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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虞舟始終覺得,對于靳淵這個人他沒有什麽可恐懼的,就算別人都對他怕得厲害,但因為某種特殊的感覺使然,他總覺得對方對他無法造成任何威脅。
但他卻完全忽略了竟然還有這麽一環。
謝虞舟在盯了對方半晌之後,攤手無辜地說道:“我向導功能發育不全,沒有精神體。”
靳淵雖然沒有立刻出聲,但從他的面前看起來,他根本就沒有相信謝虞舟的話,只是非常自然地把他的說法當成胡言亂語。
他低頭将銘牌放到自己桌上的機器上,銘牌芯片裏的身份信息立刻顯示在了屏幕裏,謝虞舟湊過去跟着靳淵一起看,同時還煞有介事地說道:“原來我銘牌上的地址信息是在岳晝星?靳淵首席知不知道這個岳晝星在哪裏?”
靳淵沒答話,謝虞舟看出他應該也不清楚,畢竟聯邦領域這麽大,每個地區都有數百顆星球,也沒人能夠清楚地記得聯邦所有的星球。
謝虞舟于是把這個地名放在心底,準備以後再去調查,只先把視線挪向了後面的資料。
看過之後謝虞舟忍不住又蹙起了眉頭覺得離譜:“年紀真就只有18歲?”
他無論怎麽都覺得自己不止這個年紀,他雖然外表看起來的确像個少年,但內裏這個芯子絕對沒有這麽稚嫩。
身份信息裏面沒再有多少具有研究價值的東西,謝虞舟看過之後收回了視線,接着認真和靳淵讨論道:“你覺得我這個身份銘牌有沒有可能是假的?身份信息也是假的?”
謝虞舟說話的時候和靳淵靠得很近,沒設防似的,看起來像是真心在探尋着,想找到正确的結果,但靳淵卻和他保持着距離,等到完全确認銘牌上面的信息之後,他關掉屏幕回頭,再次向謝虞舟問道:“你的精神體呢?”
謝虞舟:“……”
他無奈地笑了笑:“你怎麽還沒忘記這個事情?”
靳淵根本沒理會他各式各樣的拖延,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向導功能不全,你不可能治愈別人的精神體,這種力量連大部分A級向導都達不到。”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靳淵說什麽,他都會覺得謝虞舟是在故意狡辯耍滑。
謝虞舟頓時被靳淵堵住了話,眼看着怎麽拖延都沒有用,他最終只能有點自暴自棄地撓了撓臉頰說道:“我的精神體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樣。”
靳淵盯着謝虞舟,點了點頭。
靳淵對于謝虞舟的态度很是不同,他不會傷害謝虞舟,同時也不會與他靠得太近,兩人保持着某種疏離的感覺,但靳淵卻始終對他多留了份心,謝虞舟知道疏離是因為靳淵的理智判斷出他絕對不可能是謝虞舟,所以他絕對不會對謝虞舟之外的人親近,但他依然對謝虞舟留了份心,是因為他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就是謝虞舟,靳淵絕對不會傷害謝虞舟。
說起來還挺繞的,謝虞舟忍不住在心裏覺得好笑。
感覺到靳淵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謝虞舟依然在用最後的堅持拖延着時間:“我能問問,那位首席向導謝虞舟的精神體是什麽?”
事實上這也不單純是為了逃避暴露自己的精神體,因為謝虞舟的确對這件事情非常的好奇,他在星網上面搜不到跟首席向導謝虞舟有關的事情,所以這些東西也就只能向熟悉他的人打聽。
靳淵沒有隐瞞,大概是想盡快弄清楚面前這個謝虞舟的來歷,他說道:“謝虞舟的精神體是青鸾。”
謝虞舟表現出了瞬間的驚訝,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平常的表情,甚至還打趣着說道:“青鸾不是傳聞裏面的生物嗎,真的有這樣的精神體?”
靳淵:“我親眼見過。”
謝虞舟要是再問下去就是在質疑靳淵,雖然他知道自己暫時性命無礙,但他還是沒有要頂撞和質疑靳淵的想法,畢竟這不是太有趣的體驗。
他笑了笑說道:“真巧,我的精神體也是鳥類。”
他這麽說着,終于在靳淵催促的目光下施展精神力,把自己平時隐藏在精神空間裏的精神體給放了出來。
金色的光芒閃爍着凝成了實體,就出現在靳淵面前的桌上,那是顆胖乎乎的光球,接着光芒漸漸淡去,處于光芒中心的那個生物終于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那是只毛茸茸圓滾滾的小鳥,大概只有平常人的巴掌大小,它整個身體是粉紅色的,只有些許部位泛着嫩黃,眼珠子圓溜溜地瞪着面前的靳淵,胖乎乎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顆飽滿的水蜜桃。
這就是謝虞舟始終不肯放出來的精神體。
原因無他,謝虞舟覺得這家夥實在是跟他的氣質不符,放出來以後容易讓自己的氣質變得奇奇怪怪。
而跟他想的完全一致,都說精神體映射的是哨兵和向導,精神體的面貌和主人有着很大的關系,精神體的狀态也經常會不經意表露主人的心情。現在靳淵看着自己桌上站着的這只滾圓粉紅小鳥,就連原本漠然的神情竟然也有了瞬間的裂痕。
靳淵動作頓了頓才擡起頭,重新将視線遞回到謝虞舟的臉上,用意味難辨的語調緩緩問道:“這就是你的精神體?”
謝虞舟認真地說:“我也覺得可能是抱錯了。”
靳淵沒理他故意逗趣的話,冷漠地用視線對這只粉紅色的小鳥進行實力評估:“這東西會什麽?”
謝虞舟搖頭誠實地說:“什麽都不會。”
不過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桌上的粉紅小鳥就炸起了毛,整個蓬成了顆毛團子,然後它神态倨傲地瞥了眼在場的兩個人,翅膀撲閃兩下,踱步到了靳淵的正前方。
靳淵皺眉:“它想幹什麽?”
謝虞舟瞬間意識到了粉紅小鳥的意圖,正打算開口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個毛團子擡起右腳,突然之間身體僵住,整個胖乎乎地身子歪歪扭扭倒了下去,仰面用同樣羽毛松軟的肚子對上了靳淵。
然後它就這麽不動了。
靳淵:“……”
謝虞舟捂了把臉,覺得此刻大概能夠排進自己人生丢臉時刻TOP10,他在逐漸尴尬的空氣中走了過來,無奈說道:“它在告訴你,它會裝死。”
靳淵緩緩把看傻鳥的目光轉嫁到了謝虞舟的身上,半晌才木着臉說道:“我該誇它裝得不錯?”
誇獎倒是不必了,謝虞舟把鳥撈了回去,放回自己肩膀上,這才繼續問道:“靳淵首席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或者說我還應該做點什麽?”
大概是謝虞舟的精神體實在看起來有點蠢,跟昔日的首席向導謝虞舟差距太遠,所以靳淵沒有再繼續從精神體的身上找問題,他低頭把那張刻着“謝琋”名字的銘牌遞回給謝虞舟,視線觸及銘牌背後的太陽徽記,動作之間突然停了下來。
謝虞舟敏銳地注意到了這點變化,問道:“靳淵首席見過這個銘牌上的徽記?”
靳淵若有所思地點頭:“是有印象。”
這應該是除了靳淵這條線之外,對于謝虞舟身份最好的線索,謝虞舟聽到他這麽說立刻想要繼續詢問下去,但靳淵卻沒有再繼續解釋的意思,再次用終端把商晖給叫了進來。
商晖在外面等待多時,聽到靳淵傳訊幾乎是立刻推了門進來:“首領。”
他說完這句話,才又注意到旁邊站着的謝虞舟肩頭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多了只粉色的胖鳥。
他怔了下,看了看謝虞舟又看了看鳥,神情非常地困惑。
靳淵沒讓他繼續看下去,很快吩咐道:“帶他回房間,明天讓他去治療其他哨兵。”
商晖連忙說:“是。”
當天晚上謝虞舟過得非常的無聊,商晖完美遵守着靳淵給的指令,把他困在房間裏面,謝虞舟閑不住在這間連床之外的家具都沒有的房間裏面輾轉半小時之後,終于忍不住推開了門。
商晖就守在靳淵的門外,看到他出來以後立刻擡手攔住了他的腳步,另一只手拿出終端開始操作。
謝虞舟被攔在門口,抱着雙臂看着他問道:“你在幹什麽?”
商晖認真道:“我在通知首領。”
謝虞舟:“?”
商晖道:“首領說過,他要随時知道你的所有舉動。”
謝虞舟被氣笑了:“我去洗澡他要知道嗎?”
商晖遲疑了下,點頭:“不管首領想不想知道這個,但按照吩咐我必須要通知到位。”
謝虞舟:“……”
他沒再出聲,商晖猶豫着又勸道:“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惹怒了首領,不過為了你的安全考慮,最好還是不要再以別的方式激怒首領了,首領處置對手的時候手段可能不會太好看。”
謝虞舟的精神體還沒被收回去,不是謝虞舟不想收,而是這家夥根本就不肯回去,這時候這只鳥拍打着翅膀憤怒地叫着,顯然對商晖的說法非常不滿。
謝虞舟也好笑地問道:“你算是在威脅我嗎?”
商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麽不對,搖了搖頭老老實實說道:“是我把你帶過來的,算是我連累了你,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在這裏,首領那邊我會想辦法替你求情,會讓他盡快放你回去的。”
看起來商晖根本就不清楚謝虞舟和靳淵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到了現在還以為是自己擅自行動的原因。
謝虞舟忍不住笑,接着又說道:“那就讓我看看好了,這位首席哨兵生氣起來到底準備幹什麽?他準備怎麽處置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虞舟的精神體原型粉紅秋草鹦鹉,有興趣可以搜了看看,像顆水蜜桃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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