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在進高司玮的辦公室之前,于渃涵給自己做了很長的心理建設,告訴自己,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麽,都有冷靜理智地跟高司玮溝通交流。
但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假設,進去三分鐘之後,于渃涵的火氣就有點憋不住了。
她感冒了,腦袋昏昏沉沉,聽高司玮說話都像是隔着層什麽東西似的,非常難受。
高司玮似乎已經大致知道她今天來的目的,聽她鼻音很重,大約是冬天風寒。工作就是如此,約定了事情,生病也沒辦法推脫。所以于渃涵無論說什麽,他的表情都甚是平淡,也不跟于渃涵找茬。
但這在于渃涵眼中已經是無聲的抗議了。
“你确定你知道他在做什麽操作嗎?”于渃涵說,“他有跟你講明白麽?”
“講過,但我覺得不太重要。”高司玮說,“說到底,我覺得這個合作的內容限于一年的授權期限外加把授權金和分成談明白,再更深一步的內容,考慮太多意義也不大,因為到時候是涉及不到的。”
“一年?你不覺得按照你說的條件來看,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麽?”于渃涵說,“他的錢是大風過來的麽?可以這樣不計成本的投入?”
“那你說,他如此不計成本的從我們這裏诓騙一點授權是為什麽呢?”高司玮說,“難道公司的法務是吃幹飯的麽?”
于渃涵被高司玮氣笑了:“如果法務是萬能的,那為什麽還有那麽多公司要打官司?”
高司玮覺得于渃涵是在詭辯,把臉一偏,不再理會她。于渃涵見狀,幹脆從一旁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高司玮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說道:“小高,我不是要幹涉你的計劃和打算,但是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再想想。”
“……”高司玮擡頭,他一貫冷情,鮮少露出什麽複雜的深情。可這些東西臉上沒有,眼睛裏卻寫得清清楚楚。他不能理解于渃涵為什麽就是要百般阻撓,這件看上去很普通的合作案為什麽推動下去如此的困難。
也許一直以來,于渃涵只是嘴上說着不管他,但那種掌控欲是不可能輕易的消減的。她在那個位置坐得太久,任何一些不符合她意思的,她看着都會覺得別扭,覺得難受。
“我覺得我想得已經很清楚了。”高司玮說,“我跟你闡述得也很明白,你的顧慮是什麽,可以清楚的、明白的告訴我麽?”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很清楚,是在跟于渃涵強調。
“我怕你被人騙。”于渃涵盯着高司玮的眼睛說,“夠明白了麽?”
高司玮笑了一下,他有點不可置信,也覺得很荒唐,他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兒,他難道分不清利害關系麽?而且合同他們已經研究得非常透徹,他想問問于渃涵,他有什麽值得被騙的?
Advertisement
但這些話他都沒有講出來,講出來就太沒有意思了。他忍了又忍,說道:“所以你認為,我是錯的,對不對?”
“我們現在讨論的不是對錯。”于渃涵非常無奈。
“一年的時間。”高司玮豎起了一根手指,“你還記不記得你跟許諾的約定?在風從上線日起一年期限內,INT除自主研發的虛拟角色之外,不得為信游之外的任何第三方提供技術服務。翻譯過來就是,未來一年的時間裏你只能跟信游玩。那麽其他人玩什麽?新技術新模式出現,哪怕被壟斷,其他人也會去蜂擁模仿。我們的藝人那麽多,難道每一個人都有機會像陸鶴飛那樣得到全方位的設計與打造嗎?你讓他們在未來一年的時間裏做什麽?他們的粉絲消費什麽?粉絲新的消費習慣和使用場景靠什麽培養?我難道要讓他們為了你跟許諾的約定,白白浪費一年的時間嗎?”
他接連吐出這些話,問題一個接着一個,于渃涵震驚之餘,也不知道該怎麽來回應高司玮。這些問題她都想過,有些可以解決,有些現在沒辦法解決,就需要做一個取舍。什麽對她而言更有利益,她就選擇什麽。這是一個相當簡單的道理,只是她沒辦法完全對高司玮講,他們所掌握的信息是不平衡的,她跟高司玮說的太透,就會涉及很多商業機密。她不能說太透,高司玮就沒辦法站在她的角度上去理解她。
高司玮連番質問,好像于渃涵在做這些事時也存在欠考慮的地方似的。于渃涵不喜歡被質疑,特別是被高司玮質疑,她冷聲說:“你的這些問題,難道我會考慮不到麽?”
“沒有,你考慮的到。”高司玮說,“你什麽都能考慮的清楚明白,利益計算的分毫不差。永遠是我自己想問題想不透徹,想不全面,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立場。你這麽厲害,那這些事你自己處理吧。”他不想再面對于渃涵,心裏仿佛哽了一口氣喘不上來似的,他急切地需要離開這裏,随便去個什麽地方透透氣。
他這麽做了,于渃涵在後面叫了他一聲,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他想掙脫于渃涵,比任何一個時刻都想。
于渃涵頭一次被高司玮忤逆至此,本就因為感冒而混沌的大腦此刻更是像要爆炸一樣。很難再處理什麽信息。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态很不好,跟高司玮的交涉總是進入到一個怪圈裏——自從高司玮跟她表露心跡之後,他們似乎再也無法進行正常的談話了。
到底是她沒辦法将兩人的關系分開,還是高司玮做不到呢?
于渃涵眼眶脹痛,她得離開這裏。從停車場出來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她心裏是很不痛快的,這種負面的情緒充盈在車內。也好像水一樣,漫入她的大腦。
她眼前開始浮現一些奇怪的畫面,大多是剛剛她跟高司玮吵架的內容。她像個局外人一樣看着這場沒有邏輯的鬧劇,但怎麽也無法阻止。她覺得自己的行為舉止也很奇怪,就想那種努力要讓孩子認同自己觀念的家長,不準他做這個,不準他做那個。美其名曰保護他,但實際上只是不允許自己的權威受到侵犯。
她是那樣的人麽?不,她不是,她只是覺得高司玮太着急了,她覺得年輕人沒必要這麽着急,能夠證明自己的機會很多,無需在這樣一樁不着邊際的事情上急于求成。
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眼皮有點沉,藥物讓她陷入了困倦之中。她眼睛只是合了一下,車頭就不受控制的朝着馬路牙子上斜沖了出去,撞到了樹上。後面緊跟着的一輛車順勢追尾。
撲到安全氣囊上時,于渃涵才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她慌慌張張地跑下車來,還好這一小段輔路沒有任何行人,車輛也不多,她自己撞得頭疼,但确認沒有任何人受傷。
只是後面追尾的司機開車開得好好的,莫名其妙遭遇了這樣的突發情況,氣不打一出來,罵罵咧咧的。
于渃涵腦子還是懵的,她現在需要找個人來幫她處理現在的情況,而不是跟對方呈口舌之快。她拿着手機下意識地給高司玮打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想起來自己跟高司玮剛剛發生了不愉快的經歷,于是趕緊挂掉。
她往後滑,找到了王寅。
王寅趕來的時候,于渃涵一個人坐在馬路牙子上,手肘撐着膝蓋,雙手捂着臉。于渃涵開的是他原本那輛轎跑,車頭大燈已經碎了,車屁股撞凹進去一塊。現場只有于渃涵一人一車,沒有另外的人,什麽警察保險公司受害者通通沒有。
于渃涵說她嫌對方太煩了,給了對方一大筆錢讓他自己去修車,不要在這裏煩她。警察也沒法找她麻煩,她又沒酒駕,且認錯态度良好,接受一切處罰,教育教育就過去了。
王寅看于渃涵兩頰泛紅,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于渃涵有點發燒。
他很是無奈地找人來把現場處理了,然後把于渃涵接回了自己家。于渃涵在車上小憩了一陣,到目的地時,王寅幾乎是把她拖了出來。
“姑奶奶,今天演的是哪一出?”王寅說,“你能不能自己走啊?我可抗不動你。”
“你怎麽這麽廢物?”于渃涵罵罵咧咧地說,“老廢物。”
“嘿,我好心去救你,到頭來還得被你罵廢物。”王寅說,“你生病了,吃過藥應該好好在家裏休息,怎麽還跟大馬路上開車玩?”
他說着打開自己家門,裏面燈火通明,電視還開着,看得出來他離開時非常匆忙。
于渃涵癱倒在沙發上,問:“小飛呢?小飛沒在?”
“人在劇組拍戲呢。”王寅翻箱倒櫃才找到了點藥,遞給于渃涵,“今天你跟這兒住吧,吃點藥睡覺。”
“我沒事兒。”
“你沒事兒給我把車撞成那樣兒?”王寅無語,“大姐,你開的可是我的車诶,多大氣性往樹上撞?誰惹着你了?”
“沒有,我就是吃藥了開車犯困。”于渃涵說,“現在沒事兒了。”
王寅說:“你就慶幸自己沒撞着人吧。”
此時,于渃涵的電話響了,王寅撇了一眼,是高司玮的名字。但幾乎是一瞬間,于渃涵就把電話給挂了。後面高司玮又打了幾次,于渃涵幹脆關機。王寅大約知道這裏面又有故事了。
“你家裏有酒麽?”于渃涵說,“咱倆好長時間沒在一塊兒喝酒了。”
王寅問:“你瘋了啊?還記不記得自己吃什麽藥?頭孢就酒,一喝就走?”
“我是傻逼麽?連自己吃過什麽都不記得?”于渃涵說,“你少他媽跟我這兒廢話。”她幹脆自己去王寅的酒櫃前,從裏面拽了一瓶最貴的出來,直接開了瓶蓋,拿了兩個杯子各自倒上。
王寅真的有點招架不住于渃涵,只能陪着于渃涵喝酒聊天。
他們确實許久沒有這麽在一起過了。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