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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的一個初中同學因為是RH陰性血,生産時需要到她們醫院住院,過來找她介紹合适的醫生。
中午雨滴買了東西去病房看她,見她大腹便便的樣子,感慨光陰飛逝,歲月流轉。已經早到了當媽的年齡了。
董夢雅抱怨道:“別人生孩子自己在家生的都有,我還要費這麽大的勁,就1%的人有這種血,怎麽就讓我趕上了?錢就要好幾萬,我這個孩子可真是千金了。”
雨滴笑道:“你這是熊貓血,很珍貴的,說明你特別與衆不同。”
“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我要是家財萬貫還行,這樣誰與衆不同的起啊。小時候還真是傻,聽說RH陰型血少,覺得自己要是一定很特別,現在好了,還真是,當初那麽想真是傻死了。”
“你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比別的孩子費心,将來一定比別的孩子有出息。”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現在心裏真害怕,我聽說我這個血型生孩子容易死,心裏總是不安生。”
“現在好了,一般不會出事的。”
“你說1%都叫我趕上了,我能是一般嗎?”
雨滴笑道:“你是1%裏面的一般。”
“要說你這裏真好,比呆在家那邊強多了。”
“咱們那邊也挺好,生活壓力不像這裏這麽大,當初就是不願意回去,我一個人管六七張床,累死了,還要加夜班。出診的更恐怖,一天要接幾百個客人。”一出口,雨滴感覺不對,真的當成是妓女了,趕快把“客人”改成“病人”。好在對方沒聽出來。
兩人聊了一會,董夢雅突然道:“郝好甜來找過你嗎?”
“沒有啊,找我幹嘛啊?”
“你不知道嗎,他爸爸破産了。”
“破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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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知道呢。大概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聽說公司都賠進去了,欠了好多錢。最後就剩下給她和畢龍結婚的房子了。她說那是她爸留給她的家底,她說她爸跟家裏人說,就是自己要死了也不能賣,全留給她以後生活,說着說着都哭了。咱們和她從初中到高中,雖然不怎麽熟吧,到底看了她這麽多年,她現在這樣我這心裏也過不去。”
“那現在呢?”
“她爸身體不好也住院呢,不知道現在回家沒有,她爺爺要做透析,還是把她的房子賣了。說是背着他爸爸的,要是他爸知道她連房子都沒有了一定活不下去了。前一陣聽說她和老公到這邊來做生意了。”
“她能做什麽生意啊。”
“就是啊,反正也不一定,當初都覺得她不着調,沒準經歷些事還真能成熟起來。”
雨滴不太相信郝好甜的遭遇,不過不會錯。小的時候感覺什麽都是一層不變的,直到漸漸長大,生死離別,家道興旺才都走入了生活,現實真的很可怕,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誰的一輩子是什麽樣的。
晚上回家雨滴把郝好甜的事情告訴了貓貓。
貓貓道:“你不用替我擔心的,就算有一天我會破産,只要你肯養活我,我想得開。”
“我不是咒你,只是覺得世事無常,一輩子好不容易。”
“一輩子當然都不容易了,人生不變幻莫測還有什麽意思。”
“可是真到了自己身上就覺得好痛苦,我不是擔心我,我是很堅強的,我是擔心你哦。”
“好吧,我也很堅強的。”
對于人生莫測的探讨只維持了幾天,她莫測的人生還沒有完全開始,現在她開始關心的是在群體中的尊嚴問題。鑒于雨滴的學歷,她需要工作五年才可以晉級,工作三年後面對同年進科的同事晉級,她的內心很受打擊。
“我要不要也考研呢?”雨滴向貓貓不經意道。
“你被應試教育荼毒的還不夠嗎,還有鬥志。”
“我不想鬥志再繼續消沉下去。”
本來雨滴只是随意的提議,經過幾天的思考,她竟然決定真的要去考。
貓貓慎重道:“你工作這麽忙,沒有時間的,你忘記了你的夥伴當年是怎麽煎熬的嗎?”
雨滴想到了他們整整大半年寒窗苦讀,勾心鬥角的生活,那時候她卻每天悠閑的在圖書館看書和為貓貓心煩,人生真是最後都要找回來。
“都是你!”雨滴開始對貓進行摧殘。
“不要這樣嘛,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有今天。”
“我在寝室念書你就不騷擾我了嗎?”
“我當初多可憐啊,為了和你套近乎,每天去圖書館陪你坐一天”。
“你應該覺得有我在的空間裏就是幸福。”
“你變成水仙花了嗎?”
“是你自找的,你在那裏呆了一個多星期才和我說話,先前不是為了感受我的存在杵在哪幹嘛?做無聊的無用功。”
“我是想先沉澱一下,給你造成我經常去那裏的假象,然後在和你說話就自然很多了。”
“自然個頭,沒見過哪個男的第一次見面就要送女孩子回家,為了給人家打傘還把自己弄濕了,還主動把書借給對方。你明顯殷勤過頭了,讓人以為你很輕浮。”
“真的嗎?”貓貓懷疑的眼神,“你第一眼看我的眼神就很輕浮。”
“我才沒有。”雨滴堅定的反駁。
“沒有才怪,我送你回去以後你還站在窗口看我。”
“我才沒有呢。”雨滴心虛道。
“我在樓下都看見了。”
“我沒有看見你呀。”
“那裏的地位置很好,枝蔓錯雜,我看得見你,你看不見我。”
“喵~”
“其實你當初就算感情出軌了。”
“我才沒有呢。誰不喜歡帥哥,多看幾眼而已。”
“真的嗎?那正月十五那天你為什麽不挂電話,什麽都不說,就是想感受我的存在了。”
“你也沒挂,也想感受我的存在。”
“我追你,我感受你的存在是我的個人情感,你可以挂電話的,你也沒有啊。”看着貓幸災樂禍,雨滴沒話說了,讨厭的貓。
“給你看樣東西。”貓貓歡快的走出房間,又拿出兩大厚本的舊書來,“還認不認識?”
是當初那兩本《資治通鑒》,“你怎麽把它們拿回來的。”
“按三倍的價錢買的。”貓貓笑嘻嘻道。圖書館的圖書是按标價三倍索賠的,就是将近二百塊,其實這兩本書這樣舊,只值十幾塊而已。
“你是想感受我的指尖嗎?”
“這畢竟也是我們的一段過往啊。”
雨滴很感動,這家夥竟然這樣珍惜他們的每一段時期,收集了好多東西。因為橫着家變在中間,最初相識的記憶幾乎忽略了,現在想起來,很有趣也很陌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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