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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驕如同以往每個清晨一樣自動醒來, 房間裏一片昏黑,依稀能看到簡單的家具輪廓。
他揉了揉眼睛, 一時還沒完全清醒,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放在枕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二少”兩個字在屏幕上歡快地跳動着, 他立即拿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早安,沒有吵到你吧?昨晚睡得怎麽樣?”
清朗悅耳的熟悉聲音傳入耳膜, 蕭驕迷迷糊糊的腦子霎時被喚醒了,開開心心地回答道:“早安, 二少!我剛好醒了,昨晚也睡得很好, 你呢?”
他沒有什麽認床或新到一個陌生環境就不适應的毛病, 雖然招待所的床硬了點,床單也比較粗糙,但也比以前住的老房子條件要好, 所以他還是飽飽地睡了一覺。
“我睡得也不錯。”袁少鈞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昨晚睡前的“健身”活動暫且緩解了他的焦躁, 只是內心深處的饑渴感卻更強了, 不過這話就不用跟這個小傻瓜說了, “我這麽早給你打電話是想提醒你早點把衣服穿好。你現在身上是不是還光着?”
一大清早的說這個真的很考驗他的忍耐力, 可是不說又不行,還得以無比正經的語氣說出來。
蕭驕臉上頓時一熱,嗫嚅道:“是啊, 怎麽了?”
袁少鈞嚴肅地說:“制作真人秀的節目組經常會在一大清早闖入參加節目的成員房間裏,拍攝他們千奇百怪的睡姿和手忙腳亂起床的模樣,所以你最好馬上把衣服穿上。而且小地方的旅館清潔衛生做得不到位,床品上會有很多污漬和細菌,以後出門在外最好都不要裸睡,知道嗎?”
他家小香蕉的身體怎麽能讓別人看到!而一想到蕭驕柔軟嬌嫩的肌膚會與那些藏污納垢的髒東西接觸,袁少鈞就既心疼又膈應。本來這些話昨晚就該說的,可是昨晚發生了那件意外的事情,他在X蟲上腦與心虛之下沒能想起來,今早醒了才恢複正常的思考能力,這才立即打了電話過來提醒。
“知道了。”蕭驕乖乖地說。
“那好,不跟你說了,你快點把衣服穿好,等下去錄制節目的時候要注意安全,有問題随時告訴我。”
“好的,再見!”
挂了電話後,蕭驕立馬起床穿戴妥當,連床鋪也整理好,然後去衛生間洗漱。
剛剛洗完出來,房門突然悄沒聲地開了,一名攝影師扛着攝像機鬼鬼祟祟地走進來,後面還跟着幾個看熱鬧的工作人員。
攝影師一進來就将鏡頭對準了床上,卻發現床上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就像沒人睡過一樣,不由疑惑地嘀咕道:“奇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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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大早地闖門拍攝已經是個老掉牙的手段了,象征着節目正式進入錄制環節,不過觀衆們還是沒看膩,節目組的成員也都心知肚明,有的人大大咧咧不在乎,該怎麽睡還是怎麽睡;有的人尤其是女性,就會提前有所準備,不會讓人拍到自己蓬頭垢面挂着眼屎的醜态。不過像今天這樣撲了個空門的情況,攝影師還是頭一回遇到。
難不成那小子昨晚在外面玩得太嗨,徹夜未歸?啧啧,長得那麽乖巧,看不出來啊。其他幾名組員都是夜貓子,打牌到轉鐘才回房睡下。就算是精力過剩的張國強,昨晚在鎮上找了家足浴城按摩,兩點鐘的時候也回招待所了。
蕭驕走上前來,朝數人揮揮手打了個招呼:“各位老師,早上好啊。”
“……”
攝影師手上一個哆嗦,差點把幾十斤的機子砸到自己的腳面上。
……
早上七點半,《三天兩夜》的所有組員在招行所的院子裏集結完畢,一起朝着攝像鏡頭舉起胳膊,前腿弓後腿蹬地擺了個雄糾糾氣昂昂的POSE:“出發!”
鏡頭一轉,除了蕭驕以外,個個都張着嘴哈欠連天。
導演早就見慣不怪了,吆喝着所有人上車開路。
只要不影響拍攝進度,這幫明星就算徹夜狂歡都沒關系。臉上有黑眼圈?打粉遮住呗,鏡頭用了柔光處理,保證拍出來不會露餡。
只有蕭驕那小子是個異數,清爽爽水靈靈的像棵地裏長的植物一樣精神,讓人看了心裏就舒服。原本以為劉一手這次吃錯了藥才把一個小新人塞進節目組裏,現在看來倒有點意思,希望後面的表現不會太差勁,不然就憑這張臉和精氣神,應該也能吸引到一部分觀衆。
片刻後,節目組所有人員分乘數輛商務車出了鎮子駛向月秀山腳下的月秀村。
車子在鄉間小道上一路搖晃着前行,沿途兩側盡是一片片的莊稼地,稻子谷子油菜籽之類,不少農人已經在田間勞作了。這個時間大部分農作物正進入成熟階段,在朝陽下閃着金燦燦的光,襯着遠處連綿起伏的黛綠色山巒,一眼望去像油畫一樣美好。
五名固定成員和嘉賓蕭驕乘坐一輛SUV,不過那五人上車不久就東倒西歪地開始補眠了,蕭驕坐在窗邊卻看得興致勃勃,吹着涼爽的晨風,聞着農作物收割時散發出來的芬芳,心裏快樂得像有只鳥兒在歌唱。
要是這個時候袁少鈞在身邊就好了,他一定會更快樂。
一個小時後,一行人終于抵達目的地月秀村的村頭。
五名成員補了覺後精神好多了,下車後紛紛驚呼一聲:“哇,這裏好美啊!”
十幾臺攝像機齊齊對準成員們,紀錄下來了每個人的陶醉表情和對山村景色的花式贊美。
導演抖開一個大袋子,笑道:“來來來,手機錢包信用卡,通通上交,一個也不能少。”
這是每期節目開拍時的慣例,衆人依言上前,将随身物品潇灑地丢進袋子裏。蕭驕因為身份是神秘嘉賓,這會兒還站在主鏡頭外,由早上闖進他客房的攝影師小曹跟拍,他的背包已經提交上交了,身上什麽東西都沒帶。
導演接着又變戲法一樣一揮手,變出五張卡片,讓五名成員過來每人抽一張,再對着鏡頭亮出卡片的正面圖案。
陳鵬、張國強和馮大路的是黃瓜,李安嘉和姚佩萱的則是豆角。
前三人當即哈哈大笑,李安嘉的嘴角則立馬耷拉下來,抗議道:“導演,這實力差距也太大了吧,這還怎麽比?”
“你和佩萱今天的運氣可能差了點。”導演聳聳肩,笑着說,“不過也不一定,你們不是還有神秘嘉賓的加持嘛,說不定他運氣好,能幫助你們贏得勝利呢。”
李安嘉瞟了一眼旁邊的蕭驕,悻悻道:“希望如此吧。”
姚佩萱是五個人裏唯一的女性,也相當放得開,嬌嗔道:“人家不喜歡吃豆角啦,可不可以換成黃瓜啊?”
男人們頓時笑得別有深意,馮大路還模仿姚佩萱的語氣嗲裏嗲氣地說:“不可以,人家也喜歡黃瓜,不能跟你換了啦!”
“馮大嘴你好讨厭!”姚佩萱跺了下腳,作勢要打馮大路,後者在人群裏穿來躲去,賤兮兮地說:“來啊來追我啊,追到了就把黃瓜讓給你!”
于是兩人你追我打嘻嘻哈哈地好不熱鬧,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調動起來了。
在場所有人全都笑得前仰後合,唯有蕭驕完全處于狀況外,一臉茫然懵懂的表情被小曹的鏡頭忠實地捕捉了下來。
導演擡手示意安靜,噼裏啪啦地鼓掌說:“恭喜豆角隊,喜提神秘嘉賓小香蕉一只!”
蕭驕在工作人員提示下走到主機位前面,朝李安嘉和姚佩萱鞠了一躬,十分誠懇地說:“李老師好,姚老師好,請兩位老師多多關照。”
李安嘉勉強擠出來一抹笑意,“歡迎小帥哥加入我們豆角隊。”
姚佩萱剛才追打馮大路跑得香汗淋漓,在蕭驕一靠近時就感到了絲絲清涼之意,心裏一邊覺得納悶,一邊忍不住主動上前一步,親熱地挽住蕭驕的胳膊,朝黃瓜隊三個人翻了個白眼道:“哼,現在我有小香蕉了,才不稀罕你們的臭黃瓜。”
衆人霎時又是一陣大笑。
蕭驕雖然不習慣和一名年輕女性這樣親密接觸,但也沒有把姚佩萱推開,只是禮貌而腼腆地笑了笑。
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導演把手一揮:“《三天兩夜》第二季第一期,比賽正式開始,黃瓜隊和豆角隊沖呀!”
“沖呀!”
成員們紛紛撒着歡地跑向月秀村。
張國強踢球腳法不行跑起來速度倒挺快,一馬當先地沖在首位。陳鵬是個練家子,稍稍落後一點位居其二。馮大路嘴皮子利索,腳下也不慢,跑在第三位。因此黃瓜隊的三名組員率先進了村,身後數名攝影師扛着器材跟着狂奔,身後揚起一路滾滾煙塵。
豆角隊的李安嘉、姚佩萱和蕭驕并列第五,被黃瓜隊甩下了幾十米。
蕭驕本來可以快一點的,卻不好抛下兩名組員,就陪着他們一起慢吞吞地小跑着。
姚佩萱“呸”的一聲吐出一口沙子,氣喘籲籲地問:“李哥你還有沒有巧克力啊? ”
李安嘉是個愛好美食的肥宅,抹了一把汗道:“沒了,昨晚打牌的時候就吃完了。”
姚佩萱哀嘆道:“完了完了,今天早上怕是要喝西北風了。”
蕭驕正想安慰兩句,忽然聽到路邊的地裏傳來叫喊聲,轉頭一看,一頭水牛不知道怎麽回事,跟發了瘋一樣在田裏亂跑。一名老漢手裏拿着鞭子在後面追着吆喝,試圖讓水牛停下來,那水牛卻根本不聽,仍舊低着頭頂着一對牛角橫沖直撞,吓得幾個正在田裏幹活的村人驚慌失措地四下逃竄。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本來正蹲在田邊的草叢裏捉螞蚱玩,聽到喊聲擡頭張望,發現一頭水牛正朝自己的方向沖過來,當即吓傻了,小臉煞白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哪!”姚佩萱花容失色,吓得尖叫一聲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事發突然,節目組的人都有點蒙,正不知所措時,一道纖瘦的身影閃電般從衆人眼前掠過,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跳下田埂,沖到小男孩身邊一把将他抱起,緊接着細腰一擰,腳下一個錯步,堪堪避開了水牛尖銳的牛角。
那水牛去勢未消,又低着腦袋往前跑了幾米,然後一頭頂向田邊的一棵大樹。“呯”的一聲巨響,牛角插進樹幹裏,水牛估計撞得不輕,搖搖晃晃着掙紮了一會兒,慢慢就安靜下來,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不動了。
在場所有人都沒料到事情會驟然出現轉機,一時全都愣在當場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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