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離間

更新時間2013-12-8 22:36:15 字數：2180

紅燭搖曳，紅喜字，紅绡帳，紅被面。身着紅嫁衣的新娘子端坐床邊。

“柔兒，你終于是我的妻子了。”淩楓輕道。

鳳冠上的垂珠遮住了她的面孔，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擱于身前的一雙小手緊緊地握成拳，洩露了她的緊張情緒。

淩楓微微一笑，擡手撩起珠挂，美人羽扇般的秀睫忽扇着嬌羞擡起，一屋的喜慶之色更襯得她膚白勝雪。

“柔兒，甚是委屈你了。”淩楓輕撫着新娘子雪嫩的面頰深情道。

“沒有，這是最好的結果了。”水柔淺笑道。

“可是你爹他還在生你的氣，今晚都不曾露面。他日後若知道是咱們合夥騙他們……”

纖纖玉指輕掩上他的唇“日後的事日後再說，今天我們只說高興的事好不好。”

“好。”淩楓就勢輕輕在她指上留下一吻。

水柔面上微微一紅。

“大哥這算是原諒咱們了吧？我原先還在忐忑，以為他不會背你上轎了。”淩楓笑道。

“怎麽會，大哥自小最痛我了。他就是面惡心軟。”水柔甜甜笑道。

“那是對你，對別人那可是面惡心也惡，你看看我的臉，今日塗了這麽厚粉也沒掩住這瘀青。”淩楓挨過臉去控訴道。

水柔掩口而笑。

“你還笑！今天你要好好補償我。”淩楓壞笑道，欺身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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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水柔笑躲。“你挨打又不是為我，你是為紫陌姐姐，我才不欠你的情。”

“好呀！這小嘴越發的刁鑽了！看來不略施小懲是不成了……”

“啊……你……壞人！”

“是嗎？這還沒開始，更壞的還在後頭哦！”

紅绡帳落下，細碎的笑語不斷逸出，最後漸為輕喘呢喃……

………………

“嗯，不錯，果然是個美人胚子。”淩老太太仔細端詳着椅中人笑道。

“正是呢！這麽如花似玉的美人，怎麽竟……可見人太美了天也妒忌。”二少奶奶王氏嘆息道。

“正所謂人無完人，皮相樣貌都是其次，最難得的性情。今她們姐妹如此和睦相親，我也欣慰。”淩老太太笑道。

“我就說老祖宗見着了定會喜歡吧！妹妹，這茶你是一定要奉的。來，我扶你下來。”秦紫陌笑着來至水柔近前俯身。

“哎！有勞姐姐了。”水柔欠身笑道。輕輕攀上秦紫陌的肩膀。

“算了，她腿腳不便，就不必拒這些死禮了，有這個心就可。”老太太笑着揮手道。

“無妨的老祖宗，這孫媳婦敬的茶可是最能延年益壽的。”秦紫陌笑道。

“你這個丫頭哇！”老太太開懷大笑。

秦紫陌攙水柔于淩老太太身前跪好，一邊彩鳳早沏好香茗候在那裏了。水柔接過茶盅，雙手捧定舉至額前笑道“老祖宗請喝茶！”

“好！好！”老太太接過來淺啜一口，笑得兩眼眯了縫“彩鳳，去把櫃子裏那只錦匣拿來。”

彩鳳答應着去了。少時取過來，老太太笑咪咪自匣中取出一支金燦燦的簪子來。

“這支赤金和合如意簪是我當年嫁進淩家時，我的婆婆送我的，式樣雖舊但寓意是極好的，我命人重新抛光并鑲上五色寶石，現倒也拿得出手，我今将它轉送于你，意在祝福你們夫婦和合白頭偕老。”

“謝謝老祖宗！”水柔歡喜接過插于鬓間。

“好看！”淩老太太越發歡喜。“彩鳳快扶你少奶奶起來，這冰涼的地磚，不要冰壞了。”

秦紫陌忙與彩鳳一人一邊攙扶起水柔。

忽盧氏開口笑道“老祖宗，這兩位弟妹，丫頭們該為難如何稱呼了！都呼為三少奶奶，就分不清誰是誰了。”

“那依你有什麽好主意？”淩老太太笑問。

“瞧老祖宗說的，這我們哪敢亂說呀！”王氏一旁笑道。

“嗯，也是不好喊。”淩老太太也自好笑。

“其實喊什麽不重要。當着面都叫少奶奶，背地裏愛怎麽稱呼随她們去吧。”秦紫陌笑道。

“那可不行。混叫着讓外人親眷們聽見還笑話咱們家沒家教了。不若這樣吧！紫陌先進門為長，就是楓大奶奶，柔兒叫楓二奶奶，如何？”

“還是老祖宗頭腦好使，這麽一區分又清楚又好喊。”王氏奉承道。

又說笑了幾句，王氏與盧氏便起身告退。淩老太太便叫秦紫陌也送水柔回去歇着，便大家散了。

出了淩老太太的正房，四人同了一小段路，途中，王氏忽然笑向水柔道“妹妹戴這支發簪真是好看，顯得高貴又大氣。”

水柔淡淡一笑“謝嫂子誇獎。”

秦紫陌一旁暗自好笑，果不其然，下一句，話題便扯上她身上了。

“妹妹你的那枝步搖也是好的，只是細巧些，不似這個看起來都沉甸甸的。”王氏笑向秦紫陌道。

“你別瞎說，教人傳到老祖宗那裏還要說你搬弄是非。”盧氏笑道。

“我只是信口這麽一說，怎麽就搬弄是非了？”王氏惱起來。

“你的意思不就是說老太太厚此薄彼嘛！”

“我可沒這個意思！是你想歪了。哎呀……兩位妹妹，我這人有口無心，真沒這個意思，你們可不能多心呀！”王氏慌道。

“嫂子說的哪裏話，我跟柔兒妹妹若多起這個心，那可就真辜負了老祖宗的一番苦心了。”秦紫陌笑道。

“那是！那是！貴重與否，不在于物件的大小，而在于那份心！比如水妹妹這根發簪，成色輕重都是其次，難得的是這和合如意的好寓意，是吧？”王氏幹笑道。

“嫂子是明白人。”秦紫陌笑了。

說笑間不覺到了分道的岔口，盧氏與王氏便走了另一條道，而秦紫陌與水柔仍直行。秦紫陌因見水柔不住地以手輕拍着面頰，便笑問“妹妹這是做什麽？”

“笑得臉酸。”水柔道。

“哪有這種事？”秦紫陌笑起來。

“你這樣笑自是不會酸的，可是假笑就會。我都假笑半天了，笑得臉都要抽筋了。”

“笑還分真假？”

“當然有分！你不覺得兩位嫂子笑得就很假嗎？笑得假，說話也假，光看着她們笑我的臉就想抽筋了。”水柔也笑起來。

“都說笑得臉酸了，那你現在還笑。”

“這是真笑！真笑是發自內心的，就不會抽筋。”

“你哪裏來的這些奇怪的論調？聽着真是新奇又好笑。”秦紫陌好笑道。

“奶奶不知道，我家小姐一肚子的怪論調，您以後慢慢見識吧！”一旁的丫頭小環笑道。

“什麽奶奶小姐的！是楓大奶奶！楓二奶奶！”水柔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