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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高發期又到了，走廊兩邊加床滿了還是住不下，也不知道過年吃到了什麽等級。為了春季度假雨滴一直在值班。晁吉莎每年春節都是串休，她說她不想呆在婆家，更不想和她老公在一起，不過今年卻例外，一直過了正月十五也不見人影，打電話過去說要辭職，叫不必找她了。科室裏的人覺得她是要和以前的男朋友私奔了，對她老公很同情。

“走了是好事情，她老公也解脫了。”賈遐嚭道。

“要是還喜歡她怎麽辦？她老公也是傻子，喜歡這樣的人。”溫蓉道。

“她的學歷去小診所也沒人要，金飯碗不要了，得有多傻。”趙美勳道。

“她是聰明人嗎？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多少人想找這樣的老公還沒有，她還不要。”溫蓉又道。

“羨慕人家了？”賈遐嚭道。

“那男的就是腦子有病，我才看不上。”

“估計遇到對他好的，反倒不習慣，骨子裏有受虐情節。”雨滴認真道。

“這兩個人都不是着調的料。”宗心黨總結的口吻道。

雖然工作尤其的忙，可是任何事情都別想阻止這群老中青婦女的八卦天性。

晁吉莎了無音訊半個月以後終于回到了家，還沒等全孶昭說話，她扔下行李箱就進了洗手間，不過很快出來罵道：“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許在家裏上廁所，這麽味叫我怎麽用啊。”

“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全孶昭怯生生的道，很快他又想起自己要和她談的事情，這到底是她的錯，自己是有權憤怒的。

“我有話和你說！”全孶昭鼓足勇氣道。

“有病啊。”晁吉莎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把腳上的高跟鞋用力蹬下來。

“給我到點水。”

全孶昭倒了水放在她跟前，道：“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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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得着嗎？”

“單位說你兩個星期沒去上班了，你是不是和靳帥聰出去了。”

“是啊，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我到底是你老公，你背着我和別的男人出去，你還知不知道廉恥啊。”

“你再給我說一遍！”全孶昭一個哆嗦不敢出聲了，“你長膽子了。我跟誰出去還要背着你嗎？把自己當什麽人了。”

“我是你丈夫。”

“馬上就不是了。”

“你什麽意思啊。”全孶昭張大嘴驚道。

“什麽意思，我要和你離婚！”

“這不行，為什麽呀？”

“你自己不知道嗎？當初我根本就不想嫁給你，是你撺掇我爸媽逼我，把我和他拆散的。我跟你過這四年多我容易嗎？你還不知足，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還想霸占我一輩子啊。”

“晁吉莎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這麽多年對你怎麽樣？家裏家外，你說東我不敢往西，你指南我不敢打北，你動不動就當着人打我罵我，我什麽不是由着你，就是養條狗還有個脾氣啊。你跟他的那點事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我結婚之前就和他好了，我嫌棄過你嗎？”

“還輪到你嫌棄我了，我是不是要給你磕頭謝謝你啊。”

“你叫我把話說完，結婚以前的事咱們不說，結婚以後呢？你對我怎麽樣不要緊，我是怎麽對你爸媽的，你又是怎麽對我爸媽的，過年和我回去看他們一眼都不行，我們家人說過你什麽嗎？你連個孩子都不給我生，我又說過你嗎？我這樣扒心扒肺的對你，你怎麽就是這麽狠心啊。”全孶昭一邊說，眼淚一邊嘩嘩的淌。

“我沒叫你忍着我吧，既然你覺得委屈，我也受不起你這麽對我好了，我就要和你離婚。”

“你真的要和他在一塊，他那點錢怎麽養的起你，你現在要和我離婚，往後你的苦日子就長着呢？”

“呸，就你有錢，你的錢還不是你爸媽的，聰聰是靠自己賺錢，我們說好了，我一離婚就出去做生意，你等着他叫我穿金戴銀吧。”

“你做夢，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他會舍了家和你在一起。”

“他已經離婚了。”晁吉莎得意的道。

“就是因為你，你不想想将來別人怎麽說你。”聽到靳帥聰已經離婚，全孶昭絕望了。

“你永遠不會明白什麽叫愛情。”

“莎莎，我求求你了，我懂，我真的愛你，你不要和我離婚。靳帥聰不是好人，他不會給你幸福的。”全孶昭跪到晁吉莎面前，淚流滿面。

“我真是煩死你這個窩囊樣了，你也算男人，我告訴你，婚我離定了。”

“你爸媽也不會答應的。”

“少拿我爸媽威脅我，我最恨你提我爸媽，要不是你收買他們我怎麽會嫁給你。你們已經耽誤了我的幸福，別想再耽誤我一輩子。”

“那你一分錢也別想拿走。”

晁吉莎不屑一笑，道：“你以為我稀罕你的臭錢，你要我拿，我還嫌髒了我的手。”

晁吉莎進屋啪的把門一關，全孶昭就是跪在地上哭，很快晁吉莎開門道：“我餓死了，給我做碗牛肉面。”說完門又啪的關上了。

全孶昭像個被家長罵完的孩子一樣，出門去買肉，邊走邊哭了一路。

三月份練小霖帶雨滴去蘇州看杏花天，到的時候剛好下過小雨，霧蒙蒙的天氣，花香籠罩着濕冷的空氣，全身的皮膚都覺得冰涼涼的，青石板的寒氣透過鞋底從腳心滲上去，裏外都是透心涼，但是她喜歡這種清寒的感覺。

他們住的地方在二樓，推開雕花的紅木窗子，窗口正對着一棵白玉蘭樹，樹不是特別大，枝條疏落，開着不甚繁密的花，好像落了白鳥在休憩，不像密密麻麻滿枝的花那樣嘈雜。遠處是煙霧缭繞的江水，看不清船，可以清晰的聽到船槳劃過江水的聲音聲，岸邊雲霧的桃花杏花，蒙着紗的江南煙雨圖。這是雨滴夢想中的地方，不過她舍不得她生長的土地，這裏就只能是夢想。

夜裏月亮升上來的時候練小霖帶她去巷子裏散步，這裏的巷子很深很窄，月亮也顯得更高了，月光裏可以看見青石路和院牆上的青苔和植物，它們的影子靜靜的投在石板上，安靜的睡着，高高的院牆裏伸出桃杏的花，月光裏翩翩落下來，幾點落到他們頭上，雨滴伸出手接花瓣道：“這裏好靜啊。”

練小霖拉着她的手道：“塵寰漫苦，能有一個人手牽手一輩子就好。”

月光下雨滴看他的側臉很美，他看她的眼睛很亮。雨滴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側臉，讓她浮想無數。

第二天貓帶她去山上的寺院玩，濕潤的山間小道，青苔滿徑，落花飄落，偶爾遇到一塊山石，從後面伸出一棵白桃花來。

登到半路聽到從山上傳來的鐘聲。一只黑色的鳥飛了起來。

雨滴道：“如果經歷過很多，徹底看透人世，可以到這裏來了。”

“真的和尚很少。”

到了佛像前，他們沒有拜，只是看了看，不信的人還是不拜的好。

雨滴見到有人在求簽。貓貓問道：“要不要試試。”

“不要了，求到不好的會亂想的。”

“不當真就好了。”

雨滴跪在蒲團上搖出一支來，上面寫道：“月暈烏雲隐，花顏葉底深。風雨摧春過，佳期迎春來。”

雨滴不開心道：“好像不是很好。”

貓貓笑道：“這個不用當真的，大概是苦盡甘來的意思。”

“就是要很苦了。”

“我們前幾十年夠苦了，現在不是很好，都過去了。”

雨滴點點頭，也沒有叫人去解簽。

從水鄉回來雨滴很有些戀戀不舍，第一天上班懶懶的，查房回到辦公室劉穎道：“知道嗎？晁吉莎真的辭職了。”

“不會吧。”

“是真的，手續都辦完了。”

“可是她的東西還在啊。”

“說是要回來和我們辭行一下。”溫蓉道。

“她說她爸媽以死相逼，不過管不了她。”賈遐嚭随意道。

雨滴瞬間來了精神，加入到無聊的八卦談話中。

三天以後晁吉莎回來收拾東西，拍了雨滴一下笑道：“我們真是有緣份，還能再見一面。”

雨滴心想好像我和你很鐵一樣。

“你打算去哪裏啊。”溫蓉問道。

“和他去深圳，到時候再找工作。”

“不知道好不好找啊。”

“南邊不像我們這裏，生活節奏很快的，工作還不是遍地都是。”

賈遐嚭笑道：“到時候做了闊太太，還用自己工作嗎？”

晁吉莎笑道：“總要讓他奮鬥幾年，我也不好意思叫他說都是他養着我啊。”

“你還真聽不出來好賴話啊。”雨滴心裏無奈的說。

“全孶昭傷心死了吧。”劉穎道。

晁吉莎得意的道：“他跪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一點男子氣都沒有，我是不會再和他浪費青春了，跟了他這幾年已經是便宜死他了。”

晁吉莎臨走和每個人都擁抱了一下，最後開心道：“我解脫了，你們就這裏繼續熬吧。”

“我們哪有你有福氣啊。”賈遐嚭笑道。

“你也是一樣，你老公又不缺錢，當牛做馬幹嘛，回家享清福得了。”晁吉莎說教的口氣向雨滴道。

雨滴笑了幾下，突然想到沒有了她自己的自信就消失了啊，這是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