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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做好了準備,那麽剩下的就只有戰鬥。
就在謝虞舟和靳淵對視着點頭的瞬間,兩人的精神連接已經再度作用起來,接着兩人的精神體幾乎同時自打開的艙門出去,而靳淵也同時騎在白狼的背上再度進入了那片戰場。
謝虞舟駕駛着飛船跟在他的身後,精神力頓時全數釋放而出,織成了一張巨網,籠罩了這顆星球上的整片戰場。
說起來謝虞舟不光是很久沒有和靳淵一起戰鬥,事實上他也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這種規模的戰鬥了。
當初身為首席向導,他曾經有無數次在戰場上面和蟲族交手,現在想想,竟然有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
不過再次交手,他覺得身體裏的某些東西仿佛又重新蘇醒了過來。
只用了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謝虞舟就已經用精神力将整個戰場的狀況給摸清了下來,其中包括敵方的戰艦當中的位置,他們的駕駛艙以及各種通道,還有對方的人數與他們的實力狀況。
這在戰場當中是非常耗費精神力的事情,需要精神的高度集中,并且不能有半點偏差。
謝虞舟平常其實也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但向導們多半都是不會這樣做的,因為這對于他們來說太危險了,把所有的精神力釋放出去,也就意味着自己會毫無防守的能力,只要稍微遇到襲擊,他們就全然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所以也只有在擁有匹配哨兵的情況下,他們才會以這樣的方式戰鬥。
他們會不惜将自己的危險全部暴露出來,用所有精神力替哨兵指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引導着哨兵也約束着哨兵,而他們的哨兵就是他們最強也是最好的盾牌,以自身的能力替向導清除所有威脅,保護他們的安全。
謝虞舟以前從來不會完全沒有任何保留地做出這種事情,就算是在戰場中指揮和引導許多哨兵的時候,他也總會稍微分出一絲注意力在四周,以保證自己不會被人偷襲。
但現在他選擇相信靳淵。
不光是因為靳淵的實力和他黑暗哨兵的力量必須要他以全力引導和壓制才不會變得崩潰爆發,也是因為他認為靳淵保護自己綽綽有餘。
他既然已經選擇了讓對方成為自己的哨兵,那他就選擇相信到底。
謝虞舟在以精神力探測清楚敵人的狀況之後,那些畫面頓時随着他和靳淵之間的精神連接傳送到了靳淵的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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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種方式來形容的話,靳淵現在腦中就像是已經形成了一張透視地圖,上面能夠看清所有敵人戰艦和飛行器的內部構造,以及敵人在其中的分布狀況。
謝虞舟說道:“不用顧慮,你只管發揮出自己的所有實力,有我在你不會再出現失去神智的狀況。”
他是站在飛船的駕駛艙內說出來的這話,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聯絡器,說話的聲音也很輕并不大,但他知道靳淵能夠聽見他的聲音。
真正将哨兵和向導之間的精神連接運用到極致的時候,他們甚至其實根本不需要說話,他們就能夠完全清楚對方的想法。
謝虞舟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這樣的狀況。
他能夠感覺得到靳淵對于他的信任,知道他此刻的所有行動以及接下來将要做出的所有行動,所以他也能夠在對方做出動作之前,以自身的思維對靳淵做出指示,讓他能夠更有效率地避開敵人的攻擊。
這是種非常奇異的戰鬥狀态,就連曾經指揮過無數戰鬥,也引導過許多哨兵的謝虞舟,也是初次進入這樣的狀态當中,感受這種形式的戰鬥。
這種感覺實在是很難用普通的語言去描述,如果實在要形容,大概也只能是酣暢淋漓。
他甚至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與靳淵成為了一體,兩人共用着同樣的身體,他們能夠看到所有,聽到所有,也能夠用身體撐開所有的壁壘,用肉身抵擋住所有的攻擊。
仿佛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限制住他們自身的力量,那種戰鬥超過了□□的極限,也超越了精神的極限,他不住地破壞着對方的飛船和戰艦,掐斷所有他們能夠使用的武器,解決掉所有撲向他們的對手。
風的呼嘯聲和金屬的碰撞聲永遠都存在于他的周圍,而他是永遠站立在中央的那個。
直到最後,他進入了中央戰艦的主駕駛艙中,踹開艙門,周身雷電嗡鳴,白狼在咆哮中将所有對手放倒在地,而靳淵只用了一拳,就把亭西給解決了下來。
亭西痛苦地捂着腹部,倒在地上沒有辦法再起身,只能張嘴拼命喘息,像是不慎被沖上海灘的魚。
而靳淵冷冷對着她,對着此刻駕駛艙內其他不敢有動靜的所有人,終于出聲說道:“我想你大概不會想死在這裏。”
他這麽說着,俯身掐住亭西的脖頸,将她以這樣的姿勢拽了起來。
亭西痛苦地掙紮着,臉頰泛青,似乎無法發出任何聲響。
靳淵面無表情,顯然是根本沒有打算松手,只想将亭西和她身體中的那抹原本不屬于她的意識一道掐死。
“你……你真的要這個女人死是嗎?”亭西喘息着,勉強終于能夠從喉嚨間擠出些許聲響。
而靳淵根本沒有理會她,繼續用勁出手。
亭西瞪着靳淵,目光兇狠憤怒,仿佛藏着無盡即将噴薄的怒火,要将這人撕碎。
但很快她就沒有力氣再繼續瞪下去,她的臉色因為缺氧而越來越難看,周圍沒有人敢在靳淵這滿身煞氣的狀況下靠近他,當然也就沒人敢出手救她。
在長久的寂靜之後,亭西眼中的恨意終于漸漸淡去,變成了如同枯骨般的蕭索,接着她徹底失去掙紮的力量,雙手垂下緩緩失去意識。
到這時候,靳淵才終于松開手,但他沒有将其扔下,出人意料的是他反倒一把将人扶住,接着轉身把她給扔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四周其他人都看得怔在了當下,沒想到剛才還想要置人于死地的靳淵,為什麽會突然間又放過了亭西,沒有再繼續下去。
但靳淵根本沒有理會他們,只在腦中與謝虞舟對話道:“她身體中的蟲族意識已經離開了對嗎?”
“嗯,我确定那玩意兒已經離開了,很顯然他也怕會跟随着這具身體死在這裏。”謝虞舟回答着靳淵的話,接着又看了看面前虛弱的亭西,有些內疚地說道:“雖然是為了吓唬人,不過她看起來是真的受傷不輕。”
靳淵立即反省:“我下手太重了。”
謝虞舟笑了笑說道:“你是為了救她。”
不過要說這其中有沒有公報私仇的成分,謝虞舟覺得肯定是有的。
其實剛才靳淵的行為也是他們共同商量過的後果,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殺了亭西,當然也不會讓靳淵真的動手,說到底也只是他們故意在做戲而已,目的就是想要騙出藏在亭西身體裏的那個意識。
因為根據謝虞舟分析,那個意識寄住在亭西的身體裏,必然是以某種形式存在着,就算只是精神力,如果亭西真的死亡,那精神力也必然會遭受重創。
而事實和他們想的沒有太大的區別,那抹屬于蟲族的意識果然是懼怕這件事的,沒恐吓上多久,它就離開了。
當然,能夠這麽容易就把那家夥吓走,還得歸功于靳淵平常實在是太瘋了。
因為所有人都認為靳淵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雖然平常認為這是個壞事,但沒想到在關鍵時刻竟然也能變成他們成功的籌碼。
現在靳淵終于吓退亭西身體裏的那玩意兒,亭西整個人難受無力地靠在椅子裏,過了好一陣才輕輕咳嗽出聲,捂着自己的脖子沙啞出聲道:“你是真的想殺了我?靳淵?”
她現在說話的語調和之前雖然有些相似,但情緒卻已經完全不同,靳淵看她擡起頭來,于是回應道:“醒了就快點解決眼前的事情。”
他這麽說着,立即倒轉身要往外走去。
四周的其他人還要再對靳淵出手,然而戒備着還沒來得及真正動手,亭西就已經擺手阻止了他們,生氣地說道:“你們是想找死嗎?還敢攔在這家夥面前?你們跟着我這麽長時間,就沒覺得我最近有什麽不對勁嗎?”
其他手下相互對視着,滿臉發懵誰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也沒太弄懂亭西是什麽意思。
亭西幾乎都要氣死了。
而這時候靳淵已經絲毫沒有阻礙地回到了謝虞舟所在的那架飛船,接着他接了人再度回到戰艦上,謝虞舟帶着鄒雄從白狼的背上下來,這才再度來到了亭西的面前。
亭西擡起頭,注視着面前的人。
謝虞舟現在的面貌還有着少年人的模樣,看起來跟之前完全不同,不過他似笑非笑地低頭對亭西眨眼,亭西還是很快就将他給認了出來。
畢竟能夠讓魔頭靳淵這麽聽話的人,整個宇宙也就只有這麽一個。
亭西輕輕吐了口氣,苦笑着撐起身子重新站了起來:“這次我好像又給你添麻煩了,謝虞舟。”
謝虞舟攤手不在意地道:“沒關系,反正我已經習慣了,而且這次還有人幫我解決問題。”
他說着看向了身邊的靳淵。
靳淵臉上沒見有什麽表情,只是掃了眼對面的亭西,但不論是謝虞舟還是亭西,都清楚地看到他身邊的白狼已經興奮到快要将尾巴晃出了殘影。
還是在靳淵的瞪視之下,它才慢慢耷拉下腦袋,盡量控制住自己不太聽話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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