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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九點鐘貓貓開車帶雨滴去體會夜生活,這家店比當年和春靈去的店新奇一些,棚頂挂着奇形怪狀的水晶燈,按上不同顏色的燈泡像岩洞裏的石筍,不過照舊是盤絲洞的感覺,光怪陸離的燈影,舞動的鬼影子。

貓貓帶她到偏安靜的位子坐下,服務員送了酒過來,貓貓給了他一百塊小費,雨滴瞪大了眼睛,一會兒又送了果盤過來,又是小費。

“這樣好浪費啊。”

“不要這麽小家子氣,入鄉随俗。”

雨滴好奇的觀察着周邊環境和物種,這是她最喜歡的角色,旁觀者。

“過去玩嗎?”

雨滴搖搖頭。

“我就知道你不敢。”

“我只是不喜歡瘋。”

“喝一杯吧。”

雨滴喝了一口,這個酒是深紅色的,可是不像紅酒,很烈,喝完嗓子更熱辣辣的。不過她還是喝了很多,這次和上一次不同,貓貓和她一起來。

過了一會遠處的人群騷動起來,好像有女孩子獨舞。

“我們也表示一下吧。”貓貓要親她。

“不會有人看見吧。”

“這裏什麽瘋狂的事情沒有,我們只是應景一下。”

确實沒有人注意他們,雨滴覺得在這個環境接吻感覺很特別。貓貓還給她唱了幾首歌,還是平時的那幾首,《月亮代表我的心》,《青花瓷》,《城裏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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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雨滴有點醉了,想睡覺。

“你好像沒有怎麽喝。”

“開車怎麽喝啊。頭暈目眩吧,眼睛裏有很多個我。”

“好多只貓。”

“我醉了,我的愛人,我的眼睛有兩個你,三個你,十個你,萬個你。”貓貓又開始唱情歌,夜裏微醉聽起來很銷魂。

“不應該叫你喝太多的。”貓貓突然道,摸了摸她的肚子道:“這裏不會已經有一只貓了吧。”

“才沒有那麽快。”

晚上回去雨滴抱着貓道:“我的壓力好大啊。”

“不要這樣,生下來就好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

“我覺得生了孩子就是第三次投胎,整個人的人生觀和生活方式都會産生巨大的改變。這一年可能是我最後一段自由的人生了。”

“肚子裏還沒有就焦慮成這樣了。”

“喵~”貓貓在他懷裏抓來抓去。

“喝醉了不要耍酒瘋。”

“我才沒有。”

“喝了酒不會有影響吧。”

“現在不是排卵期,不會有妨礙的。”

阮貝璋組織幾個員工一起去海南旅游,借機叫上了朝顏華和其他幾個太太。半晚大家在海灘乘涼,阮貝璋沒有出去,一直在酒店的咖啡廳觀望,見朝顏華從岸上進來,立刻滴上些眼藥水。朝顏華從她跟前過,笑道:“還以為你在屋裏睡覺呢,一個人在這呆着呢。”

“這裏安靜。”阮貝璋苦笑道,“你怎麽進來了?”朝顏華的歲數足以做他媽媽,不過阮貝璋對她不稱“您”,稱“你”。

“風有點涼,我想上去了,你一個人幹嘛啊。”

“你去吧,別管我了。”

見阮貝璋愁眉苦臉的,朝顏華在他對面坐下道:“小夥子,有心事啊。”

“有心事能和誰說,自己憋死了算。”

“什麽事,跟我說說,我也幫你排解排解。”見阮貝璋任性的轉過頭去,朝顏華笑道:“這麽大人,還跟孩子似的,我知道了,和馫馫鬧脾氣了。”

“別提她,我這輩子都不願意聽到她的名字。”阮貝璋說着說着,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可以哭出來。

朝顏華見了連忙收住笑容道:“呦,這怎麽了,還哭了。”

阮貝璋總是不受控制的假戲真做,因為他心裏着實覺得自己不容易。

“你們都在心裏笑話我,還問我。”

“我得罪你什麽了,我怎麽笑話你了,你說,不說明白咱們倆可沒完。”朝顏華見他還是哭,勸道:“有什麽話就說出來,心裏好受點,大男人哭成這樣也不怕別人笑話。”

“還有誰不笑話我,用得着我說嗎。”

“我知道,馫馫好玩,你也不容易。”

“我何止不容易,就是生不如死,天底下還有像我這樣窩囊的男人嗎?我知道,別人眼裏我就是個吃軟飯不要臉的,我累死累活的給她出力,她在外面找男人就算了,回來哪怕把我當條狗我都認了,我在她眼裏我連條狗都不如。”

阮貝璋說着哭的更傷心了,這大大激起了朝顏華的母性,摸着他的頭道:“人活着都不容易,你看看我,從小爹娘死的早,為了養活弟弟供他讀書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嫁了人老公也不是好人,找了別人就不要我跑了,我不是也過來了嗎?”

“我真的要憋死了,活不下去了。”

“別哭了啊,再叫人看見多不好。”

“誰愛看見就看見,反正我也不要臉了。”

“你就是個孩子啊。”

朝顏華好說歹說勸阮貝璋上了樓,到他房間好好開導他一番。

阮貝璋哭道:“我這些事就是和我父母也沒法說,今天倒是你肯聽我說。”

“大家都不容易,以後有什麽話就多唠唠,總是放在心裏非出病不可。”

阮貝璋一直情緒不太穩定,沒等朝顏華說完,一下子撲上去抱住她道:“你真是個好人。”

朝顏華慌了,連忙掙脫開道:“你這孩子,你幹什麽啊。”說完面紅耳赤的慌張出去了。

阮貝璋見她出去了,确定她不會再回來,去洗手間洗了臉,雖然他哭的要死要活的很有作用,但是自己覺得太丢臉了。

朝顏華回到房間心砰砰亂跳,不久朋友在外面喊她去房間打牌,她努力平下氣,看鏡子裏的臉不是太紅了才敢出去。直到現在她也沒有對阮貝璋有超越晚輩以外的想法,他抱她她覺得只是他情緒一時失控,像傷心的孩子投入媽媽的懷抱一樣,只是對方到底是個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幾歲的小夥子。

晚上阮貝璋給朝顏華發了道歉短信,和朝顏華想象的一樣,他把自己的行為歸結為感情極度脆弱無助時的沖動,朝顏華回複他不要介意,她沒有怪他,并且安慰他不要傷心。這樣兩個人又發了一夜的短信,僅限于互相安慰和陳述傷痛史。以後的幾天阮貝璋和朝顏華的交談明顯增多,兩人俨然成了忘年之交,路上阮貝璋對于朝顏華也格外體貼殷勤。就是這樣,朝顏華也沒有過其他想法,畢竟阮貝璋比她小了二十多歲,她只把他當做一個愛護自己的晚輩。但是不容置喙,她喜歡阮貝璋在她身邊,他的溫柔體貼和身上的年輕氣息對于她孤寂陳乏的心靈提供很大的安慰。

回去的路上一個同伴對朝顏華道:“小阮對你這麽好,要不然認他作幹兒子吧。”其他人聽了也都起哄起來。

朝顏華笑道:“也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認我這個幹媽。”

阮貝璋聽了只是笑了笑,轉過頭不說話了。大家看出來他不高興,以為他是妄自尊大覺得朝顏華不配給他做幹媽,也就不提了。

回到冰凝,阮貝璋開車送朝顏華回去,路上朝顏華笑道:“你覺得我不配做你幹媽,還來脾氣了。”

“我不是和你生氣,我覺得我們是朋友,父母只會束縛我,朋友才可以像我們這樣知心,無話不談。”

“傻孩子,我比你大二十多歲,我兒子都能做你哥了。”

“那是你們的血緣問題,我和你沒有血緣關系,有一種朋友叫忘年之交。精神上的強大是可以超越一切的,包括年齡。”

朝顏華聽到後面一句覺得有些異樣,但是她還是堅信阮貝璋只是想和她做朋友。

“我以後可不可以不叫你朝姨,就叫你顏華。”

“呸,你這個小子,沒大沒小的,還敢叫我的名字了,我都能當你媽了。”朝顏華笑着嗔怪道。

“不答應算了。”

“小兔崽子還來脾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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