。”

吳燕平小聲道:“不就是個黑社會嘛。”

“那是江湖。”春靈更正道。

直到九點鐘打烊也沒見楊志虎從樓上下來,大家收拾了東西準備下班,春靈悄悄到一個服務員身邊問道:“洪姐,老板不走嗎?”

那人搖頭道:“他經常這樣,隔一段日子就會來,有時候和大家說說笑笑就走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在二樓角落坐着,誰也不許打攪他,也不知道他待到什麽時候。”

“為什麽?”

“聽說這是他開的第一家店,他對這裏的感情很深,不開心的時候就過來坐坐。”

“他真的就是說的那個和朝友華很好的楊志虎嗎?”

“是啊,你才知道。”

“我看他不像啊?”

對方笑道:“咱們老板是最義氣的,對員工很和氣,上回小馬家裏有人生病要用錢,還沒朝他開口,他知道了就送了三萬塊去,也不許人還。他也不許大家叫他老板,就許叫虎哥,有幾個女生和他開玩笑,叫他老虎他還很開心呢。”

春靈點點頭,在腦海裏回憶他的樣子。高大筆挺,眉心很寬,方臉,濃眉,成熟哀愁的眼睛。

春靈正想着,吳燕平過來道:“走不走了,淨發呆。”

下班的時候天早已經黑了,春靈望着路面上的長影子,看着她一會長,一會短,一會遇到障礙物變了形,一會躲到樹影裏見不到。

“怎麽了,總是不說話。”

“沒什麽。”

“對了,你不是說要和領班辭職嗎,今天最後一天嗎?怎麽沒說啊。”

“閑着也是閑着,陪陪你嘛。”

“真的?”

吳燕平一臉的狐疑,卻也沒說什麽。兩個人雖然認識,但不在一個班,說到底不是很熟,不好多問她。

春靈回了家就匆匆收拾了睡覺,關了燈終于沒有人打擾她,可以盡情的回憶今天的驚喜。她感覺今晚的月亮一定很漂亮,星星一定很多,自己怎麽忘了回來的時候看看天呢?他現在可能還在那裏,二樓可以清楚的看見夜空,春靈想象着一個憂郁的男人,坐在窗口凝望着她想象中天幕,好像兩個人有了共同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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