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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淵講述着自己從出生起到離開E36星的經歷。
其實這段經歷以前靳淵也曾經向謝虞舟講過,只是當時他講述的時候只說了大概的事情,卻從來沒有說過細節,包括他當初在那顆星球上的生存環境,他每天究竟是怎樣生活,又是如何訓練出來的身手,最後他又是怎麽樣利用敵人的松懈逃脫出那顆星球。
而這段講述當中,當初靳淵隐瞞最多的,應該還是關于那個從小收養他的流浪漢的事情。
根據當初靳淵所說,那名流浪漢是沒有名字的,靳淵不清楚他的身份,也說不出關于他的更多事情,但這次靳淵卻真實地告訴了謝虞舟,那名流浪漢的名字。
那名流浪漢的本名叫做譚燒。
而如果說謝虞舟沒有記錯的話,譚野的父親,昔日備受重用,後來叛逃出聯邦的王牌哨兵,名字就叫做譚燒。
如果說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謝虞舟還會有所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他所想的那個人,那麽在結合到譚野故意讓他們去E36星的要求之後,謝虞舟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譚燒就是當初曾經在聯邦有過很多傳聞的叛逃哨兵譚燒。
譚野是譚燒的兒子,原本以譚燒在聯邦的名聲,作為他兒子的譚野必然會承受無數的非議。事實上也的确是這樣的,譚野從小到大的過程中曾經無數次因為他父親的事情而被人嘲笑被人疏遠,甚至就連他以當時最強的實力得到了首席哨兵的位置,也依然被人所看不起。甚至還有不少人想用這個作為理由拉譚野下來,但他們最終還是沒有成功。
但即使是這樣,譚燒依然是譚野心裏面最深的那根刺。
這點別人看不出來,作為譚野好友的謝虞舟卻非常清楚。
他們聊到這裏,想起來靳淵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所以收養你的人,其實是譚野的父親?”
靳淵點頭:“其實我當年還不是很清楚,我那時候太小了,後來經過調查我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他已經不在了。”
根據靳淵所說,當初他從小被譚燒所收養,那時候的譚燒半點也沒有傳聞當中的強大,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中年人,穿着破爛的衣服,右腿是瘸的,右眼也瞎着,是其他人欺淩的對象,但他也從來沒有反抗過,只是沉默地帶着幼年的靳淵四處乞讨找口飯吃。
在很長的時間裏靳淵都以為他幹爹就是個普通的殘疾人。
事實上譚燒對待靳淵算不上多好,譚燒的脾氣很差,還喜歡酗酒,本來就沒什麽錢填飽肚子,但他們得到的錢卻大部分都被譚燒拿去買了酒,譚燒喝醉之後經常會對靳淵打罵,而靳淵那時候年紀太小根本反抗不了,每次總會頂着滿身的傷痕,然後自己想辦法解決溫飽。
“小時候我總想着,等我有機會肯定要先把他掐死,然後偷走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靳淵講到這裏,淡淡說道:“可惜這個想法始終沒法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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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虞舟:“……”
聽到這裏突然讓靳淵這麽打岔,他瞬間有些出戲。
不過幼年靳淵的經歷,還是讓謝虞舟禁不住覺得心疼,他很難想象當初那麽小的孩子,究竟是怎麽樣才能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下活下來。
靳淵接着又講述了下去。
雖然那時候的靳淵和譚燒估計都相互看不慣彼此,但這一大一小到後邊卻也誰都沒有離開誰,他們相互依靠着對方,譚燒需要靳淵幫他跑腿,而靳淵則需要譚燒給他提供住處,後來靳淵慢慢長大,意外的是在某次他們被人追債的過程中,靳淵意外施展出了應該屬于哨兵的能力,而這能力被譚燒看去,他在驚異之後,也終于開始主動教靳淵掌握這種能力,并且開始訓練如何打鬥作戰。
這是讓靳淵非常意外的事情,因為在多年的了解當中,靳淵始終都認為對方只是個普通的瘸子,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個哨兵,而且還會這麽多的東西。
接下來就是訓練的日子,雖然靳淵始終認為譚燒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好心,訓練他使用哨兵能力也絕對不是單純的想幫他,但他已經被欺負了太長的時間,他向往着偶爾星球上其他人聊天說起的“外面”,他太想要離開這裏。
所以他訓練的時候非常地刻苦,幾乎是有些不要命,而也是在這訓練的過程當中,他和譚燒的關系漸漸開始有了變化。
更像是傳統意義上的學生和老師,而不再是以前那樣誰都看不順眼誰的樣子。
不過這樣的時間并沒有過去太久,在那之後,靳淵被E36星上的蟲族發現了他黑暗哨兵的體質,而蟲族所始終在尋找的,就是像靳淵這樣具有黑暗哨兵體質的人。
靳淵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麽,當年他就非常清楚,蟲族發現黑暗哨兵能夠同時擁有蟲族和黑暗哨兵的特征,他的身體能夠容納蟲族的意識,也就是說蟲族可以把他們的意識放進靳淵的身體,操控他做任何事情。
在當時,這是他們潛入聯邦的好辦法,然而後來他們顯然找到了其他的方式,所以才會有之前那麽多人追殺徐音洲的事情發生。
雖然不清楚他們後來所用的辦法,但靳淵猜測這應該是有相似性的。
而至于後來譚燒究竟是怎麽去世的,靳淵對謝虞舟道:“他是為了幫我逃脫。”
這是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事實上謝虞舟在這之前都覺得譚燒對于靳淵的對待方式十分過分,但他卻沒想到,從前在E36星對待他最壞的是譚燒,但對靳淵最好的卻也是他。
謝虞舟沉默地看着靳淵,靳淵道:“其實我也沒有想到。”
靳淵說了當時詳細發生的事情,當時還弱小的靳淵沒有辦法對抗蟲族那種程度的追殺,而是譚燒最後幫他找到了艘飛行器,讓他能夠安全的離開,而在最後胡亂駕駛着飛行器離開那顆星球的時候,靳淵看到的畫面是譚燒被蟲族無數的攻擊所淹沒。
“至少他最後是痛快的打了一場。”謝虞舟有些唏噓,想着又說道,“他應該早就想這麽打上一場了。”
靳淵垂着眼眸:“或許是。”
他很少會說自己的事情,但或許是因為從很早之前就是謝虞舟把他給帶了回去,後來教他許多事情,幫他上學,他跟譚燒有着本質的不同,相比之下謝虞舟給的是以前的靳淵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所以也只有在謝虞舟的面前,他會偶爾表現出比較脆弱的那面。
如果說靳淵是在譚燒那裏學到了如何生存,那麽他就是在謝虞舟這裏學到了如何真正的活着。
靳淵盯着謝虞舟的側臉,他從來沒有對謝虞舟說過這些,而謝虞舟大概也不會知道他究竟在靳淵這裏有着什麽樣的意義。
兩人将當初關于E36星的事情都說得差不多了,而謝虞舟這才感覺到了疲憊,畢竟是才剛進行過臨時标記,謝虞舟覺得有些不适應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現在距離到達E36星還有很長的路程,靳淵主動說道:“你好好休息。”
謝虞舟心道靳淵這段時間休息的時間應該也不多,而且有着
首席哨兵這個身份在,靳淵明顯會比他還要忙碌,說起來這幾天裏謝虞舟就沒有見靳淵休息過。
謝虞舟問道:“你都不需要休息的嗎?”
靳淵搖頭:“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算了那些事情其實也不是必須要馬上處理的,你就是沒有辦法習慣閑下來而已。”為了讓靳淵能夠乖乖休息,謝虞舟說道:“你就在這休息。”
靳淵點頭:“也好。”
謝虞舟盯着靳淵,忍不住失笑:“你回答這麽快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故意在這裏等我說這句話呢。”
靳淵卻看起來非常坦然,半點也沒有故意的樣子,謝虞舟也沒有故意去追問,以前靳淵剛來首都星的時候就曾經跟他同床共枕過,不過那時候是因為靳淵做噩夢,謝虞舟為了能夠讓他安心睡覺,所以特地陪着他睡了一次,當時他也沒有多想,畢竟當年的靳淵看起來也就是個瘦瘦小小的家夥,謝虞舟當然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
當然等到再後來,謝虞舟知道靳淵的心思,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現在兩人聊過了正事,謝虞舟拉着靳淵睡下,靳淵動作卻是僵硬不已,只敢躺在謝虞舟的旁邊,半點不敢越界,甚至連手也不敢随便亂放,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緊張而小心的。
靳淵看着他這幅樣子,也不多說,心知肚明地自己睡着,看着他禁閉雙眼的樣子,知道他其實根本沒有真正睡着。偶爾不小心用指尖擦過對方手背,看向對方的時候,都會看到他臉紅失措。
雖然還想要再看着家夥這些離譜的反應,但謝虞舟卻也是真的有些困倦了,所以沒有多久,他就真的進入了睡夢。
而謝虞舟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這麽睡着之後,靳淵悄然睜開眼睛。
回頭看着身邊的謝虞舟,靳淵長久地将目光凝在他的身上,專注得像是只能看到這束光。
他很清楚自己的狀況究竟是什麽樣子,黑暗哨兵的力量帶給了他很多的東西,而他也的确利用這些力量做了許多只有他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但力量的帶價是非常沉重的,他曾經因此受了許多的苦楚,但這些事情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很多次險些失去自己的理智,但最後也在懸崖的邊緣險而又險地把自己給拉了回來。
他太清楚自己的狀況,所以他知道謝虞舟為了幫他調理精神狀況,究竟背地裏都偷偷花了多少力氣。
黑暗哨兵通常是沒有向導的,因為他們不需要向導,但實際上他也非常清楚,黑暗哨兵不是不能有向導,只是大多數向導作為黑暗哨兵的向導,都會因為這種過于可怕的精神力量,過于混亂的東西給折騰得崩潰。
這也是當初靳淵理智上不希望謝虞舟跟他标記的原因,即使這只是臨時标記。
但謝虞舟卻根本沒有給他反悔的機會,謝虞舟利用他當時神志不清時候的獸性,讓他完成了那次标記。
靳淵很心疼,但是他對于這件事情……
其實并沒有表現起來的那樣後悔。
他時常會想要徹底擁有謝虞舟,擁有他身上的所有,讓他完完整整都是自己的。
如果可以的話,如果他屬于理智的力量再稍微弱些,他或許早就徹底将這個人據為己有,以各種或者卑劣或者不擇手段的方式。
當然,他更怕的其實是謝虞舟會生氣,會不原諒他。
靳淵盯着謝虞舟,在這片沉默中看了很久,而謝虞舟也不是真的毫無知覺,他在半夢半醒間留意到身邊人的視線,于是輕輕呢喃了句,擡手摟住了這人的身體,把他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這或許純粹是無意識的舉動,但靳淵卻緊張得幾乎連呼吸都停了,而在等待片刻,發覺謝虞舟的确沒再有別的動作之後,靳淵悄然地再度睜眼,看到了謝虞舟距離自己很近的眉眼。
他輕輕湊過去,像是蜻蜓點水般親了下謝虞舟的唇瓣。
謝虞舟果然是睡着了,依然沒有半點反應。
靳淵沉默片刻,又稍微靠近了些,做着像是他那只白狼精神體會做的事情,接着往他又湊近了些,吻了上去。
這次不再是短短的瞬間。
而謝虞舟終于有點繃不住,直接笑了出來:“差不多夠了啊,我要是再不出聲你是不是要啃上來了,真是的你是大白狗嗎?”
靳淵怔了下,小聲說道:“吵醒你了。”
謝虞舟再次睜開眼,眼裏還有着濃濃的倦意,但卻是清醒着的,他揉了揉靳淵的臉頰說道:“我剛才就醒了,不過是想看你不睡覺到底準備幹點什麽,現在果然被我給抓到了。”
靳淵說道:“我會小心些……”
“小心下次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不讓我抓到是?”謝虞舟好笑地問道。
這次靳淵選擇了沉默,果然是知錯不改的典型。
不過這其實也算不得什麽錯處。
謝虞舟似笑非笑地看着靳淵:“我都做了這麽多,說了這麽多了,你就不問問我嗎?”
靳淵睜着眼睛看着他,或許是因為心裏有事,所以看起來像是反應遲鈍,竟然有種呆呆愣愣的感覺。
這種形象實在不像是所謂的首席哨兵。
但靳淵現在心裏面的确很亂,他不太能夠想明白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他只覺得似乎說什麽都不太對,又怕自己問出的問題遭到否定的答案。
然而謝虞舟就這麽帶着笑意看着他,耐心地等待着他調整好心情,出聲說出該說的話。
靳淵似乎終于明白了些,出聲問道:“你願意……”
謝虞舟沒有打斷他遲緩的話語,反而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而靳淵盯着他半晌,嘴唇無聲地動了動,随後終于接着将後面的話說出了口:“你願意成為我的向導嗎?”
謝虞舟輕輕挑起眉峰,然而正在他要準備回答的時候,那邊的靳淵就已經繼續說道:“雖然當我的向導會很辛苦,可能會有危險,還會面臨很多別人都不會遇到的局面,更……”
聽他說了這麽多,謝虞舟終于忍不住失笑地打斷了他的話,接着道:“等等,你再說我真的要被你吓跑了。”
靳淵的話果然止住了。
謝虞舟再次失笑:“看你這不是不想我跑嗎?”
靳淵這次沒有立即出聲,只是擡起手輕輕扣住了謝虞舟的手腕,很珍視的樣子,像是真的怕他跑了,但又不敢太過用力。
謝虞舟看了眼他們兩人的手,催促道:“說句話。”
靳淵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湊過去再次吻了他。
·
這次飛船行進的速度很快,不過兩天的時間,他們就已經到達了E36星,并且找到了譚野提前給他們的坐标。
譚野似乎早有準備,等到他們飛船落地的同時,幻社的人
就已經迎接了上來,并且帶着他們沿着後面的街道往裏走去。
幻社帶路的人在前面走得非常沉默,而謝虞舟和靳淵跟在後面,卻沒有半點沉默的樣子,他們相互低聲交談着,看着四周的景象,兩個人都各自懷着許多想法。
根據之前在飛船上面靳淵的話所說,這個地方應該是個非常破敗的戰俘星球,當初蟲族和聯邦在這裏展開戰鬥,聯邦戰敗之後,這顆星球就被歸于了蟲族管理,而這顆星球上面來不及撤離的人們,也就成了蟲族的俘虜。
當時的情況的确不太好,曾經的聯邦人被蟲族們各種打壓奴役,而當時的靳淵就是在這種狀況下出生的。
這個星球既有蟲族又有聯邦人類,而作為人類他們的生活環境卻糟糕透頂,無數的人堆積在破爛的貧民區裏,而另外那頭卻是蟲族的高樓大廈,謝虞舟光是聽靳淵說起來,就能夠想象到這裏糟糕的環境。
然而現在卻好像不太相同了。
這麽多年的時間過去,這裏根本就沒有了靳淵之前所說的破爛街道和滿是垃圾堆積,還有鼠蟲在街上四處亂竄的場景。
他們現在走在路上,雖然不見高樓,但旁邊顯然都有着非常幹淨漂亮的建築,而這裏整個區域都有着非常多的裝飾,仿佛是節日當中的聯邦,處處竟然都洋溢着節日的氣息。
謝虞舟看着這裏的情景,對靳淵說着話,猜測着這裏是不是以前靳淵沒有來過的其他地方,畢竟整顆星球這麽大,或許靳淵只在其中很小的角落裏面生活過,所以不曾見到更多的景象,這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靳淵的回答卻讓謝虞舟有些驚訝,因為靳淵說,這裏就是他以前曾經住過的街道。
現在這片街道幾乎已經全部都變了樣,曾經的那些破爛全部都被拆掉,建起了新的建築,而大家都在做着生意,顯然生活跟以前已經截然不同,更加重要的事情是,他們走在街上能夠看到許多攤販之類,但卻已經沒有再見到蟲族的身影。
蟲族不見了?是幻社做的?
謝虞舟最驚訝的其實并不是這顆星球因為幻社而做的改變,而是幻社竟然會選擇這個地方。
他早知道譚野和譚燒之間的關系,而當初靳淵就是跟譚燒住在這片街區,現在幻社來到這裏并且對這裏做出了改造,那是不是代表着,其實譚野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
謝虞舟覺得這不需要詢問,應該已經是八九不離十的事情。
兩人跟着前面那名向導走了很遠,靳淵越走腳步越快,似乎已經根本不需要前面那人的帶路,就可以準确地找到他們的位置。
謝虞舟猜測得果然沒有錯,幻社所在的位置,很有可能其實就是當年謝虞舟曾經住過的地方。
果然,經過十來分鐘的路程,他們來到了某處看起來非常特別的古舊樓房外面。
這棟房子有着聯邦古老時期的特點,看起來雖然破舊,但是卻有着不同的感官,謝虞舟看着面前的這幕,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靳淵,像是在跟他确定着什麽,而靳淵輕輕搖了搖頭,才說明這跟他以前所住的地方并不是相同的。
當年他們當然住不了這麽好的地方,但靳淵接着又說道:“但位置是同樣的。”
或許是後來在來到這裏之後,譚野将這裏改造了一番。
謝虞舟心裏有數,點了點頭,而這時候向導回頭也對着他們道:“兩位請進去,首領就在裏面了。”
他們兩人相互對視着,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幻社這些年來真正的據點應該就是在這裏了,所以聯邦和蟲族找了這麽久,才沒有辦法發現他們真正的據點,因為沒有人會想到他們居然把這顆曾經的戰俘星球改造成了這個樣子用作據點。
在向導說出這番話後,謝虞舟他們也終于推門進去。這間房子看起來雖然小,但裏面卻是裝飾得非常的漂亮,不過他們真正見面的地點當然不是這裏,謝虞舟和靳淵跟着往房子裏面走去,走到最深處之後,終于見到了通向地下室的臺階。
兩人順着臺階往下,不過多久,謝虞舟就見到了那個熟悉的地點,曾經兩次出現在視頻通話中的地點。
而這時候作為幻社首領的譚野正坐在地下室中央那些各種各樣的大型機械旁邊,回頭看着他們。他這次沒有戴面具,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等看到他們之後,他的視線只在靳淵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接着就定在了謝虞舟的身上。
“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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