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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聽到“譚章”這兩個字,高司玮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于渃涵,他這段時間都沒有聽于渃涵提起過這個人。自從王寅回來之後,他以為于渃涵的麻煩自有王寅替她解決,等他都快忘記譚章的時候,于渃涵已經和人家約起了飯局。
“公事兒私事兒啊?”王寅繼續三八地問。
“怎麽哪兒都有你?”于渃涵說,“煩不煩?”
“噢——”王寅拉長了尾音,顯得語調更輕浮了,“那就是私事兒。”
于渃涵要動手打王寅,王寅趕緊溜到了一邊兒去:“不要當着小高的面兒耍橫呀!給我留點面子。”
“小高,給我打他!”
高司玮卻沒有動,而是說:“既然晚上有事,那就先把文件看完,今天要确定好的。我還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王寅和于渃涵愣在原地看着高司玮離去的背影,王寅揶揄說:“于總,你剛剛是不是被嘲諷了?”
“這……”于渃涵感覺是的。她忽然又想到什麽,叫住了高司玮,說:“哎,你先別走呢,有事兒跟你說,正好王總也在。”
高司玮轉過身來,稍稍歪了一下頭,好像在問“什麽事”。
“明弦那個戲的宣傳項目不是一直沒有什麽進展麽,我和老王覺得總是這樣磨磨蹭蹭也不是個事兒,打算叫你去盯一下。”于渃涵說,“這塊業務你之前也是接觸過的,應該挺熟悉的吧。”
高司玮問:“為什麽突然叫我做這個?”
“哪兒那麽多為什麽?”王寅說,“小高,讓你做你就做,好事兒。”
“明天我會帶着你跟項目組開個會,說一下這個事。”于渃涵說,“後面還有一些其他的業務調整可能需要你去處理,不過那些到時候再說吧。”
“那我現在的工作呢?”高司玮又問。
王寅插嘴問:“你現在都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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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司玮梗住,他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沒有什麽值得說道的內容。
“都是一些小事兒。”于渃涵說,“回頭你要是覺得忙不過來了,可以再招人。給你也招個小助理,怎麽樣?”
“不用了。”高司玮很是淡漠地回答。
有些時候,于渃涵的想法不會跟他講的特別明白。他跟在于渃涵身邊幾年了,大多數情況下他是能準确意會的,但涉及到于渃涵對于他的一些安排,他往往看的不是那麽明白。
說到底,還是關心則亂。
他對于渃涵始終有些若隐若現的朦胧情感,起初是對于一位工作上的前輩和上司的尊敬,慢慢地,這種尊敬開始讓他甘願為了于渃涵去做一些本不應該他去做的事情。直到現在,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掙紮的境地。
他想努力維持這種平衡,可目前看起來,于渃涵不想了。
于渃涵輕飄飄地就說出了要給自己工作調動的安排,其實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但這次他倍感危機。
高司玮走出了于渃涵的辦公室,第一次覺得很茫然。
“你不覺得小高有點奇怪麽?”王寅對于渃涵說,“或者你該把話說明白點?明明是高升,怎麽一副哭喪臉?”
“就他那副面無表情的德行,你還能看出來哭喪?”于渃涵說,“哎,亂七八糟的事兒太多,明天再說。”
“嗯,那聊聊你和譚章?”王寅又開始八卦了,“于總可以啊,不聲不響的就把事兒辦了,都沒聽你提起過,到什麽階段了?”
于渃涵說:“哪兒有什麽階段,就是聊聊天吃吃飯,連約會都談不上。”
王寅問:“那你覺得他人怎麽樣?”
“還行,比大部分人都強點。”于渃涵說,“理性來說,是個很好的交往對象。”
“那感性上呢?”
于渃涵笑了笑。
“哎呀,有好感就直接說嘛,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王寅調侃于渃涵,“你以前不這樣的,看上哪個都是直接穩準狠地下手,怎麽這次就扭扭捏捏的?噢——我知道了!”他忽然擡高了音量,“這次這個尤其合适是麽?”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于渃涵說,“我承認我跟他接觸,就算是抱着交往性質的接觸,其實歸根結底也是看上了他的背景和資源。但是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我覺得跟他在一起的狀态很舒服,他很能理解別人。老王你知道嗎,這個年紀這個身份的人,你讓他設身處地放低姿态地去了解并且理解別人是很難的,這讓我能夠在他面前放下很多戒備。”
有太多人想在于渃涵面前表現得強勢,想要讓于渃涵另眼相看。但譚章往往表現出來一種稀松平常到近乎普通的氣息,這讓于渃涵感到很是親近。特別是想到譚章實際上的神身份,更令于渃涵從這樣的反差中得到了些微的驚喜。
譚章是用自己的低調和普通,向于渃涵展示着自己的強大。
于渃涵很吃這一套,她一方面十分慕強,另一方面,她也會在午夜夢回時感到寂寞。那種寂寞并不是基于性別,而是年齡。
年齡的增長除了帶給她豐厚的財富和人生閱歷,同樣也帶給她空虛與惶恐。她已經沒有二十歲時那樣的精力和能量了,她漸漸變得倦怠社交,懶得花時間重新去認識和了解一個人,只想随便找個玩伴打發時間。
她只要随便打個電話,都有一群年輕帥氣的小男孩想要來陪她開心。她也确實留戀過花叢,但事後還是覺得有些沒勁。
她一直在拼,有時真的會累。累了想落腳休息,找個人說幾句無關痛癢的閑話,或者純粹的對坐飲茶聽雨,這樣都很好。
而譚章,似乎是合适的。
于渃涵忙完了自己的工作準備出門,路過高司玮的工位就看到宋新月半蹲在高司玮的桌子前,擡頭望着高司玮,好像在問他什麽問題。
高司玮今年二十七歲,他比于渃涵小了八歲,于渃涵有時候拿他當家裏的孩子看待,記憶裏總是高司玮大學畢業時進公司的青澀模樣。
原來只是她的視角不同,高司玮跟比他年紀還要小的女孩兒在一起時,竟然也有一種成熟的味道。
他嚴肅地為宋新月講事情,宋新月擡着頭看他,眼裏滿是羞澀和憧憬。
于渃涵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捕捉到了一個秘密,本來可以八卦一番,可她有覺得有些悵然。
原來小高長大了啊,那麽她是不是真的已經“老”了?
于渃涵驅車趕往和譚章吃飯的地方,譚章早早就坐在位子上等候了。他見于渃涵走過來,起身為她拉開了椅子。
“來這麽早?”于渃涵說,“今天路上不堵車,我還以為自己會早到。”
“下午出去開了個會,不想回公司,就直接過來了。”譚章把菜單遞給了于渃涵,“你是從公司過來的嗎?”
“嗯。”
“最近忙麽?”
“還好。”于渃涵低頭看菜單,“王寅回來之後事情輕松了不少,最近要有些新動作。”她故意抛出去一個鈎子,看譚章問不問她。
“是那個……”譚章頓了一下,“我該怎麽形容呢?就是有點像是AR的那個技術,叫什麽來着?是那個東西嗎?”
“好像還沒有正式命名。”于渃涵說,“王寅就管它叫虛拟偶像,聽上去跟現在小孩們兒手機裏的紙片人也沒什麽區別,完全體現不出技術含量。”
譚章說:“我之前看過INT的發布會,很厲害,有點難以想象現代科技可以做成這個樣子,以前只能在電影中看到。我也沒怎麽接觸過這個領域,覺得挺有意思的。聽說你們是要做電影來着?有沒有其他後續的發展計劃?”
于渃涵說:“有是有,怎麽,想摻一腳?”
“方便麽?”譚章說,“雖然我覺得,以我們現在的關系聊這些事情有點唐突,但是好項目很難得……”
“我當然明白。”于渃涵笑道,“這種事情沒必要矯情,有時間去我公司聊,吃飯的時候說就有點牙碜了。”
“說的也是。”譚章說,“我們先吃飯。”
中途,譚章接了個電話,不知道對方是誰,譚章這邊一直客客氣氣的,挂了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于渃涵說:“是我兒子的班主任,打電話說他晚自習跟同學打架……”他看了一眼時間,繼續說:“她叫我現在去學校,很抱歉,我可能得走了。”
“打架?”于渃涵知道譚章有一個上初中的兒子,十四五歲的男孩兒們之間打架再正常不過。她看譚章的樣子是對兒子很關心的,要不然也不會放棄跟她吃飯而跑去學校,但是跟譚章認識的這段時間以來,她沒聽譚章聊起過兒子。
“很嚴重嗎?”于渃涵追問。
“不清楚,得去了才知道。”
于渃涵說:“那我陪你去吧。”
“這……”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嗎?”于渃涵說,“如果你想跟我交往,你兒子早晚得跟我見面吧?不過如果你覺得現在不方便的話,那我就不去了。”
“怎麽會。”譚章說,“你不嫌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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