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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才剛亮, 尚在睡夢中的蕭驕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人輕輕地擺弄,不由得迷迷糊糊地将眼睛掀開一條縫。
袁少鈞正在給他穿衣服, 見他似醒非醒就親親他的臉,“乖,現在還早, 你繼續睡吧,哥哥帶你去一個地方, 到了再叫你。”
蕭驕便閉上眼睛心安理行地繼續睡了,由着袁少鈞給他穿好衣服抱下樓梯再一直抱到車上。
今天他要去劇組報道, 不過稍微晚一點也沒關系。他以前一向都很勤快的,此時卻想放縱自己多享受一刻與袁少鈞在一起的親密時光。
一個小時後, 蕭驕感到眼皮上癢癢的, 聽到袁少鈞在耳邊說:“寶寶,到了。”
蕭驕睜開眼睛,發現他們來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熟悉是因為眼前正是郁郁蔥蔥的小青山, 他還是一株小小的香蕉樹苗時就來了這裏,一長就是十九年。陌生則是因為以前趙爺爺的老房子不見了,被推倒的斷壁殘垣也沒有了, 取而代之是一座白牆黑瓦的院子, 房屋建築和庭院陳設并不富麗奢華, 走的是自然清新簡單純樸的田園風格, 別有意趣,與周圍原生态的環境很好地融為一體。
就像以前那樣,院子裏甚至還有小松鼠跳來跳去, 伶俐可愛。
這裏終究還是被恒發地産建成了度假別墅嗎?蕭驕有些酸澀地喃喃道:“這裏真漂亮。”
袁少鈞附和道:“當然,我們小香蕉的房子,必須漂亮。”
蕭驕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這、這是我的?”
“是啊,房産證上寫的就是你的名字,以後只要你想,就随時可以到這裏來住。”袁少鈞唇角上揚,牽着他的手在院子裏轉了轉,“怎麽樣,蕭先生,喜歡嗎?”
蕭驕眼裏一陣潮熱,說不出話來,轉身緊緊抱住他。
袁少鈞摸摸他的頭,認真而溫柔地說:“寶寶,生日快樂,願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蕭驕愣了一下,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今天是3月19號,當初袁少鈞找人給他辦身份證時他以這一天作為自己的生日。之後他就沒在意這事,沒想到袁少鈞一直記着,還在這一天送了他這樣一件珍貴的禮物。
他噙着眼淚笑道:“哥哥,謝謝你。”
趙爺爺,您看到了嗎,我回來了。雖然您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可是還有另外一個人會一直陪着我,您可以安息了。
……
過了生日後蕭驕就去了沙溪鎮,重返《丹心訣》劇組。他一到地方明顯就感覺到上至導演萬慶,下到搬東西跑腿的劇務,對自己都異常熱情友好。林深對他則像對親孫子一樣親,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他發現道具師張小剛換了個生面孔,就有點奇怪地問:“林爺爺,張老師去哪裏了?”
林深諱莫如深道:“聽說好像家裏出了事,回老家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只能找人頂替他了。”
話雖這麽說,其實劇組裏一些明眼人心裏都清楚,事情絕沒有這麽簡單,八成跟蕭驕那晚威亞出故障有關。
林深拍了一輩子戲,這個圈子裏的污糟事看過不知道多少,也知道袁少鈞暗中在查這件事,只是他們都不想把這些陰暗的東西擺到蕭驕面前,只想讓他保持一顆至純至簡的心,安安靜靜地拍戲就好。
蕭驕點點頭,并沒有多想,很快就投入到拍攝中。
一周前的事故導致第一卷 最後一場戲沒能拍完,導演組和武指這幾天吸取教訓,稍稍改動了一下打鬥的動作,降低了危險性,觀賞性卻并沒有打折扣。各項道具更是派專人把關,務必保證百分之百的安全性,因此這次蕭驕和林深順順當當地就完成了。
第二卷 中,楚雲真在師門慘遭血洗後被迫隐姓埋名,遠走他方。流亡途中,他偶然間馴服了一匹神駒,從此一人一馬結伴同行,浪跡江湖,逐漸于逆境中闖出一片天地。所以這一卷裏,蕭驕會多一個重要搭檔——馬,而這匹馬一定要足夠矯健,就算不像小說裏寫的那麽神乎奇神,也應該比一般的馬要聰明一點,能夠完成一些比較高難度的動作才行。
之後稍事休息時,蕭驕無意中聽新來的道具師吳鋒和萬慶抱怨,由于張小剛走得太倉促,楚雲真的坐騎還沒定下來,需要抽空再去馬場挑選時,忍不住就毛遂自薦:“萬導,吳老師,我家有一匹馬叫小白,它很聰明的,你們要不要看看?”
兩人一聽就來了興趣,如果有現成的馬能用,那就可以省不少事了。吳鋒才來劇組兩天,只知道蕭驕是天麒的大紅人,網民的心頭肉,并不清楚他的具體背景來歷。萬慶如今卻是心知肚明的,蕭驕的家就是袁少鈞的家,而袁二少的馬那自然不會有錯的,當即道:“好啊,小香蕉你有照片嗎?快打開給咱們瞧瞧!”
蕭驕就拿出手機,像孩子炫耀自己的寶貝一樣給二人看他和小白一起玩耍嬉戲的照片和視頻。
半年過去,小白長高長大了很多,已經是個非常神氣漂亮的小夥子了,一身純白的鬃毛光亮如綢,跑起來四蹄踏風,就像一道閃電一樣。而且和蕭驕在一起時特別有靈性,無論多麽複雜的指令都能準确無誤地執行。
雖然蕭驕忙于拍戲在家的日子不多,但和小白的感情并不生疏,每次回來都會和它玩很久,搞得袁少鈞時常會吃醋,晚上就借機向蕭驕索取更多作為補償。
不過吃醋歸吃醋,袁少鈞拍攝這些照片和視頻時卻半點不含糊,精準地捕捉到了一人一馬的靈氣和神韻,令畫面有一種充滿愛意的夢幻色彩,幾乎不用怎麽加工就可以直接拿出來當大片用了。
萬慶和吳鋒一看就驚了,兩人一起猛拍一記大腿:“太好了,就它了!”
第二天,小白就被從雲城運來了沙溪鎮,見到蕭驕後親熱得不行,和他好一陣耳鬓厮磨。
蕭驕正穿着一身绛色武袍的戲服,一時興起,輕盈利落衣袂翩然地翻身上馬。小白前蹄高揚,歡快地長嘶一聲。
劇組所有人頓時齊齊發出一聲驚嘆:“哇——!”
攝影師眼疾手快,迅速将這一幕定格。
下午,《丹心訣》官博更新。
[電視劇丹心訣]#丹心訣#歡迎小香蕉(@蕭驕)平安歸來!且看第二卷 :紅衣白馬,仗劍天涯!(附圖)
這組圖一出來,網友們集體為之心折,原來小香蕉騎術這麽高明的嗎,真是太讓人驚喜了!于是舔屏的舔屏,換壁紙的換壁紙,不亦樂乎。《丹心訣》成功消除了墜崖事件的不利影響,一躍成為本年度觀衆最期待的劇集之一。
一個多月後,《丹心訣》拍攝進程過半,蕭驕得到了難得的兩天假期。
不過這兩天他可沒歇着,第一天就應邀出席了金蛋蛋電影節的頒獎典禮,因為他去年參與拍攝的電影《怒濤》是本屆電影節的入圍作品之一。
《怒濤》因為拍攝期間話題度就比較高,吊了不少人的胃口,所以去年下半年上映後獲得了8億的票房,相對于這部電影的題材和六千萬的成本而言,成績算是相當不錯了。而天麒當初投資了兩千萬,分紅後也獲得了數倍的豐厚回報,後來天麒的員工一說起這事就直誇袁二少有眼光、有魄力,雖然袁二少當初投錢的時候并沒有考慮這麽多,只是沖冠一怒為“香蕉”罷了。
袁少鈞作為天麒總經理,自然也在電影節的受邀之列,只是他和蕭驕身份不同,組委會安排的位置也不一樣,前後差了好幾排。為了避人耳目,減少不必要的麻煩,袁少鈞只能忍了。
蕭驕左手邊的座位上本來貼的是《怒濤》劇組中別的演員名字,等人來了之後他卻發現是譚奕秋。
半年不見,譚影帝還是那麽英俊儒雅,風度翩翩,見到蕭驕就是微微一笑:“小香蕉,又見面了。”
蕭驕趕緊起身致意:“譚老師,您好。”
“不必客氣,坐吧。”譚奕秋姿态閑适地坐下來,饒有意味地看着他,“這半年來你發展的不錯,說實話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蕭驕有些不好意思道:“謝謝譚老師,我當初還不怎麽會演戲,您教了我很多東西。”
“是你自己有天賦,領悟力強,我只是随便點拔了一下而已。”譚奕秋笑道,“今晚說不定你就要捧一顆金蛋蛋回去了。”
蕭驕赧然道:“我能有幸參與《怒濤》的拍攝已經很幸運了,獲獎可不敢想。”
袁少鈞正在前面的貴賓席位上心不在焉地和鄰座一名制片人聊天,不經意間往後一瞥,就看到一個礙眼的男人正側頭和自家的寶貝疙瘩有說有笑,兩人聊得似乎很開心的樣子,當即就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拍了一下座位的扶手,把那位制片人吓了一跳。
譚奕秋微一挑眉,“要不要打個賭?”
蕭驕微訝:“打什麽賭?”
譚奕秋一本正經地說:“我賭你今晚會獲獎。如果輸了,我請你吃飯。如果你輸了,就請我吃飯。怎麽樣?”
蕭驕忍不住笑起來,“可以啊。”
說話之間,這一排有人過來了,在譚奕秋旁邊坐下,也是個熟人,衛瀾。
不過兩個月不見,蕭驕幾乎有點認不出來他了,神情憔悴,下巴尖削,瘦得幾乎有點脫形。要不是臉上打了粉化了一點淡妝,恐怕狀态更不好。
衛瀾十分恭敬地叫了一聲“譚老師”,譚奕秋點了個頭作為回應。
蕭驕忍不住問:“衛瀾,你生病了?”
“沒有!”衛瀾矢口否認,神情有些複雜難言,嘴唇翕動着似乎想再說句什麽,卻被臺上突然響起的音樂聲打斷了。
頒獎典禮開始了。
《怒濤》是本屆電影節的大熱門,一共獲得了包括最佳電影、最佳導演、最佳攝影、最佳服裝等七項提名,譚奕秋也獲得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不過惜敗于另一位年高德韶、表演更深刻的老藝術家。
譚奕秋倒沒有任何失望的表示,反而很有風度地帶頭鼓掌表示祝賀。
輪到最佳新人獎時,蕭驕沒想到自己也獲得提名了,不禁很是意外。
譚奕秋略略傾身過來,低聲笑道:“別太激動,好戲還在後面呢。”
臺上的美女嘉賓等大屏幕放完了五位提名演員的簡單資料,拿起一只信封拆開看了一眼,随即嫣然笑道:“獲得最佳新人獎的是——蕭驕!評委組的評價是:雖然表演尚顯青澀,卻可圈可點,令人眼前一亮。恭喜蕭驕!”
追光燈迅速而準确地找到蕭驕的位置,将他意外而茫然的臉部特寫放大在舞臺屏幕上。
熱烈的掌聲和善意的笑聲霎時充斥了整座禮堂。
袁少鈞比獲獎演員本人要激動多了,恨不得踩着無數人頭沖過去擁抱自家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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