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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貝璋對衡馫馫并沒有什麽想法,但是總是忍不住要想她,經過公司裏她經常出現的走廊,有些期盼會不會見到她,如果真的遇見,恨不得多看幾眼。但這絕不是在她身上産生了愛情,阮貝璋眼裏她始終是個蕩婦,只是這個放蕩的女人揮手之間就可以賦予一個男人他奮鬥一輩子都得不到的金錢和地位,她在阮貝璋的心裏有一種天神的感覺。
夏松泉為了和阮貝璋緩和關系,經常帶他出去交際,對此其他同事難免有些微詞,阮貝璋卻不覺得有什麽,感覺是夏松泉對他的一種蒼白的彌補方式。
一次夏松泉陪同衡馫馫參加一家商城的剪彩,夏松泉和衡馫馫坐在第一排,阮貝璋坐在夏松泉後面。衡馫馫對臺山的內容不太感興趣,一直在玩手機。阮貝璋一直偷偷的看她,她燙着蓬松輕柔的小卷發,頭發底下隐約看得見一點白皙的脖頸。
上面的講話到了一半,衡馫馫拿出鏡子看自己的妝有沒有花,阮貝璋的臉剛好映在金邊的小圓鏡裏,衡馫馫知道他在看她,故意拿出粉撲好像要補妝一樣,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他。衡馫馫終于和上鏡子,這小男孩似乎對自己有意思。
進行到一多半的時候,衡馫馫向夏松泉腿上拍了一下,夏松泉回頭向阮貝璋道:“走吧。”
阮貝璋的位子出去有些麻煩,衡馫馫兩個在他前面已經出去了。阮貝璋站起來發現衡馫馫落在座位旁的手機。阮貝璋出去的時候那兩個人已經上車,他連忙跑過去還了手機,到副駕駛位子坐下。
衡馫馫向夏松泉笑道:“帶你出來真沒用,東西落下了都不知道幫我看着。”
夏松泉笑道:“還有小貝嘛。”
阮貝璋聽着卻很刺耳,自己就是跟班伺候他們的嗎?
“這小男孩叫什麽啊?”
“阮貝璋。”阮貝璋聽她叫自己“小男孩”心裏比剛才更不舒服。
“是弄璋之喜的璋嗎?”
“是。”
“你家裏人很寶貝你呀。”
“他父母都是大學老師,從小家庭環境就好,人文質彬彬的。”
“品性好多情況下都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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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貝璋讨厭他們像長輩談論孩子一樣對他品頭論足,尤其是夏松泉,好像是在贊揚他,其實是覺得他不如他,有責任鼓勵一下他的自信心或者在別人面前照顧他給他些面子。
衡馫馫又問了一些他的事情,阮貝璋很奇怪她為什麽會對他這個小部下感興趣,又或許她和夏松泉本來就不能再熟,有他這個生面孔,拿他做車途的談資。
一段談話過後,後面兩個都安靜下來。阮貝璋只是無聊的看窗外,轉過頭的時候,透過前透鏡他發現衡馫馫正靜靜的看他,他連忙裝作沒看見。車裏很靜,阮貝璋心裏卻砰砰的亂跳,他也成為了這個女人的獵物了。
車把夏松泉和阮貝璋送到公司離開,阮貝璋偷偷注視着後座的衡馫馫,她并沒有看自己,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失落。
“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夏松泉笑着離開了。
阮貝璋很奇怪夏松泉的平靜,他難道沒有注意衡馫馫對他有些關注嗎?還是只是裝傻,看來自己今後要小心些,沒準他會借機整治他。
這一天對于阮貝璋來說是非常刺激的,看來他并不比練小霖和夏松泉差,他同樣也可以引起那個女人的注意,只要他想,他們有的他也可以。那一天他好像找回了失落已久的自信,連同事都覺得他下午回來以後換了人一樣。
晚上回到宿舍阮貝璋的心裏還是久久難平靜。他沒有吃晚飯,因為心情很亢奮,根本不需要補充體力。同住的另一個同事有事沒有回來,今夜就只有他自己,周圍寧靜下來他才意識到,自己正在以可以成為自己曾經并且現在都極度鄙視以為羞恥的人為榮。他不能這樣,她就是個老蕩婦,她憑借自己的身家就可以女皇一樣讓無數的男人臣服于她,他不能那樣做。他還有他的尊嚴。可是他的尊嚴現在看來也不能稱之為尊嚴了。練小霖和夏松泉這兩個他認為沒有人格沒有尊嚴的人,現在卻都比他活的有尊嚴有地位。定義尊嚴的不是人格而是財富,有錢才能有尊嚴。如果他們不做衡馫馫的情人,他們現在恐怕連他都不如,就是因為他們放棄了羞恥之心,他們才得到了最大的尊嚴。暫時放棄尊嚴迎合這個女人,是為了獲得更大的尊嚴,就如同投入本錢換取更大的收益,這樣想來也沒有什麽。那個老女人要的是他的青春 ,他向她索取成功的機遇,大家等價交換,并沒有什麽。想到這裏阮貝璋覺得舒服很多了。
可是又一想,他周圍的人會怎樣看他呢?同事一定會對他指指點點,家裏人也會瞧不起他,他父母,他奶奶,甚至他妹妹都會不再崇拜他這個哥哥。還有艾雨,過去他對她說過很多練小霖吃軟飯的事情,她現在或許還會像他一樣瞧不起練小霖,如果要她知道他也和練小霖一樣,她就會覺得他和練小霖沒有什麽分別了。他不能這樣。
阮貝璋想了一夜也沒有做出決定,不過他很開心新的一天開始了,這樣就不用想了,又要投入新工作,今天感覺同以往任何一天不同了。
不過這一天仍舊是平靜的一天,什麽也沒有發生,與他的期望值相差很遠。一連一個星期過去了,還是什麽消息都沒有,每次夏松泉對他笑,他總覺得裏面還有別的含義,或許就是他在裏面搗鬼,他不想輕易失寵,否則他怎麽再淩駕在自己之上。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嗎?”阮貝璋心裏冷笑道。
大概十天以後,夏松泉向阮貝璋道:“明天衡總要你去陪同參加酒會,穿的正式一些,十二點車在樓下等。”
阮貝璋已經平靜下的心境又波動起來。夏松泉說的很平靜,并沒有看出吃醋的異常,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樣。
第二天阮貝璋特意穿了當初畢業答辯的西服,這是他最好的一件衣服。衡馫馫已經等在車上了,旁邊沒有人,阮貝璋很奇怪,照舊坐在副駕駛位上。車上衡馫馫沒有和他說話,氣氛同先前的設想不一樣。
今天衡馫馫穿了一件裸背銀色蕾絲長裙,頭發烏黑油亮的高高盤起,身上帶着成套的鑽石首飾,尤其是胸前的那串鑽石項鏈,襯着她白嫩的肌膚,讓人醉心酥骨。衡馫馫高貴的叫阮貝璋簡直不敢看她。
阮貝璋第一次參加這種豪華酒宴,他默默的跟在衡馫馫後面,出乎意料衡馫馫每次和人打交道都會向人介紹他,但是并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只限陳述他的姓名職位和學歷,但他明顯感覺到周圍人對他的眼光和一般随從不同。
衡馫馫常常遇到一個人就要聊很久,阮貝璋只能默默站在後面,這真是最無聊的工作,不過于阮貝璋,能置身這種上流宴會已經很心滿意足。形形色色衣冠楚楚的人,即使最醜陋的男人,一身昂貴西裝出現在這裏也感覺他是風度翩翩。阮貝璋現在雖然已經置身在此,但他仍舊感覺自己是看櫥窗的局外人。他還沒有底氣融入到這裏,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成為人群中的一員,他相信他會是最英俊最搶眼的一個。
阮貝璋正陶醉在自己的假想中,衡馫馫快步到門邊去,阮貝璋連忙要跟上,發現她是去找練小霖,就住止步不肯上前。自己要和他伺候同一個女人嗎?他不願意,這讓他覺得惡心。
衡馫馫在練小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還以為你不來呢。”
“露個頭我就回去。”
“自從有了人,就懶得出來交際了。”
“哪有那麽誇張啊。俏~呢?”
“他說白天有事,晚上再來,我給你介紹個人。”衡馫馫回過頭朝阮貝璋擺手。阮貝璋不想面對練小霖,但是衡馫馫既然叫他,只能硬着頭皮過去。阮貝璋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他見面,他一定會嘲諷他。
練小霖認出那是阮貝璋,向衡馫馫道:“他是誰呀?”
“挺嫩的吧?”
“你從來不搞辦公室戀愛的。”放到平時,練小霖從來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因為他知道,衡馫馫是從來不會和工作上的人有交往,但是因為這是阮貝璋,他一定要問。
衡馫馫笑了笑道:“被逼無奈,也許也要例外一次。看上去是不是挺穩重的。”
練小霖突然明白了,“你不是要和他結婚,應付你爸吧?”
話剛出口,阮貝璋已經到了跟前,衡馫馫朝練小霖眨了一下眼,練小霖知道自己不幸猜對了。
衡馫馫笑道:“這是阮貝璋,美國伏坦大學金融貿易系畢業,不錯吧。”
“很好。”練小霖笑道。
阮貝璋很奇怪,他竟然一點沒有諷刺侮辱他的意思。阮貝璋很想像練小霖一樣,假裝真的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他沒有辦法,仍舊是一張苦大仇深的臉。
“站了好久了,你去那邊休息一下吧。”見到練小霖,衡馫馫迫不及待想把她的計劃告訴給練小霖。
阮貝璋默默的離開到角落裏坐下,這兩個人果然有一腿。
衡馫馫調皮道:“你可是第一個知道的,不許說出去,還沒定。”
“為什麽,他同意嗎?”
“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他沒幾天,只是考察中。看這小子挺老實的,學歷也拿的出手,他爸媽聽說都是大學教授,我爸一定中意。”
“要是他不答應怎麽辦?”
“我不嫌棄他也就算啦,他還敢嫌棄我。”
“不一定每個人都願意做有名無實的老公的。”
這家夥真的可以容忍媳婦在外面亂找嗎?還不如殺了他,他真的為了錢堕落至此,練小霖覺得這件事情很恐怖。
“我又不逼他,願意不願意在他自己。而且我還沒有确定是不是一定是他,正在考察中。”
“我勸你還是多考察幾個好,我看着這個不像是會很聽話的那一種。”
“你還會看相了?”
練小霖覺得說實話的時候到了,即使不為了阮貝璋這個自戀狂,餃子姐到底是兄弟。
“我和你說實話吧,我和他是高中同學,而且是死對頭。不過不是我對他有偏見,是他一直對我耿耿于懷。他這個人非常自信,性格方面有些走極端,我很懷疑他和你在一起的目的。”
衡馫馫端起胳膊笑道:“真的假的,世界真的小到這個地步。”推了練小霖一下,“你太不夠意思了,從來都沒說過這段恩怨啊。”
“我是覺得沒有必要,高中的時候他很自大,不能容忍別人比他強,他非以為我誠心和他過不去,對他非常的嫉妒。這種人是不是極端自戀,還有些不正常?”
衡馫馫大笑道:“按你這麽說,還挺好玩的。”
練小霖認真道:“我是為你的幸福考慮,真的要找幅畫,也挑正常點的。”
“要是他真的只是為了我的錢,我倒是求之不得,真找個要好好過日子的我倒是對不起人家了。我的事情我心裏有數,你就不必替我擔心了,任憑他是誰,鬥得過我去。”
“兩個自戀狂。”練小霖無奈的道。
“你放心,要是真的成了,我會替你報仇的。”
“還是讓我少造點孽吧。”練小霖無力的說。
貓貓拖着尾巴到前面和主人說了幾句話打算離開。
衡馫馫拉住道:“這麽快就走啊。”
“我受了很多刺激。”
衡馫馫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叫他欺負你的,我可以保護你啊。”
“謝謝你。”
阮貝璋在角落裏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練小霖和衡馫馫,看着她們談笑風生,心裏很窩火。練小霖一定在和衡馫馫講他的壞話,沒準回去在床上還向衡馫馫詳細的描述他從自己手中搶走艾雨的經過,他将來可能再沒有臉面在公司待下去,衡馫馫可能也不會再提拔他。不過他到底是衡馫馫的情人,不會有膽子把艾雨的事情說出來,但是大家都是皮肉交易,或許也不會在意。可是不管怎麽樣,他覺得自己沒有希望了。
下午衡馫馫和阮貝璋一起回公司,仍舊沒有和他講過什麽,阮貝璋覺得是練小霖的作用。練小霖是怕自己超過他,自己沒有那麽下賤,還沒打算走這條道。
貓貓回到家,雨滴正在書房一邊手裏擺弄着頭骨模型一邊看解剖書。
“頭一次看你用功啊。”
“被逼無奈,我神經學的最差了,接病人總要會一點。神內的人是怎麽活過來的。”
貓貓望着雨滴,她要是知道阮貝璋成了吃軟飯的,一定會自責死,自己這輩子別想安生。垂頭喪氣的到陽臺去了,他要阻止這個悲劇。
貓貓無奈撥通了自戀狂的號碼。
“有何貴幹,肯屈尊給我打電話。”那邊的聲音聽上去尤其傲慢,貓貓覺得可以稱他為小人得志了。
“你知不知道衡馫馫對你的意圖?”
阮貝璋聽到這句話,心裏興奮起來,原來衡馫馫真的對自己有意思。
“怎麽?怕我搶你飯碗?”
“你要走那條道沒有人攔你。”貓貓覺得他死了算了。
“許你走不許我走嗎?我會比你走得更好,替我告訴艾雨,叫她後悔去吧。”
貓貓生氣的挂斷電話,這是他自己願意的。阮貝璋說完這些話也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不知廉恥,不過顯然練小霖生氣了,自己可能很快就能超越他,想到這裏,什麽都不重要了。
睡覺的時候雨滴看出貓貓有心事,問道:“怎麽了?”
貓貓知道,他提起阮貝璋她就會不開心,覺得是他小心眼,無力的喵了一聲。
“怎麽了,貓貓,你不開心啊。”
“沒有,只是今天好累啊,遇到招人煩的人。”
“你不是從來不計較的嗎,誰呀?”
“工作上的人,沒有什麽的。”貓貓含含糊糊的睡了,雨滴沒有再問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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