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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渃涵拿着手機躲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擦着頭發給高司玮回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于渃涵問:“你給我打電話了?我剛剛在洗澡,有什麽事兒麽?”
“沒什麽。”高司玮回答。
“啊?”于渃涵莫名,“沒事兒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高司玮那邊沉默了一小會兒,說道:“你明天下班之後有時間嗎?”
于渃涵以為高司玮那邊要安排什麽工作上的事情,認真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日程:“明天沒什麽事兒,你要幹嘛?”
“哦。”高司玮說,“那我請你吃飯吧。”
“……”
于渃涵拿開手機,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确定是高司玮。雖然她沒有對着高司玮本人,可隔着電話,她都能感覺到對方傳來的那種令自己手腳不知道放哪兒的氣息。她摸不清高司玮的态度,自從那次兩個人把話坦誠說過之後,其實誰都沒有再提過此事。于渃涵有點想要裝死的意思,黑不提白不提這事兒就當沒有,高司玮就是不給她翻片兒的機會。
問題是,高司玮也不再把話明說,先是送了她一小盆山茶花,隔了幾天之後又忽然大晚上的計劃着約自己吃飯。難道他真的不知道“尴尬”兩個字怎麽寫麽?
還是說,只有于渃涵自己感受到了這種感覺,高司玮已經無情無義到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地步了?
這就很玄妙了。
于渃涵左思右想,自己剛才明明說了有空,這個時候如果再拒絕高司玮,顯得非常做作。如果不拒絕的話,會不會讓高司玮覺得自己是在給他機會?
她悲哀的發現,自從高司玮跟她表白之後,她總是在一個又一個有關于高司玮的問題上面臨着幸福二選一。
選其中一個,就是既當又立,選另外一個,就是婊裏婊氣。
總而言之,自己好像完全沒辦法當一個正常的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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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說話。”高司玮等得太久,有些不耐煩了,重複說,“我說要請你吃飯,你答不答應?”
“明天啊……”
可能于渃涵的口氣中不經意流露出猶豫的意思,高司玮立刻說:“你說過你明天晚上有空的。”
“啊,是……是有空,可是……”于渃涵在想,可能剛才洗澡的時候水流進了自己的腦子裏,現在裏面阻力過大,怎麽都轉動不起來,想不出什麽搪塞的辦法。
“你又要說什麽但可是?”高司玮說,“你為什麽一直躲着我?”
“啊?”于渃涵無語,“我沒有吧?我躲着你幹嘛?”她心說,我行走江湖風中追風那麽多年,誰能叫我躲着走?我那麽慫麽?
高司玮沉默,這種沉默讓于渃涵一下子感覺自己好像是有點慫。
“我覺得……”高司玮話剛起了個頭,又放了下來,“算了,電話裏也說不清楚,明天吃飯的時候再說吧。你不至于連這麽點事情也要找理由回絕吧?是不是有點太沒意思了?”
“……你今天晚上話怎麽突然變多了。”于渃涵顧左右而言他,“平時不是惜字如金麽?”
高司玮說:“因為我發現,我現在只要少說一句,你都會找借口糊弄過去,我能怎麽辦?我也不喜歡多說很多廢話。”
于渃涵內心默默吐槽,原來高司玮已經認為跟自己說的話是廢話了?
她有點沮喪,劇情有些亂套,當下沒找到跑路的理由,高司玮就堅定地說:“就這樣吧,明天晚上我去你那邊找你。”他很果斷地挂了電話,不給于渃涵任何機會。
于渃涵看着熄滅的屏幕,就很焦灼。
這份焦灼一直持續到她第二天下班,時間準點一到,于渃涵就收到了高司玮的信息,讓她在公司等着,他大約幾點到。
于渃涵忽然就緊張了,有種要進考場的感覺。
高司玮訂的吃飯的地方就在INT附近,步行就能到,他還是先到INT的公司門口等于渃涵。
于渃涵出來時覺得自己的腳步輕飄飄的,看到站在燈下形單影只的高司玮。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先開口叫高司玮,躊躇之際,高司玮也看見了她,表情稍微有點變化。
就像是寒冷的晚上,忽然在某個房間裏亮起了一盞燈,燈光映在對方的眼底。
“你……”于渃涵說,“你剛到?”
“嗯。”高司玮點點頭,“走吧。”
于渃涵能感覺到高司玮那種很努力的想要裝淡定,但總有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所以她自己一直在噼裏啪啦地說話,先是聊聊工作,一頓亂講後,實在沒得聊了,她甚至開始跟高司玮八卦譚兆幼稚的戀愛經歷。
“你不要總是教他這些東西。”高司玮很嚴肅地說,“從小就樹立不正确的價值觀,對以後的人生會有很大的影響。”
“那你告訴我什麽是正确的價值觀呢?”于渃涵說,“我只是把話講得世俗了一點,總不能因為觀念的不同,就去評價對方的對錯吧?價值觀總是随着社會形态發生改變的,古人認為女人三從四德相夫教子才是正确的價值觀,但你現在覺得這正确嗎?”
“我不知道,不說了。”
高司玮不想跟于渃涵争論這些,她的性格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特點,有點玩世不恭,總自居俗人,但有時也不想那麽俗,很是矛盾。她的世界裏沒有絕對的對和錯,也沒有絕對恒定的觀點。她永遠在探索改變着,有些昨天認為正确的道理,第二天自己就将其推翻。
最開始接觸時,高司玮總認為于渃涵是善變的,還有點喜歡跟人唱反調,後來才發現原來很多道理其實就是學生時代課本中學過的那些哲學知識,事物都是運動變化着的,人也是,用一個永恒不變的眼光去看到如流水一樣的人和物,終究會把自己困在一個地方。
道理總是很早學到,但很晚才能明白。
高司玮在這方面似乎尤其遲鈍。人情世故,他總是先懂世故,人情放在很後面。也許他這個樣子能很好得應付眼前工作,可感情來臨時,他也覺得有些別扭,不清楚怎麽處理才能更好。
古往今來的情聖們撰寫過很多戀愛通常會有的法典教條,但好像沒有一個人告訴世人怎麽去搞定一個各方面都比你要強上許多的女人。也許前人戀愛的竅門也只是一種炫耀自我的手段,沒有人會展示自己的歧路與坎坷。
高司玮的內心是有些苦惱的,隐隐的自尊心又不允許他在态度上落敗于渃涵,所以表現出來的結果就是更勝以往的高冷,和沒有前言後語的僵硬對白。
他咬了一下嘴唇,輕輕提了一口氣,呼出來時有些顫,微微歪了一下頭,視線不由自主的垂向斜下方。
仿佛內心世界經歷了許多鬥争。
此刻,于渃涵察覺到了這種細微的變化,她的某一個精神分支從自己的身體裏跳脫出來,以一個局外的人的角度去看這頓晚飯。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隐秘在高司玮冰冷外表之下的羞怯,同時也看到了自己的洋洋得意。
以一個第三方的立場去看,高司玮甚至是有些可愛的,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去面對那些自己不擅長的事情,來勢洶洶又突然偃旗息鼓。那個樣子和幾年前更為青澀的他所重合,時間仿佛從來就沒有走過。借由這些,于渃涵也感懷了一下過去的自己,如果是那時,自己尚有心情跟這樣一個男人開展一段戀情麽?
那時候也許可以,因為跟高司玮不熟。
轉念再想,如果自己是高司玮,這樣的情況也确實很棘手。不能像一般意義上的男人那樣去追求女人,在對方面前,任何主動和強勢都顯得有些班門弄斧,不成熟,有些可笑。好像也不能太溫柔太體貼,顯得婆婆媽媽,沒有什麽男性的魅力。
到底能怎樣?饒是于渃涵覺得自己經驗豐富,好像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畢竟高司玮跟譚章不同的是,有些氣質上的東西真的需要時間慢慢養成,二十多歲的男人跟四十多歲的男人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根本無法放在一起比較。
這樣一來,她好像又有點憐惜高司玮了。就像是考場上的考官看着下面一個故作鎮定想要找機會作弊的學生,放不放水就是一念之差的事情。心裏還想着,畢竟是自己帶出來的寶貝學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能在自己這裏過得順一點,也不是什麽壞事吧?
那個飄在半空中的靈魂一下子回到了于渃涵的身體裏,她猛然驚醒,原來自己剛剛燃起了一個非常危險的想法。
外面下雪了,雪夜總是很浪漫的,只是雪中的兩個人各懷心事,怎麽都跟浪漫沾不上邊。
雪是從晚飯中途就開始下的,下得不小,外面已經白了。高司玮送于渃涵回公司取車,一路上,雪花纏繞在于渃涵的長發上。到停車上時,于渃涵抖了抖頭發,冬天穿得多,動作總不是那麽利落,高司玮輕輕為她掃去後背的雪花,再幫她把厚重的圍巾整理好。
他的手指穿進于渃涵的發絲中順了下來,雪花化成的水汽也一并帶走,動作一氣呵成,仿佛沒有什麽不妥。
于渃涵說了一聲“謝謝”。
她躲進車裏時,暖氣把多餘的水分也烘幹了,卻把一股淡淡的,屬于高司玮的氣息留在了她的發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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