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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枕流仰頭捋了一下頭發,說出了一個他自己覺得有些荒謬的猜測:“難不成是要挖礦啊?”
“挖礦?”于渃涵問道,“是我知道的挖礦嗎?”
“就是玩比特幣。”花枕流剛剛說出這個詞來,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我覺得性價比不高,現在入場時間也不好,很尴尬。一個礦場平均幾千臺機器二十四小時工作,需要很大的廠房和供電量,比特幣大部分礦場都分布在中國西南的偏遠山區。我們不讨論這東西目前是否合規,就說如果把每個礦機拆分到具體的人身上,礦機總數可以翻到數十乃至數百倍以上。但問題是,他沒有辦法保證這些礦機的工作時長——前提還得是,他所出售的終端機确實是礦機。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這麽幹,太浪費時間了,有這空做點什麽別的不好?而且這東西發展到現在,誰也沒辦法保證自己不是最後一個入場的人。”
于渃涵對這些東西雖然不像花枕流那樣了解得非常透徹,但因工作需要也是仔細研究過的。她覺得花枕流說的有些道理,趙江如果真的打着做區塊鏈的名頭挖幣,沒道理把事情搞這麽複雜,趙江又不是傻逼。
“所以就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了。”于渃涵說,“你看,咱們都覺得這事兒不靠譜吧,可總有人覺得特好。我真的是服了,回頭我再看看吧。”
“我們自己做就很靠譜啊,對了。”花枕流說,“供應商那個新的芯片到了,我測試了一下沒什麽問題,你是要預售前就下訂單,還是預售開啓之後?”
于渃涵說:“我打算先訂一批,這樣生産時間能錯開。”
花枕流說:“我也是覺得這樣比較好,畢竟這種級別的芯片的生産不在咱們這邊,可能到時候還會有一些物流上的耽擱。”說到這裏,他忽然嘆了口氣。于渃涵問他怎麽了,他才說:“什麽時候我們也能生産同樣的芯片呢?”
INT發售的家用機的配置雖然比不上他們在實驗室內的配置,但是要搭載更多的虛拟角色和互動場景的話,硬件性能比之去年公布時要提升一個檔次,最明顯的就是芯片性能的提升。他們此前對比衡量過許多廠商,最終還是以穩定性為先決考慮條件,選擇跟國外一家芯片廠商合作。
于渃涵在沒有接觸過這個行業之前,對硬件沒有任何概念。她看花枕流等人開發出風從一整套設計都已經是很科幻的東西了,她覺得他們是科學怪人,可提起硬件,這些怪人們一個個也束手無策。于渃涵不能理解,花枕流給她形容了一下,互聯網行業看起來高大上,大家坐在電腦前好像分分鐘就能設計出一個颠覆世界的概念,但比起芯片制造,他們從事的就是勞動密集型産業。
什麽是真正的技術呢?其實就是小如芯片,大若航母。
“其實國內的目前的芯片也不是不能用。”花枕流又說,“只是産量和穩定性,還有搭載平臺的适配性都差點意思,哎,太遺憾了。”
“有機會吧。”于渃涵回道。
她沒那麽多空閑時間跟花枕流探讨未來技術發展方向,高談闊論她自問不輸給任何人,但她目前急需解決的是眼前的問題。
左思右想之後,于渃涵跟高司玮約了時間見面,因為是要談公事,所以還是安排在擇栖的會議室中。高司玮看到于渃涵如此正經,似乎猜到了七八分,見面之後也沒有說什麽客套話,直接就問于渃涵找他是不是要問聚星的合作案。
對方都如此直接了,于渃涵也不打馬虎眼。年前說起這件事時,于渃涵的态度還是有些猶豫的,覺得要先看看。現在,花枕流給她開拓了一下思路,她覺得這件事沒必要收着談,便直接說:“那件事我建議你還是放下吧,如果要做,我們完全可以自己做,不用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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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高司玮說,“可是時間呢?你是今天做,還是明天,還是八年十年之後再做?”
于渃涵說:“非要急于這一時麽?”
高司玮說:“也不是急于一時,只是得有規劃,才能談以後不是麽?”
于渃涵覺得高司玮話語間已經有着很強的抵觸情緒,她不想再和風細雨地規勸高司玮,她嘗試過,沒有用。高司玮那種性格看起來很悶,什麽都能答應。可是他真正決定了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吸了一口氣,于渃涵說道:“技術上的規劃問題不是我們現在要談的。我就說說我自己的看法吧,首先,我覺得趙江構架的模式是挺不錯的,但是底層技術方面,我個人存疑。他能跟你公開全部的設計方案和運營方案麽?恐怕不能吧。再者,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這件事,開發一套平臺而已,哪怕照着葫蘆畫瓢,三到五個月的開發周期都能上線了,我為什麽要把這個錢讓別人賺呢?我們出來做生意是賺錢的,不是做公益交朋友的吧?這個問題還需要我再解釋明白一點麽?我哪怕這些東西在手裏放爛了,也不想給別人。要做就自己做,我不玩別人的二手買賣。”
“所以,你堅持拒絕合作是嗎?”高司玮很平靜的說,“在我們已經洽談到最後一輪,連實際的執行方案都準備好的時候,突然跳出來阻止一切,讓所有人的辛苦都白費,是嗎?”
“這裏面有個問題,小高。”于渃涵知道這是個很困難的過程,換位思考,如果現在她是高司玮,辛辛苦苦經營了那麽久的一件事,馬上就要看到曙光了,這時候有個人跑來跟她說一切停止,都不準做了,并且堅定的認為她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都非常白癡,她也會非常生氣,甚至會跳起來打人。
但這件事不是換位思考就能解決的,于公于私,于渃涵都必須要冷硬起來,把這件事扼殺在搖籃裏。如果她有一丁點心軟讓高司玮放手去做,手裏那麽多藝人的IP授權了出去,确實短期內的回報是很高的,可是長期的影響呢?是好是壞如何估算呢?
她嘴上拒絕着花枕流的提議,是因為短時間內他們都沒有精力再重新開啓一個項目,兵荒馬亂人手不足,容易出問題。可一旦給她喘息的機會,她難道不對這塊蛋糕動心思麽?不想把整個産業都圈住麽?
于渃涵寧願選擇不給對方擴大市場的機會,也不想到時候覆水難收。
“什麽問題?”高司玮問道。
于渃涵說:“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這件事可以繼續談下去,我們上次争論到什麽地步,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可沒有忘。”
高司玮皺起了眉頭,他有些不敢相信于渃涵真的會說出這種翻臉不認人的話來。如果她想拒絕,為什麽當時不說?後來有一萬次拒絕的機會,為什麽也不說?
“你現在談那時候的事情有什麽意義?”
“沒什麽意義。”于渃涵說,“就是想告訴你,除非白紙黑字,就算口頭答應過的事情都能反悔,何況我什麽都沒答應過你。”
高司玮說:“你說過,擇栖的事情我可以做主的。”
“對,我是說過。”于渃涵說,“但問題是,誰說了算跟誰說的對,不是一回事。”
高司玮說:“你怎麽能證明你是對的?”
于渃涵說:“那首先你要先證明你是對的。好了小高,這件事可能我們談的有些激烈,但實際上我估算過的,哪怕中斷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實質性損失。我能理解你的憤怒,但你也得理解我,我也有我的難處。”
高司玮怎麽理解于渃涵?他現在被失望和挫敗的情緒侵襲着。于渃涵那套說辭确實站得住腳,也确實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要讓他完全相信于渃涵從商業角度出發,而不帶着一星半點的個人偏見,他是做不到的。
他垂下頭,一手撐着自己的前額,低聲說:“你哪裏難?”這種口氣在于渃涵聽來不是一種關心的詢問,反而更像一種嘲諷。于渃涵心中有所波瀾,湧上來一種很酸澀的感覺。只是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的傳達,她可以控制好自己,笑了一聲,說道:“只是公式話術罷了,我每天過的多逍遙,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多堅持一秒,她可能都會跟高司玮打起來,所以她挺住一個勝利者的姿态,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拿起東西就離開了。
緊接着,會議室裏傳來一聲很用力的錘桌子的聲音。
高司玮一個人在裏面呆了好久才出來,他的心情很不好,一部分是工作上受阻,另一部分是來自于渃涵的諷刺。他開始懂得為什麽那麽多公司不允許辦公室戀情,确實很難分辨出争執到底是出于工作意見的不合,還是連帶着彼此感情生活的不滿,以至于情緒上來時說出很多互相傷害的氣話。
他知道于渃涵的生活其實并不逍遙快樂,難處很多。可是,他高司玮就活得很輕松很容易嗎?于渃涵曾幾何時為他想過呢?
他不想像第一次争論時那樣完全的被憤怒牽着走,他需要冷靜,冷靜過後重新梳理細節,再想想其他辦法。
于渃涵的話說得那麽狠絕,但說實在的,他們的對話過程其實很簡單,也很快,快到來不及讓于渃涵再重新了解到他們目前的工作進展。
高司玮覺得自己應該比上一次有點長進,可能他需要于渃涵冷靜之後再跟她談談,這是很難,但他總得讓于渃涵看見,總得努力地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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